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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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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

    她会再受尽宠爱之后再度被他狠狠摔下,就如两年前一样。其实在成婚前,她就隐约从梦里知道,她和她的夫君会有翻脸的一切,却在他对她好时毫无防备、一心一意地信了她。

    如今,她不会再错一次了。

    一颗心已经被伤过一次,语气再被伤一次,还不如早作了断。

    “陛下为除苏家,逆着自己的心思待臣妾这样好,真是忍辱负重。”苏妤毫不掩饰语中轻蔑的讥讽,“其实陛下何必兜这么大圈子呢?如今的苏家哪还值得陛下如此大费周章莫不是为了免去骂名?陛下放心,不会的,史官们自会照着陛下的心思去写史书,陛下想把父亲说成是怎样的奸臣都遂陛下的意。”

    诚然,她的父亲本也称不上是个忠臣。

    贺兰子珩一语不发地听着她的讥嘲,心下明白她是有意要激怒他。可这样的话,到底是字字句句刺进心里。他以为这些日子下来,她对他的看法怎么说也该有所改观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深深的挫败感。贺兰子珩的手在袖中紧攥成拳,语声有些无力的飘浮:“原来这些日子你还是都以为朕在利用你?半分信任也不曾有过么?”

    “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让陛下为臣妾委屈皇裔?”苏妤衔着几许轻笑对上他的眼睛,“又何德何能,让陛下一而再地忍下那许多大罪?”

    催情药的事也好、昨晚她伤了他的事也罢,条条都够她一死。他不追究,让她在松了口气之余更加生疑了。

    “苏澈他”苏妤的笑容中增了些凄意,“陛下本就是真想拿他做人质吧?又何必跟臣妾说是为循臣妾的意思”

    如若不是这样,苏澈为何会在将来被腰斩于市?只能是禁军都尉府寻了他的错处吧。

    “不是!”皇帝终是有些急了,“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若不愿朕让他走便是。”

    “陛下,苏澈才十五岁。”苏妤压抑地笑了出来,极尽痛苦道,“他能犯多大的错?您便是要罚充军、流放还不够么为什么非要逼死他”

    她看到弟弟被腰斩于市的那一幕,四溅的鲜血始终映在她的眼前,让她忍不住这些话。皇帝讶异地看着她,她神情中的痛苦就好像苏澈已经被他处死了一样。

    可苏澈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陛下臣妾也是和您喝过合卺酒的人,您怎么能这样一次次地拿臣妾去算计就因为臣妾姓苏,在陛下眼里就已经罪无可恕了,是不是?”她哑笑着望着他,语气平缓了许多。字字句句锥入他的心头,他却无话解释。

    她说得对,上一世时,他那般的厌恶她,说到底不过因为她姓苏。他对苏家的厌恶让他全然忽略了她的处境,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朕当真没想动苏澈”他艰难地扯动嘴角,“也没想除你苏家。”

    那是他上辈子做过的事。这辈子,不敌他要弥补眼前之人重要。

    苏妤冷笑不语,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惊讶于他真是好耐性,自己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他竟还忍得住。

    伪君子,这三个字在苏妤脑海中一闪而过。眼中满是厌恶与厌倦之色,黛眉轻挑地道了一句:“那便多谢陛下了。”

    她半分也没信。

    “阿妤!”皇帝一把拉了她起来,随即回身把她按在榻上坐下,一字一顿诚恳又无奈,“你听着朕没想动你苏家、更没想利用你。你如是不信朕向你保证,断不会要你苏家任何一个人的命。”

    苏妤却淡泊而笑,睨着他说:“陛下以为臣妾是想求陛下饶了苏家么?并不是。臣妾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臣妾不是当年嫁入太子府时的那个苏妤了,不会再任由着陛下玩弄于股掌、然后再躲起来自己伤心了与其那般,臣妾宁可现在求个速死。”

    类似绝情的话,他曾无意中听到过。这却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言出来,且说得实在是比当初狠多了。

    他一阵自嘲。相对于他的愧悔,她似乎总能说到做到——上一世她说定要活得比他长,她坐到了;后来,她说再也不会相信他半句话

    她也做到了。

    相较于他的心焦无力,苏妤端得是神色平静,平静得让他愈加无措。与前些日子知她心中有怨的无所适从不同,此时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个除夕而已,她就会再度变得如此让他觉得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这便是所谓“一报还一报”吧。上一世,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这一世,他做什么在她眼里也都是错。

    “阿妤。”皇帝笑得牵强,“今天是元日大朝会朕晚不得。你在这等着,朕晚些回来跟你说,可好?”

