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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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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各有各的不易,谁也没比谁考虑得周全了去。

    。

    月栀在绮黎宫中是女史的身份,说是宫女,却是谁都知道她日后是苏妤的弟媳。她倒也知礼数,未有恃宠而骄的势头,凡事都乐意学着,在宫里过得也算得宜。

    用膳时,苏妤总爱带着月栀一并坐下用,反正日后都是一家子,如今也犯不着把主仆分得那么清楚。月栀起初拘谨得很,但凡和苏妤一同用膳的时候总是连筷子也不敢动,偶有一次碰上皇帝进来,登时连面色都白了。二人倒都混不在意,贺兰子珩笑觑了她一眼说:“日后嫁了苏澈,算起来你还得叫朕一声姐夫,总这个样子,逢年过节都不敢召你进宫了。”

    。

    “娘娘。”晌午时,月栀喜滋滋地挑了帘子进来,一定神才见苏妤正阖目睡着,当即噤了声。苏妤睁了睁眼,笑问了句:“怎么了?”

    “娘娘您看。”月栀跪坐到榻边,将手里的一只锦盒捧给她看,锦盒里盛着两只红珊瑚手钏,极好的成色。苏妤微微一怔:“哪来的?”

    “苏公子送来的。”月栀提起苏澈就难免脸红,低低道,“说让奴婢转交给娘娘。”

    苏妤将那两只手钏拿起来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月栀腕上的一串南红上。月栀皮肤很白,带这些红色的明艳的珠宝总能衬得很好。当即心下一笑,暗说苏澈也挺大一个人了,送未婚妻点东西还拐弯抹角。一时恨不得就假作不知地照单收了,让苏澈吃个哑巴亏,最终却还是一笑:“不是给本宫的,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了。”

    月栀明目大睁,有些许讶色,苏妤嗔道:“干什么这个样子?你日后是要嫁给他的,还在乎这点东西么?”便径自给她套在了腕上,端详片刻真心赞道,“很漂亮,收着吧。记得让折枝给你记个档,免得惹麻烦。”

    月栀左看右看那手钏,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样子,笑应了一声“诺”,便没有再加推辞。

    。

    很多时候,苏妤会看着月栀出神。知道她对三年后的婚事满心期许,故而面上总微微笑着,这种幸福的神色苏妤也曾有过,也是待嫁的时候,对于夫君、对于婚后都是盼望。

    “看月栀这个样子,臣妾都恨不得不管守孝的事,让她早点嫁了才好。”苏妤这般笑对皇帝说,“想见而不能见最是痛苦,日日这么盼着,总是不容易的。”

    这话于她是肺腑之言,当真只是为月栀想的,话出了口见皇帝微滞的神色,才蓦地和他想起了同样的事——那两年里,她便也是日日盼着他能转个心思,总是不容易的。

    怔神间相视一笑,谁也没把这话说出来却又都很明白。皇帝静了一静,遂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不容易,便让他们多见一见吧。今晚朕带你出宫走走,带上月栀一起。”

    是以月黑风高中,马车驶出了皇宫,一直驶向城外。在那小山连成的环形前停下,另一辆马车已早早停在那里了,皇帝下了车一看,便笑对苏妤道:“看见没?苏澈比咱们心急多了。”

    这地方苏澈不知道,很是奇怪皇帝为什么把他传到此处。独自到了之后看着面前这奇怪的山愣了半天,眼见底下有道门,还有重兵把守着、看装束似乎还是他禁军都尉府的人苏澈猜了半天也没猜到里面是什么,心说难不成皇帝这是在大修陵寝了?

    苏妤一声轻咳,仍在猜个不停的苏澈回过头来,忙是一揖:“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那扇门打了开来,皇帝走进去道,“花好月圆,随便走走,不必拘礼。”

    揽着苏妤有意走得很快,给了苏澈和月栀足够的时间说一说话。

    。

    “陛下还真费心思”苏妤不住地想回头去看二人又死命忍着,“臣妾替苏澈多谢陛下成全。”

    “不谢。”皇帝环着她的纤腰一笑,“找苏澈来还有别的事。”

    “”怪不得有这闲情逸致,原来还是公务缠身。

    四人一起渡舟到了对岸水榭,落了座,有宫娥奉了酒上来便转身退下了。皇帝径自先倒了一杯,品着酒问苏澈:“这地方怎么样?”

