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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你负担不起的时候,我会降低价格的;因此,你不必担心只有六年可活,只要你不死于其他病症,我保证不会让你死于蛊毒上。”
尤三通茫然地退后。
苗英道:“事不宜迟,你的期限很急迫,还是快点去取出藏金吧,至于令兄的遗骸,我会派人收殓,送到他最近的别院处,交给他的家人。”
尤三通答应着,还没有意思动身。
苗英道:“你为什么还不走?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尤三通吃吃地道:“财帛动人心,夫人揭穿了尤某的秘密,恐怕有人会对尤某不利,因此尤某盼能得到安全的保障,以免遭受到别人的挟持或暗算。”
苗英笑道:“你还是怕死的,所以我叫你现在离开,目前我手下的人都在这里,不会有人去跟踪你;等你送第一批金子来时,我自然会给你的安全作进一步的安排。”
尤三通这才唯唯地走了。
镖局中人见了苗英对付尤三通的手段,一个个都有点骇然的感觉。
齐苍霖顿了一顿才道:“夫人协助他们报仇,原来藏有这个目的,的确高明之至。”
苗英微微一笑道:“绿林道的宗旨是劫富济贫,尤三通是个不义而富的坏蛋,我这样对付他并不算过分。”
阮雄笑道:“夫人是劫人之富,济己之贫。”
苗英不以为忤,淡然一笑道:“身人绿林道的总是穷人,像尤家兄弟发了财,连报仇都不想了,自然更不会有兴趣打家劫舍。长江水寨的兄弟们有了这一笔资金后,至少可以不虞匮乏,对一些小本经营商旅也乐得做做好事,不去打扰他们;因此这虽是济己之贫,间接也是济人之贫,副总镖头认为说得过去吗?”
阮雄为之语塞!
齐苍霖忙道:“夫人目的已达,似乎没有再与四海镖局作对的必要了吧?”
苗英笑道:“我个人是想收手了,因为我的对象是尤家兄弟,现在事情发展得比我想象中更美满。”
阮雄忍不住又问道:“夫人原来的意思是打算如何?”
苗英笑道:“我原来是想帮助他们报仇成功,等他们去取出藏金时,再秘密派人跟踪,探知他们藏金的地点,下手转取过来,凑巧他们受了蛊毒,更凑巧我身边有着解蛊的金丹,等他自己送上来,就更省事多了。”
齐碧霞怒声道:“你为了夺取人家的藏金,竟不惜助恶,拿家父的生命作为交换的条件!”
苗英脸色一沉道:“总镖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镖局与绿林道始终站在作对的立场上,何况尤家兄弟早先也是绿林中人,我有义务帮助他们复仇的。”
齐苍霖为免纠纷,忙摇手止住齐碧霞,然后道:“现在我们的决斗,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苗英道:“当事人尤龙、尤虎兄弟既然公开宣布放弃报仇,那一部分自然就算结束了,可是四海镖局与绿林道的问题,我还得跟各处寨主会商一下才能决定。”
说完,朝贾亮道:“亮儿,你把各寨的主持人集合一下,我要问问大家的意见,再答复对方。”
贾亮将各地水寨寨主召集过来,一起到苗英的帐中会商片刻,然后苗英出来宣布道:
“根据一致公决今天到此为止,因为绿林道对各位并无私怨。”
阮雄不肯放松,忙问道:“以后呢?”
苗英笑笑道:“贵局不答应抽成,绿林道也不能改变立场,以后贵局镖队过境,我们再作决定;现在长江水寨有一笔可靠的收入,对太小的买卖还看不上眼,只要在二十万两以下的镖货,我们绝不插手,超过二十万,各位最好多留神,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各位可以离开了。”
齐碧霞叫道:“那不是等于没交代,不行,我们非作个决定不可。”
苗英淡淡地道:“有一个最好的决定,那就是总镖头抽剑把我们都杀了,以后就没有问题了。”
齐碧霞抽剑道:“我们就作个了断好了。”
苗英看着她,淡笑道:“你尽管出手好了,我绝不还手,不仅是我,今天绿林道任何一人都不会还手的。”
齐碧霞挥剑在她面前直晃;苗英却毫不在乎,也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齐碧霞急了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苗英淡淡地道:“没有什么意思,绿林道劫镖是为了生计,今天你们空手过境,不是我们动手的对象,我们不愿无故动手伤人,这就是我的意思。”
齐碧霞叫道:“那你今天为什么邀我们来约会?”
