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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恒道:“以前不想做,现在想做,就这么简单。”
白芯素道:“对任何事,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
“是的。”项恒道:“只是,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死在幻簧玄洞里?”
白芯素道:“我一点都不担心。”
项恒苦笑:“因为我有无羁刀?”
“不是。”白芯素用一种很深刻的笑容,充满信心的说道:“因为你是项恒。”
项恒激动的抓住白芯素的手,大声道:“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白芯素展眉笑道:“你说。”
“除了我没见过面的母亲和忆柔外,还有一个女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白芯素的眼波流动,一阵暖意流淌过她的心口,柔声说道:“要不要我派遣几个高手和你一起去?”
“越危险的事,我越喜欢一个人干。”项恒很随意的笑了笑,道:“我从来不喜欢连累别人。”
“曹操是个宁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人。你却刚好相反。”白芯素大笑道:“宁叫人负我,不叫我负人,这十个字,我送给你。”
阳光有些阴暗,使得浓雾更加朦胧。
项恒的头发和昨天一样散乱,心,却变的明澈许多。
忆柔在峨眉山,他要找她。
就这么简单。
你若把许多事都想的简单些,那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妙,很简单。
只有那些心机很深,城府很重的人,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复杂,很险恶。
认为世界很险恶的人,通常比认为世界很美妙的人活的久。
这也是人性非常悲哀的一件事。
就连我,也看不出这个世界究竟是美妙的,还是万恶的。
我看不出,项恒却看得出。
——世界是美丽的,丑陋的,只不过是人心而已。
项恒迈着颇大的步子,带着豪爽的微笑,走出了黑羽盟的大门。
他一走过护城河,就看见了宇文子乔。
书生的脸上有笑,手上有扇子,身旁有牛。
玄韵低头吃草,宇文子乔牵着一头大青牛,却不失翩翩君子的儒雅。
项恒打着哈欠:“你们读书人,难道有一大清早就在门口吹冷风的习惯?”
宇文子乔微笑:“没有,友人若要远行,读书人却定会相送。”
项恒愣了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远行?”
宇文子乔道:“因为单大夫人知道这件事。”
项恒道:“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宇文子乔道:“幻簧玄洞里的机关实在太险恶,她让小生和你一起去。”
项恒的目光注视远方:“你了解我的。”
宇文子乔黯然道:“很了解,你绝不会让我和你一起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项恒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在这里等我。”
“方才我说过,只是相送友人而已。”宇文子乔微微一笑:“小生能做的,只能借给你一匹坐骑而已。”
项恒怔道:“这头大青牛?”
宇文子乔抚摸着玄韵的牛头,缓声道:“玄韵是一匹通灵的大青牛,虽然只剩下一个牛角,身体还算健壮,一定可以省去你不少脚力。”
项恒道:“我能不能拒绝?”
宇文子乔道:“不能。”
于是项恒骑上了玄韵,背着黑羽城,消失在清晨的浓雾里。
风中,响起了宇文子乔的琴声。
“幻簧玄洞那个破山洞里,只不过有一对破铜烂铁的机关而已,我烧掉轮武秘录出来的时候,绝对连一根汗毛都没有被伤害到!”项恒粗豪的语声传来,宇文子乔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和不舍。
玄韵的牛鸣声,仿佛是对主人的告别。
项恒的表情很坚定,目光里充满了自信,全身都散发着劲力。
可是连他自己也看不见和预测不到幻簧玄洞里究竟有什么。
他不管,也不去想,他只想去烧掉那本该死的轮武秘录。
只不过,连他自己也想不到接下来的路途中,所发生的那些铭记一生之事。
尤其是当他在峨眉山上面对忆柔的时候,那成为了他生命最彷徨的一瞬间。
第十四回:罪恶(第一章)
残阳鲜红,枫叶满地。
玄韵在秋风中连奔十日,项恒喝了十坛酒。
幻簧玄洞的万斤玄铁门,光滑如影,倒影着项恒宽大的身影。
他首先生出了一个很大的疑惑:这么大的一扇门,被哪个高人秤过?竟敢称为万斤?有这么大的秤杆?那么大的秤砣?
