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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树荫下,望着明晃晃的马路,我把脚步迈得视死如归。演员这工作是流汗的体力活啊!
这是一场打戏,一场我被打的戏,一场我要被江沅打的戏,我跟她坐在一边练习了好几次假动作,默契暂且看起来还不错。
“沈恬,你不错啊!竟然能让我姐栽你手里!”江沅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荷叶领衬衫和黑色百褶裙,看起来真有几分富家千金的味道。
“卡!语气太软了!再盛气凌人一些!”导演不满地挥挥手。
盛气凌人还真不是江沅的长项,至少不是她在大庭广众下的长项。我抹了把汗,心想这种嚣张跋扈鼻孔朝天的形象就应该找何语嫣那货来演啊。
“不行!”
“卡!”
“再来!语气硬一点,表情再傲一点!”
“盛气凌人!你要从心里看不起对方,懂不懂?”
江沅站在导演面前,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只是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嘴角微微倔强地抿着。其实她一直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从上一世的相处中我就曾发现,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想赢。
?
“沈恬,你不错啊!竟然能让我姐栽在你手里!”
唔不错!经过导演的指导,眼神语气都到位了许多。
“宋蒙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因为无论是剧中的宋蒙蒙还是现实中的何青青,的确都是自作自受。
她勾了勾嘴角,笑道:“像你这样的贫家女,如果没有白繁在你背后撑腰,你不过是我脚下的一只蚂蚁。”
剧中的白繁沈恬此时处于冷战期,因为沈恬的不断拒绝,白繁那强大的自信心也不禁受挫,不再满世界追着沈恬跑。
我哼了哼,眼神似火地瞪着江沅:“就算我只是一只蚂蚁,那我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自力更生,努力活在这世界的一员;而你们,你们这一群衣着光鲜靠着父母生活做着些毫无意义的事的人不过是社会的蛀虫!”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下,片场的人都一脸呆滞地望着我们,就连我也忍不住呆了呆,娘哎,这姑娘下手真TMD狠!
为了能一条通过保住我的脸,我反应迅速地理了理衣裙,高傲地看了眼江沅:“如果这只是因为你的恼羞成怒,我可以理解。”
“OK!”导演在旁边长出一口气,招来小助理说,“给雅淳敷一下脸!”
江沅站在我面前张了张嘴,低声说:“对不起。”
我摆摆手,表示我不在意。一次性通过就好,要是再被她打一次,估计我就要暴怒了。
“好像有点肿啊!”小助理皱着眉,拿着冰袋放在我脸边轻轻地揉。
江沅一脸歉意地跟着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你都说你不是故意的了,难道我还要认定你是故意的么?
“没事,拍戏嘛,总会有点意外的。”我靠在椅子上不在意地说。
小助理颇为打抱不平地说:“哎,到时候怎么上镜啊,两边脸都不对称了。”
芳姐在一旁支着下巴,幽幽地说:“再给左脸一个巴掌,脸型就对称了。”
“芳姐,没事出什么馊主意!”我瞪她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抬头看向发声源,才发现江沅竟然还一副日本小媳妇的模样站在我侧边,“安同学,实在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入戏了,一时忘了”
她是想一直跟着我继续道歉么?我无奈翻了个白眼,开口道:“够啦”我没怪你
话未说完,就见王可嘉气冲冲地走来,母鸡护仔似的站在江沅面前说:“雅淳,以前我一直觉得你脾气很好,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江沅?”
欸?我怎么对江沅了?
我疑惑地看了眼芳姐,芳姐耸耸肩,一副小姑娘的争纷她老人家不便干预的表情。
“嘉嘉,你误会了。”江沅努力的帮我辩解,“是我刚刚不小心打到了安同学,不是她”
“导演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刁难江沅!”
“我怎么刁难江沅了?王可嘉你搞个毛线啊?!”我忍不住爆了句脏话,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嘉嘉,别说了。”江沅拉拉王可嘉的手,对着我鞠躬说,“对不起安同学,我代嘉嘉向你道歉。”
“哎呀,你干嘛道歉!我这是为了你!你这么软弱,会被人欺负的!”王可嘉颇有点要跟我反目成仇割袍断义从此势不两立的觉悟。
嚓,姐要暴怒了!
