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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去接卡亚克,在火车上颠簸一个月然后回到布鲁塞尔——如果没有中途消失的话。
沙卡西尔特的境况始终是压在心头的沉重包袱。
可是为什么,留在布拉格的念头却战胜了这些?
无法扔下某人不管的想法。
才认识几个月的人,就超越了数十年的友谊。简直难以置信。
不由得想起刚才迪卢木多看她的眼神。还有更久以前发生的事——她趴在他的身上,几近失控地宣泄着情绪。
荷雅门狄知道自己一定在苦笑。到底是在笑这段契合中透着微妙的主从关系?还是嘲笑自己因为噩梦而在迪卢木多面前表现出罕见的脆弱呢?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总之,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
无暇去顾及缠绕于心的纠葛。眼下她所关注的,就是战争接下来的走势。
单独从Servant的能力来看,Lancer对Caster有压倒性的优势。不过问题就在这里。狡猾的Caster是不可能和她的Lancer单挑的。
Berserker基本可以排除在外了,零点过后,等着他自生自灭即可。如果能够掌握Archer挑战余下的英灵的顺序……
占据着从者中评价最高的职阶的Saber,正好被克制在Lancer的能力下。尽管如此,Saber应该不会负于右臂受伤的Archer。若是大大咧咧的弓兵将Caster指定为优先攻击的对象就是最佳发展了。荷雅门狄由衷地希望Archer不要脑袋发热到率先跑来和Lancer打架,那种糟糕透顶的情况,一
定要极力阻止。
敌方阵营剩余的四名Servant中,只有Saber和Caster极有可能的联手趋势令她最为不安。能不能主动争取一下,把Archer拉拢到她这边呢?
这样思虑着战事的种种情况,不禁觉得前景混沌不明。荷雅门狄叹了一口气。倦意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淹没了她的身体。
她很累了。
回想起来,自从佩特任山的苦斗结束,截止至今一天多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睡过安稳的觉。从绑架阿琪娅那会儿开始算起,在Caster的阵地大闹两场,在Archer和Lancer面前大哭了两次,无论体力还是心力,仿佛都被蚕食得一丝不剩了。
迪卢木多就不同了。只要魔力供给充足,他就能地老天荒地一直巡逻下去。
“啊……我在瞎用什么比喻……”
一边苦笑连连,一边滑进被窝。雪白的睫毛颤动着。
只有一盏油灯在床边亮着,昏暗的光线很快滋生了睡意。荷雅门狄盼望自己能尽快进入深度睡眠。不想……再做任何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琼瑶也好狗血也好恶俗也好矫情也好
欢迎各种吐槽= =
☆、第六夜亡者的烙印【上】
阿琪娅睁开眼睛。
似乎没有做梦,可是目所能及的一切只有深邃的黑暗。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绑缚着,虽然很紧,却没有任何疼痛或不适。
记忆中的城堡永远处在寒冷的冬季。大地被白雪覆盖,天空早已忘却湛蓝。这里是停滞不前的山中之城,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爱因兹贝伦没有春天。
他们一族是圣杯的探求者。在绝望中等待奇迹再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个世纪以前。
他们一族是炼金术领域的巅峰者。在孤独求知的道路上,不知疲倦地锻造着装不了愿望的空杯子。
他们采取一切手段接近圣杯。在悲愿达成的那一天来临之前,一味地重复着徒劳无终的事。
直到有一天,他们终于掌握了制造圣杯容器的技术。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们——应运而生。
回过神来,阿琪娅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茫茫雪山上,建立在冰封森林里的古老城堡被严寒统治着。
窗外一片冰天雪地。狂风呼啸而过,柔软的雪花吹打在密封的玻璃上,将天地万物都染成单调的白色。屋内,壁炉里徐徐燃烧的炭火跳跃着红焰,适当的热度传播在房间里,非常温暖。
为了备战不久将至的圣杯战争,以利亚仍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日复一日的枯燥时光都在仪器、药酒、试管、烧杯、铁架台的世界里消磨。平静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他是继承家族魔术刻印的嫡长子,爱兹贝伦家伟大血脉的后裔。参加圣杯战争,和其他魔术师厮杀,是他扛在肩头不可推卸的责任。
以利亚少爷两天没有合过眼了呢——围簇在屋子外的佣人们这么说着。
背负家族的命运,辛勤到让人心疼。
埋首于金属形态提取实验,一个人默默地忙碌着,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所以当阿琪娅从他的背后悄悄靠近,钻进他怀中时,以利亚吃了一惊。
“哥哥还没有休息吗?”
