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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贞德——Servant的真名他是知道的。没有任何圣遗物,强行召唤而来,在这次圣杯战争中被赋予Rider的职介。生前,怀揣着高洁的理想奋力而行的她,是将奥尔良从英法百年战争中解放出来的法国女英雄。然而,从外表上看,她只是个朴素又温顺的十九岁少女。
魔术师面对从者,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加上英雄那辉煌的传说,不可避免地会有自卑感。在金发少年的眼里,这个仿佛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的从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辉是那样耀眼,是他永远都不可及的存在。
“哈哈……”他低笑着,“那么那个时候呢,在火刑架上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不害怕?你不痛恨那些审判你的伪善者?你不痛恨对你见死不救的国王?”
让人讶异的,Rider的脸上首度出现了一个表情,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小颗石子溅入水中,在水面上荡漾起一个又一个圆形波纹,但很快的,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我不惧怕。我生来就是为完成那任务的。”
“任务?不,你的任务在奥尔良被收复后就完成了!你这个笨蛋!后面的那些都是不应该继续的,贞德,你被出卖了!”
“…………”
“你知道吗?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吗?——你被出卖了!你的被俘!那个被你拥立登上王位的家伙,你的主君,他甚至都没有来营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感到力量被你掣肘了!”面对一脸惨白的Rider,海尔文激动的叫声充斥着哀痛,“国王要巩固自己的权力,杀你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深知你在人民心中的威望,你被谁杀死,人民就会仇恨谁。所以他不能直接杀死你,而是把你送给了英人。被蒙在鼓里的人民只有跟着国王去向刽子手讨回血债!”
英灵贞德惊恐地瞪大眼睛。那一瞬间,仿佛她的灵魂都战栗起来。无数的往事穿过数百年的岁月呼啸着回来了,迎面将她猝然击倒。
她是个农村出身的乡野女孩,不识字、不懂战术,她唯一拥有的,是纯洁而坚定的信念。她深信自己是上帝派来拯救法兰西的,上帝站在法兰西这一边,法兰西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在她所处的那个年代,她的确俘获了所有百姓的心,大家都发誓追随她,民心士气之盛,使得国王若想继续抵抗英人,就非得利用她的力量不可。
她能看见查理七世眼中暗藏的阴沉,大贵族们的妒忌,在她被授予法军统帅之际……
海尔文还在不断控诉。
“笨蛋……奥尔良大捷后,你其实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如果你那时候就光荣退役的话,是可以幸福地过完下半生的……可你却像个死不回头的傻瓜一样,不停地和英人战斗下去、战斗下去……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经过一连番激烈情绪的诉说,海尔文再也按捺不住胸腔中的痛楚,他“呜哇——”嚎叫一声,大量血液从口中涌出,喷射在地上形成不规律的骇人图案。
伸出手,用力擦去那些鲜血,两只衣袖已然血迹斑斑,令人感到可怖。
他阻止了想要搀扶他的Rider。
过去,每一次读到那奥尔良少女的故事时,他都要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泣。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想忍受了。那个他所崇敬的历史人物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双手死死地捏住胸前的衣襟。
“……而现在,你还要继续跟随着这个差劲的Master,再死一次吗?——Rider!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而已……让祖父对我刮目相看,让家族的人都认可我而已……可是瞧瞧我这个样子,我没法做你的Master,我没资格……”
不要再那样大义凛然了,不要再以德报怨了——说出后悔的话,说出任何恶毒的话来!哪怕一个词也好,让我知道你是含着恨的……甚至——你可以说我的坏话,说我没用!诅咒你的Master!——别让那光芒如此耀眼!我根本无法仰视……
“你好歹也……稍微反抗一下呀……就这么毫无怨言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吗,无论前世还是现在,Rider?!”
