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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高大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了大门处。
无羁刀金色的刀鞘,也随之远去。
吕子墨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将一大碗茶喝的干干净净,吃掉六块芙蓉糕的速度也不比喝茶的速度慢。
他好像还觉得不过瘾,将项恒面前的那份芙蓉糕,也给解决了。
项恒苦笑:“我看你不是疯子,你简直就是恶鬼投胎。”
吕子墨摸着肚子,嚷道:“太好喝了!太好吃了!太舒服了!”
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简单的饱饭了。
项恒的表情忽然黯淡了。
他想起,吕子墨只吃项承志给他的食物,只喝项承志给他的茶水。
也就是说,这是吕子墨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喝茶,第一次吃茶点。
这是多么痛苦的二十年?痛苦的令人不忍去幻想。
在他发疯的背后,有谁能了解那种无奈?有谁能看得见这疯子清醒的一面?
或许只有项恒和项承志这对父子。
项恒也喝着杯子里的茶,不禁将自己和吕子墨的人生开始对比起来。
他的童年并不坎坷,他的青春并不苦难,他的人生并不痛苦。
可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生,和吕子墨比起来,却显得极其奢华,极其酒池肉林。
他开始盼望父亲快些回来,因为他要快些知道吕子墨为什么发疯,他很想为这个可怜的疯子做点什么。
项承志没回来,狼牙棒却来了。
狼牙棒当然不会自己走进来,只是这根狼牙棒若握在乔猛的手里,却比活的狼牙棒更加可怕。
乔猛不是一个人来的,来的人有许多。
有孙华通、叶卦鹤、张通和孙不灵这华山四剑,有侠威镖局的原刑天,崔京龙也来了。
这些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侠威镖局和飞瀑山庄的趟子手,看那黑压压的人头,少说也有两百多个人。
这群人堵死了这屋子唯一的出路。
看着这些父亲刚刚点过名的仇人,项恒的心虽然一阵狂跳,但他还是静静的将一杯茶喝完了。
“这么多朋友来看我,我真是太荣幸了。”项恒随意的笑了笑:“只是这里既没有凳子,也没有茶水可以招待各位。”
孙华通道:“你可以用你自己的人头招待我们。”
项恒道:“若我不愿意呢?”
孙华通冷冷道:“你必须愿意,因为我的弟弟和我的六师弟都因为你而死了。”
项恒的目光落在原刑天和乔猛的脸上:“原大镖头和乔镖头也想要我的人头?”
原刑天冷哼一声:“自从水清涛死在你手下后,我做梦都想要你的头。”
项恒的脸上还很镇定,他的心却有些慌了。
因为无羁刀已不在手上。
他仿佛失去了某一种心灵的寄托。
但这个时候,吕子墨却笑哈哈的站起来,看着乔猛手里的狼牙棒,大笑道:“我看见狼牙棒了,哈哈!我要走了。”
项恒道:“疯子,你不能走。”
吕子墨道:“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这句话项恒只能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
吕子墨见项恒没回答,道:“承志哥哥吩咐过了,说看见了狼牙棒,就叫我回到山脚下的客栈里。”
于是项恒只能流着冷汗,看着吕子墨离开。
华山四剑、原刑天、乔猛和崔京龙竟然给吕子墨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身后的两百余个趟子手,也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他就在众人让开的这条路中,大笑着张扬而去。
这一次,项恒将目光落在了崔京龙的脸上,道:“你不会也要我的头吧?”
崔京龙沉着脸,道:“这么多人里,我是最想要你人头的人。”
项恒失声笑道:“为什么?”
崔京龙道:“因为你杀了崔沐雷。”
项恒一惊,道:“都是姓崔的,二位如何称呼?”
崔京龙冷冷道:“崔沐雷是我的儿子。”
项恒更惊:“崔沐雷是你的儿子?”
崔京龙冷笑:“怎么?”
项恒叹道:“没怎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若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你儿子。”
崔京龙怒道:“你什么意思?”
