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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Rider在历史上的表现,让人无法怀疑其人品。不计较利益关系而将自己奉献给主人的英灵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但——眼前这位就是。
Rider好像在窥伺着主人的表情似的把头歪了歪。而感慨着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Rider的少年,一股从胸腔里涌上来的恶寒突然传遍了全身。
“咳……!”
海尔文赶忙从口袋掏出手帕遮挡住嘴部,剧烈地咳嗽起来。果然,在外面呆得太久了,体力消耗过度。少年一边发出哽咽般的声音一边从喉咙里吐出鲜血。它们慢慢化开,让白净的手帕中心逐渐变成浅浅的红色,这些都被Rider看在眼里。
“Master……您依然坚持不让我代劳吗?”
金发少年听着Rider往常没有起伏的声音,现在却透露出一丝不安的波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是失态。而这副失态的样子却让Rider看到了。让他深深崇拜着、喜爱着的「她」看到了。海尔文难过地抱起了脑袋。心里那受到关怀而稍微有些满足的情绪,他打死也不会告诉对方的。海尔文用干涩的笑声掩饰着糊弄过去。
“没事的,我能行的……”
“圣杯战争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希望您早早将自己置身于危险。”
——这家伙怎么忽然这样多话?
“啊啊,Rider,都说了不要紧的。”
为儿子的病情四处求医最终操劳而死的父亲离开后,自打懂事起就没有在家人那里听到过一句暖话的少年,自我鼓励着。海尔文把染血的手绢塞回去,朝Rider瞄了一眼。
“……接下来往哪里走?”
Rider抬起细瘦的胳膊,指向了前方三岔路口的其中一条道路。
“知道了。变回灵体吧,Rider。”
顺从的女骑兵退了下去。当然,她的气息一直都在身边。即使在这越来越黑、人烟越来越稀少的马路上,灵体化了的Servant那恬静而又凛冽的双重气息仍然能够感觉得到。
前行的路,还要继续——
尽管瘦小的肩膀不停地在颤抖,呼出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参杂着痛楚和腥气,然而,金发的少年嘴角竟露出了微笑。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冷,但他并不孤单。有Rider陪伴的话,一定、一定可以走下去的。
如此深信不疑的少年,向着前方,迈开坚定的步履款款而行。
***
一个浑身洋溢着甜美气息小女孩,板着气鼓鼓的脸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以粉红、粉蓝和白色三色拼凑而成的及膝纱裙,印有碎花图案,高比例的蕾丝褶边和荷叶边点缀着边缘,腿部以过膝袜配衬。她的肩上斜跨着粉色小背包,脚上是圆头平跟鞋,卷曲的头发梳成双马尾——这样一位身穿精致童装、给人以可爱为第一印象的少女,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娃娃般的面容隐约显示出残酷的冷意。
——阿琪娅·冯·爱因兹贝伦。
既然身为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就注定了和普通少女之间有很大不同。
一直以来都喜欢独来独往的阿琪娅,在族人眼里是个极端不合群的怪女孩。在那座冰封的城中被囚禁着,只有当哥哥以利亚忙碌完棘手的事情,偶尔得空时,才会带着许多同龄的正常女孩子们喜爱的玩具、饰品来看妹妹;抱着她,给她讲外面世界缤纷多彩的故事。
在她看来,以利亚是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最英俊、最温柔、最伟大的人,已经接近于一个完美的人物了。