苗英道:“今天主要是约贵局一谈,贵局不打算遵守规矩,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只有等以后走着瞧了。
“附带的也是为尤家报仇,尤大通的后人自己表示放弃,今天的约会就此宣告结束,我跟众家兄弟也是第一次见面,有关今后如何重组长江水寨,还有许多问题要商谈,所以不再招待各位了,各位请吧!”
说完,回头就走。
齐碧霞还想追上去。
齐苍霖将她拦住了道:“碧霞,算了,我们也走吧!”
苗英回头笑道:“我们都在长江旧日水寨集会,总镖头如果:想一劳永逸,就赶去把我们都杀了,此外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今天绝不想再决斗下去。”
她走向江边,早有准备好的小船驶近,将她接了上去。
水道群雄也跟着她之后上船去。
她的两名侍女将尤二通的尸体也抬走了。
顷刻间,场上只剩下十几个小喽罗,留着准备收拾帐篷等物。
阮雄道:“齐小姐,这个女人真厉害,我们以后在这条路上,倒是要特别小心才好。”
齐碧霞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拦下她?”
阮雄苦笑道:“我们是镖客,他们不抵抗,我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杀人,有什么办法呢?”
阮来风道:“她虎头蛇尾而终,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折损,已经是很运气了,贤侄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齐苍霖苦笑道:“这正是她厉害的地方,如果斗下去,有阮兄门下及敝师兄助阵,他们一定得不了好处;现在这样一走,什么问题都没结果,以后镖队经过,我们不能每次都全体出动,岂不仍是留下许多麻烦?”
齐碧霞叫道:“所以我才要她作个了断!”
阮来风笑道:“我何尝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有什么办法呢?
打破规矩的是你,我们也不能硬要她按照规矩对今天的事作个交代,她最狠的是不还手。
“
齐碧霞道:“我真杀了她,瞧她还不还手?”
齐苍霖道:“真杀了她,她也不会还手的,可是我们就无法再在江湖立足了,她看准了这一点。”
展毓民叹道:“这个女人心计之工,的确无出其右者,长江水寨在她的策划下,一定会比她丈夫有成就,今后这条路将是你们最难走的一条路。”
齐碧霞苦着脸道:“那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为了怕她,今后不走西南六省的镖。”
展毓民道:“你准备将四海镖局扩大业务,西南六省几乎是半壁天下,自然不能放弃的,惟一的方法是,好好充实镖局本身的力量,凭武功、机智与小心,走出一条坦途。”
阮来风笑道:“对,齐兄当年与绿林道也没有讲交情,四海镖旗在天下通行无阻,可见事在人为。”
齐苍霖叹道:“年头不同了,绿林道一批后起之秀比老一辈的强多了,尤其是长江水寨,经苗英重组之后,闯江湖不像从前那么容易了,我真替这批年轻人担心。”
阮雄豪声笑道:“老伯之言固是,但绿林道进步了,我们做镖客的也必须进步才能追得上他们,您放心好了,凭齐小姐与小侄同心合力,未必就输给他们!”
展毓民也笑道:“对,英雄无辈,后人未必不如前人,小伙子,好好用心,到了金陵,我就把大罗剑教给你,连你的师弟们,只要有兴趣,我也一视同仁,普授无遗,让你们这批年轻人去开创一番英雄岁月。”
阮来风忙道:“这可使不得!”
展毓民道:“怎么使不得?技艺本不应有门户之私,用以行道即吾愿;我相信阮兄的这批高足的人品都不会借以为恶的,提掖后进,是吾辈的责任。”
阮来风道:“展兄与苗英有过口约,不将大罗剑法滥授他人的,这岂不是违背了诺言吗?”