他放下器皿,脱下手套,把少女温柔地抱在腿上。还没说话,凝视那张粉红小脸的眸子就眯了起来。
“这里怎么了?”
“父亲大人给我上奴役使魔的课程。可是我太笨了,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学会。父亲大人就……打了我一巴掌。”
以利亚很伤心。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阿琪娅嫩滑的小脸蛋,替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妹妹害怕中依旧带着信赖的眼神,让他痛心疾首。
“没事的,阿琪娅,”以利亚紧紧地抱住她,“从明天起由我来教你。”
“真的吗?”正准备拍手叫好的少女,脸颊鼓成一团,又愁眉不展起来,“可是哥哥那么忙。要是被父亲大人知道了,一定又会怪我耽误你做事的……”
“没事,傻瓜。没事的……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听着以利亚安慰的低语,阿琪娅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对我最好。其他的人我谁也不相信。”
她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在以利亚的溺爱下,阿琪娅逐渐成长为一个,能够一边浮现出可爱的笑容,一边从嘴中说出毫无人道的残酷话语的少女。
她知道自己作为圣杯容器应该承担的使命。
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少女掰着手指,计算着十五年的使用寿命何时迎来期限。
总有一天,七名英灵的魂魄会装进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会破裂。然后慢慢从人的模样蜕变成传说中的黄金酒杯。
这就是封锁于严冬之城的爱因兹贝伦一族,历经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害怕吗?怨恨吗?
她不是这条道路的起点,亦不会成为终止符。
……
脑海中的雪景不断地循环着。
可是周围却像死了一样寂静。
是梦吧……果然,她只是在做梦吧?
眼皮沉重得无法张开。稀薄的意识里,只感觉耳边似乎传来陌生男人朦胧的低语声。然后,在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的那一刻,阿琪娅听到有人这么说:
“——时间到了。永别了。”
伴随扣下的扳机,一道枪声响彻夜空,残忍地穿透了阿琪娅的梦境。
卡亚克把手枪别回腰间皮带,保持开枪前的站立姿势,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一眼长台上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哀怜之色。经历过最真实的战争,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对敌人产生同情心的。
退役四年了,在坚持不懈的练习下,神枪手昔日的娴熟手法依旧没有退化。从拔枪射击到收回枪套,所用时间不到两秒。穿过太阳穴的子弹一击毙命,绝无生还可能。
卡亚克准备处理尸体。他拆掉绳索,用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裹住红发少女的尸体,然后毫不费力地扛了起来。刻在少女魔术师右手背上的令咒没有消失,卡亚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只要将袋子扔进伏尔塔瓦河就没问题了吧。
如此一来的话,圣杯战争的势力又淘汰一组。荷雅门狄携Lancer离开前曾私底下嘱咐过他,无论前方战事如何,都要在午夜十二点到来时把这个小女孩的性命取走。
这是一项残忍的决定。不留后患的作法,很难想象会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女人下达的命令。这也让卡亚克对他所爱戴的厅长大人的那位挚友有了更加深层的认知。
卡亚克刚刚迈出脚步,工厂紧闭的大门突然震动了起来。
究竟是谁,竟然发现了隐蔽在树林里的废弃工厂——会是敌对的Servant吗?