万斤玄铁门上,布满了发丝一般纤细的刀痕剑纹。几十年来,这沉重的大门,也不知断送了多少英杰的梦。
万斤玄铁门上,有个长长的钥匙孔,周围也布满了刻痕。
几十年的风吹日晒,这个小小的钥匙孔,也使许多试图复制钥匙的工匠失望了。
传说,幻簧玄洞里布满了机关暗道,在最深处,藏着绝世武功秘籍,轮武秘录。
只要打开幻簧玄洞的万斤玄铁门,穿过重重机关,得到轮武秘录,就可以笑傲天下了。
万斤玄铁门的钥匙在几十年前就丢失了,无论多巧,多能干的工匠,也无法复制。
可是迂腐的年轻人,偏偏就相信这个传说,不断的去尝试,不断的去追逐,那可笑又愚蠢的武功秘籍。
到现在为止,这扇门,就好像一块从来没有被开垦过的处女地。
当万斤玄铁门折断了无数神兵利刃后,这个传说有了稍稍的改动。
——只有无羁刀,才可以破开万斤玄铁门。
无羁刀现在已经被项恒握在手中,黄褐色的刀光,玄铁门倒影着夕阳,射出血红的光芒。
项恒一口气喝完酒囊里的酒以后,摸了摸玄韵的脑袋,傲笑:“玄韵,你且看好,大爷我今天就劈开这鸟门,把那见鬼的书给烧了,让咱俩取取暖,哈哈哈!”
他说劈就劈,一点都不犹豫。
刀刃砍在玄铁们上,发出奇特的金属声,那沉闷的声音告诉我们,折扇铁门,至少有一丈厚。
“你娘的!你娘的!”项恒骂一句,砍一刀。
等他砍刀第十八刀时,“你娘的”已经变成了“你姥姥的。”
无羁刀的刀刃一点都没有卷,万斤玄铁门可就卷了不少。
铁门上多了十八道有深又厚的凹口。
按照这个进度,没几百万刀,这门怕是劈不开。
无羁刀每一次出鞘,都是见血的。
这一次呢?万斤玄铁门,岂非不会流血?
项恒却会流血。
他的虎口已经被力道震烈,流出浓过夕阳的血。
项恒叹了一口气,将刀收回了刀鞘,得出了一个结论:“用十年的时间,不吃饭,不睡觉,不拉屎,用无羁刀砍几百万刀,这该死的门才能劈开。”
他显然不是一个那么无聊的人,于是他转身就走。
项恒摸着玄韵的牛脑袋,叹着气说:“传说都不是很准确的,江湖客们说只有无羁刀才能破开万斤玄铁门,这件事太不可信了。”
他的目光再一次凝望在玄铁们上的十八道伤口,黯然道:“就好像传说中,无羁刀是永远不败的,可我知道,总有一天,这把刀是会败的。”
万斤玄铁门上的十八道伤口,看上去虽然简单,却打破了一个几十年的传说。
无羁刀,不可能劈开这扇门。
于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江湖客们的思想又回到了原点——只有找到万斤玄铁门的钥匙,才可以进入幻簧玄洞。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许多东西,在经过反复的轮回,又回到了原点。
项恒骑上玄韵,带着释然和随意的笑容离开了。
他的心情,比烧了轮武秘录还开心。
留在万斤玄铁门上的十八道伤口,已经告诉江湖客们事实。
那些一心追求轮武秘录这可笑之梦的人,这一次也终于可以死心了。
他忽然苦涩的笑了笑:“我项恒竟然也成了呆子,去相信这种无聊的传说。”
夜,仿佛一只无形的黑手,掐碎了黄昏的脖子。
项恒骑着玄韵,走在漫无边际的江水旁。
宽阔的江水,深沉无边的黑森林,看来他今夜只能靠在玄韵的背上过夜了。
这不重要,要命的是,他的酒囊已经扁了。
这个寒冷的秋末,项恒的运气似乎来了,老天爷似乎也愿意眷顾卷管这位朋友。
前方的江水旁,渐渐露出房子的屋角。
项恒带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微笑,笑容满面的穿过村口,进入了这个小渔村。
夜色黯淡,黑风瑟瑟。
这里没有一点火光,黑暗中,飘荡着刺鼻的腥味。
紧闭的门窗,不透一点风,就好像幻簧玄洞的万斤玄铁门。
破烂的渔船和扔在泥浆中的网,衬托着这里的诡异和神秘。
项恒抽了抽鼻子,闻着奇异的腥味,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
只要你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窗户上,门板上,地上,随处可见的地方,或多或少的染着血迹。
有血的地方,当然就会有腥味。
这个坐落在江水旁,与世无争的小渔村里,为什么会有血?
