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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珍珠就不顾自己被烫伤的手,飞奔过来抱住了甄美丽的腰,然后拼命的喊着:“快来人啊!小姐她又要投湖!”
甄美丽还在那里发愣呢,这是怎么个回事?
正纳闷呢,突然从四面八方呼呼啦啦来了好多人,直接向甄美丽的方向冲过来。
过了没一分钟,老爷和夫人都到了。
甄美丽虽然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珍珠肯定是误会她要投湖,所以就往后退了一步,离湖水远远的。
“君瑶!”夏夫人冲上前牢牢抱住自己的小女儿,然后含着泪水问,“你怎么又想不开?怎么又要”
说到这里,夏夫人带着埋怨、泪眼婆娑的看了陆老爷一眼,陆老爷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别过脸去。
“我、我没有投湖啊”甄美丽赶紧解释,“我只是看着湖里的鱼儿可爱,看的入了神而已。”
“那怎么珍珠说你要投湖呢?”夏夫人有些疑惑的看向珍珠。
珍珠边哭边说:“奴婢本来给小姐端汤来着,结果看到小姐靠在湖边流泪,就一时情急”
甄美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她还是赶紧开口解释化解误会:“女儿是因为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心里难过,所以才掉了几滴泪的话说,我以前投过湖?”
问出这句话,甄美丽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了,她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嘴快有些后悔。夏夫人则愣了愣,深深的叹了口气,又抹了几滴眼泪,对甄美丽强颜欢笑的说:“没这事当初是你不小心坠湖,才生了这场病这丫头她胆子小,你别听她胡说”
珍珠在一旁跪下,边哭边点着头说:“是奴婢口误,小姐你不必放在心上”
被夏夫人搂进怀里,甄美丽哦不,应该叫她陆君瑶,她感到有些事情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转眼间,甄美丽穿成陆君瑶也有十来天了。
作为陆君瑶,她觉得情况非常的不正常。
按理说陆君瑶也算是得宠的小女儿,平时服侍的人应该不少,但现在她身边就只有一个珍珠,其他丫鬟倒也见过几个,但一见到她就眼泪汪汪的跑了。宅子里来来去去的丫鬟婆子倒是很多,似乎都在为什么事情而忙碌,但陆君瑶向珍珠问起时,她却怎么都不肯说。
她的庶姐陆君倩倒是常常来看她,会拉着她的手说起以前的事。陆君瑶这才知道自己小时候常常都是这个庶姐带着的,学字刺绣什么的也多由这个庶姐亲自教导,确实是很亲密的关系。
但让陆君瑶觉得纳闷的是,陆君倩常常说着说着就落下不少泪来,看那模样似乎也不仅是为了陆君瑶的生病失忆而难过,倒像是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苦衷。
另外一件让陆君瑶放不下的事情就是原来的陆君瑶到底是怎么掉到湖里的?如果照珍珠的说法,是想不开投湖?但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些天陆君瑶也见过那几个哥哥几面,不知道是陆长山还是陆长绿的两个哥哥大多见了她就叹气,还有不约而同的叮嘱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眼神里满是心疼。而那个在她醒来时抢了下镜头的陆长水,她只远远见过几次,每次都见他眼含着泪水,满脸愧疚的缩在一个角落,见到她的身影,就飞奔着跑掉了。
这个最小的哥哥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吧?陆君瑶有些纳闷,这个反应好夸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反正现在大家都瞒着她,她问也没用,索性就不问了。陆君瑶叹口气,这也不好混,走一步算一步得了,反正看现在的状况,也没人想害她。
这两天她倒是常常梦见郝英俊,梦见他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一脸伤心难过
又在怀念中伤感了几天,陆君瑶发现宅子里突然热闹起来了。
丫鬟婆子们来来往往的,面上稍微有了几分喜色,每个人都打扮鲜亮,似乎要迎接什么隆重的典礼。
也有类似赏赐的精致首饰和玩意送到了陆君瑶的房间,如果不是珍珠在一旁带着一脸要哭的神情,或许陆君瑶还会高兴一点。
又过了一天,屋外的锣鼓声即使是身处深宅的陆君瑶都能听见,像是新婚的喜乐。
好奇的不得了的陆君瑶又去问珍珠,也许是因为这次真的瞒不住了,珍珠抹了把眼泪说:“今天是四少爷大喜的日子,四少爷他娶的是圣上的妹妹,昭华公主”
四少爷?陆长水?他今天要尚公主啊?陆君瑶有些惊奇的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这是大好事啊,你们怎么都似乎不大高兴?”说到这里,陆君瑶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难道我这位公主嫂嫂风评不好?”
