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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我就知道这一切越不真实。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差劲,我再次用力抹了抹眼泪,深吸口气,便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谁知一次未果,我再用力挣开他,他也终于放了手。
“是!”我盯着他,尽管水汽婆娑的眼睛看得不很清楚。但一字字响亮的掷地,我知道自己说得很清晰,“我是喜欢你!你的才智你的谈吐你的为人,每一样都那么有魅力地吸引着我!就算你这样混蛋,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满意了么!拜托请不要再这样来羞辱我了可以吗?!”
这番掏空我气力的话喊出来,我想我不能再奢求他对我回去的帮助了。
“祝你保重身体,后会未有期。”我用力吸吸鼻子,在眼泪又要决堤之前,飞奔出了这间屋子。
一路跑到楼下跑出秦楼馆。我才发现我是无处可去,就坐在门口,像个傻子一样又剧烈地抽泣起来。
郭嘉没有追上来,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枉我还白日做梦,真以为他对我也是有些感觉的。事实证明,我方才的猜想全是对的。他只是在取笑我而已。说不定此刻已在跟杨修等调笑着说我这个丫鬟果然是对他萌动春心了。
为什么我会过得这么惨,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连串的悲剧因子在跳动。父母离异再没有多少的亲情温暖;来这里一心想为他的吕蒙,那么决绝地同我了断;现在这个郭奉孝,我本只想在心里默默守着这种爱恋的小情绪,我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他这种鬼才般的人物的,谁知还让他一丝尊严不留地将我践踏到了地底。
看着这瞬间又陌生无比的时代,我哭得越来越大声,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去向哪。
十只手指上,那些斑驳细密的小伤口,在现在看来,实在是愚蠢至极。
“嗬,这秦楼馆前怎地有个人煞风景地大哭。”一股略熟悉的稚声从身后传来。
“公子,莫管这等闲人,还是快些回府吧!”
“……喝,谁撞我!军……军师祭酒?!”
听到这名字,我条件反射地起身要走,谁知被突将的一阵大雨困了半步。于是郭嘉已追到我面前阻了去路。
他重重咳嗽着。我看着他这幅模样,眼泪竟渐渐止住了。
雨下很大,他大半身子暴露在雨幕里。我瞧着很是不忍,向前扯住他一小角衣袖,将他往檐下拉了拉。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而下,我听着他一句句极慢地说道:
“这一刻、前一刻、后一刻,我已在心里抱住你亲吻了无数遍。”
“只是你这想法奇怪的脑袋,我都不敢妄动了。”
“温冉,还需我说得再清楚些么?”
…………
我怔怔望着他的脸,在这样的情境下,他的每一寸表情在我看来都牵动着认真这条神经。
我鬼使神差地点头,怔声道:“我需要你再说得清楚。”
郭嘉的表情霎时变得不可思议。他倏地淡笑而过,那笑里似是有所为难。
“要我说出那几个字么,还真是不习惯。”
我的声音竟又开始哽咽了:“我只希望你不是在拿我打赌或者开玩笑。我只希望,你没有在骗我。我只希望,你刚刚那些话,你之前那个拥抱,你再之前说的想见我,都是真的……”
“温冉……”他再一次念着我的名字。
这一声,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细腻温柔。他的头轻轻向我靠了上来,他的唇映上我满是泪渍的眼睛。
我忽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被这一吻冲刷掉了,我再也忍不住地,双手环住他。用尽仅剩的力气,狠狠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公子,这边正好有辆马车,我们上去吧。”身后,似乎还是那两个人在说话。
郭嘉突地动了动脖子,对着他们道:“实在抱歉了,丕公子,这辆马车是我们叫的。”
听到是曹丕,我也下意识地松了松手。
谁知下一秒,身体突然被郭嘉打横抱起,在我的惊呼声中,郭嘉已抱着我上了马车。
余光里,还能瞥到曹丕那张僵硬了的脸。
“你这样得罪曹丕,不是很好吧。”我也没想到自己在被他放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这孩子,无妨。”郭嘉盯着我。
“不是,这曹丕可不是好惹的……你知道么,他以后可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某瓣柔软堵住了。
不同于之前一刻他映上我眼睛的那一吻,那时我觉着他的双唇是有些微微泛凉的。而现在,他的唇瓣贴着我的,只觉得是那么温热。那是一种令人舍不得移开,醉人缠绵的感觉。
这猝不及防地一吻开始,我两眼还大大睁着,眼看着这个同我如此亲密接触的男人,那双清亮的眼眸从染有笑意到慢慢闭起。
我整个脑袋乱哄哄地,一阵平静再一阵混乱。
我也不知是何时在这一长长地亲吻里闭起眼睛的。一片黑暗之后,脑子里渐渐清晰地是从相遇开始的种种。
那是建安五年三月的几号来着,当你说着在下郭奉孝,温冉姑娘幸会时。或者,在更早前,建安三年的十二月,这一场因缘际会应该从那时就注定了吧。
郭奉孝,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哪怕此刻短暂地只是一场旖旎梦境,我也一样地感激你。
☆、【肆陆】与子成说(二)
“在想什么?”
