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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仁寿道:“老奴是翁家的世仆,翁家的传统必不可破,夫人的上一代是姐弟两人,老主人的技业却不如他的姐姐,为了不使技业外流,他们同胞手足还成了婚的。”
翁长青道:“难怪筠娘的体质那么衰弱,血亲婚配,对下一代的影响太大了,我绝不准这种乱伦的事发生。”
翁仁寿道:“那主人必须把技业传给小姐。”
翁长青道:“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翁仁寿道:“老奴管的是翁家的事。”
林佛剑不等翁长青开口就道:“爹,我并不想当剑帝。”
翁长青道:“这并不是你当不当的问题,我传给你,你不当可以自己取消,但我一定要这么做。我为了剑技才弃妻离家,为的就是争这口气。”
林怫剑道:“寒梅也是你的女儿,您传给她不是一样的吗?我只希望您放弃那种高压的手段。”
翁长青哈哈大笑道:“你别以为我真是那么残忍,我只是吓吓他们,同时也考验一下他们的气节。”
翁寒梅愕然道:“爹,您又改变初衷了?”
翁长青笑道:“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存心,一个剑手的气与质才是最重要的,你哥哥不必说了,乾坤剑派也不错,天山绿梅谷钟家也还有一份气魄,五大门派虽败而不馁,这些人才配称为剑士。至于那些屈膝降服的人,我准备废掉他们的武功,折断他们的佩剑后,再把他们放回去。他们根本不配使剑,也是对剑士精神的一种侮辱。”
翁寒梅道:“那我们这个剑帝还有什么意思?”
翁长青笑道:“我们以高超的剑拔赢得一批真正剑手的尊敬,这种成功比什么都有意义。
而且我们将剑手的人格作了一番严格的淘汰,去芜存青,这是千古不朽的事业,在剑的领域中,我们的事业可以媲美尧舜文武等圣主。”
翁寒梅道:“那不是我们的初衷呀!我们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史无前例的剑术霸业。”
翁长青道:“现在我也是翁家的人,但我要严厉的批评一句,你母亲以及她历代的祖先都是行不通的,没有一个靠武力与威胁而建立的霸权能永久站立的。狂风暴雨的时间都是短暂的,世界还是光明晴朗的时间居多,而风雨的力量从没有征服过这个花香鸟语的美丽世界。
孩子,我相信你自己也有这个感觉。”
翁寒梅陷人沉思中没有开口。
翁仁寿却道:“主人,不管你对剑帝的看法如何,您必须将剑帝传人作个交代。”
翁长青道:“我已经作下决定了。”
翁仁寿道:“林佛剑不是翁家的人。”
翁长青微怒道:“你们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翁仁寿道:“老奴只知有翁家,不知其他。”
翁长青更为愤怒道:“可是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我今天以剑技争下剑帝的地位,并不是用翁家的剑法。”
翁仁寿道:“主人说得不错,主人的剑技是以武林秘籍中的武功为主演化而成的,但没有翁家调和五行的功夫为之中和,主人一定会走火人魔,四肢不仁,因此主人的一切成就,还是应该属于翁家的。何况主人用翁家的基业为辅,才能达到今天的地位,也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林佛剑忙道:“爹,您对剑帝的看法如此正确,是我最高兴的一件事,只要剑帝能维持您说的胸襟与做法,谁担任都是一样,您就让翁家的人来担任好了。”
翁寒梅却道:“不,大哥,我不行。爹的选择与决定都是对的,剑帝的技业不适合女子,还是您来继任较佳。”
林佛剑笑笑道:“小妹,我不是翁家的人,你才是最具资格的继承人,如果你怕能力不足,大哥会帮助你的。”
翁寒梅高兴地道:“那您就留下了?”
林佛剑点点头道:“可以,我别的地方没有家,爹也在这里,我自然要留在这里,还有很多人会留在这里。”
“是哪些人呢?”
“柳老伯、柳姐姐,还有两位尤姐姐,将来还有明月姐姐。”
翁寒梅道:“大哥,您的艳事跟您的传奇行动一样出名,这几位姐姐将来都是我的嫂子?”
林佛剑笑道:“事情这样圆满地解决,大概不成问题了。”
桑九娘忽然插进来问道:“小姐,你赞成吗?”