外面没有布置结界,连最基本的迷人眼目都做不到。
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际的手枪,迅速切换到战斗状态的军服男子,保持肩扛裹尸袋的姿势朝踢开大门的访客投去利刃般的目光。只消一瞥,眼神中的警戒意味就淡去了。
因为——出现在灰尘中的高大身影,无论是拢在脑后的黑发还是紧贴身躯的深绿色战甲,以及散发着满满战意的凛然双眸——站在卡亚克面前的人正是友方的Servant·Lancer。
“迪卢木多先生,你怎么又……是荷雅门狄小姐的新指令?”
Lancer一脸沉默地踱步而来,金眸凝视着卡亚克肩上的袋子,看起来满腹心事。从外观形状判断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一个身材娇小的人。
不对劲。
这是盘绕在卡亚克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他对人们想要掩饰的事物非常敏感。将裹住阿琪娅尸首的布袋放回台面,卡亚克不露声色,安静地听着。
“主人遣我过来把Berserker的Master带走。”
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让卡亚克更加觉得奇怪。临走前荷雅门狄的态度是那样坚决,秉承只和Servant行动而将卡亚克排除在外的方针,他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也知道那两个人一旦离开就不会再轻易回到工厂。现在不去作战而是折回来要求改变藏匿地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更重要的是,那名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谈话停顿的空档,卡亚克偷偷瞟了一眼Lancer的表情。
“为什么?她改变心意了吗?”
Lancer点头以示默认。
“那么,带去哪里?”
“新的藏身点。切赫桥附近有敌人使魔徘徊。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新的藏身点?荷雅门狄小姐也在那里吗?”
“当然。外面很危险,Master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Lancer肯定地回答道。卡亚克却不以为然。
“把Master单独撇下才是危险的做法吧。我记得荷雅门狄小姐应该更喜欢和你一起行动才对。”
“事出紧急——总之,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理的。”用异常生硬的语调,Lancer这么说道。
“……”
眼前的这个男人流露出对袋中之人异常关切的态度,被卡亚克准确地捕捉到了。不间断的提问让他心急如焚。如果只是单纯地以运走敌对Master为动机的话,不可能表现出这样迫切。Lancer想要尽快携其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原因才能合理地解释。
“那我的使命算是结束了?”
“是的,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应这句话的却是黑洞般的枪口。
Lancer的金眸发出激烈的光芒。面前的军人几近神速地拔出手枪,瞄准了他的心脏。
“真险啊。我几乎就要相信你了。虽然不知道你运用了什么方法,不过识破敌人是我的强项,你瞒不了我。现出原形吧——冒牌的家伙!”
“……”
敌意在Lancer的眼底汹涌。卡亚克用左轮手枪指着他。那不是后座力强劲到必须双掌紧握才能射击的手枪,但是对象是Servant的话,卡亚克丝毫不敢怠慢地双手平举着。
“骑士不擅伪装,是我思虑不周了。”
已然明了一切的“Lancer”无奈地苦笑着。
枪兵的外壳伴随着一阵从脚底向上刮起的旋风渐渐剥落,还原到充满凛冽斗气的银白色铠甲的伟岸身姿。模仿“Lancer”外表的不速之客恢复到本来的面貌——Saber。
这种变身戏法来源于Saber的宝具能力【并非为了己身的荣光】。湖上骑士——兰斯洛特,过去曾多次变装隐藏身份出行冒险并获得胜利的荣誉。借此传说具现化出来的宝具,让Saber可以隐藏自身能力参数,变身为其他建立过功勋的骑士,是通过模仿他人来欺骗敌人耳目的宝具。不过这项技能是有限制的,只能使用一次。
面对不明身份的Servant,对普通人类而言过于强大的英灵,攻其不备才是唯一的机会。于是,就在Saber变身回来的下一秒,卡亚克毫不迟疑地立刻扣动扳机。
啪、啪、啪、啪、啪!
可是,连续射击的子弹在虚空中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角度四散着弹开了。让神枪手的攻击化为乌的是一根细长的棍状物体——在这座破工厂随处可见的建筑钢筋,应该是Saber在卡亚克突袭的时候随手在脚边捡起的吧。
断裂的钢筋如同一杆长枪被Saber握在手中,从白银的手部盔甲覆盖的地方开始出现银色的条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