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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惨状简直让赖欲哭。
他几乎没有多想,当下即作出了收留他的决定。
“我的拐杖呢?”赖的耳边响起少年弱弱的声音。
“啊,我差点忘了。”青年将拐杖从门口的杂物中拾起,交到海尔文的身上,“不过你这个年纪怎么会需要拐杖的?”
少年低着头,紧紧握着自己的拐杖,没有回答。赖也没有多问。
“对了,我帮你准备洗澡水吧,好好洗个热水澡,很舒服的!”
说着,屋主跑进浴室,烧水。然后回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到一套稍微像样的衣裤,带少年进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看着镜子上蔓延的水汽,海尔文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呆呆地直瞅着上面鲜红色的三枚令咒。
他在镜子上按下一个手印。然后,任由它一点一点地模糊,直到消逝。
当初满怀志气,不顾祖父警告的他,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圣杯战争。路途的奔波已让他疲惫不堪。凭自己的身子,要是没有遇到好心的赖,估计会死在那场大雨之中吧?
举目无亲的他,居然要靠别人收留才能生存下来。这让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创伤!
他……就像是一个笑话。
当海尔文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走出浴室,赖正在厨房卷汉堡,背对着他。
耳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屋主没有抬眼,继续手中的活儿,“衣服先将着穿吧,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小号的,不过作为男孩子你的身板实在是太瘦小啦!”
“……嗯,是有点大。”海尔文始终低着头。
“明天帮你买新的。”
“……不用了…………”
“我在城里送了三四年快递,也算有点积蓄,养得起你啦!我看你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就帮你做了个汉堡,牛肉双份的哦!来尝尝我的手艺。”
赖带着善意的笑将食物塞到他的手上。
海尔文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习惯受到别人的恩惠。
在古堡里,虽然祖父不待见自己,也不能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但作为少爷的他还是衣食无忧的,不存在接受由他人施舍来的食物的可能。因此对他而言拒绝这个汉堡才符合他的个性。
但是……
少年湖绿色的眸子看着手中由面包、牛肉、黄油、蔬菜、番茄片组成的汉堡,咽了咽口水。
他是真的饿坏了。
看着少年狼狈的吃相,赖笑了笑,然后换鞋,拿伞,抄起五六只包裹,对着狼吞虎咽的少年说,“我还有点尾巴没有干完,先去工作了!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还没说完就磅地一声关门走了。
海尔文的手里还拿着汉堡,嘴里还塞着食物,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瞅着赖关上的那扇门,朝顿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叹了口气。
吃完后,他洗了手擦了嘴,然后朝窗边慢慢移去。
“没人了,Rider,出来吧。”他听见自己说。
Servant在少年的身后实体化了。
那是一个外表比海尔文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十八、九岁摸样。
亚麻色的卷曲头发盘起,藏匿在黑色的礼帽之中,看上去就好像短发。浑身穿着由铁片制成的盔甲裙,深银色的战甲泛着微微绿光,包裹住那令人遐想的曲线,衬得少女的身形愈发英姿飒爽。那甲裙中藏着朱红色的裙摆,似乎是少女穿在最里面的裙子不经意地向外露出了一角,那粗麻布的裙子上面绣着黑色的花纹。礼帽之下是一双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冰霜般的俏脸神态自若,那肃穆的神情使人不敢对其怀有哪怕一丝的亵渎之意。
“是的,Master。”Rider的声音清丽无比。
因为身体的缘故,海尔文很少将Servant召唤出来。但此刻他需要Servant帮他做一件事。
“你能看见对面的屋子顶上那个恶魔吗?”
