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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一愣,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去关心起楼渐忧来了呢?是同情心泛滥么?也难怪,楼渐忧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都会心疼。
楼渐忧摇摇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往日勾人的凤眼也失了光彩,底下一大块淡色的青,表明他昨夜没有睡好。
“我不想吃。”
沈陌轩注视着他,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摸摸他墨黑的发,出奇的柔顺。他没有反应,任他摸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送你回芙菸楼,如何?”
楼渐忧抬起惊慌的眼,“我不要回去。”
如果裴汐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楼渐忧现在的表情和那日他送楼羽歌回去的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芙菸楼那边为了找你,所有人都出动了,现在正满大街找,你不回去,不怕他们担心?”
沈陌轩很识相地没有提楼羽歌的名字,因为这名字一出现,他一定会拒绝回去。他见楼渐忧敛下眉眼,双手不停地搓着衣服,只得无奈道:
“也罢,就先在我这儿住几日吧。”
“谢谢你。”
楼渐忧抬头一笑,眉眼弯弯,霎时倾泻了一室的光华。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团白影朝楼渐忧正面扑来,楼渐忧伸手接住,肆意地蹂躏了它的毛,心情也稍稍转好。
“雪球,你来啦。”
雪球缩在他的怀里,黄豆大的眼里尽是哀怨,似乎在埋怨楼渐忧为什么走也不带他一起,呜呜叫着表示抗议。
楼渐忧摸摸雪球的头,看它舒服地咪上眼睛,道:“就算我不带你,你也会自己跟来呀。”
雪球呜咽了一声,乖顺地用头蹭蹭他的掌心。
沈陌轩见一人一貂玩的不亦乐乎,也微微松了口气,派人去告诉楼羽歌,楼渐忧将在启慕楼小住几日,也省的他担心,满城跑地找人。
楼羽歌垂头丧气地回到芙菸楼,见厅内坐着的众人无不垂头丧气,低压空气弥漫,气息凝重,就知道他们与他一样,都没有收获。
他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作罢。安分地坐着,与众人一同沉默。
“羽儿,阁主有消息了。”
众人顿时精神抖索地望着刚回来的夜蝶。
“我方才回来,碰见启幕楼楼主沈陌轩身边的小厮,让我转告各位,阁主要在启幕楼小住几日,各位不必担心。”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英明伟大的阁主大人是怎么和沈陌轩勾搭上的,哦,不,是什么时候有交情的,只要他不被歹人拐走,一切都好说。反正启幕楼也不会亏待了他,让他在那里小住几日也无妨,只希望他能收敛一下,别把启幕楼给拆了。
只有楼羽歌怅然若失地起身回房。
“师兄,你还是快些去向羽儿解释吧。”柳云修头疼地抚额,连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可怜被折磨的孩子,怎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司易凡瞥瞥嘴:“你让我去跟我的情敌解释什么?”他顿了顿,又道:“渐忧等了他十四年,心疼失落了多少回,我不过是让他也尝尝滋味。”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是阁主自己的选择。”
司易凡望着冷寒秋,叹了口气,“也罢,我明日去跟他解释便是。”
众人皆点头,纷纷散去,只余下司易凡一人独坐。借着冰冷的月光,他忽地看到墙外头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蹦跶,暗道一声不好,立刻脚底抹油,溜回房间,快速地关上房门,又搬来桌椅顶着。
于是,芙菸楼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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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离家出走(三) 。。。
“让开。”
南宫源不耐烦地仰视眼前明显比他高一个头的南宫玉瑾,随后觉得仰视有点输气势,又采用平视,只能看到他的胸膛,所以他自然没有看到南宫玉瑾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你皇爷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会回去,但是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绕道走便是。但南宫玉瑾摆明了不让他舒坦,就在身后跟着他,跟个怨妇似的。皇爷爷还真有招,面上是请他回去,其实是想让他每日每日地看见南宫玉瑾,难受了,就自个儿会回去。
等他回了宫,与南宫玉瑾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皇宫那么大,要是想存心躲着一个人,还不容易么?皇爷爷这步棋下的好,回去一定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他顺势拐入楼羽歌的书房,惹不起躲不起,那就只有勇敢面对。他大咧咧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出所料,南宫玉瑾亦坐到他旁边,继续用眼神逼迫他回宫。
眼不见为净,南宫源转头去看楼羽歌,果然还是美人养眼。楼羽歌到现在都还没有感觉到屋里多了俩人,若是现在有仇家找上门,他早就死了。
“别看了,你早没戏了。”
南宫源瞥了南宫玉瑾一眼,冷哼道:“你还不是一样,白忙活一场。”
南宫玉瑾不语,南宫源又瞥了他一眼,再看看楼羽歌,意外地主动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你跟小楼美人长的很像,跟大楼美人长的更像。”
南宫玉瑾点点头,道:“有点。”
“他们不会是你风流过后的产物吧?”
有那么一瞬,南宫玉瑾认为南宫源的狗眼瞎了,脑袋抽了,虽然大楼美人长的像小楼美人的哥哥,但年龄还是实打实地摆在那儿的。
“源儿,你抽风了吧,大楼美人比我大十岁,请问我要怎么做到,在我完全还不存在的情况下,孕育出大楼美人?”
“那小楼美人就是你跟大楼美人的私生子。”
“男男如何生子?”
南宫源沉默地喝了口水,表示自己不想再探讨这个愚蠢的问题。
窗外好像刮起了一阵风,吹地树叶落了一地。再仔细看,那其实不是一阵风,而是一个人,蹿进了窗户。
司易凡没料到屋里还有两个人,特别是让南宫玉瑾看见自己的窘相,顿时尴尬的一咳嗽。他身上背着包袱,一副要逃难的样子。
“羽儿,”他拿手在楼羽歌面前挥挥,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伯伯要走了。”
楼羽歌一愣,“去哪?”
