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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腥道:“四爷这么做,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七成的胜算吧?”
京四爷笑道:“你总算聪明了些,这计划虽然只有七成的胜算捉住项恒,却有足足十成的胜算,把项恒困在这镇里。”
阿腥眯着眼睛笑道:“只要把他困在这地方,我们就有机会对付他。”
京四爷道:“今晚一战后,就算被项恒逃了,他也逃不了多久,这一战后他一定筋疲力尽,我们只需吹灰之力,就可以抓住他了。”
阿腥道:“况且他现在只不过是个瘸子。”
京四爷道:“还带着个病人。”
阿腥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差点忘了,今晚生擒米小粮,一定有十成的胜算。”
京四爷又笑了,他实在很满意阿腥这手下:“只要有了米小粮这个人质,项恒在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不管跑到哪里,都是苟延残喘。”
阿腥笑道:“今晚这一战,简直有趣极了。”
京四爷大笑:“实在很有趣,项恒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子时二刻。
寒风呼啸,天地寂静,月色阴森。
南门,城门大开。
一眼望去,附近除了破屋和庙宇外,只有树叶的叹息声。
不知道的人看见这南门,一定已被这阴森森的气氛所摄,但若知道这南门其中危机的人,胆子小的人经过一定会吓的尿裤子。
这二十丈方圆内埋伏着一百一十二个死士,一百一十二个武功不算差的丐帮弟子。
在埋伏开始之前,京四爷就放话了:“活捉项恒者,直接提升为丐帮长老。活捉米小粮者,直接提升为堂主。杀死车夫和砍死白马者,提升为丐帮舵主。其余参与和项恒的搏斗者,统统级升三袋!,”
所以在暗中埋伏的这些弟子,他们已经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丐帮长老、堂主和舵主,多么诱人的条件!
京四爷现在信心十足,他相信,项恒只要一经过这城门,很难躲过那电光火石的一击!
因为项恒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
他的的确确已经是瓮中之鳖!
京四爷和阿腥也参与了伏击,他们埋伏在北门,京四爷不敢让阿腥去南门埋伏。
因为和项恒动手后,至少还有个阿腥陪着。
人就是这样,有个信赖的人陪着,总会减少些恐惧。
他和阿腥现在就埋伏在一座破庙的屋顶上,他们能看见马车来的方向,马车却看不见他们。
因为他们和这伏击行动里的所有人员,都身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
马车一来,只要京四爷一声令下,所有埋伏的人都会像闪电般出手,能躲得过这一击的人,除非有安凤那么高的轻功,杨海霸那般深厚的内力,冷云风那么快的刀,再加上项恒那种万夫不可挡的气概,才能闯过这一片埋伏。
京四爷想着想着,脸上就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阿腥也兴奋的笑,他相信京四爷的这计划,就好像京四爷相信阿腥的能力一样。
京四爷实在是想看看项恒被抓住后,或被逼退后,会是什么表情。
阿腥却在伤脑筋,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抓住米小粮后,要怎么玩她。
京四爷原本只说有七成胜算,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提高了两成胜算。
他甚至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酒,在活捉项恒以后,他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风在叹息,似乎是在替项恒这只鳖在叹息。
风很大,似乎是想吹走那些埋伏的人。
看似安静沉默的南门,暗中却埋伏着一百一十二个人,十条绳索,四把砍马脚的长刀,六柄流星刀,二十把大刀,三十张渔网,几十条竹棍,一个精密的计划,天衣无缝的埋伏,闪电般的一击!
月下看来,只有房子和树的影子。
阴森森的北门,仿佛已经注定了项恒和米小粮的结局。
第三十六回:四爷的计划(第一章)
子时二刻,北门。
京四爷和阿腥他们,已经埋伏了接近两个时辰。
阿腥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们来的或许早了些。”
京四爷道:“你若有办法能确定项恒的确是子时三刻过城门,我们可以晚些来。”
阿腥道:“我忽然发现,对付项恒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京四爷道:“其实也不难,我们只不过是多埋伏了几个时辰而已。”
阿腥道:“如果项恒一夜后才来,我们岂不是要埋伏一夜?”