阮雄笑笑道:“这倒没有关系,展老伯约定的是不授外人,对于门下子弟并没有限制,我们可以拜在展老伯门下。”
展毓民忙道:“那不可以,展某不能掠人之美,再说对邛崃也交代不过去。”
阮来风笑道:“展兄不必客气了,兄弟虽然收了不少门人,都不是以邛崃的身份收录的,兄弟也没有开设门户,我们既然有心同振四海镖旗,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分彼此。展兄有意创设乾坤剑法,小儿辈们得蒙收录,是他们的福气,兄弟也感到沐荣多矣!”
阮雄道:“乾坤二字,包容万象,展老伯以此为名,收录小侄等,也算不得掠家父之功;再者,家父已脱离邛崃,牵涉不到门户之纠纷,何况小侄等之技艺,有一半是方二叔传授的,更非邛崃之渊源。”
展毓民道:“这个问题关系至巨,等回到金陵再说,大罗剑法我不敢自珍,创设剑派之举我并没有成定局。”
阮雄道:“现在恐怕已成定局了,齐小姐对苗英已公开宣布,展老伯当时也予以承认了。”
齐碧霞道:“师伯,当时您并没有反对,以您的身份,总不能说了不算呀?”
展毓民道:“都是你这丫头快嘴!”
齐碧霞道:“要将大罗剑法广为流传,可是您自己说的。”
展毓民道:“大罗剑法虽是师祖所创,却由我补阙完成,我可以做主;至于创设剑派,收录阮兄的门人到门下,则牵涉到门户的渊源,我可不能做主了。”
齐苍霖笑道:“师兄,先师并没有开宗立派,这一部分您也可以做主,何况阮贤侄说过了,他们与邛崃也拉不上关系,这事情只要阮兄不反对,应该没有问题。”
阮来风道:“兄弟绝不反对。”
齐碧霞道:“那就成了,剑派必须设立,阮大哥等也必须投入您的名下,才能名正言顺地学习大罗剑法,以塞苗英之口。
“而四海镖局也必须要一大批精通剑法的高手,才能应付以后的局面,师伯,我这个总镖头是靠您的力量才坐上去的,您可不能拆我的台,看着我受人欺负呀!”
展毓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鬼丫头真是坑人不浅,我清静了几十年,临老还被你拖下了水。”
齐碧霞笑道:“师伯,这可不能怪我,是您自己说的,以前袖手不管事,有愧于心,我才给您找点事来管管。”
展毓民拿她没办法,只有连连叹气。
阮雄笑道:“我们也走吧,此行虽然惹来不少麻烦,但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至少把齐老伯跟尤家的梁子揭开了。”
齐苍霖笑道:“不错,我听说澜沧双煞埋首穷荒习艺的消息后,知道迟早总有一场麻烦,心里从没有安宁过,这个问题解决了,等于移掉我心上一块大石。
“师兄,我们回去再忙上两年,把下一代的基础打稳了,将事业交给他们,小弟就可以陪您悠游林泉,以度余年了。”
展毓民轻叹道:“谈何容易,我不入江湖,尚且难以安享余年,这一下更难清静了。”
阮来风笑道:“这话不然,展兄如果静居关外,不会有这些麻烦,以兄弟而言,如果在青木关株守田园,又何尝会卷入这场漩涡?天下烦恼事都是自己找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想隐居山林,我们就根本不必学武,既然学了武,就一定要有所作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武人是命中注定不得安分的,兄弟如此,齐兄如此,展兄又何尝不如此?”
三个老人哈哈大笑,都为阮来风的那番话激起了万丈豪情。
阮雄凑趣道:“今后各位老人家的雄心可以放在栽培后进上面,其他的麻烦自有我们晚辈去应付,绝不会要老人家操心的。”
阮来风笑骂道:“你又大言不惭了,你应付得了吗?”
阮雄挺胸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只要处处留神,步步小心,没有应付不了的事。”
阮来风道:“好,那以后遇了困难,你可别来求援。”
阮雄道:“绝对不会,真有解决不了问题,还可以找方二叔告急,他可不像您三位能静得下来,没事他还会找事,有事一定会比我们更着急,拦都拦不住。”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阮来风道:“方二弟的确是个闲不住的人,我很奇怪他今天怎会不赶来凑热闹。”
阮雄笑了笑道:“他一定来了,躲在暗处瞧热闹,大概见到事情并不严重,就不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