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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面积地搜查工作,一切以安全为重,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擅自采取行动方案以外的任何动作,做出任何重大决定之前必须向指挥部汇报,并及时告诉靠近你周围的所有其他小组;无论发现任何意外情况都必须立刻向指挥部做出报告,一旦出现危险,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人身安全!
这次任务我将同你们一起参加,我希望你们明白的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动作,就将影响到不仅仅是你自己,而且是你身边所有战友的性命安危,所以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
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完整地回来!
一片压抑的肃穆,无人说话,无人击掌,几天来太多的死亡,弥漫在这个警局的每一寸空间里,渗入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会议结束后,我跟随宁队长再次回到警局,他将一套防弹衣递给我:晚上穿着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晚上你跟我一起进公园。
为什么突然这么紧迫?我不解地问。
不能再拖了,必须把主动权抢回来!宁队长的目光并不坚定。既然对手每每从公园下手,我相信,这个公园中一定隐藏着他们的据点,必须把他找出来,哪怕打草惊蛇吓走真正的主谋!这样下去,白白牺牲,毫无所获……
说着,他拉我一起站在窗前,远远地眺向外面,街头,熙熙攘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世界,人永远无法预知在你生活周围的黑暗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堂堂医院的楼下居然还会存在一个秘密的实验室,不管什么病人,都有可能被全身麻醉然后送到那里做一堆希奇古怪的试验。
谁会相信自己每天上班下班必经的公园之中,每天晚上都会躺下一具新的尸体,那片绿色如茵的草地每天都会被鲜血洇红。
谁会相信自己的家中可能早已被安上监控器,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做的什么事情,都被录制下来。
谁会相信这个城市里居然会有K博士这样的人物,这个城市的某个防空洞内居然会有那样的一个超现实的实验室,所有我们能见到的尖端科技在那里都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亡,有人新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并且这些所有的感情,哪怕你自己再珍重,在别人眼中都毫无价值,就像我不懂宁队长失去那夫与阿涩后,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有着怎样无法抵挡的伤怀;宁队长也不会明白,我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想见到Summer的苦苦思念,甚至不惜为了这种思念忍受一切的困扰、委屈或者囚禁。
爱会如何,恨又怎样,在死亡之前,我们究竟能留下什么值得回味的过去?
敲门声突然打碎了办公室中让人思索连篇的宁静,我们同时从窗前回过头,不知道刚才的那几分钟里,宁队长的脑中又是怎样的一番思绪。
有人来报案,Selina妈妈墓中死尸又有了新的进展。一个警员报告道。
我们马上去了监控室,审讯室中一名左耳打着4个耳洞的青年正在录口供。
你与他(指Selina妈妈墓中死尸)是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是一个乐队的,虽然乐队散了,但关系比较不错。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年半以前,具体日期记不清楚了,他来问我借车,说就用一天,出趟城。
为什么要借给他?
他那时不是已经混社会了么,跟着大哥,我不想惹麻烦;而且他那天还带着个女人一起来的,那女人胳膊上带着孝。我记得这么清楚,就因为那女人,脸没看清,但觉得不借太不够意思。
问没问用途?
问了,没细说,就说拉他女朋友去农村看个亲戚。
………………
宁队长好奇地问同在监控室的警员:这是个什么人?
玩音乐的社会青年。那警员回答道。我们在调查Selina妈妈墓中死尸的朋友关系时,无意间知道这么一个人,他刚从外地回来,听说我们有了线索,很想找回他的车。
哦。宁队长点点头,突然斜过来问我。你在公园几次碰见的那个老女人还有印象吗?
是的。我说。
外表一模一样?
或许。我点点头。至少粗一看,几乎一样,但是说话声音完全不同。
走路的姿势呢?
我突然一下子陷入沉思,走路的姿势,这还真是一个遗漏的环节,惟一一次见那女人走路,似乎就是她拖着两只猫,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步伐?
正在这时,一个警员再次拿来新的资料。
经济调查科的人已经查明唐璜公司大笔资金的流向!那警员将材料递给宁队长。除了100万美金在Summer个人的账户中,绝大部分流向境外某一组账户,拥有人是华裔,但已经加入外国国籍,这个人姓唐,是唐璜的表亲!
咒怨·阴谋·编外篇
得知阿涩出事的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世间最沉重的悲哀。
看见那夫尸体的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案件到了这个地步,没想到我最亲密的伙伴,居然在一个莫名的清晨,突然间一下就变成“曾经”,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生命不能承受的打击。
可死亡依然还是发生了,不知道他们在天国会怪不怪责难我。
我真该死,为什么会把那夫赶走?!让他一个人面对这凶险的局面,这不仅仅葬送了他,还白白搭上阿涩。在仅有的一点时间里,我沉思了半天,希望为他们写下一点什么,却发现最沉痛的悲哀竟然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地步,写下的再哀怨的文字,也是如此浅薄、无知,造作得让人恶心;而心死之后,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让我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无法去面对阿涩的尸体,无法将这个年轻生命终结的事实告诉他的妈妈;无法去看望那夫植物人的母亲;无法面对已经死去的那几位弟兄,甚至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女人。
拿着那夫的案件记录日志,看着上面阿涩的圈圈点点,想到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冰冷的身躯,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弥补我一切的过失。那夫的手枪,就在办公桌中,惟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将剩下的10发子弹,全部打进我的头颅。
在此之前,我必须将凶手缉拿归案!