京四爷叹道:“如果能抓住项恒,就是埋伏三天三夜也值得。”
子时二刻。
一辆雪白的马,拉着一辆雪白的车。
马车在停在项恒的铁匠铺门口。
车夫是一个很强壮的中年人。
一匹好马,拉着一辆好车,在一个有经验的车夫下,绝对能跑的很快,很稳。
只是不知道这马车能不能跑过北门的埋伏。
铁匠铺里燃着一只蜡烛,火不烈,但却已照亮了整个铁匠铺。
因为项恒的铁匠铺本就不大。
车夫走进铁匠铺时,就看见项恒正一脸正容的坐在蜡烛前。
车夫还未开口,项恒以先说道:“你的马和车在门外?”
车夫说:“是的。”
项恒道:“我给你的那些银两,够不够买下你的车和马?”
这车夫是个实在人,说的也是实在话:“说实在的,足够可以买下三辆和我那一样的马车。”
项恒道:“如果我让你把这马和车卖给我,你卖不卖?”
车夫低着头,显然不太乐意,他立刻就转移话题:“现在已经是子时二刻了,我们先出北门吧。”
项恒道:“我不出北门了。”
车夫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古怪的乘客:“你不出城门了?”
项恒道:“不出了,我忽然改变主意,要买下你的马车。”
这车夫显得很不愉快,因为他不喜欢被乘客糊弄,他没好气的说道:“你凭什么?”
项恒淡淡道:“就凭我给了你足够买下三两马车的钱。”
这车夫似乎还在思考。
项恒又说道:“我劝你把马车卖给我后,你明天一早就赶紧离开这小镇,免得引来麻烦。”
车夫惊道:“什么麻烦?谁会找我的麻烦?”
项恒道:“丐帮!”
于是这车夫走了,留下了马车走的,当然,他也保住了性命。
这车夫不是江湖人,但怎么说也是走江湖的,多少有些见识。
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就不可能没听过丐帮两个字。
就好像一个念经的和尚,不可能不认识观世音菩萨一样。
子时三刻,北门。
京四爷和阿腥还趴在那破庙的屋顶上。
他们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现在已经子时三刻,已经是项恒预告的逃脱时间。
“子时三刻了。”阿腥战战兢兢的说道,似乎是想稍微的放松一下。
京四爷没有说话,他已紧张的说不出话,项恒还未出现,他忽然发现,在正面和项恒交手时,自己竟会变的如此紧张。
那如果项恒出现了呢?他的精神防线岂不是会彻底的崩溃?
许久之后,京四爷才淡淡的说道:“四爷还好不算太笨。”
阿腥奇道:“为什么?”
京四爷道:“因为四爷庆幸以前没有和项恒正面交手过。”
阿腥在听,四爷在说:“如今只是对付一个瘸腿,还带着一个病人的项恒,我们已经大费周章,但若项恒生龙活虎,我们对付他,岂非就是蚂蚁踩大象?”
阿腥跟了四爷不少年,他从未听四爷说过自损威风的话,而如今,四爷竟然害怕区区一个项恒。
阿腥年轻,高傲,好胜,他岂能容忍四爷这般瞧得起项恒?
他决定,只要项恒现身,伏击行动开始,他就马上冲上去打断项恒的一双手,好让四爷瞧瞧,项恒只不过是个瘸子而已。
这世上有许多人都痛恨英雄人物,因为他们自己永远也成为不了那种人。
月色朦胧,阴风依旧。
北门在静静的夜色中,度过了许久许久。
一百一十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北门对面,盯着项恒会出现的方向。
他们已经盯了大半夜,眼睛已微微发酸。
阿腥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对四爷说:“四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京四爷轻轻说道:“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日出了。”
阿腥道:“难道我们还要等?”
京四爷冷冷道:“那你说呢?”从他的语气中,也能听出他的不耐烦。
“再等半个时辰,项恒还不来我们就走。”
京四爷道:“不行。”
阿腥道:“为什么不行?”
