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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亭内有两个君子。
萧楚文脸色忽然微微沉下来,道:“有一件事,宇文公子务必要牢记。”
宇文子乔皱着眉头道:“什么事?”
萧楚文微微寒声说道:“你我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宇文子乔无奈的说道:“如果没有义帮,没有唐门,你我一定可以成为朋友。”
秋风吹着两个君子的衣袂,叹息着敌人和朋友之间那薄薄的一层纸。
萧楚文站在君子亭前,远远的望着宇文子乔离去的背影。
面对那个独臂的书生,他的脑海里又泛起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放弃,也是一种勇气和美德。”
萧楚文并没有派人阻拦,也没有安排追杀宇文子乔的计划。
因为他是个君子。
他站在君子亭前,伫立在秋风赤叶中,直到看着宇文子乔骑着青牛玄韵,带着三百余手下缓缓离去。
君子亭内无小人。
第四十六回:困雀(第三章)
辰时正,唐家堡西面三十里。
晨风中,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京四爷看着断成两截的打狗棒从手中滑落。
项恒凝视着他,悠然说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京四爷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事?”
项恒叹道:“如果了没有打狗棒这丐帮帮主的信物,那你们下一任帮主要怎么上任?”
京四爷没有说话。
项恒道:“抱歉,我没有考虑好这件事,就好像你没有考虑过对待小粮的后果一样。”
京四爷整个身子忽然软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他忽然拼命的磕起了头,额头马上开始皮开肉绽,沾着尘土的额头开始血肉模糊起来。
“项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不应该得罪您,不应该得罪米小粮,我该死,我该死!只要项大爷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小的什么都愿意!”那个老爷气派很足的京四爷,忽然间就变成了奴才。
也许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小粮曾经也像你这样,跪在你脚下,请求你让她脱离丐帮,你答应了吗?”项恒寒声道:“很显然,你和阿腥都没有答应她,所以我为什么要答应原谅你呢?”
京四爷全身大颤,原本急的发红的脸色,忽然间就变白了,冷汗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项恒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不要求我,也不用磕头了,我并不是个心肠软的人。”
京四爷颤抖着说道:“只要你肯放了我,那丐帮将会在江湖上消失,然后我会退居大漠,永世不再踏足中原,每日为米小粮烧香,在观世音菩萨前忏悔,这样,可以放了我好吗?”
项恒摇了摇头,道:“小粮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做,怎么忏悔,她也不会复活,我也不会原谅你。”
京四爷急中生智,脱口而出,大声道:“那我把黄雀的身份告诉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项恒似乎也有些吃惊,很快的,他又恢复了镇定,道:“黄雀的身份迟早也会水落石出。我若放了你,虽然能马上知道黄雀的身份,可是你却会一辈子逍遥法外,但代价仅仅是黄雀早死几天而已。”
京四爷的脸色更白,汗更冷,连指尖仿佛都冰冻了。
项恒说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总之,你活不过今天了。”
京四爷的脸色,仿佛灵魂都出鞘了,吓的屎和尿都忍不住,流了一地。
项恒讥讽的看着他,嘲讽着:“和小粮相比,你实在太弱了。因为她在面对死亡时,还能从容镇定。而你,太让我失望了。”
雁翎刀轻轻动了动。
然后京四爷就感觉到视线忽然变黑,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丐帮帮主的脑袋落在地上,断口处鲜血猛涌,轻轻的滚到了断成两截的打狗棒旁边。
项恒的脸上没有太多报仇的快意,更多的,是对米小粮的怜惜和悲痛。
他把刀收回鞘,望了一眼屋顶,忽然大声道:“你在上面蹲很久了,出来吧。”
屋顶忽然就破了个大洞,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这个大洞里跳了下来。
尘土飞扬,残砖碎瓦尽落,这个从屋顶破洞里跳下来的这个人,身上却不沾一丝灰尘。
不管是他的衣服,身体,刀还是灵魂,一切都显得那么洁白。
冷云风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躲在屋顶上?”