凝视着趴伏在地上的少年,拥有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笑了。那笑容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略带平板的亲切声音慢慢在少年的耳边响起了:
“不管怎样,我已知胜利最终属于法兰西,便已足够。此次圣杯战争,我只想尽我所能保护您,不会再去考虑生前之事。所以,Master,请不要再说了。”
而少年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砰然决堤。
“呜啊啊啊啊啊——”
他趴伏在Rider跟前,嚎啕大哭。
Rider轻轻地拥住他,嘴边洋溢着一朵浅笑。
月亮不疾不徐地移向西方。河边的草丛被风吹得翻舞。
渐渐地,Rider觉得奇怪。
在这天空晴朗、并未起雾的凌晨,周围的景致怎么慢慢变得模糊了?
——有人张开了结界。
“Master,危险!”她大吼一声,将身前的少年一把推出好几米远。
敌袭的效果在一刹那就分晓了。
身子一软,Rider扑倒在冰冷的地上。
恍惚间,脚上一痛,什么东西洞穿了骨头。她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一支至少有4米长的黑色长矛射穿了她的小腿,把她钉在地上。
是Servant——!
她想拔掉那支矛,刚一动,半空的长矛又不知从何时现形射了过来,穿透了手臂和肩膀。
她想要尖叫,声音还在嗓子眼来不及冲出嘴巴,就感到热腾腾的腥味液体从身体各处流淌,滴得身体湿漉一片。
她狼狈至极,弹指一挥间,她的身体已被射中三次!伤口好似三个喷泉,无止尽地涌出鲜血。
“Rider!”
“别过来——快逃!”
她朝想要爬过来的主人伸出一只手,做出制止的动作,并喝令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
然而——
“这就是Rider职介的英灵吗?果然是非同凡响。”骤然响起的声音来自东北方的一处小坡,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
海尔文全身的神经一根根死去,湖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不远处那俯瞰着他们的男子,一动不动!
金灰色的头发,是那个叫罗德的男人。
“小少爷,我是真心欣赏你的Servant。对于你拒绝合作我深表遗憾。”依然是那个坦诚的眼神,可是看在如今的海尔文眼里,只能让他联想到恐怖。
“所以你就杀了那么多人?一船的人!”
“别担心,我来追你的时候,救援队已经到了。不过真是令人惊讶,你还健在。要不是Archer的千里眼捕捉到Rider将你救走的壮举,我倒要错过再次与你相见的机会了。不得不说,骏马乘风而行的姿态真是动人至极。”
仿佛没有听到少年的怒吼似的,罗德表现得相当泰然。不带丝毫善意或恶意的眼神,注视着因为气极而浑身颤抖不已的少年,就像面对那些前来听他演讲的观众。
一直保持着抬头姿势的海尔文,扭着的脖子僵硬到了极限,颈椎仿佛被钳子死死夹住一般疼痛。
“救援队?能救出来几个人?一个?还是两个?”他怒骂道,“恶魔!”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小少爷。”
“监督者……不会容忍你的行为。”
“我会怀着无比祥和的心态等候惩罚。不过前提是,如果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这家伙在说什么?