京四爷在风中叹息,他忽然发现,阿腥虽然很出色,毕竟还是年轻人,脾气还很冲,耐心还没磨练出来,事情看的也不够透:“一个时辰后,我们若所有人都撤离,项恒岂非刚好可以逃出去?”
阿腥道:“那如果项恒是在耍我们呢?”
京四爷道:“就算是耍我们,也要被耍。”
阿腥道:“为什么?”
京四爷苦笑道:“因为我们若不被他耍,他刚好就有机会逃走。”
阿腥道:“或许他根本就不想逃。”
京四爷道:“至少先埋伏到天亮,看一看情况。”
黎明已过,阳光射穿了黑夜。
直到现在,所有参加这次伏击行动的人,还是未看见一辆雪白的马车。
京四爷已经觉得苗头不对。
他忽然又想通了,项恒跟他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那辆马车已经不可能会出现了。就好像阿腥说的,项恒耍了他们。
他马上又想不通了,想不通项恒为什么和他开这个玩笑。
——难道项恒已经从别的地方逃脱?
阳光明媚,春天还是显得那么美好。
在这显得安详的小镇上,人们的脸上挂满了春天的温暖。
一大清早,街道上已经飘荡着早点的香味,大肉包,牛肉面,油条,一切显得充满希望。
如果人们知道昨晚在北门和南门那惊心动魄的埋伏,那么谁也笑不出来了。
也因为人们不知道那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危机,所以才显得自己那么安详。
项恒也一脸春风,喝酒,打铁,看起来爽快极了。
能笑的时候,他就绝不哭。况且现在他的确很想笑。
因为京四爷铁青着脸走进了铁匠铺,身边还跟着阿腥。
项恒牛饮几口酒,大笑道:“四爷驾到,有失远迎了。”
四爷没有笑,他青着脸,因为他知道,项恒这不是在打招呼,这简直是在嘲笑。
阿腥道:“你昨晚没走?”
项恒指了指门口,京四爷和阿腥就扭过头去看,然后他们才发现门口有一辆马车。
一辆雪白雪白的马车。
项恒淡淡道:“我昨晚走没走,你们应该更清楚。”
京四爷的心沉了下去,他还是中计了,项恒子时三刻出城的消息,是他故意散播的,他也早已算准他们会去埋伏。
四爷道:“你算准了我们一定会去埋伏?”
项恒道:“我还算准了四爷就快驾到,你们一定会倾巢而出的去埋伏。”
四爷道:“也算准了我们会撤掉监视你的弟子?”
项恒道:“当然,因为你一定会以为我已经是孤注一掷,会杀了监视我的人,而你也需要更多的人来对付我,所以一定会撤走监视我的人。”
四爷叹道:“而这段时间里,你刚好可以自由的做许多事。”
项恒道:“一夜的时间,的确够我做许多事。”
京四爷道:“比如,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把米小粮藏起来。”
项恒笑道:“四爷说的很对。”
四爷的心沉了下去,想要打败项恒,米小粮是至关紧要的钥匙,但现在小粮已经被藏起来了。
京四爷冷笑道:“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却让我们知道了许多事。”
项恒微笑道:“什么事?”
京四爷道:“你把米小粮藏起来,是为了不落到我们手里成为人质。”
项恒道:“还有呢?”
京四爷道:“因为你已经没有保护米小粮的能力。”
项恒道:“还有呢?”
京四爷道:“你没有能力保护米小粮,是因为你的腿的的确确,彻彻底底的瘸了。”
项恒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淡淡道:“没有了?”
京四爷冷笑:“最后一点,我们还知道现在对付你,就好像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项恒傲然道:“那你他姥姥的还不动手?”
京四爷冷笑,阿腥也跟着冷笑,他们只能用笑来掩饰,因为他们的确不敢出手。
在彻彻底底知道项恒的底细前,他们绝不敢随便出手。
尽管已知项恒现在没有保护米小粮的能力,是个瘸子。
但这还了解的不够透彻,京四爷还是不敢动他,至少不敢现在就动手。
四爷道:“既然对付你那么简单,我迟些又有何妨,在这小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