父亲将家族托付给以利亚,前提是他必须为爱因兹贝伦一族带回圣杯。就是这样一席话,让哥哥空闲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为了准备英灵降临的圣遗物,以利亚亲自去了趟英格兰和爱尔兰,奔赴于西欧各地,为实地勘察湖中仙女抚养兰斯洛特长大的阿瓦隆湖、以及芬恩修建的「巨人石道」而忙碌着。就算回来后也整天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和金属片们睡在一起。而阿琪娅还太小,生活在和外界隔绝的城堡里不谙世事,思想还未成熟,只是用来辅佐被命名为「以利亚」这台机器的零件。在这点上她有些不安。或许父亲从未在根本上承认过她这个「女儿」。
可即便如此,阿琪娅的愿望从不曾变过。
——把圣杯得到手,自己和哥哥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对梦想憧憬着的少女相信,总有一天可以帮助以利亚哥哥完成心愿。
因此,阿琪娅早就做好了觉悟。
她用孤僻和残忍来分割自己和整个世界。她带着自己的Servant·Berserker来到布拉格,和除却哥哥以外的其他五名魔术师厮杀。
他们所进行的是真正的战争,用暴力而极端的行为达到各自的目的。是解决一切纠纷的最高、最直接的手段。当然,也是最快捷、最有效、最血腥的办法。
可是——
“……气死……我了。”
银铃般动听的声音用不通顺的语气挤出这句话,能让人感受到少女咬牙切齿中强忍着怒火。
相继出现的一系列挫折,正像食人蚁般啃咬着阿琪娅的心。
她不知道共有几方势力联合起来,把她引以为傲的使魔大军在一夜间全部除掉了,仅有一只存活下来。这还没完——
今晨,圣杯战争以查理大桥一役为起点正式开始了。未知的敌人趁着Saber和Berserker联手上演好戏时,潜入了阿琪娅位于大桥西岸租下的临时住所。阿琪娅不得不在此战结束后匆忙从那里搬离。
为了引出敌人而故意亮相,也算是一计。对于侦察能力欠佳的Saber和没有理性的Berserker来说,想要知道敌人的情报只能靠引蛇出洞了。何况没有人知道场上那两名假装交战的英灵背地里是同盟关系。等待许久的圣杯战争开幕式,兄妹俩做好万全准备的初战,可从成果上看,却和预期中有相当程度的差距。
观战的Servant虽然多达三名,可真正出手的却只有Rider。更糟的是,在前方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竟然后院失火,这才是真正让阿琪娅最愤恨不平的事。
总而言之,她很生气。
而比这重要十倍的,是必须在日落前找到新的住处。
为了和哥哥的据点错开,阿琪娅只得往西,把目光放在城堡区和小城区。
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算在马路上晃悠也没关系,阿琪娅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她的身边有Berserker紧紧跟随,尽管没人看得见。
她路过一家杂货店,给自己买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彩虹色的圆形漩涡棒棒糖,和少女洋气的服饰非常搭配。不过,心情非常欠佳的阿琪娅认为自己没有付钱的义务,用催眠术暗示毫无抗魔能力的店主已经收过钱了。
“这些人真是弱小!”
恐怕暗示他们拿刀自杀都是极为简单的事吧?含糊地骂了一句后,少女这才觉得稍微解气了些。
——最后,她确实有所收获。
阿琪娅找到一位房东,在小城区拥有一整栋民宅房产的胖男人。
一楼是以经营童装和布偶为主的店铺,二楼以上的房间全部待租。大腹便便的「肉块」却长着一双商人般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一看便知在红火的生意里捞足油水。阿琪娅过来的时候,整栋大楼只剩下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空着了。
叮铛一声,是挂在店门口的鸽子铃铛作响的声音,提醒店主有客人光临了。
一个把糖果含在嘴里露出棒子部分、打扮时髦的少女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一针一线给布娃娃缝衣服的胖男人,只歪头瞧了阿琪娅一下就不理她了。
“请问——”
尽管第一眼看到这个胖子就打心底里讨厌,阿琪娅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礼数和内心的厌恶对抗着。
“那些很昂贵。”少女红眸中的「肉块」懒懒答道,“它们太贵了,你这样的小女孩是买不起的。”
“……不。我不是要这些玩具,我要租房。”
“噢?”