“怎么会呢?”珍珠赶紧说,“昭华公主是出了名的美人,性情又温和,和四少爷又是两情相悦,这桩婚事自然是极好的”
“那是怎么回事?”陆君瑶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说,“你们有事瞒着我吧?怎么我四哥好像看起来很对不起我似的?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不、不是”珍珠的眼泪真的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连串的落下,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强的开口说,“不是瞒着您,是怕您受不了公主三日回门过后,就是您的您的嫁期了”
说完,珍珠实在忍耐不住,居然用手帕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晴天霹雳!
陆君瑶足足半天没回过神来,她要出嫁?她才十六岁居然要出嫁?
壳子里是已经嫁过一次的甄美丽,她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十六岁的陆君瑶居然要出嫁!
而且她要是嫁了,她的郝英俊怎么办?她可接受不了嫁给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也接受不了嫁给一个不是郝英俊的男人!
陆君瑶的身体僵硬了足足好一会,她那不大够用的脑容量现在完全混乱了。珍珠在一旁看着未免有些担忧,她流着眼泪安慰说:“小姐,你别难过虽然您是要嫁给那个秦寿,但老爷这边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您嫁过去他应该也不敢对您怎样小姐,珍珠会一直陪着您的!”
啥?禽兽?陆君瑶准确的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个词,她要嫁的男人居然是个禽兽?难道,这就是陆君瑶原先投湖自尽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是刚穿过去的,有点惊讶也正常吧,咳咳,女主的智商不是很够用
☆、婚期
陆君瑶坐在榻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想到才穿来十几天居然就要出嫁了,而且看这情况,那个名叫“秦寿”的所谓夫君,十成十是个货真价实的禽兽,否则父母兄姐还有贴身的丫鬟们不会这么难过。
这么看来,原先的陆君瑶之所以投湖自尽,肯定是因为这桩婚事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别的穿越女碰上不靠谱的婚事,要么是婴儿穿,要么才穿过来起码三年,对环境和情况都多少有些了解,哪有像她这样,刚穿过来就要出嫁的?这不科学!
还有,怎么别人嫁的都好歹是个渣男,轮到自己就直接变成“禽兽”了?
沉沉的叹了口气,陆君瑶按了按太阳穴。她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家郝英俊,她作为甄美丽,和郝英俊刚刚登记结婚一个月,连婚礼都没有办过,连结婚照都没有拍过!现在居然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英俊陆君瑶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衣襟,感到心口隐隐作痛。
闭上眼睛,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陆君瑶开始动用自己本来就不怎么优质的脑细胞,细细的思考这桩不受祝福的婚事。
首先,她要嫁的这个男人风评极差,不是用来衡量现代男人标准的那种渣,而是连古代人都看不下去的那种程度。就看他这名字,秦寿,禽兽?这谁给他起的这种名?他父母都是脑子进水了的逗比吗?
其次,这显然不是一桩遵照父母意愿缔结的婚姻,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取消。就从几个哥哥姐姐的婚事来看,二哥丧妻不续娶父母亲也没有意见,三哥出去学医娶了恩师的女儿父母亲也很满意,四哥娶了公主也说是两情相悦,姐姐虽是庶出但很受宠爱,被嫁给了母亲娘家的侄子陆老爷和夏夫人作为父母,相对其他古人来说,对于子女的婚姻显然比较开明。但原本的陆君瑶为了摆脱这桩不靠谱的婚事不惜以死相逼,疼爱女儿的陆老爷和夏夫人居然没有取消婚事。那么,这桩婚事一定有必须存在的原因,或者说陆老爷和夏夫人根本就无权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君瑶可真是抽到下下签了
最后,现在离嫁期只剩三天,但陆君瑶的父母都没有露面,儿子娶公主脱不开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吧?那他们打算怎么把女儿嫁出去呢?就算心里不愿意,作为父母也应该希望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那么,她要嫁去的那家,究竟和自个儿娘家的关系有多差?
