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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交给你的研究如何了?”
老人干瘪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响起,他背对少年而立,似乎觉得没有继续回头看他的必要。
“那个……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只要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进行魔法阵改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您看到满意的成果。”
少年拥有非常惹眼的金色短发和湖绿色眸子,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精力充沛、活泼开朗的妙龄少爷。但是你若将眼神往下游移,会发现他竟是拄着拐杖的。
要是没有那钢管拐杖的支持,怕是连站立一分钟都会感到力不从心的少年玛奇里·海尔文,由于先天不足,是一个身体孱弱的病秧子。
他的祖父,玛奇里·佐尔根,用枯槁的手掌轻轻拍打着身边的书桌。
“竟然花费了这么久都没能完成吗?算了,本就不应该对你抱有希望,是我太高估了你。”
被训斥的少年低垂着头,有些咬牙切齿,“希望祖父大人能允许我参加圣杯战争,我一定会让您对我刮目相看。”
“没想到身为废物的你竟然会获得令咒。”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毫无保留的讽刺,“你要明白我早就决定让你的堂弟继承我们玛奇里家族这一代的魔术刻印,凭你那样的身体就算能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你也不可能成为继承者的。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祖父大人,感谢您多年对我的悉心教导和培养。您对我的恩情,我将永远铭记于心!我只是想,如果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就能更好地为您、为整个家族效劳。圣杯之所以选中了我一定是响应了我的愿望。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舍弃自身渺小的愿望,将圣杯献给您!”
“哦?”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现出十分微妙的光芒,他回头看了一眼金发的少年,“你居然会这么想吗?你可以放弃自己想要获得健康身体的愿望吗?”
“是的,圣杯留给祖父一人!”
海尔文尽可能将语气维持恭敬之意,实则他早已疲惫不堪。他好希望此刻面前能有一张舒适的床让他躺卧休息。他咬着牙,喘着气,拄着钢管拐杖的那只手将拐杖握得越发地紧了。
玛奇里·佐尔根转过身,双手在背后交握,那渗人的目光像是要将少年活剥生吞。
“很可惜啊海尔文,这一次的圣杯战争本就处在计划之外,我已经决定弃权。我们玛奇里家族目前还没有一个强大到足以赢得圣杯的人选,你那幼小的堂弟还需要磨练。至于你……要是让你这样不入流的魔术师代表家族参战,对我们而言也并非荣耀,而是耻辱。”
“祖父大人!……”
慌张的声音透露出少年此刻的心情。在海尔文有限的认知里,爱因兹贝伦、玛奇里、远坂——被称为“圣杯的创始御三家”的他们毕生所祈望的,就是让传说中的万能许愿机再现于世。作为三大家族之一的玛奇里家族,对于圣杯自然也是极其渴求的。他本想通过献出圣杯这样的条件让祖父同意,难道还是不行吗?
“可是……令咒已经出现……”
“我会联系监督者把
你的令咒回收的。你要是有时间异想天开,还不如快点去把我交给你的研究任务完成!”
老人的话无疑是下达了逐客令。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这次谈话已经结束。早已满头大汗的少年只得忿然退了出去。望着那扇关闭的门扉,玛奇里·佐尔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你能存活至今已是恩赐,竟然胆敢垂延于圣杯吗?
自不量力的东西!
在佣人的搀扶下,金发少年一回到卧室,就将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投入了床的怀抱。
“少爷,请您好好卧床休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身边响起的是忠心女佣满心关怀的担忧之语。
“……出去!”