    苏澈颌首如实道:“精致独特雅致又安静,好地方。”

    “嗯。”皇帝一笑,又问他,“从外面看呢?”

    像陵寝。

    苏澈当然不能这么说,沉吟片刻,委婉道:“从外面全然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也算是个实在的答案。

    皇帝点了点头,遂敛了笑意,缓缓道:“从明日开始,此处会‘大兴土木’,你敢不敢监工?”

    “啊?”苏澈惊得出了声,不知皇帝何意。皇帝沉然解释道:“为你姐姐大修陵寝。”

    “什么?!”苏妤愕住。大修陵寝?且先不说她觉得没必要,做这样的事这不是找骂么?

    “给你大修陵寝。”皇帝笑睇着苏妤又说了一次,遂顿了一顿,续道,“当然环雁池是不会拆的,放出话去做个样子给旁人看看罢了。”

    “这”苏妤讶得说不出话,连月栀也知这会引起怎样的议论,怔怔道,“陛下如此娘娘岂不是要被重臣纠劾?”

    “要的就是她被重臣纠劾。”皇帝轻一笑,看向苏澈,“你和沈晔有那样的推测,对窦家的动作就不得不慢下来。可朕慢下来,窦宽便会抓准了这机会推她女儿上位——诚然,朕不可能答应,但朕怕的,是他觉得朕不让窦绾为后,完全是因为你姐姐的缘故。”

    眼见三人犹是一脸疑惑不解,皇帝又继道:“如是他这般想,朕越是不答应,窦家就越容不得你姐姐,除非”

    微缓了语气,苏澈倏尔目光一亮,了然道:“除非让他觉得我姐姐不可能为后、陛下立不立窦绾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厢苏妤和月栀还懵着,皇帝已赞许一笑:“聪明。”

    大修陵寝,一则放出风声去,这陵是为“云敏妃”而修,陵中碑文皆已开凿,日后大抵不会改——便是按着妃位而书的,何来立后?二则,即便是为“云敏妃”而修,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法必定引起百官不满,定然纷纷弹劾、甚至闹出“清君侧”之言,皇帝只消得把握住分寸,既不真清了这个“君侧”,又明里暗里让旁人知道他只是拿苏妤当宠妃看、而不可能立她为后,这事便妥了。

    待得日后除了窦家这个祸根,将环雁池的真实情况让众人一看,苏妤这惑主之罪自是消了,两全其美。

    “来。”皇帝斟了杯酒推给苏澈,“你好好给朕当这监工,怎么显得嚣张怎么来。日后必定免不了招骂,这杯酒算朕先给你陪个不是了。”

    “”一杯酒就算收买了?苏澈闷闷地喝下去,抬眼却见一旁的月栀托腮看着她,面上笑意满满。

    “这么高兴?”苏澈略有几分不快地瞪了月栀一眼,月栀笑道:“自然高兴。苏公子在此给陵寝监工,虽是招骂,却比禁军都尉府旁的差使安全多了不是?妾不怕骂名,只盼得来日安安稳稳嫁了便好。”

    这番话当着皇帝、当着苏妤说得明明白白,弄得苏澈一时尴尬不已。看着眼前这未婚夫妻情投意合,苏妤轻轻一哂,看向皇帝,眉眼带笑:“那臣妾是该谢陛下想了这么个法子护臣妾性命呢、还是该怪陛下又要让臣妾好生招一顿骂名?”

    “嗯”皇帝抬起头,无甚神色地慢吞吞道,“都不用,你今晚留成舒殿就成。”

    “”


114
皇帝这番安排让苏妤隐隐觉得来日必定免不了一场恶战、亦或是一场豪赌。胜则平安无事;输则尸骨无存。

    这些只是她自己的感觉,皇帝到底未同她明说。那是他要自己应付的事,不想她为此徒增烦扰。知道他这个心思;苏妤便也不问;主动到成舒殿求见的日子却愈发多了,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惊惧,总要见到皇帝才觉安稳些。

    自知成舒殿中总有朝臣前来议事,苏妤泰半时间都是歇在寝殿里的。同两只小貂玩着,或是做一做女红、寻一本书来读;倒也过得闲适。

    待得无外人之时;则备上两道茶点,到正殿去静静待着;也不打扰皇帝处理他的事情。在旁研墨沏茶,让原本沉肃的大殿里覆了一层别样的暖意。

    月栀也乐得这样同她一起留在成舒殿里,因为苏澈有什么事,总是会直接禀来成舒殿的。如此一来,二人见面的机会也多了——即便不见面,能及时听说他现在如何于月栀而言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对此,苏妤心中难免谨慎,觉得月栀到底是宫中女官,宫里这么多人盯着,如是被捉了话柄又是麻烦,皇帝却全无所谓,反劝苏妤说:“宫里都知道她日后是要嫁了苏澈的,你就由着他们去吧。总不能这三年留下来弄得生疏了,到时候成了婚才有麻烦。”