项恒道:“作为杀手,我始终认为,有一点你做的很不好。”
冷云风道:“哪一点?”
项恒道:“你没有将杀气好好的隐藏。”
冷云风道:“杀气这种东西真的能感觉到?”
“那得看哪种杀气,取决于哪种人。”
“你对杀气很敏感。”
“你说错了,不是我对杀气敏感,而是你的杀气太过外露。”项恒道:“你为什么要在屋顶上蹲那么久?”
“因为我不想打扰别人杀人,就好像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杀人一样。”冷云风道:“你为什么不先答应放了他,等他说出黄雀的身份后,再杀了他。”
项恒不屑的笑了笑,道:“这种事就留给小人们做吧。”
冷云风道:“你看上去的确不像小人。”
“既然我杀好人了,你也要说明你的来意了。”项恒冷冷道:“不过你的来意不管是什么,总之我不会很喜欢。”
冷云风淡淡道:“为什么?”
项恒道:“一个杀人工具,并不会带给我什么好消息。”
冷云风没有说话。
项恒继续道:“你杀了我父亲最好的朋友。”
“吕子墨?”
“是的,我很想替他报仇。”
“你想杀我?”
“是的,因为你知道黄雀的身份,却不告诉我。”
冷云风道:“不管你怎么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今天来,绝对没有一丝恶意。”
项恒讽刺的冷笑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冷云风道:“你很有可能被黄雀杀死。”
项恒道:“看来你对黄雀了解的还不少。”
冷云风道:“黄雀在暗,你在明,他可以杀你,你却不可以杀他。”
项恒冷笑一声,道:“你如果把黄雀的身份告诉我,那他岂非也不能躲在暗处了?”
冷云风的脸色微变,道:“你了解的,我不能出卖雇主。”
“你和黄雀联手杀了吕子墨,这个仇,我一定会报。”项恒道:“查出黄雀的身份,这是你欠我的,可是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你就违背了对这件事的承诺,所以在我眼里,你是个该死的人。”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冷云风的眼里带着难以感觉到的痛楚,他的眼皮跳了跳,忽然叫住了项恒:“等一等。”
这背对着他,道:“说。”
“你是不是个快意恩仇的人?”
“绝对是。”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该死。”
“非常该死。”
“那你还不杀我?”
项恒没有转头,他的眼里,却充满了佩服和赞赏:“因为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战胜你。”
冷云风道:“在乐山大佛前,我已经败过一次了。”
“从失败中学到的东西,绝对比成功里学到的东西要多。你败给我一次后,并不代表会败给我第二次。”项恒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深处却隐藏着无边的痛楚,道:“京四爷死了,我的朋友却永远不会复活。在这种心态下,除了黄雀,我暂时也不想杀任何人。”
冷云风冷冷道:“可是别人会杀你,你现在正背对着一个很可怕的人。”
“在我眼里,只要没人花一百两银子雇你,你只不过是一只无牙老虎而已。”项恒道:“黄雀若想杀我,我会很高兴的去面对,因为只有他来杀我,我才能杀他。所以若想阻止黄雀杀我,那只不过是一件没必要的事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冷云风的双眸在微微闪烁,他的表情好像在思考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然后他握了握手里的刀,轻轻的动了动脚步后,终于还是跟着项恒走了出去。
财神庙的大堂上躺满了丐帮弟子的尸体。
六条提着大刀的大汉,每个人都各用一块帕子,擦着刀上的血。
“今天老大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因为我碰见了个小白脸,说有一只不自量力的黄雀要杀我。”项恒略带讽刺的口吻,一边说,一边从财神庙内屋里走出来。
西门笑等人听见语声,纷纷抬头,十二道目光就停在了冷云风的脸上。
项恒佩服冷云风的刀,就好像他佩服项恒的刀一样。
流星七血刀里的其余六人却不同,他们看不惯冷云风的刀,就好像他看不惯这六人的刀一样。
项恒扫了一眼六人略带敌意的眼神,摆了摆手,道:“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没有人雇他杀你们。”
西门笑忽然怪笑一声,道:“不过兄弟们几个最好不要跟这个小白脸多说话,跟一个白无常说话,小心折寿。”
秋风,残叶,健马。
流星七血刀骑着七匹马,奔驰在回唐家堡的古道上。
冷云风一个人,孤零零的跟在七骑后面,保持着三四丈的距离。
马跑的很快,冷云风的轻功也不慢。
项恒用力甩马鞭,抽的马屁股火辣辣的生疼,显然是想将冷云风甩掉。
当然,老大的马跑的那么快,其余六人的马也只能用同样的速度跟着。
七匹马不管这么快,冷云风却依然能跟上,始终保持着三四丈的距离。
等六人听完项恒在财神庙内屋的经过后,丘谭转了转眼珠子,道:“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小白脸,到底想干什么?”