在听到【身体】这词时,仿佛被祖父的话狠狠灼烧到的脸颊一下怒红了起来,海尔文愤怒地朝床边的女佣嘶吼着。
女佣鞠了一躬,无奈地退了出去。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金发的少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用手捂住嘴用力咳嗽了几声。当手掌摊开时,可以看到手心殷红的鲜血布满一片。
海尔文的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自我嘲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就算用魔术勉力支持,也最多只有两年的寿命。
可是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
玛奇里家族——在东欧的魔术师家系中算是比较古老的一支。擅长吸收、戒律等强制性的魔术,拥有优秀的使役使魔的技术的家族。第一任家主玛奇里·佐尔根,被誉为最恶的魔术翁,是自从海尔文记事起外貌就一成不变的糟老头,就连家族中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
他,玛奇里·海尔文,原本作为父亲的独子,一出生就具有惊人的魔术天赋和众多魔术回路,但是因为先天不足,身体异常羸弱的他自出生起,“活不过20岁”、“成年前就会凋零”的预言从未在他的耳边中断……父亲曾拜访过无数位名医为儿子医治,但是他的病情始终没有任何好转,勉强依靠魔术存活至今而已。
他知道祖父一直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他一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伤心欲绝的父亲为了他的病情四处奔走,终于在他八岁那年去世。明明是独子,最有希望继承玛奇里家族魔术刻印的他,却因为体弱多病,继承权被自己年幼的堂弟夺走了。堂弟的才能远不如他,可是他有一副好身体。
海尔文并不是个一味自哀的人。他不怨恨堂弟的不劳而获,也不怨恨祖父对他的嫌弃,他只想通过自身的努力得到认可,让自己的魔术师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如果他的未来注定是带着孱弱的身子,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堡中沉寂地死去,倒不如在这之前扭转自己的命运!
圣杯选中了他!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凝视手背上的令咒,那如同魔魇一般的血红之色,金发的少年暗自下定了决心。
——召唤英灵,参加圣杯争夺!
他羡慕那些被记载在历史上的英雄,羡慕他们健壮的身体,羡慕他们能够英勇地作战,视死如归,为自己的理想拼搏。就算一生短暂,也是辉煌过的。
他知道,倘若召唤过于强大的英灵,自己的身体怕是吃不消的。Servant在前方战斗,身为Master的自己却在后方拖后腿,那是海尔文万万不想看到的。而且越是强大的英灵越难以驾驭,还是选择最适合自己、或是自己喜欢的英灵才是上策。
海尔文下床,拄起拐杖,缓慢移步至书桌,在凌乱无比的书丛中翻出一本陈旧的魔法书,仔细地阅读了一番。
圣杯是一个奇迹,承载着所有魔术师的梦想。围绕着圣杯,为了得到这个奇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将会被召唤。
望着手背上的令咒,湖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海尔文将拐杖放下,用左手稳住颤抖着伸出去的右臂。
这个时刻才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己被考验的时刻。不是作为玛奇里家的一份子,只是自己!
他开始吟唱:
【宣告!
——汝之身体在吾之下,吾之命运在汝剑上。应圣杯之召唤,若遵从此意志此理,便回应吧!
在此起誓,吾是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是肃清世间一切罪恶之人。
缠绕汝三大言灵七天,通过抑止之轮前来吧!
天平的守护者哟——】
体内的魔术回路在刺痛。声音不断地提高。魔法阵焕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强烈的魔术涌动引发的恶寒,不足为惧。海尔文咬紧牙关,带着那突破一切的觉悟般的眼神,终于完成了咏唱。
“Servant·Rider遵从召唤而来。请问,您是我的Master吗?”
他听见了一个柔声细雨般的天籁之音。
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心口的剧痛让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住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住痛楚,回答:
“是的……我、我正是召唤你而来的玛奇里·海尔文……”
海尔文说完这句话,眼前的色彩瞬间消失,陷入了茫茫的黑暗。
***
冷风如刀刃般咆哮在山间,万里飞雪如鹅毛般落下,将万物溶为白银。一辆马车自山下而来,滚动的车轮吱吱呀呀,碾碎了一路的冰雪。
赶车人裹着厚重的衣物,握着缰绳的双手早已被冻得毫无知觉,满脸涨得通红也是因为寒冷所致。
这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后方,赫然装载着一口松木材质的巨大棺木,藤蔓纹上落满了雪花。从马儿艰难的步伐来看应该非常沉重。
北风,暴雪,马蹄声,勾勒出一个寒冷的世界。
这孤独的赶车人,究竟要往何处去?