翁寒梅道:“我当然赞成,从小到大,我都是在严格的练剑生活中长大的,我实在很寂寞。现在忽然有了个哥哥,又有四个美丽的嫂子陪我,这是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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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罗刹剑女
翁长青道:“寒梅,你别想得太高兴,假如你要接掌剑帝,你必须接受更严更苦的训练。”
翁寒梅道:“我不怕,我只怕在练完功夫后那段寂寞的时间,孤零零的连个谈话的人都没有。”
桑九娘道:“难道以前我们没有陪你吗?”
“我不要你们陪,你跟仁寿两个人只会唠叨,提醒我的责任,告诉我一些冷冰冰的家庭传统,我都听腻了。”
桑九娘道:“只怕小姐还得听下去,不但如此,还要接受一件最沉重而又必须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
“杀死林佛剑。”
翁寒梅一震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主人的儿子,除非他肯入赘翁家做你的丈夫,否则就要非死不可,帝王谷主是不准有外姓亲人。”
翁寒梅叫道:“我不能接受,我也不准这么做。”
翁仁寿道:“这是翁家传统的责任,小姐不愿执行,老奴等只有代为执行了。”
翁寒梅一瞪眼道:“你们敢,你们想造反了?”
翁仁寿道:“老奴等忠心为主,不知其他。为了翁家的传统,没什么不敢的。”
翁寒梅抽出剑道:“我杀了你们。”
翁仁寿道:“老奴等完成任务后,自会向小姐认罪,杀剐皆由小姐处置。现在却必须冒犯小姐一下。”
说完朝桑九娘一比手道:“老婆子,你还等什么?”
桑九娘一抬手,她辖下的三十名中年妇人各自长剑出鞘,拥上台来。
翁仁寿也带着一批黄衣剑士向上拥来。
翁寒梅怒叱一声,长剑翻飞,立刻砍了两三人下去。
可是桑九娘那批人却十分厉害,顷刻之间已围了上来。
翁寒梅被她们逼得剑也施展不开了,大叫道:“爹,大哥,你们怎么站着不动,快帮我把这些叛贼杀了。”
翁长青十分沉稳地道:“寒梅,他们不会伤害你的,真正的叛徒不是他们,我必须注意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翁寒梅一怔道:“是谁呢?”
说着注意力一松,四支长剑相交攻到,将她的剑压住。
另有两名妇人飞快地架住她的双手。
一个人想点她的穴道,桑九娘厉声喝道:“不准,小姐是未来的主人,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以受下人的侵犯?”
那妇人忙将手缩了回去。
于是两个人绊住翁寒梅,不准她行动。
翁长青冷冷地道:“九娘,你很不错呀!你教出来的人居然比寒梅还要高明呢!”
桑九娘道:“这是翁家秘传的护主剑法,由我们这些世代忠仆所秘藏,专为对付外姓之人入主翁家后有异心之时使用。这也是主人唯一没有学去的剑法。”
翁长青道:“那你们准备用来对付我了?”
翁仁寿欠身道:“老奴不敢,主人尚未忘本,依然以翁姓为冠,仍是本谷之主。只是老奴等必须继续护主任务,杀死林佛剑,请主人赐予协助。”
翁长青道:“你们要我杀死自己的儿子?”
“主人无须亲自动手,只要颁下命令即可。”
“我会颁这种命令吗?”
“主人不颁,老奴只好禀奉翁氏祖先之遗命而行事了,希望主人别加以阻挠,否则老奴等也要冒渎了。”
翁长青冷笑道:“你们敢吗?”
桑九娘突然进招。
翁长青用剑架开。
另四名中年妇人闪电进招,封住了翁长青剑势的变化,跟着两个人也徒手进扑,绊住了翁长青的双臂……
招式奇绝,刹那间就将这位剑帝制住了。
翁仁寿指挥手下,攻向林佛剑。
翁长青大叫道:“等一下,我要问问清楚,我不相信这个帝王谷中都是你们的死党,一切都由你们控制了。半盲、六官。”
刘侯二人在下躬身道:“属下候命。”
翁长青大声道;“你们听谁的?”