作为新嫁娘,再怎么也得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家是怎么个状况吧?陆君瑶站起身,虽然她并没打算和那个所谓的“秦寿”做什么夫妻,但她要是真的嫁过去,日子要怎么过还真是个问题
要问清楚状况,最方便还是问问姐姐,陆君倩。
外面热热闹闹的正在忙碌着,但陆君瑶知道,母亲夏夫人越是脱不开身,陆君倩越是会来多看看她。
果然没过一会,吃了午饭,陆君倩就来了。
陆君倩穿着倒是比往常精致,颜色也鲜亮喜气,衬得她白皙精致的容颜越发的漂亮,但她却一直低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却没什么精神。
现在再见到懵懂无知的小妹,陆君倩明显更是伤心,她叹了口气,强颜欢笑的拉着陆君瑶的手说:“姐姐有两天没来看你了,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吧?”
“不好,我很不好”陆君瑶神色郑重地摇了摇头,看着陆君倩说,“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出嫁了?”
陆君倩愣了一愣,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埋怨的眼神看了珍珠一眼。
“别怪她,都这个时候了,瞒着我也没有用”陆君瑶说到这里,有些难过的低头落了两滴泪说,“我不想出嫁”
“妹妹”听到这话,陆君倩的眼泪也下来了,用手帕擦了擦,她握紧陆君瑶的手又放开,叹了口气说,“这婚期都定了,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呢?”
“姐姐,你告诉我,我的那位夫君究竟是个什么人呐?”陆君瑶抬起头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陆君倩。
陆君倩顿了顿,脸色更为苍白,半天没做声。
看到陆君倩的反应,陆君瑶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索性拉着陆君倩的手说:“姐姐你放心,蝼蚁尚且贪生,妹子再不会做那投湖的傻事了。只求姐姐能告诉我实话,妹妹嫁到他家也好寻条活路,不至于被吃的渣都不剩。”
听陆君瑶这样说,陆君倩有些受不了,当场就哭出来了。她抓着陆君瑶手臂的手有点抖,缓了半晌吐了一口气说:“别的那些告诉你也无益,但你未来的夫君,真的不算是个人。你夫家姓秦,上面有个公公叫秦不如,是当朝的权臣,和咱们爹爹不是一路人你的婚事是我们陆家没有办法才应下的,要不怎么会、怎么会让你嫁给他啊!”
陆君瑶眨了眨眼睛,沉吟半晌,抬头问陆君倩:“那,我这位夫君年纪几何?是原配还是续娶?家中是不是姬妾众多?”
陆君倩点头说:“那秦寿今年三十有二,原先娶了一位官家小姐为妻,但没几年人就无缘无故没了家中原先姬妾宠婢几十人,但听说他们对这桩婚事也蛮重视的,现在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就剩下几个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陆君倩表情流露出几分厌恶,明显对那位秦寿的行事作风颇为不齿。
姬妾宠婢几十人?惊愕的愣了愣,陆君瑶定定神继续问:“那,我这位公公是不是行事颇为乖张?他,他既然和我们的爹爹不合,是不是不是个好人?”
陆君倩听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姐姐!”陆君瑶一把抓住陆君倩说,“妹子知道这婚事是避不过去了,妹子知命,也不再强求但请姐姐让我见娘亲一面,我有些话想说。”
面对这样的请求,陆君倩怎么能拒绝,她当即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了。
陆君瑶见姐姐走了,深深的叹了口气,端坐在床沿,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
珍珠在一旁抹着眼泪,看着自家小姐似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用帕子捂着嘴哭得抽抽搭搭,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抬手拍了拍肉乎乎的脸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陆君瑶微微仰首看向屋外,心里一阵酸涩。
她可不想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过什么洞房花烛夜,她接受不了,这对郝英俊是一种背叛,对她自己更是一种侮辱。
哪怕她已经成为陆君瑶,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郝英俊了。
那个名叫秦寿的男人是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禽兽恶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