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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在我以为曹操已经默默走掉了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他说:“既如此……那你先好生修养罢。切勿让伤悲再伤了身。”
“谢、谢曹公。”我踌躇了会,方道,“若我双眼能复明,我很乐意替曹公翻译那本三国志。”
“自然。华佗医不了奉孝,治你这双眼,应是无问题。同样希望夫人你,记得承我的言。”曹操沉沉的声线,留下一道尾音。
我想他根本不需要多作这般提醒,我人在许都,又走不脱。尽管此处是伤心地,可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在这里。这是有着郭嘉一生的地方,我不会离开。
此刻,我多希望自己能马上重见光明,我那么地想帮曹操,想为郭嘉完成他未完的心愿。
如果可以,我愿意看着曹操将这三国时局彻底扭转。
————————最后几句完全是我夸张了,因为没戏啊!然后照前一章,华佗应该是明天死的,所以今天还在。知道女主怀孕就更加死得当然了————————
☆、【陆捌】还君明珠(二)
知道华佗死讯后没几日,曹操说要带我同郭奕去另一个地方修养。
“你应会喜欢那个地方的。”曹操如是对我说道。
可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他却不肯明白地告诉我。
直到行了一路的马车停下,我在朽月和小郭奕贴心的搀扶下落地,听得曹操对郭奕讲道:“奕儿,你告诉你娘听,这是哪里?”
“嗯……”耳边是郭奕略带着思索的声音,不确定地念道,“颍、川、书、院?”
接着便是曹操的击掌声:“很好,果然是奉孝的儿子!”
我在心里苦苦一笑,想着你曹操又不是不知道这根本是貂蝉和关羽的孩子。
不过……颍川书院?
“这……这可是奉孝求学的地方?”我完全没有想到曹操原来会带我来这个地方。
“正是。而且我已命人收拾好奉孝当年住的屋子给你们。奕儿亦可在此听先生授课。”
此刻,我心底瞬间涌起对曹操满满的谢意来。
“曹公,温冉真的很感谢……”
“呵呵,”曹操打断我,轻描淡写地道,“你知我要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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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院,我被牵着来到传说中郭嘉曾经住过的屋子。还未开始熟悉这里面的物什,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我觉得不可思议,不应该在这里听到的声音。
“郭夫人……别来,可是有恙?”是司马徽?!
“水镜先生,你怎会在此?”
“颍川多才俊。我亦腆着脸皮来这边替人授课一段时日。”他调侃地说着,下一秒又变严肃地让我坐好,替我看起眼睛来。
“水镜先生果然是什么都精通。”我都不知他们在演哪一出。
他看完,应是对着曹操说道:“给我十日。”
“那我十日后再来。希望先生不要令我失望。”曹操沉沉说着,很快离开了这里。
“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曹操走了,我自然得向司马徽询问情况。
“事情便是曹操把你带来这边,给我十日医好你的眼睛。”司马徽清浅地说着。
“呵,宫里太医都听他使唤,华佗不在了,竟没人了,还来麻烦先生你。你亦没义务为他做事。”我本以为曹操真是好心把我安置在郭嘉待过的书院,令我静心修养。原来他终究只是要我尽快地复明。
“你的话也不全对。应该是,我有意让曹操来寻求我的帮助。”司马徽递了杯水给我,继续解释道,“我派人放了风去,说水镜先生是个不下于华佗的医药能手,呵呵。”
“那、事实呢?”
“事实我只略懂药理。”他说得随意。
“那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我实在不解,曹操这样反复无常的人,他也敢戏弄。十日后交差不了,还不知有怎样的后果。
“因为同你们夫妇相交一场,因为、郭奉孝……”他的声线忽然就沉了下来,“你的病征亦不需用什么药。颍川书院位置极佳,比你待在许都城里,肯定是好多了。这十日。你便放宽心休息吧,若想熟悉郭嘉在这里看过的景读过的书,我都乐意代劳,做你的眼睛。”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很是暖心。
“没想到,不满两日的相处,竟然能得到你这样一位好的朋友。”我衷心向他致谢。
“不必感谢我。想想郭奉孝若知道你为他哭瞎了眼,该是怎样一副表情。”他故意这样打趣,好让我宽心些。
“只是……十日后呢?”我不由担心。
“再十日,再再十日。大不了我在此地多教一会书。其实,这个工作倒也不错。这里聪明人太多,跟聪明人打交道,是我一大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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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颍川书院求学的,七八岁的少年有,十七八岁的青年也有。郭奕表现出了对于在此间学习的很大兴趣,并且已然交到了几个朋友。他生活充实,我也稍稍欣慰。
每每坐在外面,听着里面老师学生的各种声音,也让我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感觉心中积聚的不快乐,也稍稍舒缓了些。
又听完了一堂课,我缓缓起身,摸着司马徽给我做的盲杖返回屋里。下意识地摸摸手腕,赫然发现郭嘉以前送我的链子不在了。今早还感觉它在的,于是我蹲下身,就在这方寸间先。摸索起来。
课堂内,人群三三两两地出来。
我的手忽被一人抓住,紧接着便感觉到有东西放入了我手中,是那条链子!
“谢谢。”我本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好心助人的学生而已。
谁知此人却一点都不寻常地对着我道:“我认得你。”
是个男人的声音,清冽平静,没什么感情。
没了视觉,在听觉相对敏锐些的情况下,我确定这个声音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认得我么?可我却应该不认识他。
没待我问他是谁,那人已继续说道:“郭嘉祭礼那日,我见过你。是他夫人么?哭得无比伤心。”
我顿了顿,好一会,才微微颔了首。
“嗯……”他人从鼻间发出长长一声轻叹,“那日,我头一次对他人,生出些羡慕。”
我懵然,完全不知这个陌生人他在说什么。
“你眼睛怎么了?听闻曹操特意让你来此修养的。呵呵,对于已故得力军师的遗孀,他倒是很上心。”
这番话我着实不想理,撑着盲杖,便想要走了。
“想去哪里,要不送你一程。也能快点。”他最后带着笑音,补上那四个字。
“谢谢,不必了。”他那尽管笑着也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竟让我有些不安。
“那好,再会。”
还要再会?
