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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都被打飘起来,撞坏了窗户飞出去,嘴里还被打落了两个牙,随着被嚼烂的肉飞出血盆大口。
项恒脱下身上的外套,紧紧的裹住忆柔,眸子里除了悲伤和怜悯,就只剩下愤怒交织而成的一条条血丝。
朱梦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表情仿佛比想很还愤怒,血口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果然是个贱婊子!这肉又骚又臭!难吃是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项恒仿佛是一匹捕捉梅花鹿的猎豹,一脚踢翻了一锅滚烫的开水,冲出去一下子扑了上来,右手的虎口已经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怒喝断吼:“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说啊!你说!你有本事就来找项恒,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你说啊!说!”他疯狂的吼叫着,甚至比花豹还凶猛。
朱梦航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说不出话,一双小手也像项恒掐着自己脖子一样,去掐他掐住自己的手臂。凸出的双眼好像死金鱼的眼,血盆大口也张着。
项恒看见她两排带血的牙齿,留着血的嘴角,还闻到了她嘴里的血腥味,这味道让他感觉恶心,他反应更强烈:“你什么都不是!你是恶魔!你是吃人的恶魔!恶魔!!”吼声到最后变成了嘶喊,仿佛吼的无力了,也仿佛要远离那张令他作呕的脸。
掐在她脖子上的右手松了下来,趔趄的后退几步,颤抖的说道:“你就是恶魔!你就是恶魔!一个吃人的恶魔!”那表情好像在哭,好像在笑。
朱梦航大喘了几口气,狰狞的笑着:“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吃人的恶魔!我愿意!”
项恒满是血丝的眼珠里忽然闪过一片浓浓的杀意,当他举起拳头时,又想起了自己答应忘愁师太的事,诺言的理智逼的他只能愤怒的放下拳头。
“你想杀我?”朱梦航看着他举起又放下的拳头,道:“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杀我,更何况为了容貌被毁的忆柔也不值得。”
她的声音忽然变的柔和:“其实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放下以前所有的恩恩怨怨,不要去理会忆柔这个贱人,跟我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生。”
项恒咬牙:“你这女人真不要脸!”
柔和的声音变了,变的愤怒,变的嫉妒:“我就不要脸!有本事你马上就杀了我,要不然我就要在你身上砍几刀。”
她真的拔出了腰上的短剑刀,提剑刀欲砍。
项恒怒的大喊一声,一掌切落她右腕的短刀,然后又一拳打在她胸口,打断了她两根肋骨。
项恒捡起短刀,狠狠的抛入了河里,瞪着一双金刚怒目:“在我想杀你之前,你他姥姥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朱梦航看着短刀被抛入河里,又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原本愤怒的不行,但一听他说完这句话,就马上乐开了花,只道项恒真的不忍心杀自己,血淋淋的嘴巴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你真的不忍心杀我么?”
“啪!”的一声脆响,项恒狠狠在她脸抽了一个巴掌:“滚!”
伤心欲绝的朱梦航只能狼狈的离开,眼里写满了嫉妒和憎恨。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当她闭上双眼时,两行眼泪淡淡的刻在了她美丽的脸颊上。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将爱和恨扩大了一万倍的可怜女人。
踉跄的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在草丛里,没有人去扶她,倒是有许多人希望她快些摔倒。
项恒的瞳孔已完全空白,他在忆柔面前蹲下时,脸上写满了男人的惭愧。
他小心翼翼的将忆柔放在玄韵背上,缓缓走回峨眉山。
这一段路,仿佛用了他一生的力量,等到她抱着忆柔,走过最陡峭的地段时,他的精神几乎快要虚脱了。
忘愁师太看见这副画面时,眼里写满了忧愁,她不禁再一次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忘愁。
她和弟子脱下忆柔的僧袍,小心翼翼的给她洗了个澡,然后拿出峨眉山珍藏了几十年最好的金疮药和绷带。
“这孩子的性命总算还是保住了,可是她的脸,却已经毁了。”忘愁师太一边给忆柔包扎,一边对身旁的项恒说:“算上鼻子,她一共被朱梦航咬去了四口,恐怕真的没有办法将这张脸补回来。”
第二十一回:情至深处便是恨(第二章)
忆柔整个头都被白色的绷带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
项恒低下了头:“我亏欠峨眉的太多了。”
忘愁师太转过脸去,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要如何杀死朱梦航?”