项恒道:“你儿子是个该死的人,这就是我要表达的意思。”
他又想起了冯虎泼他的两杯水,吐在他脸上的一口唾液。
每当想起这件事,想起崔沐雷和王恶这两个人时,项恒的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原刑天抖了抖手里的一杆大银枪,朗声道:“项恒,你如果嘴巴尊重一些,你死的也可以安稳一些。”
面对二百余个敌人,没有无羁刀的项恒感到一阵莫名的彷徨,莫名的无助。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父亲身上。
乔猛手里的狼牙棒是什么意思?项承志又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这些问题好像不太容易解答,但项恒已经在心里呐喊——爹爹,你快回来吧!
老天有时候还是比较公平的,至少在满足一个人的愿望时,老天是比较公平的,他正在心里这么呼喊的时候,项承志再一次出现了。
项承志再一次出现了。
华山四剑、原刑天、乔猛和崔京龙这些人和他们的手下,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就好像给吕子墨让路一样。
背着无羁刀的项承志从这条路走进来,看着项恒。
项恒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非常不详的预感:“爹爹,你。。”
“哈哈!乖儿子,再多叫几声爹爹吧!”项承志不在沉稳,他的表情变的狰狞,凶恶:“张开你的眼睛,看一看老子是谁!”
“项承志”伸手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庐山真面目。
项恒看清楚这人的面目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进。
易容成项承志的人是谁?
这个人无疑也是项恒的仇人。
除了上述的人以外,还有哪个仇人?
还有一个做梦都想得到无羁刀的人,这个人就是义帮三大堂主之一的曹展雁。
现在曹展雁已经得到了无羁刀,他抖着手里的人皮面具,狂声笑道:“就算打死你也想不到,刚才你眼里所谓的亲爹,是我易容的吧?”
项恒想不到,因为他已经被这种亲情迷惑了心智。
有时候,亲情和爱情一样,都可以蒙住人类的眼睛。
面对这一大批敌人,项恒现在连最有的一丝寄托也没有了。
这是项恒一生所有的风浪中,最危险,最可怕的遭遇。
曹展雁得意洋洋的笑道:“在你刚出生的时候,项承志就死了,你如何会认出我这易容的项承志是假货?”
“所以我只要易容的和项承志稍微相似一些,蒙骗过疯子吕子墨,就可以骗过你。”曹展雁大笑:“现在你不但掉入了我们的陷进,连无羁刀也被我骗走了。”
曹展雁道:“至于作为陷阱的这个屋子,我们也是临时找到的,只可惜了这屋子原本的十几条人命。”
曹展雁的脸色忽然沉下去,寒声道:“所以你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怒气,和刚刚失去父亲的失落,使项恒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脚步,他下意识的扶住茶桌。
曹展雁道:“看来茶水里的蒙汗药发作了。”
原刑天接到:“如果不出差错的话,疯子吕子墨,也已经晕倒在这不远处的山腰上。”
乔猛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结过了项恒,替水大镖头报仇!”
这群人中,孙华通的辈分最高,所以发出动手指令的人就是他:“动手!”
这群人中,最想杀项恒的人,当然是有丧子之痛的崔京龙。
同时,崔京龙的身法和轻功,也是号称天下第一的。
“动手”两个字的话音还为落下,项恒已经中了崔京龙五拳。
项恒迷迷糊糊的,只看见拳影一闪,听到一连串肋骨折断的声音,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等到他勉强着站起来时,二百余个人已经同时冲了进来。
乔猛的狼牙棒,原刑天的银枪和趟子手们的刀剑,同时划破了项恒的皮肉。
若不是靠着一点仅有的意志力闪避,他此刻或许已经死在了这些兵刃下。
如果项恒没有刀疤的身体是一块从未被开垦过的处女地,那么站在他面前嘶喊的人就是残忍的强奸犯。
得手的强奸犯。
“好儿子!再叫我几声爸爸!”曹展雁嚣张的大喊中,他手里的长剑已经成为人群中最残忍的强奸犯。
蒙汗药虽然使项恒的意识模糊,但他还是很仔细的看见,那张绣着菊花的丝帕和人皮面具,被曹展雁扔在地上,被众人踩的稀烂。
当项恒第三次被人打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看见了夏元空。
死人当然不可能用肉眼看见,只有用心才能看得见。
他在心里看见的,是夏元空将烈酒浇灌在身体上,那痛苦的表情和背影。
于是这个已经死去多日的朋友,从心灵的最深处救了项恒。
项恒用最后的一丝力量,打开了酒囊的塞子。
这细微的动作,使他又断了两根肋骨,多挨了几下拳脚兵刃。
烈酒浸入伤口的那一瞬,无边无际的疼痛,使项恒的意识清醒,仿佛吃了蒙汗药的解药。
当强奸犯们微微发愣的一瞬间,项恒拔出了刀。
夏元空遗赠给他的雁翎刀。
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足以划破长空的怒吼。
面对二百多人,满身是伤的项恒怎能冲出重围?