案件的嫌疑人不知道是越来越明确,还是越来越复杂。
从现有情况来说,Selina妈妈的尸体神秘消失,其后,她的所谓的身体又在公园的黑夜中多次出现,与死猫紧紧联系在一起,并且,阿夜至少亲眼见她杀害一名女性,囚禁两名少女;Selina偷走她妈妈的尸体,并涉嫌杀害至少一名男子,以及涉嫌制造孕妇被劫一案;Summer的耳环与脚链出现在不同的犯罪现场,涉嫌制造孕妇被劫一案,同时涉嫌用非法手段胁迫他人偷盗大量资金。
在如此之多的嫌疑重重出现的时候,姓唐的外籍人士的账户出现,又将唐璜扯入其中!
这里面究竟是怎样的阴谋?Selina与妈妈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Summer究竟是受害人,还是作案者?唐璜的死又到底是为什么?可这一切,又到底与猫有怎样的关系呢?
我将问题梳理清楚,却无法回答。
带阿夜去K博士的实验室,现在看来不知道是不是个鲁莽的决定,我事先不知道那里居然有如此多的玄机,更不知道K博士会毫无保留地当着阿夜的面侃侃而谈,现在只希望这样能彻底打消阿夜心中所有的顾虑,让他完全诚心地帮助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没度过一秒,都是一种彻彻底底地煎熬!
死亡,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
——摘自宁队长的私人破案进程日记
10月4日16:00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技术科的人没能准时将流血墓碑这个网站的详细资料查出。
据他们介绍,网站的服务器架设于国外,但由于整个网站采用了相当特殊的加密机制,任务一步操作都需要难以破译的密码,至今无法追踪到完整的IP地址,而且目前这个网站已经彻底停止一切数据传输,这使得工作进程更加缓慢,他们必须等待网站操控人的下一次动作!
交通协查科的警员却在第一时间里,根据摇滚青年提供的车的外型与牌照,找到了他的那辆失踪一年半之久的二手轿车,原来这辆车因为违规停车,已经被羁押在交警大队将近一年半。
根据交警部门的记录,被拖走时这辆车已经在路边至少停了三天,无人认领,简单地检查后,并未发现异常。随后,医学科与情报科的人员们赶紧仔细检查这辆车的前前后后,并顺利从后座中提取到头发样本,经DNA化验,与医院中保存的Selina妈妈的样本完全吻合,这就是说,车确实将Selina妈妈的身体拉回到城市!但生死未知。
入夜。
时间,在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氛围中,缓缓地挪动,似乎每走一秒,都费劲九牛二虎之力。
所有人员都停下手中工作,聚集在一起,等待晚上10点这一刻的到来。
没有微笑,没有言语,不知在谁的带领下,所有人都给自己的左臂带上一个黑色的臂章,静默的环境,仿佛是给死者最虔诚的哀悼。
我也将一枚臂章戴在自己的左臂,必经有一名警员是因我而死。
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这次行动将极有可能得知Summer的下落,心中一种难以遏制的复杂情绪来回波动,仿佛将全部家当注入一场豪赌后即将开盘前的那一刻骚动,欲生欲死。
如果Summer还活着,我们究竟有没有机会再回到原先平和、安宁的日子?她究竟与案件有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情的关系?如果找到的仅仅是Summer的尸体,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空无一人的生活?谁又是杀害Summer的真凶?如果最终没有Summer的任何消息,这漫长的等待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无比矛盾的心态,在我心中反复骚动,想见到Summer又不敢见的情绪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来越强烈地摧毁着脆弱的心绪,几乎不能呼吸。我默默地将Summer留下的那封遗情书,一次又一次地背诵:
“宝贝,以后好好地照顾自己,想到再也不能守候在你身旁,泪水就怎么都止不住。可我不得不选择一个人孤单着直到死亡,这是自作自受。
就这样吧,千言万语,我说不出口,写不出来。不知道昨天一夜的讲述你还记得多少,只想你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尽管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如果真的有来生,只希望18岁那个青涩的夏天,是你第一次在楼道里吻了我,是你在飘雪的冬天围上我的围巾,是你得到我的第一次,我一定保证,即使再痛我都会忍着不哭!
刚刚偷偷吻了你,希望这个我们的初吻能在你醒来的时候,还有浓浓的回味。
忘记我吧。
永别!”
22:00
在行动前的最后一秒,不知道谁带头拍起手掌。清脆的掌声,像一股凝胶,将所有人的心黏合在一起!
所有警车、救护车在几分钟内同时包围整个公园的所有出口及大部分围栏,整个路段被封锁!
所有车灯大亮,再加上相当数量的高瓦数探照灯,将整个公园的外围照得灯火通明。
警员们从公园大门鱼贯而入,迅速按照队形分散开来,一寸寸土地排查起来!
作为惟一一个不能持枪进入公园的人,我跟随着宁队长以及两名警员,慢慢从靠近小河的公园大门进入,朝小河的方向一步步探去。
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通话机中很快就想起各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运输队,运输队,我们是A4小组,方位A区A3点附近,抓获两只野猫,已射出麻醉枪,请速来!
——C2,C2,我是C3组,我是C3组,C区C5点杂疑林区,请速来支援!
——指挥部,指挥部,B7小组请求进入B区B2点林区,请求接应!
——B3、B4、B5小组注意,B3、B4、B5小组注意,迅速移动,做好接应准备!
…………
当接近小河的时候,外围探照灯的灯光已经几乎失去威力。
在征求到机动小组的接应准备之后,我们同时拿起强光手电,再次正视这一条浸泡过很多死人的小河。
这里的血迹,是阿涩的,从痕迹上判断,应该是尸体被拖拉留下的。一名警员向宁队长汇报。小河对岸的树林已经在白天做过两次勘测,却没有发现异常。
宁队长迅速低下身,仔细观察那段并不明显的血痕。
很规律,没有反抗的痕迹。警员小心翼翼地说道。很有可能,当他被拖到这里时,已经失去知觉,或者死亡。
从出血量来看,到这里时体内大部分血液应该已经流干了。宁队长突然冷冷地说道,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