    苏妤轻笑不言,皇帝一喟,径自传了宫人进来服侍她更衣盥洗。似是无所谓地走出殿门,却是身上猛地一松,压音叫过徐幽,凛然道:“多安排些人盯着,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她若想出去走走或是回绮黎宫倒是不必拦着,只是”

    徐幽沉然一揖:“臣明白。”

    只是不能让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元日大朝会,这是群臣朝贺的日子,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入朝觐见。走在去辉晟殿的路上,贺兰子珩心里却难有半丝半缕的喜悦。未乘步辇,只想自己走走,在寒风中把这一晚突如其来的变化想得明白些。满心都是苏妤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他不知她突然翻脸的原因,却也清楚无论是何原因都是他自作自受。

    “来人。”皇帝驻下足,复又思忖片刻,缓缓出言道,“请苏婕妤来。”

    宦官一滞,不明其意却只好照做。深深一揖,折回成舒殿去了。

    他不放心,苏妤把话说得那般决绝,颇有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又好像是被梦惊了心绪不稳,总不能让她烦乱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心跳莫名的奇怪,好像一阵快一阵慢似的激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有一瞬的惊意——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这般担心过什么,担心到怎么做都怕出错。上一世,他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绪。这不是简单的怕她死,他甚至都多多少少感觉出是自己紧张得过了头,却又无力抑制这样的紧张。

    即便是一门心思要补偿她,这般的紧张也还是来得太强烈、太乱人心智。

    一声哑笑。他心道重生之后的日子真是有意思,他看不懂她的心思、她的变化也还罢了,毕竟从前他都不曾试着了解过她。可如今他竟是连自己的情绪也觉得奇怪起来。

    “陛下安。”一声沉静的道安声,贺兰子珩回过头,伸手向她,“跟朕去辉晟殿。”

    苏妤身形一颤,即垂首道:“陛下见朝臣,臣妾”

    “朕没跟你商量。”皇帝眉头微挑,兀自握上她的手,不由分说地继续往辉晟殿去了。




☆、朝会

    苏妤被他的举动弄得发懵;心知以自己的身份去不得元日大朝会。却是懒得多言;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情绪。一直到了殿门口;皇帝才松开了她的手,淡然吩咐了宫人一句“服侍婕妤去偏殿歇着”就再无别的话了。

    叫她来只是让她去侧殿待着?苏妤心中奇怪却未发问,一言不发地闷闷一福;随着宫人去了。

    皇帝步入大殿,众臣道安之声震耳欲聋。苏妤在侧殿听着亦觉有所震撼,又按捺着好奇不往正殿去看。

    天知道那天辉晟殿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境。

    离侧殿较近的朝臣们隐约看到里面有个宫妃模样的女子,却到底官阶较低不敢多问;而在御阶之下敢于直谏的高官们却离侧殿很远;根本不知里面有后宫嫔妃。

    是以朝贺如常进行着;但见皇帝忽地微抬了下颌;目光飘向远方,隐有笑意。

    正禀事的大臣见他这般神情隐有一怔,又垂首继续禀着。

    贺兰子珩瞧着远处安静出入于侧殿的两名宫娥:这是呈膳呢,看来她是没什么事。

    侧殿里的苏妤全然回不过神来。让她来辉晟殿侧殿坐着也还罢了,这么如常到像在自己寝殿般一样就呈了早膳是怎么回事

    蹙眉叫住宫娥,冷声问她:“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那宫娥稳稳一福:“奴婢只是奉旨办事,不敢揣测圣意。”

    一桌子佳肴摆在面前,苏妤却半口也吃不下去。倒不仅是因为不明白他的意思,更是因昨晚折腾得太累,她只觉疲惫不已,全无胃口。

    简单地喝了一小碗白粥就再也吃不下去,苏妤看了看外头的大朝会,觉得让宫人这么走来走去到底不合适,便暂未叫撤膳。

    坐在席上静思早上的事,心中愈发的没底。照理她早上的那些话已足够过分了,虽则说前她并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因为她从前也没机会多说话,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皇帝的容忍未免也太多了些。

    垂首琢磨着,依稀记起昨晚自己咬他的那一口,确实是在惊恐中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咬得口中都有了血腥气。

    这都能忍?