Rider稍稍将窗帘往边上拨动了少许,顺着被雨滴无情拍打着的窗户对面看去。距离他们所处之地三十米相隔的屋檐上,正趴着一只使魔。
“非常清楚,Master。”
“哎……”少年握着拐杖,轻喘了口气,靠着墙慢慢滑下,在木质的地板上坐下,“我们这一路上已经被使魔盯得够久的了,远不止这一只……”
海尔文的脑海里有一种【圣杯战争是我的事,不该把不必要的人卷进来】的想法。而那个使魔却在监视赖的住处。就算不为自己,海尔文也决不允许使魔继续存在。
Rider静候主人的命令,没有作声。
“没想到会遇到同是驱魔高手的对手。Rider,替我摧毁掉它!不过,不是用你的剑……”少年轻咳了两下,在Servant有些迷糊的表情下给出了答案,“我要的是,你身上的甲片。”
玛奇里家族是有名的操虫使一族,拥有优秀的使役使魔的技术。现在居然会被敌人的使魔监视,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是海尔文万万不能接受的。
“趁屋子的主人尚未归来前,做个了结吧,恶魔!”
他开始了召唤。
近百只蜘蛛,不知从何聚集而来。Rider听从指示,从盔甲裙的最下方扯下一片长形铁甲递给主人。可以感受到那甲片上有Rider附着的残余魔力。少年将自己的魔力注入甲片中,和自己的蜘蛛结合起来,使蜘蛛外表机械化,表壳变得坚硬无比,就这样一口气制作了好几十只。
当全部完成后,少年已经气喘连连。
“Master……”
“……我很好,Rider。”他喘息着,“……好了,虫子们,对准那只恶魔,将它撕裂!”
像是被扯断的项链似的,包裹着铠甲的剧毒蜘蛛们毫无秩序地零落分散着,朝那对面屋顶上的红黑色东西扑了过去。
蜘蛛一波又一波接憧而至。使魔想要反抗,利爪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好不容易消灭了几只,但新的蜘蛛很快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法承受蜘蛛啃咬的使魔垂死挣扎着,暗红色的皮肤好似被泼洒了青黑色的死亡颜料,呈现出一块又一块的巨大斑点。
金发的少年痛苦地蜷缩在地,嘴里发出了相当低沉而破碎的狂笑声,Rider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给我咬死它,吃掉它!一片都不要留下……”
很快,雨中的战斗就结束了。身中剧毒的使魔终于完全被啃食殆尽。
少年的脸色已经惨白。
“很丑陋吧……我的战斗方式……”
这就是他们玛奇里家族擅长的操虫术,仔细想来,实在是没什么可感到骄傲的。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沉默寡言的少女,似乎以主人的问题是否涉及到正式的战斗为标准判断着,说出这句话。
大概意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海尔文没有继续追问。
“我累了……Rider,你退下吧……”金发的少年合上了他疲惫的双眼。
***
三只使魔接连被消灭,以利亚通过妹妹的情报,得到以下信息:
——金发的孱弱少年,其行迹最终出现在旧城区东北方向的一座普通民宅里。利用蜘蛛作战,将监视着他的使魔消灭,已经可以确定是来自东欧玛奇里家族的魔术师。Servant曾经被召唤出来,但因窗帘的遮挡未能看清。
——远坂家族的代表远坂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旧城区中心地带的豪华别墅变成自己的据点,和Servant及五名随行一同居住,目前无任何动向。
——不明身份的那对男女,在以无法探知到的手段消灭了火车站的使魔,以及之后跟踪他们的一只使魔,共计两只使魔后,消失在城堡区原本监督者所在的修道院附近——很可能是想要去联系监督者,那么应该能排除监督者不是他们所杀的可能。
“果然那只老狐狸还是派了人。”阿琪娅知道哥哥指的是玛奇里·佐尔根。举止言行向来十分优雅的贵族男子发出了低沉的诅咒之音,“……竟然事先放出本次战争弃权的烟雾弹吗,连父亲都被欺骗了。那个玛奇里家的病秧子小鬼……”
以利亚并不知道参加圣杯战争完全出于玛奇里·海尔文本人强行的意愿,而这个少年也只是一个不受祖父期待的弃子罢了。当然,贵族男子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需要继续恼怒着诅咒就可以了。
召唤25只使魔并维持它们日常行动的魔力已是阿琪娅的极限。一旦战争正式展开,阿琪娅势必会将供应魔力的重心转移到Berserker身上,因此,死去的使魔是无法再生的。
“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的话……早晚使魔会被全部消灭。”爱因兹贝伦的少主陷入了相当惆怅的沉思。
***
一只黑红色的丑陋生物蹲在路边树下的花坛上,让身体隐藏在花草的阴影里。在它正前方百米外,一栋豪华贵气的别墅耸立着。
别墅落地十米有余,共三层。大门前方有小小的天使像和喷泉。黑色的铁栏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竖得极高,将之与外界隔绝。
看来,这别墅的主人应该是家财万贯、身份显赫的当地大富豪。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门口的守卫却是东洋人?