项恒往后面白了一眼,冷哼一声,道:“他最好能在我想杀人之前滚开。”
钱丈坤道:“吕子墨那件事后,老大你对他的看法好像有点不同了。”
项恒叹道:“原本以为他也算是条好汉,可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杀人工具而已。”
西门笑忽然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那白色人影震喝道:“嘿!小白脸!说你呢,别他妈的跟着我们了,大爷们的刀和你的不一样,没人给钱,也可以杀人的,所以最好离我们远点儿!”
冷云风的瞳孔缩了缩,却没有说什么,面沉如水,依旧跟在后面。
西门笑用很奇怪的语气说道:“这个白无常这么跟着我们,究竟想做什么?”
马一翎怪笑道:“老大,我们现在就去把他给砍了,怎么样?”
项恒脑海里又浮现出米小粮那天真和恐惧的眼神,双眸里充满了惆怅之意,哪来杀人的雅兴?他摸了摸脸上的疤痕,道:“暂时先不用了。”
巳时正,唐家堡,议事大堂内。
唐婆婆、宇文涛和沈苍三人,坐在大堂中央的方茶桌上。
三人的眼神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沉思,似乎每个人都想着不同的事情。
桌上一壶碧螺春。
三人坐着的方桌,正北方的空椅子,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宇文子乔一脸潇洒,轻摆着和他衣服一样白质的折扇,英姿飒爽的走进了议事大堂。
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有浓浓的倦意,倦意又略带紧张。
唐婆婆、宇文涛和沈苍三人看见他,脸色都缓缓镇定了下来。
宇文子乔在空缺的位置上坐下后,郑重说道:“据探子回报,事情非常顺利,安凤死于兰花剑之下,任氏父女死在单大夫人的玄蛇鞭下,京四爷也已死在项恒之手,至于萧楚文。”
三人听宇文子乔简略的叙述过和萧楚文的谈话后,唐婆婆点了点头,道:“咳咳。。。。这么做。。。对唐门是大大有利的。咳咳咳。。。萧楚文答应放过星雨。。咳咳,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面对唐婆婆的赞赏,宇文子乔谦虚的笑了笑,道:“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单大夫人、单少盟主、单夫人、唐静和流星七血刀他们,现在应该正在赶回唐家堡的路上。”
沈苍道:“应该马上传令,他们一回来,就马上来这议事厅,大家讨论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唐婆婆咳嗽一声,道:“我已经传过令了,命守门弟子,单大夫人等人只要一回来,就马上安排用膳,不得踏入这议事厅。”
沈苍一惊,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宇文子乔笑了笑,道:“沈前辈,这是小生的主意。”
沈苍又是一惊,道:“你什么时候出的主意?”
宇文子乔道:“还记不记得小生在出门前,交给唐婆婆一个锦囊?”
“原来如此。”沈苍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是怎么出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做这种安排?”
宇文子乔没有正面回答,他轻轻将折扇放在桌上,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将碧螺春灌满了沈苍面前的茶杯,道:“沈前辈,先喝杯茶,让小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