项恒承认,他点了点头。
忘愁师太道:“我知道你恨她,但你千万要忍住,记住你承诺贫尼的事情。”
项恒这第二次点头,显得很不情愿。
项恒道:“忆柔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忘愁师太道:“她受了太多的惊吓,恐怕还要睡好几个时辰。”
项恒道:“我在这里陪她。”
忘愁师太叹了气,道:“好,如果她醒了,你切莫激动。”
天色黯淡,黑夜已完全到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床榻上传来忆柔被噩梦惊醒的声音:“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恒,你在哪里?”
“忆柔,我在!”项恒紧紧拉住忆柔的手。
白色绷带中的两双眼睛忽然弹开,她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项恒:“你走开!你走开!”她的小手猛然抽了回来,将脸转了过去。
项恒大惊,又不敢去碰她,慌张的说道:“忆柔!我是项恒啊,你看看我!”
“我不要你看我!我的脸已经被毁了。”她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伤口就在动,所以她疼的叫了出来。
项恒忙到:“你小心点,不要大声说话。”
忆柔沉默,许久之后,两行眼泪滚滚而下,黯然说道:“恒,你走吧,我不要你看见这样的我。”
项恒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忆柔泣道:“你这样,我只会更难过,恒,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你了。”
“无法面对你的人是我!”项恒道:“我宁愿你打我,骂我,甚至恨我,也不要不理我。就算你不理我,我也要陪着你!”
忆柔泣不成声。
项恒小心翼翼的将她转了过来,她的眼泪就快湿透绷带,浸入伤口,项恒用袖子慢慢擦着她的眼泪。
“忆柔,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弥补这一切。”这一句话,仿佛注入了项恒一生的柔情。
忆柔哭道:“再怎么补,我的脸已经是这样,我配不上你,我会给你丢脸。”
“不!”项恒大声道:“你就是我的骄傲,无论你美丽还是丑陋,我都要你,要定了你,你不许再说这种话。”
忆柔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到了项恒的怀里,眼里终于涌出幸福的泪水。
项恒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要你,不是因为你美丽,而是因为你是沈怡柔。”
“我带你去仙鼎宫,任海莉和任阔雄这对医术高明的父女,或许会有办法治好你的脸。”项恒道:“我这一生,只要你这一个女人。”
“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仙鼎宫。”项恒愧声道:“去弥补你的美丽,弥补我的过错。”
忆柔道:“要是我的脸治不好呢?”
项恒道:“那又怎样?”
从这四个字中,忆柔懂得了更多,她将这个挚爱的人抱的更紧。
真正的爱,不是能迷恋对方某些方面的美丽,而是能包容对方所有的缺陷。
阳光普照,无论世上多少痛苦和磨难,阳光总是会不吝啬的赐予你温暖。
忘愁师太将无羁刀和雁翎刀交还给项恒,道:“下的峨眉山,一路向西便是仙鼎宫。”
项恒毕恭毕敬的接过,道:“多谢师太。”
忘愁师太道:“佛曰众生平等,莫杀生,贫尼希望你能早些放下心中的仇恨,放下手里的刀,解脱一切痛苦。”
项恒淡淡道:“又有谁能真正放下。”
忘愁师太道:“只要你看得透,就能放下。”
项恒道:“我看不透。”
阳光更暖,忘愁师太的眼眸里,一双人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晨光的尽头。
项恒牵着玄韵,忆柔骑在牛背上,缓缓走在黄泥路上,忆柔的脸上被绷带缠着,看上去十分别扭难看。
项恒投去最温柔的目光,仿佛她依旧美丽:“忆柔,到了前面的城镇,我们就买一辆马车,让你少一些旅途的颠簸。”
忆柔道:“恒,我听说仙鼎宫的药价贵的惊人,我们身上的钱够么?”