渔民们为什么不生灶?孩子们为什么不背三字经?妇人们为什么不晒咸鱼?
一个渔村应有的和平于温馨,在这里为什么会感觉不到。
“花巴掌拍一拍,烧刀子碗里来,喝一杯,看谁醉的快!”这是杨魁风和项恒喝酒吆喝时吟的打油诗,现在他高声的朗诵了一边。
和他预想的一样,洪亮的嗓门响遍村子,却没有一点人声回应。
项恒拉了拉衣襟,不是因为身体冷,而是心冷。
这个黑暗的,神秘和诡异的小渔村,悄悄的告诉他,这是一个不详的地方。
他正打算随随便便敲开一家的门,问个仔细的时候,他的目光凝视在了渔村的深处。
渔村的深处,一样冷,一样诡异,却有一点淡淡的光亮。
那一点光亮在这黑暗的渔村里出现,显得更诡异,更神秘。
就好像一群妖魔鬼怪的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一定比妖魔鬼怪本身更加可怕。
项恒不怕,他有一匹好的坐骑,背上有一把好刀。
无羁刀金黄闪闪的刀柄上的血,已经被擦掉,项恒用粗布,包住了受伤流血的虎口。
那一点灯光,是从一个木屋的窗户里发出的。
项恒用这只手,轻轻的敲了敲木屋的门。
紧张,使他的手不禁颤抖。
在这种气氛的笼罩下,玄韵异常安分。
屋里没有一点反应,项恒忍不住又敲了两下。
“谁?”一个男人非常疲倦的声音,急促的传了过来。
项恒定了定心神,道:“过路人,借宿的。”
男人疲倦的声音又传来:“门没锁,请进吧。”
项恒缓缓的推开了门,门果然开着。
一走进这简陋的屋子,腥味就变的更重了,几乎变成了某种腐臭,项恒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半卧在恶臭的被褥里。
项恒礼貌的做了个揖:“打扰了。”
男人挥了挥手,淡淡一笑:“请便吧,我这破屋子里,不用太拘束。”
玄韵被项恒栓在树上,现在正低着头,吃着草。
项恒正想开口,男人却先说话了:“你一定很饿了。”
项恒道:“也渴了。”
男人道:“柜子里有咸鱼和馒头,桌上还有一壶茶,请便。”
于是项恒从柜子里拿出馒头,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男人的目光落在项恒腰畔的酒囊上,苦笑道:“只可惜,我这里没有酒。”
项恒摇了摇头,笑道:“喝茶比喝酒更解渴。”
男人祈求的说道:“你能不能给我倒一杯。”
项恒点了点头:“茶已经凉了,热一热再喝怎么样?”
男人点了点头,指了指炉灶,道:“干柴还剩一些,火石就在旁边。”
项恒生气了火,将茶水煮沸。
他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端给半卧着的男人。
项恒好奇的问道:“你习惯这样躺着?”
男人喝了半杯茶后,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是最近开始习惯的。”
项恒更好奇:“这又是为什么?”
男人没有在说话,他的脸上,挤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笑,他轻轻拉开被褥。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被褥里飘了出来。
项恒的笑容凝固,下一刻,他不忍的将目光移开。
他看见,男人大腿以下的部位,已经消失了。
所以这屋子里的腥味才更浓,更恶臭。
男人将被褥盖上后,无奈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习惯躺在床上了吧?”
项恒点了点头,同情的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客人亲自倒茶送水,自己却躺在这里了。”
一个门窗紧闭,腥味飘扬,黑风黑水的渔村里,有一个下半身被截去的男人。这是多么残忍又诡异的地方。
项恒正打算问一问这个村子的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