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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退出,远远望见林兄等各位安然无恙,他们才退走的。”
林佛剑又问道:“他们可知我是用什么方法退兵的吗?”
阮雄道:“不知道,觉慧道长还想问问究竟,但家师认为不应该如此,林兄用任何方法退走外敌是林兄的自由,我们无权过问,即使是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也不为过。”
林佛剑冷笑道:“这倒很公平,你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居然把我也想作同一流的人了。”
阮雄庄容道:“假如林兄是毫无条件交还玉符,我们的做法显系有违道义,但林兄既然要求以一半酬劳为代价,自然也有义务要分担一点风险,何况家师等也尽到了支援的责任,在义务上并无亏欠之处。”
林佛剑怒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何尝真想要你们的银子,否则我就不会当你的面把银票撕掉了。”
阮雄道:“我们也是为了尽义务,家师曾经坚拒将我们的一份收下,结果武当的人当着家师的面把银票焚毁了。
这些银票是以现银存入换来的票据,据在银在,所以武当付出了四十万两是一文不缺,林兄撕毁票据,并没有为武当省下这笔开支,等于是收下了一样。”
柳大树道:“这多可惜呢?四十万两银子就此白白浪费了,我们不接受,拿来做做善事也是好的。”
林佛剑笑道:“柳老伯根本不懂得银票的使用法,小额的银票可以当通货使用,像这样巨额的票据,支付时必须要经过当事人的附函证明,武当可以挂失,声请重新具领,根本就没有丝毫损失,只是多一道手续而已。”
阮雄道:“封柬中有武当的证明。”
林佛剑道:“这只能证明他们不存心赖账,可是证明也撕毁了,他们就可以依据重新启领银票。”
阮雄道:“这当然可以,武当掌门说了,这笔款子暂为保存,如果在三个月不去具领,他们就拨出作为善举,林兄既是无意接受酬报,也可以援此例而行,反正武当的表示很坚决,他们绝不想省下这笔费用。”
林佛剑想想道:“有好事何必要他来做,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叫武当把银子拿出来,换成两万两一张的分存在十个大城市的木行内。”
阮雄道:“兄弟一定依嘱请武当办到。只是请问一声,林兄这样做法,有什么用处呢?”
林佛剑笑道:“由武当做主办善事,他们很可能将这笔银子捐赠给各地的寺庙,为他们道教钓誉,我要他们存入大木行,用来购置许多棺木,凡是贫苦无依的死者,都可以申请到免费的棺木,免得暴尸荒郊。”
阮雄点头笑道:“林兄这番仁心,泽及荒骨。兄弟一定全力促武当于短期内办妥。林兄还有什么见教吗?”
林佛剑想了一下道:“没有了,只有几句忠告,你们的事情也办完了,还请早点离去的好。”
阮雄笑道:“我们本来是要走的,可是武当掌门人再三地坚邀,留家师参与论剑大会。”
林佛剑道:“那是五大门派的事与你们何关?”
阮雄道:“这次可不同了,由于有许多不速之客强行参加,恐怕会有意外之变,故而武当请家师担任评审之职,以备必要时,也好有个声援。”
林佛剑道:“论剑大会,争的是剑坛盟主,大家各凭本事,孰是孰非,有目共睹,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呢?”
阮雄道:“论剑之会,虽是五大门派发起,剑坛盟主却是人人有资格取得的。不过武林符的秘密已经外泄,这块符已经成了人所必取之物。假如凭真本事得到了,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得主,就怕有人想以不正当的方法攫夺,那就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了。”
林佛剑道:“五大门派自己不会主持吗?”
阮雄道:“他们都要参与论剑,理应避嫌,以免有偏私之虞,所以由家师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担任评审最适合。”
林佛剑笑道:“那你们不参加角逐了?”
阮雄道:“不参加,家师有自知之明,敝派的剑术,绝无成为天下之冠的可能,所以只退做客卿之地位。”
林佛剑点点头道:“贵派祖师乾坤一剑萧白前辈虽已作古,他一生确实未逢敌手,由贵派来担任评审,倒是很适当的,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阮雄微异道:“林兄不去参加论剑大会吗?”