    思量中,苏妤听到正殿中有一声微惊,有朝臣低沉问说:“陛下您的手?”

    短短一怔,苏妤移步到了门边,小心地往里看去。

    贺兰子珩刚执上奏章的手一顿,瞥了眼手上的白练,轻一笑说:“昨晚不小心伤了,楚大人不必在意。”

    看出楚弼面色阴沉眼底有疑,皇帝心知他今日必定心情不悦。除夕夜,楚氏被降了位份又禁了足,做父亲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却未主动去提,兀自看着楚弼呈上来的那道奏折。关于兵部在先前一年各项事务的禀奏罢了,他本也了解得差不多。何况上辈子也看了一遍了。

    草草读完,笑赞了一句不错。却见楚弼和窦宽互递了个眼色,谁也没说话地各自思索了一瞬,又互递了个眼色。

    皇帝淡看着,微有一沉,道:“两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的,直言便是。”

    窦宽一噎。他一早就听说了,除夕夜,皇帝也没宿在长秋宫。如若窦绾是皇后,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纠劾,可窦绾暂还不是。他不甘心归不甘心,这话说了便是自讨没趣。

    想了一想,窦宽避开窦绾不提,只一揖禀道:“陛下,臣听闻陛下除夕召苏婕妤侍驾”

    他尽量斟酌着言辞,每一句话都琢磨得谨慎有加。皇帝却压根没给他多说的机会,微微一凛,冷道:“窦大人,朕后宫的事,不劳大人操心。”

    端得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诚然,无后时,皇帝召哪个嫔妃不一样?朝臣也确不该多言什么,窦宽默了一默,沉稳续言道:“臣不敢妄议后宫中事,只是苏氏原为陛下嫡妻,如今为妾便已形同废黜。佳节之时,陛下与一遭废之人”

    “窦大人。”皇帝语声一厉,“妻也好、妾也罢,那是朕后宫的人,不劳大人操心。”

    窦宽只觉九阶之上有涔涔寒光投下,又听皇帝续言道:“再者,大人也知苏氏本是朕的嫡妻。先前的事大抵是冤枉了她,委屈了她两年有余,朕和她共度个除夕怎么了?”

    “那”窦宽想了一想,直言问道,“如若昔年之事当真有冤情,陛下可会立苏氏为后?”

    元日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议论起后宫的事已是不妥,眼下竟有直接提到了立后,皇帝面色冷然,倒未直接给出答案,只是轻笑反问:“有何不可?”

    “陛下不可”窦宽蓦地跪倒,伏地一拜,禀报之声有些颤意,“臣不该干涉陛下家事,但靳倾已然起兵,陛下如若立苏氏为后,岂不”

    “靳倾起兵?”愕然发问的却不是皇帝,而是一旁的大臣。殿中一阵骚动,贺兰子珩神色一凌,听窦宽继续道:“臣本想等年后再提此事但陛下既已有立后之意,臣便不敢再做耽搁天下皆知婕妤苏氏乃霍将军之外孙女,霍将军之夫人、苏氏之外祖母朵颀乃靳倾公主。两国交战,陛下岂能立敌国之后为皇后若立她为后,恐天下不服、前线将士有怨。”

    靳倾,已经数十年不曾与大燕动过兵了。大约就是从朵颀公主嫁给霍将军那时便和睦了,霍将军帮朵颀公主的父亲弭平了族内叛乱,从此再无战火。

    如今

    倒是也没什么可着急的。兵来将挡,而立苏妤为后的事,他本也知急不得。

    朝臣们神色各异,想知皇帝对战事再起的反应,皇帝却未说什么、甚至一时没做什么安排,战事与立后之事都就此搁下不提,继续说别的事情。

    除却这个小插曲,元日大朝会进行得也算顺利。隆重庄重,颇显国威。

    散了朝,苏妤在侧殿里看着皇帝从正门离去却不好跟上去,毕竟还有一殿的朝臣。

    莫不是因起了烽烟心中烦乱故而忘了自己还在这里?

    她心里有些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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