海尔文不再说话,只是握紧拳头,狠狠地怒视着他。面对这个外表风度翩翩,实则冷酷务实、近乎机械的男人,根本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Rider将目光紧紧盯着这敌对的魔术师。Servant还未现身,让她不敢大意。盯准那男人的同时慢慢腾出一只手,准备将钉在身上的三支长矛拔去。
就在这时,罗德下了命令——
“Archer,干净利落地杀掉他们。记得,做得优雅点。得快些完事,不能在这儿耽误太久。下个月我在维也纳还有一场讲座。”
他提到了自己的Servant——在哪?海尔文环视四方。
罗德的话声落下,主从二人的正前方,一名英灵实体化出现。
健美的身躯被泛着黝黯光泽的铠甲紧紧覆盖,勾勒出猛禽一般精干的躯体。和Rider那几乎包裹着全身的盔甲裙不同之处在于,那身铠甲的设计并不讲究大面积的连体以避免伤害,而是纯粹追求肌肉美感。头盔底下露出金褐色的头发。右手执矛,左手持盾。一个刚硬战士的形象就这么被完美地诠释了。
这就是三骑士职介之一的——Archer。
“哦?你不留在这里观看吗?”充满阳刚之气的英俊男人,拥有雕塑般的完美面庞。他的眼神很会说话,说话时面带微笑,露出迷人的酒窝。
直爽的声音使怯意少许了一些,但是——金发少年的心中却对Archer留有诚惶诚恐的印象。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联想到之前不幸的沉船事件便是出自这个英灵之手。
“‘人生颇富机会和变化。人最得意的时候,有最大的不幸光临——亚里士多德,前384年至前322年。’我得回去,或者,至少得找个像样的隐蔽之处躲起来再观战。我没有那位小少爷敢于长时间暴露在旷野上的勇气。” 罗德微微一笑,语气没有半点讥讽,反而还有些许褒赏之意。
“那就交给我好了。”Archer的语气中似有驱赶的意图。在和御主说话,却不用敬称,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罗德后退,在薄雾中慢慢隐去了身形。
趁着那主从二人交谈之际,Rider咬紧牙关,将刺入身体的长矛一根根拔出。
这个Archer无疑是个劲敌。不敢有丝毫懈怠的Rider,即使在拔除长矛的时候,眼神都一刻不离地直视Archer。她咽了咽口水,面容有些痛苦。
面对额头逐渐沁出冷汗
的少女,Archer敛起面容,有些惋惜地沉声道:
“还是不要起身比较好,女人,就那样让我毫无痛苦地迅速了结掉你。”
“绝不。”Rider挺起胸脯,挤出一个勉力的冷笑,“你声称是取我性命的人。就算你真是此人,我也不了解!但我要告诉你,你千万别对我作出错误的判断。因为那只会使你陷入苦难当中。我已警告你,所以当你因自己的错误而受到惩罚时,我已经完成告之你的责任了!”
——我,绝对不能让Master死在这里!
面对Rider豪迈的断言,Archer的表情改变了。
“哦?你那不屈的精神,我很中意。”Archer一边说,一边举起长矛,矛尖指向Rider,“我改变主意了。快点把伤治好,我知道你有那能力。”
“……?”
“别吃惊。治好它们,我们重头打过。快一点。”
他在打什么主意?
Rider没有吭声。她摊开手掌,一杆白底金边的战旗就出现在了手中。她使用【圣恩启示】的宝具之力,治愈了身体上的痛楚,恢复到无伤的最佳状态。
如果Archer没有给她这个时间,或者干脆在她还未起身前就对主人发动攻击的话,那么她的圣杯之旅无疑已经终止。
这个男人……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没有一丝停顿。
“Master,请您后退至安全处。这里就交给我。”
金发少年看着那纤细的少女背影,使劲地摇了摇头后,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Rider,你一定不能有事!”然后,背过身,海尔文跑了出去,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战场。
“是。”
简短的回答后,Rider终于能够将注意力全部投放到Archer的身上了。
一场死战,不可避免。
伏尔塔瓦河西面的河堤,与高堡隔河相望,是眺望的绝佳之处。英灵迪卢木多正是以索敌为目的,站在这视野最好的地方。河对面的浅滩诡异地出现了雾气,不用想也知道是魔术师的结界。
那边应该是Rider和Archer的战斗了。
对华美战场的荣誉感充满憧憬的迪卢木多,自然不会去破坏两名Servant一决高下的公平战斗。Master的确给他下达了找到Rider组并寻求联合机会的命令,但既然是Archer先约了Rider,那么他也只能稍微忍耐一下了。
况且——更要紧的理由不是这个。
伏尔塔瓦河中心有好几个小岛,其中一个,位置正好处于迪卢木多所在的西河滩,及Archer、Rider所在的东河滩,二者连线中点的正上方。换而言之,这三点连起来恰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那个地方,那小岛上,站着一名Servant。
西面的河堤比东面浅滩要高得多,而河流中间的小岛高度位于两者中间。位于高处的迪卢木多占有地利优势,他眯起金眸,俯视着那小岛上的Servant。
银白色的厚重铠甲和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