林佛剑笑道:“我算是那一块料呢?”
阮雄道:“家师认为林兄的剑艺已至登峰造极之境,目前外来的群雄,以青城藏灵子那一派最强,可是祁逸夫在青城,折于林兄剑下,林兄如果参加,夺魁的机会很大。”
林佛剑道:“还有五大门派呢?”
阮雄道:“这块武林符已成了烫手之物,武当为了它,牺牲了四十名门下高手,谁还有兴趣去得到它呢?”
林佛剑微笑道:“令师是希望我去得到它了?”
阮雄道:“确是如此,家师对林兄极为推重,他认为林兄是保有武林符最适当的人选。”
林佛剑道:“德、智、才、艺诸端高出林某者有的是,林某可无此心。”
阮雄道:“话不是这么说,林兄得到了武林符而不肯昧下,足见心地光明,既然此符关系武林安危极大,人人都有责任去保全它,以免落入宵小之手,家师认为林兄必能不计个人的利害,而为江湖缔造安宁。”
林佛剑哈哈大笑道:“令师看错了,我做事只为高兴,送还武林符是想敲武当一笔银子,至于天下安危,自有你们这些侠义门派去负责,我没有胃口。”
阮雄呆了一呆,才道:“林兄这么说,家师一定很失望。”
林佛剑笑道:“冷师如果跟五大门派继续搅在一起,失望还要多呢,这些名门正派以侠义为幌子,暗藏机诈,比诸祁逸夫那批人更为卑劣。”
阮雄道:“这个家师并非不知道,但成立一个门派与个人行侠不同,有些事情虽然略违道义,却是情有可原,只要他们的大原则一不错,那就是尽到本分了。”
林佛剑道:“你们以门户为重,我却没有这个顾虑,令师的用心可感,但他对事情的看法还不够透彻。阮兄回去转告一声,请他老人家省点心,能够不管最好,一定要做傻瓜就自己做,不要拖人下水。”
阮雄道:“林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佛剑笑道:“阮兄回去,当着五大门派的主持人,将我的话说出来,纵然令师不明白,别人也明白了。”
阮雄满脸现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拱手告辞走了。
柳大树道:“我也弄糊涂了,这究竟在捣什么鬼?”
林佛剑冷笑道:“一派胡言,展毓民这老儿太混账了,居然跟别人串通好来算计我。”
柳大树道:“怎么会呢?”
林佛剑道:“武当的真符就是您得到的那一块,齐苍霖根本就没见过,哪里能按样伪制呢?即使他真照样伪制了,没有那些特殊的表记,也不会使祁逸夫等人相信。”
“那么觉悟劈碎的一块是真符了?”
林佛剑笑道:“老伯又来了,真符早已失去,武当所保管的那一块根本就是假的,他们的目地也是想寻出真符。觉悟一定是知道内情的,见我交出的那一块确是他们武当用来冒充真符的那一块,怀疑真符在我手中,所以才耍出这一手,试探一下我的反应。”
柳大树问道:“怎样算是试探呢?”
林佛剑道:“因为那块符是五大门派用来代替真符的,除了他们几个核心人物,别人都不得而知,除非是那个得到真符的人。”
柳大树道:“我明白了,你原封不动地交出去,他们认为真符在你手中,不知道那是块假的。”
柳如昔愤然道“那直太混账了,假如你是盲人帮他们的忙而将玉符还给他们,并不知道真假,岂不太冤枉了?”
林佛剑笑道:“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劈碎了,因为符中本来就空无一物,于是大家的目标又转到我头上。假如刚才我一口咬定不知道,跟祁逸夫他们硬干起来,武当为了表示歉意,一定支持我们的。”
柳如昔道:“那你自作聪明,反而遇上麻烦了。我们杜撰的那些诗句,你将有口莫辩。”
林佛剑道:“那倒不然,因为真符的下落我的确知道,何况这些诗句出自杜撰,虽为骗过祁逸夫等人却骗不过五大门派。”
柳大树道:“五大门派也不知道真符中的诗句呀。”
林佛剑道:“他们虽然不知道真符中的诗句,可是他们泄露出来的诗也是假的,与真符中的诗句衔接不起来,我们把它接上了,自然一定是假的无疑了。”
柳大树沉吟片刻,才道:“五大门派的用意何在?”