两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子一左一右站立着,将唯一能够出入这栋别墅的大门紧紧护住。他们的右手片刻不离地握住腰间太刀的柄,神情严肃而警惕。另一位男子游动巡视,时而离得远些,时而靠近和两个同伴交谈几句。在这三人的把手下,整座别墅显得密不透风。
三楼的某个房间里——
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房间,不大不小,约有十、七八个平方米。从墙壁、家具、到各种大小摆设,全部都是不同深浅的紫色系。
地板由一块块正方形瓷砖拼凑而成,颜色各有深浅,毫无规律地组合在一起。小小的单人床上,糖果形状的枕头非常可爱。床边的印花窗帘一拉,整张床便成了一个可以遐想为衣橱的空间,等到要睡觉的时候再把窗帘收起来。窗边摆着一盆紫色的风信子,花香时不时地被风传送进来,把屋子吹得香香的。窗户下搁着一张精致的躺椅。
紫色的水晶葡萄吊灯从天而降,垂得很低。还有紫色的台灯、瓷杯子、穿紫色衣裳的布娃娃,挂在墙上很久没用过的紫色遮阳伞……
“这屋子的主人对紫色还真是执念啊……”黑发的少女远坂烨刚刚入住时曾这么评论。
她是一个17岁的花季少女。花骨朵儿一样的人儿。青丝乌黑柔亮如细柳的枝条般垂下,高高盘起一个发髻,梳得干净又整齐。茶色明眸带着一种无邪的坚强。
三名家臣在一楼大门口守卫,另两名则分别在二楼和三楼的大厅巡逻,现在贴身陪伴在烨身边的只有她的从者。
这应该是当地某一支贵族后裔的房产,现在却成为烨的据点。五名家臣受小姐之命前去租房,在城中四处奔波一天无果,最后还是Caster替主人解决了难题。不禁为家臣们的办事能力感到汗颜的烨曾经问过Caster是怎样说服这里原本的主人将房子暂借给他们的,但Caster却没有正面回答。
“告诉我吧Caster,你到底是怎么借到这房子的?”坐在躺椅上的少女抬起头看着一旁正在为自己端水倒茶的Servant,不依不饶地问。
房间里响起液体被倒入陶瓷杯的流淌声,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Master,您先告诉我,您对这间别墅还满意么?”全身被斗篷掩盖的诡秘黑影将他那纤长的身形朝屋子的现任主人微微探□,将盛满清茶的陶瓷杯递给少女。
“老实说,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作为圣杯战争的落脚点,目标太大,有点招摇了。”
“哦,这样啊……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在下的失职。”Caster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性感,“不过越是宽敞的地方,越是能发挥Caster这一职介的能力,所以我才会看上这里。还请您体谅。”
烨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话虽如此,但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房子,怎么就轻易让给我们住了?”
“当然是用属于英灵的方法。”Caster刻意回避少女的问题,将话题引到别处,“Master,您的追踪黄玉有结果了吗?”
仿佛被问到痛处似的,烨茶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黯然。
“完全不行,那只使魔一直都跟着我们。”
Caster仿佛轻笑了下,但那笑声短暂得令人难以捕捉。
“主人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去做吧。”那慢悠悠的声音好似毒蛇的吻。
r》 “可以,但要把那一只留着。不允许杀掉沾染黄玉碎片的那只。我要靠它找到敌人的老巢。”说罢,少女又喝了一口茶。
“这是自然的。”
恭敬的语调和那诡异的身影实在是不相称。
微微欠了欠身,Caster准备离去。倘若心声是可以被人听到的话,想必旁人早被那压抑在心中震耳欲聋的狂笑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C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