“租——房——子啊。房子。”
「肉块」的双眼里闪烁着精明的锐光,但是马上又傻傻地笑了起来。两颊的肥肉在大笑的幅度中抖来抖去,皮球一样胖乎乎的肚子像大海波浪般摇晃个不停。
“姑娘,到别的地方玩去!这里的房费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把脸都笑歪了。很不耐烦地回答后,「肉块」便将阿琪娅当做空气似的无视着,继续手中的活儿。
阿琪娅的怒火在空气中传播。她踏着气冲冲的脚步径直走到胖男人的桌子前。「肉块」刚要开口呵斥她,却被那双浅玫瑰红色的眸子吸引住了。
“你会把三楼的空房间免费让给我,并且天天给我端茶送饭。”
少女的眼神中有一股
说不出来的奇妙力量,店主无法避开她的视线,连话都说不出来。之前对客人的怠慢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了这些无礼的要求。阿琪娅的小脸上挂满了恶意的甚至有些怜悯的笑。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做一件事——”
“……啊啊,好的好的,没问题。你说什么我都乐意去做的。”
于是,在这个临近黄昏的午后,小城区发生一件怪事。有一个男人把衣服像削苹果皮那样一层一层地剥去,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了舞。一片片地脱去衣衫,在这过程中不断扭动肢体各个部位。路人都以为他疯了。就「肉块」身上的肉块数量而言,这段狂野而又特别的舞蹈其轰动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这样,阿琪娅成了这里唯一不需要缴房租的房客。从窗子看出去正好是白璧绿顶的圣尼古拉教堂。这是布拉格仅次于圣维特大教堂的第二大宗教场所。
阿琪娅再次使用非凡的通信装置,和以利亚取得了联络。当哥哥熟悉的声音从台灯怪物的另一头传来后,传音使魔两端的二人都感到一阵安心。
“没有再被察觉吧,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异样情况?”
“应该没事,Berserker一直灵体化跟着我。”
“Berserker那家伙没有半点侦查和反侦查的能力。尽量少在外面走动吧,阿琪娅。”
“知道啦。”
布置好结界和使魔后,第二件事便是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国际象棋重新摆放在桌上。和妹妹随便扯了几句后,以利亚转而和Saber说起话来。以利亚猜测今夜或凌晨会有其他Master和Servant行动,阿琪娅知道哥哥在对Saber交代监视任务。
传音使魔虽然一直都开着,但她不怎么说话了。晚上的活动和她无关。阿琪娅听得断断续续的,干脆不打扰他们,沉浸在自我博弈的乐趣中。
慢慢地,房间里只剩下棋子的声音。
——兄妹二人并不知道,有一个灵体化的英灵一直跟在阿琪娅后面。即使女魔术师的感知能力再强也是有极限的,从查理大桥之战判断,至少五百米才是安全距离——阿琪娅转移据点的全过程,都被灵活地尾随其后的Servant·Lancer看到了。
***
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朦胧月色下的海水波澜壮阔,闪耀着幽幽的蓝光,隐隐透着一股神秘。
就在不久前还惊涛拍浪、电闪雷鸣的这片海域,现在却安静像小河一样微波细澜,偶尔扬起的串串水珠好似珍珠般透亮。
没有办法刻意忽视掉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船体残骸。这里必定是经受了一场惊天浩劫。
有一个深紫色的影子站在礁石上,鬼魅无比。带帽拖地的斗篷把一切都遮蔽了,看不到五官,分辨不出男女,只能被称作影子。
【——宣告。】
响起了某种冷血爬虫动物在沙滩上行走般低哑的男人声音。
【汝之身听吾之号令,吾之名与汝之剑同在。遵从圣杯召唤,若愿顺此旨意,听此天理,汝便立时回应——在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除尽世间一切恶行之人。缠绕汝三大之言灵七天,从抑制之轮前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哟——!】
咒语咏唱完毕后视野变暗了,月亮被遮蔽在云层里,海风肆意卷动。描绘在脚下的魔法阵不断闪烁,魔力直达临界,迸发出几乎要将视觉剥夺的刺眼光芒。
不过有一个人的表现却非常平静。即使周围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在召唤图案中站立着的那抹紫色影子,除了长袍被旋风席卷翻飞之外,连动都没动一下。
终于魔法阵中暴走的魔力渐渐平复下来,在滔滔不断溢出的炫目光华中,另一个影子出现了。与前者不同之处在于,这一个是纯黑色的。
“试问——”
光芒逐渐褪去,那干瘪瘦长的黑影从中凸显出来。
“呼唤我的、令Assassin的英灵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召唤者哟——你是何人?”
“Servant·Caster。”
细声细气地回答Assassin的声音——是的,这个身披紫袍的诡异身影正是这次圣杯战争七位英灵之一,位于「C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