每砍死一人,他至少要挨十刀。
所以雁翎刀割下第一个人的头颅时,项恒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在两百多人的注视下,他们清楚的看见项恒洒着鲜血,挥出了电光火石的一刀。
“哈哈!乖儿子,乖儿子!你还挺能挨打,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曹展雁喉咙里的那个“候”字说不出来了,永远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头被砍了下来,身体也立马分成了两瓣,将无羁刀在他身上挂住的那根绳子也顺势被砍断了。
项恒伸手一探,无羁刀再一次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第十六回:虚幻的父亲(第三章)
无羁刀仿佛感觉到主人的疼痛和愤怒,黄褐色的刀光异常刺眼。
那种无边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从项恒的眸子里射出来,胆子小此刻若和他对视一眼,都会有可能吓晕过去。
人们看见这场景,竟然纷纷停下手,收回带血的兵刃往后退。
就连孙华通、叶卦鹤、孙不灵和张通,崔京龙、原刑天和乔猛这几个头领,也纷纷停下往后退。
一张弓,根本就不值得害怕,但若配上一支利箭,那便有可怕的杀伤力了。
项恒就是一张弓,无羁刀则是利箭。
懂得这道理的人都停住了手,那十几个冲上去的人则是不懂道理的人。
黄褐色的刀光闪过,十几样坚固的兵刃和十几个柔软的人,这一刻成了无羁刀的祭品。
饮过血的无羁刀,仿佛痛快的笑着。
那一闪而过的刀光,赫赫镇住了所有人。
无羁刀上流淌着敌人的血,同时也带着主人的血。那条深深的血槽,看上去像是一抹讽刺的狞笑。
孙华通人不敢动,至少嘴巴还敢动,他看着被血染红的无羁刀,冷笑道:“无羁刀只饮最脏的血,可现在刀上也有你的血。”
项恒冷冷道:“因为我的血也不干净。”
项恒忽然道:“这屋子里原本住着几口人?”
乔猛道:“也不是很多,只不过才三十多人。”
项恒道:“为了引我进入这个陷阱,你们把这三十几口人全杀了?”
乔猛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狼牙棒打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少妇和一个童子。”
一股灼人的怒火,从项恒心里烧了起来。
与华山四剑和原刑天比起来,崔京龙和乔猛的定力就逊很多,尤其是崔京龙,自己的独苗被项恒斩了,身为人父的崔京龙如何沉得住气?
这一刻短暂的惊讶后,他马上又冲了过去,紧跟着,乔猛挥着狼牙棒也冲了过去。
有这两人带了头,华山四剑和原刑天也加入了战局。
鲜血继续飘洒,喊杀声更盛。
几十个回合后,场面又静止了。
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和断刀残剑,项恒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
乔猛显得很不服气,冷然道:“原来项恒只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留下的无羁刀,欺负我们这些只有破铜烂铁的武夫。”
“我怀疑,你若不是项承志生的,会不会连杂种都不如?”乔猛挑衅道:“你现在若还不投降,那我一定可以保证,你会死的比一头猪还难看。”
项恒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嘴巴很忙,他在喝酒。
直到一囊的酒全部下肚,才因为伤口受酒的刺激,使他意识更加清晰些。
这时候乔猛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