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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逸夫却急了道:“你们说过藏兄下了台就……”
刘半盲笑道:“不错,小姐是说过,可是你别忘了,小姐的话一字不易的,说三招就三招,除非藏灵子在三招之内胜过小姐,那自然没话说。可是他有那个本事,自己也能得到武林符,用不着你耍花样了。祁逸夫,你的鬼花招想在我面前玩还差得远呢!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吧!”
祁逸夫颓然坐下,脸上却现出一抹阴狠之色。
翁寒梅悄然一笑下台道:“六官,该上去跟林佛剑斗,小心点,别太拼命,斗不过还有我呢!把命送了可太不上算。”
侯六官笑笑道:“小姐放心,林佛剑用的是无刃之剑,他的剑杀不死人的,仆下毫无危险。”
说着跳上台,柳大树忍不住叫道:“你们既是一伙的,用这种车轮战术,不是太卑鄙吗?”
侯六官微笑道:“这是剑会的规矩,又不是我兴出来的,自有评审人主裁……可不能怨我。”
展毓民也弄得不好意思,向林佛剑歉然道:“林世兄,展某事先并不知道这种情形,否则我不会如此安排了。”
林佛剑淡淡一笑道:“没关系,侯六官不过是想摸清楚我的底细,让他的主人对我多一番了解罢了。”
展毓民道:“这一点展某无能为力,只有请世兄自己斟酌了。只要世兄能胜过这一场,展某可以将决斗挪后半个时辰举行,使世兄能有充分的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侯六官道:“你是什么评审人,怎么可以偏心呢?假如小姐不宣布我们是一伙的,你知道个屁!”
展毓民沉声道:“即使翁小姐不作说明,展某也会如此措施。剑会盟主之争非同小可,必须使劳逸均衡,才能显得公平,阁下这偏心之字,用得不太妥当。”
翁寒梅在台下道:“六官儿,你罗嗦什么?到了台上,就要尊重评审人,难道你还怕我会输掉不成吗?”
她的语气之狂,简直目中无人。
展毓民只有皱皱眉,他身旁的齐碧霞朝阮雄低声道:“虽然我最恨林佛剑,但我却希望他能胜利,假如剑坛盟主落到那女孩子手里,天下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阮雄笑笑道:“师姐,你恨林佛剑实在没道理。”
齐碧霞一横眼道:“怎么没道理?他一再跟我们捣蛋,拦路劫镖,硬要逼我们的镖局关门,不是欺人大甚了。”
阮雄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觉得他未免太多事。可是现在我有了改变,从他的剑技看,他如果真想跟我们作对,连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我们呢?
而他除了第一次偷齐师叔的镖货后,再也没有找我们麻烦,相反的这次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是我们对他误解了。”
齐碧霞道:“怎么是误解呢?”
阮雄道:“这次的武林符争夺战,内情十分曲折,看来他比我们都清楚得多,他一再向我们示警,要我们闭门歇业,是怕我们牵入这一场纠纷。你想想看,除去这新发现的一批人不算,早先出现的几批人,哪一个是好惹的?”
齐碧霞不以为然道:“不开镖局就惹不上了吗?”
阮雄道:“由武当到泰山,本来没有绕道金陵的必要,武当却偏偏从金陵经过,好像是存心拖我们下水。”
齐碧霞仍然不服气道:“师父比我们稳健得多,假如不是义所当为,他老人家绝不会盲目参加的。”
阮雄轻叹道:“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有所警觉了。五大门派这次的态度很暧昧,他们派遣出来的代表,虽然剑技都还不错,却没有真正的高手。”
“他们的目的,好似存心在放出武林符,造成江湖上一次大厮杀。你看他老人家在座上直皱眉,也不大愿意多管闲事了。”
齐碧霞移目望去,果然正座的展毓民只对侯六官与林佛剑二人略作交代,随即敲磬宣布比斗开始。
侯六官上台时神情很跋扈,经过翁寒梅的申斥后,稍稍收敛了一点,但他对林佛剑仍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听见磬声后,信手挥出几招,完全不当回事。
林佛剑却十分谨慎,虽然侯六官攻来的剑势近似开玩笑,他仍然小心翼翼地应付,而且尽量避免与对方的剑接触。
所以两人交手了八九个来回,情况一点也不热烈。
齐碧霞又问道:“这两人又在搞什么鬼?”