马车内,结束了那个令人心悸不已的吻。我仍如坠入梦境一般呆呆望着郭嘉,他因而瞧着我,扬着嘴角这般问道。
我依旧愣愣看着他,也不说话。
“哦——了解——”他故意拖长着语调,脸上的笑很是不羁,“定是沉醉在方才那温存之中了。”
我也没从他这故作调戏的言语里涌上什么羞涩感。只因我此时此刻心里所求的,是希望老天不要再次来折磨我。
“我在秦楼馆内说的,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真。”我瞧着他,一字字认真地告诉他,再次让他明了我的真心。
“于我,亦然。”他同样认真瞧着我,用四字简洁地来作回应。只是这四个字中的坚定力量,于我已是足够了。
“郭奉孝,我喜欢你。”情不自禁地,我又重复着说了遍。
郭嘉瞧着我,面上只一味笑着。良久,他伸手抚上我的脸,轻轻摩挲着道:“忽然很想感谢上天,把你越过千年送到我身边。”
与此同时,马车停了下来,已将我们送到府上。
“真是不想回去呢。”郭嘉望着那石狮坐镇的大门,悠悠道,“不若今日我们在车上过一晚,你看如何?”
我正要说话,他却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我无奈笑笑:“你淋了雨,赶紧回去沐浴休息才是正事。”
“呵呵,”郭嘉握过我的一只手,“谢谢夫人关心。”
我诧异着,完全又被他话中那“夫人”两字弄懵了。
却不待我细究,眼前的大门突地打开,从里面踏马而出一行踪匆忙的男子。
那男子行过我们身边,身上似乎还有婴儿的哭声。
“关羽?”郭嘉低低自语。
“关云长!”另有一人踏马而出,大声喝道。
我再看去,原是白面将军张辽。
关羽勒马回头,望着张辽道:“曹公已许我离开,文远兄又何故相追。”
“还请云长兄将孩子留下。”张辽策马向前,也看见了还未下马车的我们,眼里似有一闪而过的愕然。
“恕难从命。”关羽亮出他的青龙偃月刀。
哭声再次传来,我这才看清关羽左手里似是抱着个小小的婴孩。
“云长兄,貂蝉夫人方难产诞下此女婴,你竟就此弃她不顾地连夜离开,张辽实在错看了你!”张辽言辞激动,而我也被他这话中内容给震慑不已。
“关羽不愿多言。文远兄,抱歉。”关羽沉声着,右手偃月刀朝张辽坐骑挥去,惊了他的马后,立时调头策马而去。
“关羽!”张辽安定下受惊的马后,急急追了过去。
我看向郭嘉,他已跳下马车,看我一眼当即快步行了起来。我忙跟上,心里也知道他此刻急着是去哪。
如今,主人已去的关羽府上,灯火通明如白昼。
来往小厮丫鬟络绎不绝,嘈杂声也是不断。
我同郭嘉直接来到内室,倒也不见有阻拦的人。或许本就没人注意到我俩,除了貂蝉那个贴身的丫鬟奉儿。
“军……军师……”她看到郭嘉,泪眼盈盈地表现着惊讶。
我看到榻上躺着的貂蝉,被子上大片的殷红惊心地刺目。
“你夫人情况如何?”郭嘉问着奉儿。
“大夫说夫人是难产,夫人又力保孩子,说是撑不过今晚……”奉儿哽咽着,眼泪已是不断。
“什么?!”郭嘉来到床边,我亦过去,看着榻上貂蝉闭着眼,惨白惨白的一张倾世面容。
“夫人……貂蝉夫人。”郭嘉出声唤她。
貂蝉极其缓慢地睁开眼,泛白的双唇同脸一般不见一丝血色。
“孩……孩……”貂蝉虚脱地喃喃着,由于听不清,郭嘉将头凑到她唇边。
不知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郭嘉到底听清楚了没,我只看见郭嘉对着貂蝉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绝世美人又露出了一缕绝世的笑容。
“呀!这……这还有个孩子呢!头已经伸出一半了!”一产婆忽地高声喊着,来往丫鬟都有惊得把手中水盆跌落在地的。
“快!快!”