“将军!”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哥哥,是我赢了。”
声音来源于一个拥有天使般容颜的少女。宝石红色的卷发扎成马尾分别梳在脑袋两侧,大而明亮的眸子是浅玫瑰红色,穿着粉红、粉蓝、雪白三色的洛丽塔洋装,唇边的笑容纯真又冰冷。
“阿琪娅,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以后都不敢跟你对决了呢。偶尔让一下哥哥不行吗?”
虽然说着有些丧气的话,但是面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男子,手中还举着“车”,朝已经定了胜负的黑白棋盘摇了摇头。
德国的魔术师世家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少当家——以利亚·冯·爱因兹贝伦,宠溺地将手放在妹妹阿琪娅·冯·爱因兹贝伦的头发上揉了一下。
“当然不行啦!决斗就是要全力以赴决出胜负才有意思不是吗?”红发的少女对着她的哥哥吐了吐舌头,然后摩拳擦掌般地整理棋盘,“继续继续!不管是国际象棋还是圣杯战争,我都不会输给哥哥的!”
——可以看到,这兄妹二人都是令咒携带者,令咒在各自的右手手背上闪耀着不可忽略的红光。
名为以利亚的美青年,黑色风衣、绸缎白衬衫、斜纹马裤、长筒靴,无一不是最上好的材质,将青年华美而又严谨的贵族气质完美地突显了出来。他的头发和眼睛也是红色的,与妹妹不同的是,以利亚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火焰一般的红色。
在听到圣杯之战这几个字的时候,以利亚笑了一下,那笑容与其说是高雅,不如用高傲形容更为合适。
“圣杯将现于魔术之都——布拉格。”他缓慢而淡然地说着,“阿琪娅,对于爱因兹贝伦家族来讲,这次的机会是势在必得的。”
“当然啦,有我和哥哥联手,在七位Master中占去两个名额,还怕圣杯会溜走吗?”红发少女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应着。
暖和而宽敞的房间里,壁炉里的篝火静静燃烧着。棋子被一颗一颗摆放,葡萄酒缓缓淌入玻璃杯,青年用细语示意佣人退下。专注下棋的少女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窗外的雪终于停了,天地间的寒气却更重。
这个永冻冰封的雪白山城,似乎阻隔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少爷,小姐,你们等的东西已经送达了。” 随着管家的通报,可以看见一个浑身是雪的男子正在大厅门口候着。
“哦,圣遗物终于运来了么。”
红发的美青年优雅地起身,向门外大厅走去。红发的少女跟在他的身后。
“那么,我们开始吧。”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
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乃操纵这根锁链之主——】
这是剥夺英灵的理性,将之贬到狂战士一级的两段咒语。
召唤英灵的仪式进行地非常顺利。完事之后,以利亚和阿琪娅便命令各自的Servant以灵体化的姿态退下了。
细长的餐桌上盛着各式佳肴。可可面包、奶油蘑菇浓汤、红酒蒜香羊排、香浓巧克力蛋糕、蒜蓉香肠、烤鸡……烛台上的蜡烛闪耀着温暖的烛光,红色的玫瑰花精巧地摆放在餐桌之上。
这是属于一家人共进晚餐的气氛。
主座上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棕红色的卷发,咖啡色的眸子,端正的五官,眉目间带有慈祥而又雍容的笑意。那股骨子里涌发出来的贵族的傲气是怎样都掩饰不住的。奥利比·冯·爱因兹贝伦,正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现任家主。
坐于中年男子两侧位子上的,分别是奥利比的“子女”,以利亚和阿琪娅。
“听说英灵已经召唤出来了。”
这应该是一个问句,但是从奥利比的口中说出来却好像理所当然似的。刀与叉子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中年男子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
“是的,父亲大人。”以利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父亲,从容地回应着。
“这次的圣杯战争,有胜算吗?”奥利比的话简单而有力。
红发的美青年轻轻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