项恒笑的很豪爽,因为他想用自己随和的心情,让忆柔的心情不再那么低落:“你看,我这有五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他从身上掏出几张折的皱皱巴巴的银票,还晃了晃身上的包袱,道:“包袱里还有几十两碎银子,这也足够我们一路上的盘缠。”
忆柔隔着绷带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项恒举了举肩膀,摆出一副大老爷的架势,笑道:“我可是会贤庄的少爷,钱自然多的花不完。上次刘管家塞给我的钱,我现在还没花完呢。”
忆柔又笑了笑,可是不难看出,这不是她真心的笑,而是希望项恒不要太沮丧。
果然,项恒又很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玄韵的牛脑袋,道:“你这头大笨牛终于派上用场的,当初的‘对牛弹琴’还真弹对了。”
忆柔道:“玄韵也真的很神奇,我骑在它身上,一点都不感觉颠簸。”
项恒道:“毕竟这头牛不是普通的牛,也不知道之前的主人喂它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中午的时候,他们进入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城,在这里买了一辆马车,当路上的行人向忆柔投来好奇的目光时,项恒才发现,让她坐在车里,才能不引人注意。
项恒坐在车夫的位置,玄韵从走变成了跑,使路途的时间大大缩短。
无论这条路有多艰苦,项恒都决定走下去,那是他欠忆柔的。
星光洒下,漆黑的天空美的仿佛一个玉盘。
一路上,项恒都不断的跟忆柔讲话,只为忆柔的情绪不低落。
他拉了拉缰绳,停下了车:“忆柔,今天晚上我们恐怕要露宿野外了。”他掀开帘子对车厢里的忆柔说。
忆柔道:“好,你赶了一天的车,也一定累了。”
项恒升起一团篝火,拿出在小城里购置的干粮和一口锅,笑道:“忆柔,今天我们的晚膳还算丰富,有莲藕,有黄花菜,有竹笋,你要怎么吃?炒的,煎的,还是煮的,只要你开口,我保证马上给你做出来。”
他没有买肉,因为忆柔现在的情况,更适合吃些清淡的素菜。
忆柔道:“我要吃油炸的。”
项恒一怔,愣道:“这。。这。。。我们这一下子还真没那么多油。。”
忆柔一笑,道:“逗你玩儿呢。”
项恒笑道:“真好玩儿,你要多逗逗我!”
忆柔笑道:“怎么吃随你吧,只要你别忘了喂玄韵就好。”
项恒指了指玄韵,道:“你放心好了,这头大笨牛只要闲下来没事,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低头吃草,永远不会饿。”
他在旁边的河里接了一锅水,本想做一锅土豆汤,可是一想到煮水的场景,害怕忆柔会触景生情,又想起朱梦航那狰狞的嘴脸。
所以他又把一锅水倒掉,带着一个空锅回到篝火旁,只见背着自己的忆柔,正小心翼翼的解下脸上的绷带。
“忆柔,让我来替你换药吧。”项恒放下手里的锅,从车里拿出临走时忘愁师太给他的金疮药和绷带。
忆柔轻声说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和最宝贵的容貌她已经都失去了,就算他是项恒,在他面前露出那张无比恐怖的脸也感到很自卑。
项恒淡淡道:“忆柔,你是害怕让我看见你的脸吧。”
忆柔默认。
项恒淡淡说道:“听着,我面对的不是你的脸,而是面对着沈忆柔。你和我都了解,仙鼎宫不一定能治好你的脸,所以,我已经做好接受你一切的准备,无论美丽或丑陋,我们都要不离不弃。”
项恒抓住她的手,道:“现在,请让我来。”
忆柔闭上一双热泪打转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绷带一圈一圈的解下,在项恒眼里,无论她怎样,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直到最后一层绷带截掉,然后她那张带着四个血坑的脸就披上了火光,看上去不但丑陋而狰狞,甚至显得非常恐怖。
忆柔微微低下了头,避开项恒的目光,问道:“我的脸很难看吧?”
“真的很难看。”项恒说出这句冷冰冰赤裸裸的真理时,眼里却充满了怜爱和柔情,没有一丝的失落:“你美丽时,我迷恋你,当你不美丽时,你需要我,所以我要更加呵护你。”
项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