“你!”我嚯地站起来,指着王可嘉说,“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剧组,这位同学请你把地上的脑子捡起来赶紧回家吧!”
王可嘉被我气得小胸膛一鼓一鼓的,她撇开江沅拉着她的手,大声说:“我是江沅的助理,不可以吗?”
“嘉嘉,你别吵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沅,你不要再为她说话了,上次打你的那群人不是说有人雇了
她们么,说不定就有安雅淳的一份!”
你妹!这货的脑子肯定丢在娘胎里了!
我懒得再和王可嘉争辩,撇嘴道:“二位,无论你们是要讲悄悄话还是谈天说地,请回到自己的地方去,别在这打扰我。”
“走吧,”江沅拉拉王可嘉的手,一脸歉意地看着我,估摸着她这时候也很郁闷,因为从我以前的实践中就曾发现过,王可嘉就是传说中的“猪一样的队友”。
“安雅淳,我们绝交吧!”王可嘉瞪着我,气呼呼地说。
我看了她一会儿,留出余光看了眼表情似乎懊恼的江沅,轻声应允道:“好。”
芳姐瞅着她俩离去的方向,低声揶揄我说:“啧啧,你心还蛮狠的。”她的语气调侃,只是那一双眼睛,似乎是在关心我。
我笑了笑,玩笑道:“没办法,难道我还哭着喊着抱着人家的大腿说‘不要抛弃我’?”
“这种朋友,不要也罢。”芳姐语重心长地叹了句。
我挑了挑眉,乐道:“是啊,我有芳姐这种重情重义的朋友,其他人都是浮云!”
“德性!”芳姐叩了叩我的脑袋,翻了个白眼,“我这年纪做你妈都行了。”
“没事!咱是忘年交。”
我扭头看向王可嘉和江沅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人生中应该常常会有这样的境遇吧,在陌生环境中最先相识相伴的人,最终却成为堙没在时间荒流里的陌生人。
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陪你适应那一段最无措孤独的时光。
?
我迈着步子,数着我和司源的距离。
他穿着格子衬衫,靠在栏杆上,树叶落在他的肩上,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他看向我,眼神深而悠远,仿佛落在我的身上,又仿佛穿过我的身体,看向远方青色的山峦。
我定在那儿,无法靠近他,却又舍不得退开。
这场戏,没有台词,却更显功力。
老师曾说,一个好的演员,他可以没有出色的外表,但他一定要有一双出色的眼睛。
而我相信,司源一定有老师所说的出色的眼睛。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漆黑,深邃无波,仿佛一潭古井,凝固了无数时光岁月。
我完全被他带动,被他的眼神所震慑。
我垂下睫毛,一颗泪珠毫无征兆地滑下。也许这一幕在别人看来,觉得我演技不错。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完全被司源带进了角色中,只是那一双沉静悲痛的眼睛,就让我不可抑制地心痛。
他望着我,抿着唇,神情专注而认真。
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温柔的帮我擦去脸上的眼泪,而后,毫不留恋地放开我,勾着嘴角轻笑了一声,嘴边的笑容带着三分邪佞三分痞气,头也不回地擦过我身边,又回复成了
谁都不在意谁都不能左右的骄傲的白繁。
我怔怔地望着他,不可抑制的悲伤,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开始汹涌澎湃,我哭得很伤心,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丢弃的小孩,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无路可寻,只能嚎啕大哭。
“好!”导演站起来,开心地大喊一声。
司源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用纸巾细细的帮我擦去眼泪,忍不住笑我说:“眼泪真是多啊!”
我接过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道:“你以为我想?”
“呜呜呜,雅淳,你们俩演得太好了,我们都忍不住哭了!”旁边的小助理和化妆师均是两眼红通通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拍拍司源的肩说:“每一个看到他那眼神的女生,都会忍不住哭了的。”
“是啊!司源看你的眼神好深情,我看得都心酸死了!”小助理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满眼冒红心地说,“我敢肯定,到播出的时候,肯定会迷死一大片女性生物的!”