林佛剑道:“引诱我去参加论剑大会,而且还会暗中促成,使我成为武林符的得主,然后就看我的反应了。”
柳大树道:“根本就没有武林符,他们拿什么出来呢?”
林佛剑笑道:“反正是假的,他们尽可造上个几百块,但是到了我的手里,假的也成为真的了。那时他们名正言顺,逼我交出真符中的秘密。”
柳如昔道:“那你怎么办呢?”
柳大树道:“最简单的办法,不去。”
林佛剑摇头道:“我说不去是吓吓展毓民跟五大门派的,为了要履行我对那位隐士的诺言,为了遏制这些野心勃勃的剑术世家我是非去不可,否则我就不必多事,来搅进这场是非了。
重九那一会虽由五大门派主动,但也是我故意促成的,像天山绿梅谷、茂陵侠侣以及黄山的黎元泰,本来不知道有武林符的事,是我暗中放出消息,因此我想到了那一天,恐怕还有不少意外的人物参加,其中神秘门,就是不可能轻视的一股实力。”
柳大树一叹道:“佛剑,我实在替你担心,你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高手,究竟你有多少本事?”
林佛剑道:“不瞒老伯说,我也许比祁逸夫略高一点,但是绝不可能比所有的人高,所以才把您请出来帮忙。”
柳大树道:“我能帮你多少忙?最多我可以跟祁逸夫打个平手而你现在却要几面受敌,连五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你,我真不敢想象你的后果。”
林佛剑笑笑道:“这一战不是力拼可以解决的,必须要智取,五大门派想利用我,在真相未明以前,他们一定会替我挡住许多强敌。何况那些外来的武林人士都是各自为政,合不到一块儿,利用他们之间的冲突,也可以抵消大部分的实力。今天是初六,离重九还有三天,这三天我要善加运用,想出个最妥善的应付办法。”
柳大树一叹道:“你最好多用点脑筋,我跟菲菲把命卖给你了,尤氏昆仲陪着你送命可太没有道理的了。”
尤龙慨然道:“我们弟兄更无所谓,只要死得有代价,我们绝对义无反顾,澜沧三煞在江湖上名声很坏,也许做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做后辈的只想替前人赎罪。”
林佛剑庄容道:“二位兄长请放心,兄弟请二位所致力的事,绝对是抬得起头,见得了人的事。”
尤龙微微一笑道:“你骗我们也没关系,澜沧三煞的后人即使行为失义,也不过使我们这个尤字更臭一点而已,只是丽娘与美娘是为了一心向善才跟着你,你要是对不起她们,后世对你的评语,将使你在泉下都不得安宁。”
这番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分量却重有千钧。
使得林佛剑惊神动容,内心就要考虑考虑了。
他不由得拱拱手道:“多谢大哥的棒喝,本来我准备在这两天用点小手段,先挑起一场纠纷的,现在经大哥这一说,我决定不作任何行动了。”
尤龙道:“为什么?只要对你有帮助,我们绝对支持你。你只要问心无愧,不必因为我们而有所拘束的。”
林佛剑庄容道:“不,我既然负的是一个神圣的使命,就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大哥的见教极是。纵然我问心无愧,但如果我用的方法不够光明,而中间出了差错,使我无法为自己申辩时,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各位。”
柳大树道:“你的花样真多,究竟你准备怎么样呢?”
林佛剑道:“什么也不做,等重九那天上泰山,在丈人峰上,我把一切内情公开。”
柳大树道:“你这番话连我都疑信参半,别人会信吗?”
林佛剑笑道:“当然不会,岂仅老伯疑信参半,就是我自己,也无法相信这番解释,但这是事实,说了实话,别人不相信,责任就不在我了。”
柳大树只有对他摇头叹气。
长吁一声道:“佛剑,如果照我以前的脾气,我真想拉出剑来,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把真情说出来。现在只好由你摆布,因为你的剑艺能胜过祁逸夫,自然也不会低于我。”
林佛剑笑笑道:“老伯对我也在使用心机了,您知道我是绝不敢向您动手的,何必用这种话来扣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