这次坐在她左边的何月儿回答了。
她毕竟江湖经验老到,低声道:“你看不出吗?这姓侯的剑术并不凌厉,臂力却十分惊人,他是想采取不经心的态度,诱使对方发招,然后突加劲力,把林佛剑的兵器震脱出手。
林佛剑很不错,居然看透了他的用意,所以处处躲避他。”
齐碧霞道:“老是躲避也不是办法,总会接触上的。”
何月儿笑道:“你不用替他担心,这小子胸有成竹,到了必须接触的时候,他一定有办法的。”
由于林佛剑始终不采取主动,侯六官渐有不耐之状,攻击加强,使林佛剑剑法无法再以游斗的方式应付。
缠斗越来越烈,双方的兵器也时有接触。
经过何月儿的提示后,齐碧霞看得比较仔细,不得不佩服林佛剑应变之机敏。
他每次与对方剑器接触时,总是一触即收,而且他之所以要使兵刃接触,并不仅仅为了招架,主要的是借重对方剑上的弹力去完成一式攻招。
这必须有相当纯熟的剑技才可以,而林佛剑就做到了。
两剑相触,他先用粘劲将对方的劲力引偏,同时在对方的劲力没有完全发出前,抢着攻了一招,使得侯六官必须去应付。
侯六官空有一身强劲,遇到这种狡猾的对手,一点也用不出来,而且剑道的劲力运用是很巧妙的,你不能一下子将劲力全用上来,那样会影响剑势的施展,将剑招用老,就无法发挥剑上的变化了。
剑着重在变化,所以任何一个剑手出招时,不会用上三分劲,必须等一招完全有把握制敌时,才全力施为。
侯六官就吃亏在这上面,他是想等双剑接触,成为胶着状态时,才突发劲力以取胜,如果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林佛剑只要闪过那一招,他本身就整个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对林佛剑如此一个高手,一招制胜,实在不可能,而林佛剑所采用的战法,又瓦解了他以力取胜的企图。
因此他的神色不如先前那么从容了,额上的汗珠渗出了,那是着急的关系,倒不是为着疲累,照他的体形来说,他是属于耐战的一类,千百招都不算回事。
但是久战而无功,他就免不了显得焦躁了。
只是他的招式还很沉稳,丝毫不见有轻躁浮动的样子,证明他的造诣仍是很深的。
约莫交手到五十个回合,不知怎么个机会,林佛剑剑被他绞住了,剑身交错,僵持不下。
林佛剑先想往回撤,继而又往前推都没有用,侯六官的剑上仿佛有一股吸力,将两柄剑牢牢地粘附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林佛剑十分沉着,不敢停住脚步,牵住剑直转,想利用位置的移动来减轻剑上的吸力,以便脱出羁绊的法子。
侯六官却不慌不忙地控制着优势,跟着他转动。
两个人曲肘斜身相对,像水车似的,转了五六个圈子,还是林佛剑自动停了下来,神情平稳如恒,默默地沉思对策。
侯六官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下子你可跑不掉了吧?还不乖乖弃剑认输算了。”
林佛剑笑了一下道:“左右是输,为什么不熬一下呢?也许事情尚有转机,你目前想胜我也并不太容易呀!”
侯六官道:“你自动认输,老子还可以饶你一命,等老子发起性子,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林佛剑笑道:“哪有这么方便的?你震飞我的兵器以后,评审人就会鸣磬止战,你再继续杀人就违规了。”
侯六官怒道:“放屁!老子要出手时,展老儿的动作怎么也追不上我的快,磬声一响,你的脑袋也落地了。”
林佛剑笑笑不理他。
侯六官劲注臂上,大喝一声剑上啸着龙吟,随着往上一抛,反手一撩,向林佛剑砍去。
展毓民也十分注意,眼看着林佛剑的兵器往空抛起时,立刻击动面前的玉磐,而侯六官的剑招已发至十成,谁都忍不住呀然出声。
台上倒下一人,却是侯六官,而林佛剑一长身,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空中的落剑。
这个变化大出诸人意料。
侯六官蜷曲在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翁寒梅一纵身飘上平台,挺剑就要朝林佛剑攻去。
林佛剑退后一步道:“翁姑娘,慢来。这是在比剑台上,一切都要讲究规矩。”
翁寒梅道:“是你先不守规矩,说好是比剑,你怎么可以用其他的手法暗算伤人!”