“你是书院的学生?”我问了句。
“算是。至少不是教书先生。”感觉到他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
我禁不住竟往他前行的方向看了看,满目漆黑中,我恍然觉得,就这样又与一位历史上的人物擦肩了。
☆、【陆玖】还君明珠(三)
又一日。
每天醒来睁开眼的动作,我都很小心翼翼。但最终迎来的仍是漆黑一片。
而这个时候,我就会按上自己的小腹,感受一下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以此,稍稍去掉失明带来的阴霾。我只能满怀希冀地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复明的,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一定要重新看得见。
用了水,扑了脸。听朽月说郭奕早早就乖乖起来上课去了。
我不由莞尔。
走出屋子晒晒太阳,忽然就听到前院里一阵阵的闹嚷声。
“出什么事了么?”我偏头问朽月。
“不知道诶,要不我扶你去看看。”
“别说我在这。”倏地,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听得出,是前日那个声音没温度的男人!
他、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后院?
朽月明显也被吓了一跳,短短地惊呼了声。
前院的声响不见停的趋势。
我不禁问他道:“外面是有人在寻你?”
他没有立即作答,好一会才听他好似无奈地道了声:“是我妻子。”
我无语,他这人,待在这里,原只是为了躲避他的妻子!
朽月扯了扯我的衣袖,对着我道:“不明白诶,是他妻子来寻他,为什么要躲呢?如果是不喜欢的人,怎么会成为他的妻子。”
她尽管轻声着,但我想那人肯定也听到了。
只是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听见他再作回应。
闹嚷的声响似渐渐在往后院这边来,我也依稀听见了外头那女子在一遍遍地喊着——
“司马懿——司马懿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司马懿!”
呵,司马懿,那个三国最后的大赢家?
这一号人物,竟然也让我碰到了,还真有些惋惜,不能得见他的模样。
下一瞬,便能明显感觉到有人踏入了我们所在之地。
带着明朗的声音,呼唤着司马懿到名字。
“姑娘,整个书院已被你翻遍了。你知不知你深深扰了我们的正常教学。”应该是某个追着来的先生,无可奈何地诉苦水。
“可见此地没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我收的消息不会错!明明有人看见他在此出没的。”这般清澈张扬的声音,想必声音的主人也生得极明艳。
“司马懿——”又是一声震彻天地的大呼。
没曾想,躲着的司马懿倒也是受不了,自己出来了。
“张春华,你够了没!”他声音冷冷,本无情的声音更显绝情。
“嗬,我便知你在这,总算肯出来了?”女子声音同样带着讥讽。
不见司马懿的回应,那女子再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不回家?”
“呵,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么?”依旧冷冷的回应。
女子好似愣了愣,方道:“我、就这般惹你讨厌?”尽管是如此略显心酸的问句,在她口中,仍是毫无掩饰地朗声说着。
又没了回应。但同时又多了层意思,可以理解为他是在默认。
“总之你今日随我回去。我答应了公公会把你带回去的。”她的音调缓和了下。
“你应承的事,与我何干!本还以为你是对我多日未归的挂念,方这般人尽皆知地来找我,原来只是为了自己承下的事不致失了面子而已。”他这番话,完全不给张春华留一丝余地。
果然是够狠够决绝的男人。
“司马懿,你莫要太过分!”她的声音似乎有了些颤抖。
“对不起,生性如此。”他真是毫不客气。
好一阵不见女子再开口。是被堵得无言了么?而我不知怎地,竟有点替她心酸起来。尽管我相信,历史上那个张春华,是完全不需要别人来替她心酸的。
只是我忽然也很想知道,司马懿怎就对她如此冷淡,他们到底有何嫌隙呢。若是真的不喜欢,当初又是如何娶的她?还是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看他们两个,都不似听任这些的人。
“好!”终于,又等来了女子开口,“那我便待在这,直到你回家!”回家两字,她说得特别重。
“随意。不过这里可没多的地方让你待。”从他的话里,感受到的是好像他真的对她做什么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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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争执算是告一段落。一大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朽月陪我待在屋里,向我描述着张春华的样貌。大而有神的双眼,小而挺的鼻子,薄薄的双唇,尖尖的下巴,亮丽的一枚美人儿。司马懿呢,朽月给的描述就是,身形颀长,面目算是英挺的,若看背影绝对是玉树临风,就是他那双眼睛,好似鹰眼一般,让人不由发怵。
“哎呀,那女子真的就坐在院子里啦!”朽月给我拿了吃食进屋,这样嘀咕了句。
“那司马懿呢?”我问。
“不知道,没有看见他诶。”
“那你要不也去送些吃的给她?”
“唔,好呀!”
过了会,朽月回来,道:“她不要吃。而且,她好像真的会一直就那么坐着。”
我突然有股冲动想出去同她聊聊,还是忍住了。
晚间时候,听朽月说她果然还在那坐着。十月间,晚上已然很冷,朽月说她不曾裹着厚衣时,我又让朽月去喊她到屋里来坐。
但朽月仍是悻悻而回,张春华丝毫不领情。就那么一天都不曾进食地坐在寒风里。
于是我拿起件裘衣,自己给她送了出去。
“谢谢,不用。”她应是看到了我,还未等我开口,便回绝了。
“他若珍惜你,不会看你这副样子而不顾;他若不珍惜你,你更没必要赌气受这些苦。”我这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