    也是道理

    在宫里出了什么问题,她与皇帝心中有数护月栀一道便是,如若当真生疏了,婚后的日子可就不好办了。

    于是很多时候,如若碰上苏澈觐见,多就成了苏妤仍在寝殿里歇着,月栀自己出去见一见。

    。

    这日沈晔和苏澈同来禀事,苏妤恰在正殿伴驾,又同二人都熟便没有避开。仍是在说父亲的死因,先前抓的那几个家丁死活都不改口,咬定了就是自己受那庶子指使做的。沈晔对比了那七八人的供词,十分吻合,吻合得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如此严密的遮掩愈加印证了他们先前的猜测,窦家的势力怕是不那么简单。

    “臣试着查过,想找到背地里的问题,一点都查不到。”沈晔沉重一叹,叹息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皇帝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一时未就此多言,转而问苏澈:“环雁池那边怎么样?”

    “一切皆按陛下的安排办的。”苏澈颌首,“近日偶有人来打听,均是百姓模样,其中怕是不乏各位大人差去的人。便都按陛下的吩咐,说是给长姐修的陵寝,一切能看出是妃位仪制的东西,都搁在池外显眼处,不难看见。”

    “很好。”皇帝又一点头,“近来朕想了一想,还有一事,二位给出个主意。”

    两人微微躬身静听,皇帝道:“朕做这番假,是为了把阿妤从中摘出去,当然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佳瑜夫人后位。但窦家如若真至此地步,只怕在朝中的势力也超乎你我所知,若是如此,这后位空着、又让文武百官觉得阿妤坐不上去,窦家定要煽动众人上本荐佳瑜夫人上位。群臣上本之事素来可大可小,如若当真太大,朕未必能一直顶得住。”

    二人对此俱是了然,沉了一沉,沈晔道:“不知陛下何意?”

    “二位可能想一想,还有何人能再在其中搅一把浑水、将这事再拖上一拖?”皇帝一喟,“如今论及后位,朝中重臣想到的不是佳瑜夫人就是阿妤,顶多再加个娴妃。思绪分明的事,要出结果太容易。”

    沈晔眉心一跳,又静默须臾,缓缓道:“所以陛下想再找可信又有些分量的人,提些旁的宫嫔出来,彻底把立后之事挑起来大议一番,一时便不急于收场了?”

    “是。”皇帝点头,又无奈道,“左思右想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人了。”

    确是难以想到。朝中高官不少,可其中泰半自家有女儿在后宫为妃,如若借他们的手闹起来,假戏最后难免真做。一旦觉得有点希望推自家女儿为后,只怕谁都会争上一把。到时候不过为拖延时间而做的安排成了满朝文武的针锋相对,他简直就成了实实在在的昏君了。

    可若不借朝臣还有谁能来搅这浑水?

    一时俱是无话,各自琢磨着自己所了解的势力,想从中挑出一个合适的来帮这忙。

    久久无果,忽而听得徐幽试着一唤:“陛下”

    几人沉思中回神两分,一并望过去。徐幽躬身一揖,斟酌道:“臣有个想法不知妥否。”

    皇帝一怔,遂道:“妥与不妥,都先说来听听。”

    徐幽又深深一揖,平缓地说了一句话:“陛下,朝臣一时想不出,可您还有宗亲呢。您的叔伯、您的姑姑们,必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立时便均面有喜色。怎的就把这一方不小的势力忘了?宗亲对朝臣,刚好合适。

    说起来,目下的宗亲们较之从前特殊些。因着太上太皇后来专宠太皇太后一人,六子四女中,有两子两女是太皇太后亲生,另外四子中,亦有两子因生母早逝过继给了太皇太后。

    数算起来,除了当初的皇三子因为某些旧怨一直记恨太皇太后、在次子元沂——也就是先帝继位后甚至意图谋反而被赐死,太上太皇的这其余五子四女,都处得甚为融洽,全无权势相争之事。

    一直以来,贺兰子珩只觉家中如此和睦实在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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