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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的。”
恭敬的语调和那诡异的身影实在是不相称。
微微欠了欠身,Caster准备离去。倘若心声是可以被人听到的话,想必旁人早被那压抑在心中震耳欲聋的狂笑吓得瑟瑟发抖了吧。
Caster的内心正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止不住的狂笑!那犹如地狱厉鬼般恐怖的狂笑!!
愚蠢的女人,他那愚蠢的主人!竟然毫无察觉!
——别墅原来的主人什么的,那种东西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啊!!早就已经被我全部杀掉埋起来了啊!!!
不仅如此!
——我要杀掉的人,还远远不止这些!
“啊……”
身后传来少女颤抖的声音。
烨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忽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Caster……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还未说完,她便失去知觉,倒在躺椅上。
☆、
夜已深。
当赖·斯特结束工作回到家后,海尔文已经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少年的睡颜是如此真实,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呼……原来没走啊……吓死我了。
总觉得这个少年骨子里有股掩饰不住的倔强,只是先前身子太虚没有表现出来。赖真的生怕他会就此离去。凭少年那样的身体,赖不禁怀疑他能靠自己在外面存活超过一星期吗?
不想吵醒少年的赖只得猫着步,蹑手蹑脚地换鞋。他从柜子里取出备用床铺,就这么铺在地上,踏踏实实地睡下了。
***
今夜的布拉格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凡之夜。
不详之影早已悄然而至,笼罩了这座城市……
五光十色的彩绘玻璃,是教堂常用的装饰。虽然因被废弃的之故显得有些暗淡失色。
巨大的窗子射进了月光,将原本浓重黝黯的玻璃照得光彩夺目。
荷雅门狄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将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她与Servant暂时居住的小型教会,一楼是礼拜堂,从隐蔽的楼梯往上爬,会发现二楼有一个小小的阁楼很适合歇息。
而那个黑发的Servant,从傍晚入住起就一直在忙碌。
他向周围居民借扶梯、借榔头、借铁钉、借各种工具,终于将这个濒危的房子挽救了回来。为了让Master先行休息,迪卢木多最先打扫了阁楼。
这个Servant的忠诚不是自己能忽视和否定的。
荷雅门狄无精打采地下了床,趋步向楼下移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枪兵矫健而又俊美的身姿。礼拜堂已基本打扫干净。烛台、雕塑、壁画、讲道台上一丝灰尘都没有。作出这些杰作的男人正拿着铁锤铁钉,蹲在地上,修复那些破烂不堪的长椅。前三排已经焕然一新。那认真做事的模样实在叫人神往。
迪卢木多听到靠近自己的脚步声,抬头朝主人微微致意,然后继续手上的活儿。荷雅门狄大步跨向他,在男人跟前三米处停下,故意板起了脸。
“别干了,Lancer。这些椅子又没什么用。”
迪卢木多这才站起来,用他温润的金眸凝注着她。他听见那沙哑中略带点清冷的声音对他说:
“很晚了,你也去睡吧。”
“Master,您又忘了Servant是不需要睡眠的。”迪卢木多摊开手掌,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笑了下。
迪卢木多的笑容如午后温暖的阳光般映射进她的眼底。他跟前的女子轻轻“啊”了声,好像刚刚才想起来。她经常记不住这个,叫Servant去睡觉这种话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迪卢木多的双手还拿着工具,折腾了几个小时却连一点喘气都没有。
荷雅门狄挑眉,斜睨他,语速变慢了:
“那怎么办?你总不见得就这么当一晚上的木匠吧。”
“万分抱歉,我似乎是……吵到您休息了。”黑发枪兵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这么说。
听到这番话,女子原先那缺乏积极性的声音一下子响亮了起来。
“迪卢木多,你一定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吗?”她唤了他的真名。
非常严肃的语气和表情,让男人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承认,之前的态度是不太友好,一定给你留下了相当反复无常的印象吧?”
迪卢木多有点捉摸不准,主人现在是在和他谈心?
荷雅门狄见他不说话,便歪着脑袋看着他,凝视住他的眼睛,想要从中读出点什么。疑惑?彷徨?慌乱?都不是。那双蜂蜜般的金色眸子里却闪现出令她无比安心的光芒。
“Master,您实在不必这么说,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句话,就将受到的冷遇一笔勾销,“如果您需要我去巡逻的话……”
白发的女子有些闭不拢嘴。半晌之后,她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
“当然……”她嘀咕着,“今晚就以灵体化巡逻吧,不要被使魔看见。”
迪卢木多点点头,放置好手中的工具,便消失了。
荷雅门狄没有去睡。她目送Servant离去后,随意地找了张长椅坐下。接下来该什么办呢?——荷雅门狄一时无法判断。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
脱掉鞋,把腿抬起垂直搁在椅子边缘,两只手环绕般得抱住自己的双腿。就这么懒散地坐了一会儿,终于,她听见自己呼唤:
“Lancer。”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Servant说些什么。
迪卢木多不出意外地很快就现了身,“Master?”枪兵弹跳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小教会的礼拜堂中,用眼神询问将自己叫回来的主人。
荷雅门狄没有回头,她轻轻皱了皱眉头,片刻后,薄唇吐出了呻吟一般的低语,对身后的男人说:
“我承认,完全信任你,对我来说是一件难事。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完全做到。”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男人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荷雅门狄并没有在意,她希望Servant能够静静地聆听她的话。她理了理思绪,又道:
“那些君臣之间的事,主人和自己的从者应该怎样正确相处……那些事……从来就不是我擅长的。我也想对你敞开心扉,处理好这一切,可我做不到。迪卢木多,你没有错。在我们之中,那个远在及格线以下的人,是我……”