林佛剑道:“这个由评审人去裁定,你无权干涉。”
翁寒梅道:“侯六官是我的手下人,我怎么无权?”
展毓民沉声道:“翁姑娘,违规与否是老朽的事,等老朽裁决不公,你再理论不迟。”
刘半盲也在台下道:“小姐,看他怎么说好了。”
翁寒梅沉着脸走过一旁,目光炯炯地盯着展毓民与林佛剑。
展毓民沉思片刻才道:“林相公,这一场你算输。”
翁寒梅道:“算输也不行,他用暗算的手法伤人,我的人不能白死,我非要他偿命不可。”
展毓民沉声道:“老朽事前已经宣布过,今日之会,旨在切磋剑技,并不以杀人为主。
尊属震飞对方的兵器,已经可以得胜了,却还要继续杀人,林相公当然可以自卫。”
翁寒梅还要开口,刘半盲抢着道:“小姐,这个评述极为公平,六官出手太狠,倒是怪不得别人。”
翁寒梅道:“那六官儿就白死了?”
刘半盲道:“六官只是被点了穴,还不至死。林佛剑已经败阵,小姐就是武林符的得主了,既然身为剑坛盟主,就该以公平为主,不能斤斤计较。”
翁寒梅勉强遏止住自己的怒气,朝展毓民一伸手道:“拿来,至少武林符是该属于我的了吧?”展毓民满脸无可奈何之状,正想交出武林符。
林佛剑忽然道:“慢着,评审人的裁决有欠公平,我的剑还在手中,怎么就判我输了呢?”
展毓民道:“可是你的剑已经脱手过了。”
林佛剑道:“评审人只注意我的剑,为什么不看看对方的剑?我们的剑是同时脱手的。”
展毓民闻言一怔,低头朝侯六官看去,但见他握剑的手压在身下,剑柄仍握在掌中,便用手指指着说道:“对方的剑分明还在手中,几时脱手过?”
林佛剑笑笑道:“那是剑吗?”
翁寒梅闻言微怔,上前将侯六官用脚一勾,翻过身来,但见他手中只握一个剑柄,剑身却不知何处去了。
林佛剑笑道:“他用的是阳劲,震飞了我的剑,我用的是阴劲,震断了他的剑,两个人是同时脱手,照理应换过兵器重新再斗,哪知他不守规矩,趁乱偷袭,我只好还击了。这样判我落败,我实在难以服气。”
翁寒梅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刘半盲在台下道:“林佛剑,你不要捣鬼了,六官的剑是精钢所铸,怎么能震得断?即使真的被震断了,断下的剑身在哪里?”
林佛剑道:“你名叫刘半盲还不贴切,该叫全盲才对。断剑插在台右角的灯柱上,你难道瞧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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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玉符秘籍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一截剑身,钉在灯柱头上,因为是由下往上斜刺,又在阴影之中,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
刘半盲一长身,飘上灯柱,拔下剑身来,先凑在眼前看了一看,又放在鼻前嗅嗅,然后朝翁寒梅大声道:“小姐,剑上没有古怪,确是被一股柔劲震断了的。”
翁寒梅道:“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林佛剑哈哈一笑道:“既然我用的是阴劲,怎么会有声音呢?不过这倒不能怪你耳目失聪,连侯六官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剑柄还握在手里,根本不知道剑已断了,所以才趁机砍我一下,否则我怎能轻轻一指就制住他呢?”
翁寒梅冷哼一声道:“林佛剑,算你厉害。可是你别神气,六官儿不行,还有我呢!老刘把六官儿弄下去。”
林佛剑道:“你们会不会解穴?可别乱来。”
翁寒梅笑道:“笑话,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然而刘半盲在侯六官身上摸索半天,讷讷地道:“小姐,这家伙制穴的手法很奇怪,属下解不了。”
翁寒梅道:“饭桶,这点事都办不了?我来。”
刘半盲走过一边,翁寒梅上去,用手按了一下。
林佛剑笑道:“武功各有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