侯六官道:“属下是帝王谷的世仆,乃是由主人一手提拔教诲的,自然惟主人之命是从。”
刘半盲却道:“属下拥护小姐。”
翁寒梅道:“那很好,你快宰了这两名叛贼。”
刘半盲笑道:“属下拥护的是帝王谷主的小姐,因之此刻无法奉令,敬请小姐原谅。”
翁寒梅怒骂道:“你混账!你是爹一手提拔的。”
刘半盲耸耸肩笑道:“主人提拔之恩,属下无时或忘,但属下饮水思源,总以帝王谷为重。”
翁寒梅气得破口大骂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牲!翁仁寿与桑九娘是我娘的世仆,他们叛主的行为尚可原谅。但你却是个趋炎附势的无耻小人,我当权之后,第一个就宰了你,绝不让你这种人得志。”
刘半盲笑道:“小姐,属下是帝王谷的第一功臣,如非属下事前提出警告,仁寿老不会有如此妥善的部署。”
翁长青问道:“仁寿,他事先提出什么警告?”
就寿道:“刘半盲执掌外务,对外界的情势较为熟悉,他见本谷种种部署与青城十分类似,推测主人很可能是青城出身,尤其是主人对林佛剑如此维护,他已经推想到你们的关系了。”
翁长青道:“笑话,青城的人都知道我死了,他怎么会知道林佛剑是我的儿子?”
刘半盲笑道:“主人与林佛剑面形酷似就是最大的证据,所以属下叫仁老提防,可能剑帝的继统有变化。现在果然不出属下所料,可见属下并不像主人所想的那么糊涂。”
翁长青哈哈大笑道:“普天之下知道我没死的只有一个袁南荒,你一定是跟他通过消息了。你不要赖,祁百合的剑法也是你偷偷教的,祁逸夫被你亲了灭口,藏灵子还可以作证,你根本是在暗中倾覆帝王谷,妄想攫为己有。”
刘半盲笑笑道:“主人说对了一半,袁南荒是跟属下有过联系,他的目的只是想打击主人而已。至于倾覆帝王谷,属下绝无此意,属下是忠心拥护小姐的。”
翁长青冷笑道:“寒梅是个小孩子,你勃勃野心,帝王谷迟早是你的。仁寿,你们护主是这样护的吗?真糊涂!”
翁仁寿道:“只要能维持翁家的传统,老奴不计其他。”
翁长青道:“糊涂透顶,你只是在帮助他攫夺翁家的基业把剑帝变成姓刘的天下罢了。”
刘半盲笑笑道:“不,翁家的传统绝对不易,属下子然一身,可以放弃本姓,入赘翁家。”
翁长青怒道:“放屁,寒梅会嫁给你?”
刘半盲笑道:“是属下嫁给翁家。”
翁长青冷然问道:“翁仁寿,这是你们的预谋吗?”
翁仁寿道:“万不得已时,只好如此。因为看情形主人绝不肯叫林佛剑入赘,而且同胞手足联姻,所生的下一代也的确在资质上差得多,我们希望最好避免。”
“混账,他比寒梅大出将近三十岁。”
“年龄不成问题,主人在入赘时,夫人才十七岁,年龄也差了一大截,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他野心勃勃,一脸猥琐,配得上我的女儿吗?”
翁仁寿笑笑道:“帝王谷择夫不以容貌为主,野心勃勃更是合乎理想,主人以前不是也雄心万丈吗?老奴等从不以此为虑,反而竭尽心力,匡助主人成事。帝王谷的惟一条件是肯放弃己姓入赘,成为翁家的人。”
翁长青冷冷地道:“寒梅肯要他吗?”
翁仁寿道:“有办法的。翁家的女儿对入赘的丈夫未必都能合意,但是总有办法使她们就范。”
翁长青怒道:“谁是翁家真正的主人?”
翁仁寿正色道:“严格地说来谁都不是,真正的主人是那位立法的老祖宗,已经长眠地下了。为了贯彻过个遗命,翁家必须仗我们这些忠仆来支撑下去。”
翁长青冷笑道:“你们才是翁家真正的主人吧?”
翁仁寿苦笑道:“老奴等除了维持继续继续统治这件事上可以自主外,仍然是尊敬主人的.所以老奴等此刻冒犯小姐,回头事成后,就准备领受死罪呢!”
翁长青笑了一声,回头朝翁寒梅道:“孩子,你母亲在世时,把这些都对我说过了,所以她希望生个儿子。你出世后偏偏是个女儿,她一急就死了。我之所以要不顾一切推翻这个传统,相信你会谅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