荷雅门狄略显生硬的微笑在唇角绽放,迪卢木多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主人坐着的背影。
“……暂时只想说这些,你去吧!小心一点。”终于,她站了起来,走到黑发枪兵的跟前,努力地笑了,“如果发现使魔接近,就在它尚未察觉到你之前予以消灭。”
先前,时不时冷漠而划清界限的口气已经完全消失了。阴郁的灰霾虽然没有从荷雅门狄的脸上消失,但似乎有一道阳光正渐渐从中显露出来。面对白发女子如花的笑靥,迪卢木多感到一阵晕眩。
“是的,Master。也请您务必张开结界,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所拥有的是这名枪兵铿锵有力的回应和坚定不移的目光。荷雅门狄忽然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即使她的圣杯旅程在此刻就愕然终结,她也应该为之而感到满足了。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雾厚霜重,天空乌沉沉的,没有一点星光。迪卢木多不确定这是不是雨刚刚停下的缘故。
英灵的视力极好,虽然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雾状颗粒,但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的侦测。
一只企图靠近黄金巷的使魔已被他斩于枪下,那红黑色的怪物尚未察觉到危险的迫近就已毙命。迅速解除实体化,又恢复灵体。迪卢木多本能地想要斩杀更多使魔,却不敢离开城堡区太远,而他自己又是灵体化形式,使魔根本看不见,也就不存在主动向他靠拢的可能。
若放在以前,他还在费奥纳骑士团效力的辉煌时刻,一定会觉得这样的战斗非常不畅快吧。
然而,对于现在的迪卢木多而言,只有一样东西才是最重要的——Master的安全。这东西的重要程度甚至凌驾于他本人的感受。
又一只使魔成为他的枪下亡魂。
月亮早已过了最高点,即将向西边沉下。
城中似乎没有任何异样。雾也渐渐散去。
但这始终令人感到不详的气息是……?
***
阿琪雅陷入了癫狂。
当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监视手段尽数被毁——城中剩余使魔几乎呈现出全灭的状态时,恐怕也会愤怒地不能自己吧?
那么红发的少女现在所持有的正是这种极端情绪。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
传音使魔传出了那史无前例的吼声!
红发少女怒声撕裂,杀意在眼底汹涌。她的自尊心被狠狠践踏了!
“阿琪雅,你冷静一点!”妹妹的怒吼让以利亚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告诉我,监督使魔还有多少只?”
“……一只!只剩一只!!”阿琪雅的双眼燃烧着火焰,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怒喝。
“那么,被·干掉的数量是……”
“二十一!”
“……趁我们昨夜入睡之际,一口气消灭了21只吗……能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少女的回复相当果断。
“唔……”以利亚轻吁一口气,“把那只幸存的先叫回来吧,也别再召唤了,注意保存实力。等开战后,要有充足的魔力让Berserker行动。”
“哥哥,我能现在就派Berserker把他们都杀光吗?”某个充满憎恨的声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不能。”
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暂时平复了妹妹的怒气。
结束通话后,以利亚不禁深思——凶手是谁?
那个玛奇里家族的病秧子?不,身体不允许。
那个来自东洋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样实力的人。
那一对不明身份的男女?
还是以上所有人,以及他们的Servant?
以利亚摇摇头,迫使自己从无解的怪圈里走出来。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使魔已经完成了前期的侦查任务,也该到它退场的时候了。虽然Master尚未到齐,不过想要依靠区区监督使魔就决定胜负的想法本来就是错误的。
王牌,依然还是他们兄妹俩的秘密联合以及——Servant。
***
今晨抓狂之人恐怕远远不止阿琪雅一个。
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将地上的青年温柔地叫醒后,赖发现,昨夜静静躺在自己床上的金发少年早已失去了踪影!
“……那混蛋!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青年以光速起身,穿衣,正要夺门而出。
【不……我不可能找到他……】的想法就立刻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不知道那个少年的经历,不了解那个少年的为人,不明白那个少年想要做的事——即使他知道也不会理解。
他甚至都没有觉察他是何时离去的……
昨夜的留宿或许只是为了养精蓄锐?精神恢复就立马不辞而别?赖不得而知,他并不是个消极的人,可如今也只能这么消极地想着。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无论是身还是心,海尔文都想离开此处。
并且一旦离开,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找到。
……
***
当得知城中使魔一夜间全部消失的消息时,迪卢木多和荷雅门狄正在位于黄金巷街道中间地段的一家小食店里吃早饭。
贫穷但却拥有年轻和希望的情侣们经常会来这里光顾,小吃物廉价美,老板热情又好说话。
“可以感觉到附近的污浊之气都退散殆尽了,就好像大清洗似的。”
魔术师对于由魔力构成的物体特别敏感。对于主人的感知能力,迪卢木多是不用质疑的。反倒是周围总有人会把目光停驻在他的身上打量一番,让黑发的枪兵感到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也是荷雅门狄一直让他实体化待在身边的缘故。
“Lancer……都是你干的吗?”问话的时候,白发女子看的是位于视线正上方的菜单。
“让您失望了。”迪卢木多有些无力地耸耸肩,“事实上,我只干掉两只。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Servant出动。”
两人——其实主要是荷雅门狄,点了烧鱼、烤马铃薯、蔬菜沙拉和牛奶,同坐在一张桌子旁。
“我们这个样子,既要避人耳目,又要谈话,好像不大方便呢。希望别被旁人怀疑才好。”
“Master,我明白,是因为我的穿着与这个年代不符之故。”
“这不怪你,是我的失误。至少应该让你戴顶帽子或者面具什么的,这样围观你的人立马减去一半。”
——能够带着如此不动声色、不,应该说是面瘫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他的主人仅此一名了吧?至少迪卢木多以前从未遇到过。
“……您又取笑我了。”
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