“可……可……可人已断气了。”
突如其来的一片沉默之中,郭嘉站直了身子,对着屋内一帮人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将这孩子救出!”
产婆滴着汗,终于平复了自己抖着的手,将貂蝉还遗留在腹中的孩子弄了出来。
“是、是个儿子!”那是一个咿呀鲜活的生命。浑身细腻通透地,就似一个浑然的奇迹。
我看着那个孩子,再看向郭嘉,顺着他的目光我又看到榻上那个失了魂魄的美人。我还记得那日天气晴好,美人同我聊着她那个英雄盖世的夫君吕布。
至少,她应该能看到那开得妖娆的桃花了。
“我想……我真的是只乌鸦。”郭嘉倏然轻声说道。望着香消玉殒地貂蝉,一字字说道。
我一怔。忆起先前在官渡时,郭嘉似乎曾乱言过貂蝉会难产。
一语成谶么?可是,这本与他没有关系的。
只是我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陪在他身边,同他待了很久。直至破晓。
关羽走了,貂蝉也去了。关羽走时怕是根本想不到貂蝉这一生便是个龙凤胎。他带走了女儿,却留下这儿子孤零零一个。
只是他又怎会这么急地带着那女孩离开,竟不顾垂危的貂蝉,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而且昨晚貂蝉在郭嘉耳边说得又是什么呢。
再想起郭嘉昨晚替貂蝉担心的样子,我忽然又很想知道在他们从建安三年认识开始,中间有过怎样的交集。
昨夜闹嚷的府邸,今日转瞬已是冷冷清清。静得都能听到落叶的呼吸,还有便是奉儿的哭泣声。
我坐在初见貂蝉时她抚着琴的老梅树下,思忖着这么许多。郭嘉那袭藏蓝的袍子,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
“都交待好了?”我抬头问他。
他点点头,脸上有些疲态,毕竟一夜未睡。
“你的病又该加重了。”我看着他,叹息着,心下不忍。
“从来都是这般了。”他淡淡地道。
顿了顿,他方慢慢开口道:“貂蝉那孩子,我考虑……收养之。”
我原本抬着的头忽然低了低。一瞬的震惊不是没有的,只是也没那么不好接受。这本是他的事情,我没有何资格可以发表些什么。况且,他似也不是在我的意见,只是在告知我一个既定的事实。
脑子里却是一个激灵闪过,历史上记载的郭嘉的儿子,莫非便是这一个?!
我于是故作轻松地道:“很好啊。看吧,我就说你会有个儿子的。”
“你可会不开心?”他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干嘛要不开心。”我回望着近在身边的他。只他这一句,已能让我欣慰起来,他毕竟,还是有在乎我的感受,“我喜欢的人这么有爱心,自然是很开心的啊。”
“温冉,谢谢。”他亦朝我弯起个嘴角。
“呃……你这么说,好生分呀。”我抿抿双唇。
他瞧着我,手环过我的肩,将我拥入怀中:“那这孩子的名字可就劳烦你给提一个了。”
“好呀,他是姓郭呢,还是姓关,还是其他什么?”我故意这么问他。
等了一阵却是没见他有反应。他的头抵在我的头上,均匀地呼吸声很清晰地传入我耳内。
我不敢大动作地微微动了下头看他,才发现他闭起着眼睛似是睡着了。我于是便维持到原来姿势,窝在了他的怀里。
“郭奕,就叫他郭奕吧。”我轻轻喃喃了声。
不管他于貂蝉有过怎样的交情,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