“对啊!”我悠悠叹道,预感到我离沦为配角的境地又近了一步。
☆、二十一 情不知所起(二)
当方重衍站在玄关口,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正一脸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吃着从狐狸手中夺来的薯片。
“重衍,好久不见!”司源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容明亮。
方重衍缓慢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只是一双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灰扑扑的仿佛蒙上了一层烟尘。
我若无其事的瞟了他一眼,暗自疑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正常小少年的模样,不过几个月没见,竟然就已经进化成了忧郁款的了。
我摸摸下巴,暗暗脑补了不少剧情。
“安雅淳,王一夕,”司源站在我们身边,替我们互相介绍,“这是方重衍。”
我点点头,算是和方重衍打过招呼。
狐狸在一旁笑呵呵地凑趣道:“我们见过,”他作出一脸沉思状,“唔你是走廊上那个替姓江的小姑娘出头的男生!”他摇着我的手臂惊奇道,“小雅淳,你记不记得,就是我们看热闹的时候上来路见不平的那个!”
我挑了挑眉,狐狸这丫的记性还真不错,如果我不是事先认识方重衍,以我那脸盲的程度,估摸着转眼间就能把路人甲给忘了。
“你脑子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使啊!”我扫了眼似是在皱眉回想的方重衍,默默感叹了一句。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狐狸一点也不谦虚地拍着小胸脯夸赞自己。
狐狸那欠扁的模样让人一点都不想捧他的场,我默默地附和了一句:“对啊,你是禽兽嘛!”
“把我的薯片还给我!”狐狸恼羞成怒的要来抢我的薯片。
“吃完了!”
我和狐狸在客厅里玩了几场,司源和方重衍才从密谈的书房里走出来,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眼睛里似乎又带了些些少许少年人的兴奋。
“放心吧,到时候我通知你。”司源拍拍方重衍的肩,语气颇老成地长叹了声,“你也别想太多。”
方重衍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样老头子似的表情仿佛天生就长在他那张脸上似的。
“好,我先回去,到时候通知我。”
他看了我和狐狸一眼,低声礼貌地告辞。
我和狐狸疑惑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好奇。可惜的是司源就是那撬不开嘴的河蚌,我多次无功而返后便悻悻的把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毕竟方重衍这厮的存在赤果果地明示暗示着我曾经是多么的有眼无珠。
《少年黄飞鸿》把我和唐河捧成了校园里或者说青少年中的大红人,
以前还只是碰到在我后头窃窃私语的,而今我竟然也有了自己不大不小的粉丝团,闲暇时我和唐河二人相对而坐均是唏嘘不已。
每每狐狸看到都要对我们俩嗤之以鼻,虽然我严重怀疑他那纯属妒忌。
也因为这小小的一把出名,我已经接近有一个多月没有去学校晃荡了,平日里和司源、唐河共用一个家庭老师,不过因为他们俩即将中考,所以我很成功的被老师放养了。
六月的天,日光渐盛,A市像一只烧足了炭火的大火炉,蒸腾着热气,只是在室外待上几分钟,就能立马汗流浃背。
从校门一路走到教室,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我低声咒了句鬼天气,迎面碰到了脸色有些凝重的傅文轩。
“傅”招呼还没打出口,这货就目不斜视的从我旁边嗖的就过去了,手里仿佛拿了个陶瓷杯,背挺挺的朝走廊的饮水机走去。
他这——不会是没看见我吧?
我摇摇头,跨进教室。
“来啦?”何语嫣抬头跟我打了个招呼,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起一副奸诈之相。
我抬起一边的眉毛,斜了眼何语嫣:“何仙姑,你不觉得你笑得有些阴险吗?”
“是吗?”她一本正经地揉揉自己的脸,颇不以为然地瞅我一眼。
我白了她一眼,把书包丢在自己座位上,然后很无奈地发现课桌上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