司易凡踌躇了一阵,始才开口道:“有仇家追杀,如果我留在这里,必定会给其他人惹来麻烦,所以我决定离开。”
南宫玉瑾对他的说话嗤之以鼻,想他司易凡也不是那么高尚的人物。
“若是伯伯因此离开芙菸楼而有个三长两短,爹爹回来如何饶得了我。伯伯放心,我必定调集芙菸楼的精英,护得众位的安全,所以您还是安心留在这里吧。”
对于楼羽歌不计前嫌,司易凡觉得甚是欣慰,到底是楼渐忧调教出来的好孩子。但他必须得离开,那个人比仇家还可怕,留在这里等于自投罗网。
“羽儿不必多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的,就此别过。”
在楼羽歌还来不及多说的时候,他风一般地刮走后,又风一般地刮回来,咳嗽了两声。
“羽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与你爹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我喜欢睡硬床板,你爹睡不习惯,所以腰疼,我就为了气气南宫玉瑾,也顺着话往下说的,你可误会,该干什么干什么。”
二人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楼渐忧确实腰疼,但他不知道在司易凡的房里睡过之后,说出腰疼这个词语有多暧昧。他虽然看过柳云修给的独家珍藏,但那本书上只是说做过之后会有些不适,至于哪些不适,也没有点明,他也从未有过经验,不知也理所当然。
楼羽歌愕然,“没有什么?”
“对对对,”司易凡点头如捣蒜,“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你太忙了,所以他就来找我聊天,早上没有睡够,就借我的床小憩一下,你也知道你爹傻的可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所以那天就闹了误会。”
南宫玉瑾得意地抛了个媚眼给南宫源,看吧,我就说没什么。
南宫源回敬一个媚眼,就算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你也没有机会,大楼美人早有所属。
南宫玉瑾疑惑的眼神,谁?莫不是柳云修?
南宫源白眼,柳云修就是怕媳妇儿的命,你觉得他有胆出来偷腥吗?大楼美人是小楼美人的,龙嫣然早就告诉我了。
南宫玉瑾霎时如五雷轰顶,大楼美人和小楼美人是父子,是父子,他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有悖伦理道德呀,怎么会,怎么会
南宫源冷哼,就知道你个傻帽接受不了,所以才不告诉你。
这厢二人眉来眼去,那厢是司易凡摸摸楼羽歌的脑袋,郑重嘱托道:“我把渐忧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完全信赖他,知道么?”
楼羽歌郑重地点点头,目送司易凡远去。听了司易凡的解释,他心中的云雾散去,哪里都是艳阳高照,哪里都是鸟语花香。
他想起先前愚蠢的行为,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过经过这件事,他也肯定了自己的心意,等楼渐忧回来,就向他挑明。
他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瞥了撇南宫玉瑾,免得夜长梦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早更新都创我纪录了
说不定会创纪录地二更,不过可能性很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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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离家出走(四) 。。。
楼渐忧在沈陌轩的家里过的倒是无比惬意,大多时候,他都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吃吃小点心,再睡个觉。不过烦恼的就是每次他躺在院子里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冒出几个人跟他搭话,再有许多人趴在门口,神神秘秘地往里面望,弄的他觉得自己是被参观的猴,不敢再轻易出去了。
不过此事被沈陌轩知道了之后,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偶尔来几个人,也是趴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望几眼,然后红着脸,飞一般地跑掉。
离开家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儿怎么样,是不是很着急呢?楼渐忧原本觉得自己摸清了楼羽歌的心思,但事实证明他还没有,因为他到现在还想不通那天楼羽歌为何生气,而且此前的一夜还跑出去喝酒,难不成是因为他和南宫玉瑾走的太近?也不对,楼羽歌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抬头望蓝天,朵朵白云飘过,都变成了楼羽歌的脸,有笑有怒,有喜有乐,他拍拍自己的额头,不过离开几天,就这么想他,真是没救了。
沈陌轩来的时候看到便是一副无比美好的画面,那粉雕玉琢的人儿,正褪了鞋袜,将一双在阳光下略显透明的玉足伸到荷华池里,摆动着双脚,他仰着头,望着蓝天,看起来在思考什么问题。刚洗过的墨黑的发,散落在身后的席子上,铺满了一席,空气就好像在他身边静止了。有那么一瞬,沈陌轩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庭最美的神仙。
他收敛心智,来到楼渐忧身后,拿起被丢弃在一旁的干毛巾,半跪着给他擦头发。
“头发不擦干,很容易着凉的。”
他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声音多么柔和,像在哄三岁的小孩,如果他自己注意到了,一定会吓一跳。
楼渐忧略显嫌弃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嘟着嘴“头发长了好不方便,是时候该剪了。”
他说到做到,连鞋也没穿,就立刻蹦跶着跑回屋,拿了把大剪刀出来,递给沈陌轩,道:“你帮我剪吧。”
沈陌轩爱惜地抚着他的发,将手中的剪刀丢在一旁,“多好的头发,哪能说剪就剪,只怕我剪了你的头发,楼公子就该把我的脑袋给剪下来了。”
唔,楼渐忧低头想了想,楼羽歌异常喜欢他的头发,小时候就常把他的头发往嘴里塞,真要是剪了,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他想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笑什么?”沈陌轩问道。
“在想羽儿生气的模样。”
他说罢便又笑了,他的笑很容易感染人,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沈陌轩也不知为什么,跟着他傻乎乎地笑了。
楼渐忧盯着沈陌轩盯了好一会儿,直盯得他心里发毛,才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觉得你好眼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