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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新便拍拍他的肩膀,不知怎么去安慰他。楼渐忧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便将他揽在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背,一如他小时候经常做噩梦时样子。
“渐忧,坚强一点。”那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那时的楼渐忧便会抬起清亮的眼眸,默默地凝视着他,继而坚定地点点头。
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楼渐忧抓着他衣襟的手蓦地抓紧。“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不,我早就知道,沈陌轩的来历,我却放任他去做,不管不顾地,现在可好,报应来了。”
“渐忧,这不是你的错,若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会如你一般,更何况,当初的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他的眼眸失去往日的神采,喃喃自语着:“就算当初错不在我,现在羽儿也被我害死了,不是么,羽儿他是被我害死的”
“渐忧,”皇甫新晃晃他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你如何断定羽儿已经死了?说不定他正在等着你去救他,你感受一下,你觉得他真的死了么?”
屋檐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皇甫新眼神一凛,“谁?”
从屋顶上摔下一个人来,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然而腹部依旧有轻微的起伏,说明这人还活着。
皇甫新走近,将那人翻过来,这人,是裴汐他的衣裳染满鲜血,可以看出是受了很重的伤,探一下他的脉象,虚浮无力,许久才有一次波动,五脏皆伤,怕是活不了了。
裴汐重重地咳嗽着,目光转向楼渐忧,道:“十分抱歉,是我将羽儿送到沈陌轩手里的,作为一个下属,我不得不遵守主上的命令,即使那是我深爱的人。”
楼渐忧的瞳孔猛的一缩,“羽儿他”
“他中了沈陌轩的蛊,倒无性命之忧,”他猛地喘息着,“我本想,本想救他出来可是被。。。。被发现了,这,这个交给你锦山,他在锦山。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递给楼渐忧,像是完成最后的愿望,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素白的锦帕上绣着淡色的梅花,是楼羽歌的无疑。上面寥寥数笔,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虽被鲜血染红半边,勉强还能看。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大圈,是沈陌轩的容身之所。与锦帕一同被递到手里的,还有一个精巧的瓷瓶。
楼渐忧打开瓷瓶,微微一嗅,清艳的眼角上挑,眸光闪耀。
沈陌轩藏身的地方在一处山崖下的石洞中,楼渐忧谢绝皇甫新的陪同,只身一人前往,有些事,是时候该了断了,他只想与羽儿过着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崖下的风强劲地刮得人睁不开眼,白色的衣袂翩跹而下,轻轻一跃,踩着低下突出的岩石,一个转身,进入石洞中。石洞里的风已经小了许多,他睁开眼,打量眼前的一切。
身旁的岩石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得光滑,往前一段路还有石桌石椅的摆设。就差了花草的点缀,否则就与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了。
楼渐忧拿着裴汐给的地图,往里深入,他原以为就算没有机关也好歹有点埋伏,然而却是长驱直入,没有一点阻碍,细细一想,大概沈陌轩也懒得再与他纠缠了罢。他站在石室的门口,勾起一抹浅笑,那便如他所愿,来个一了百了吧。
石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沈陌轩换了一袭素衣,向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被识破的仓促惶恐的表情,依旧是沉静如水的气质。
“渐忧,别来无恙。”
楼渐忧便也是一笑,“陌轩,我们两个不需要如此客气吧。”
“渐忧说的是,”沈陌轩侧身一让,“且看我身后的人,不知你可认识?”
楼渐忧微微一怔,依依?不,是羽儿!沈陌轩竟然将他打扮成唐依的样子,唐依是楼羽歌的生母,楼羽歌恬淡的气质与眉眼本就有些像她,如今被沈陌轩一装扮,简直以假乱真。
“陌轩,你这是何苦?依依已经故去多年,羽儿都这么大了”
“当年我们唐家家道中落,我暂时将依依寄养在碎心阁,本来以为她会过的很好,谁想再见到她时,她已身怀六甲。”
原来当时唐依下山是去找沈陌轩去了,他只知她有个多年不见的哥哥,然则不知她离开之后,会去找他。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依依也不肯说,以我当时的能力,养活依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本不成问题,我也以为她会留下来。可她却偷偷地去找你了。”
“她碰到的那拨人,不过是想找碎心阁的麻烦,却把气出在她的身上,我的依依,我的依依若不是因为你,因为碎心阁,也许到现在还活的很好呢。”
他打开手中的折扇,一副残荷图,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扇面。
“为了使自己强大,我远走苗疆,吃了许多苦,如今,是讨回来的时候了。”
楼渐忧微眯起眼眸,“所以呢?”
“依依,跟渐忧道个别吧。”
原先呆呆站立在他身边的楼羽歌一跃而起,手中的匕首直刺他的喉咙。楼渐忧微微一侧身,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腰上一压,将他压向自己,低头轻点他的唇,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
“宝贝儿,我们回家吧。”
楼羽歌猛地一转身,匕首向沈陌轩刺去,沈陌轩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躲避不及,被尖利的匕首划下几缕黑发。
他一皱眉,“什么时候?”
楼渐忧将手中的瓷瓶一扔,笑道:“在我刚进来的时候,你故意让裴汐送情报出来,却如何也想不到他会顺道把解药也送出来了。”
楼渐忧笑起来的时候极好看,清艳的眼角上挑气,眸光潋滟,所谓的灿若星辰,就是如此吧。沈陌轩在心底暗嘲,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我确实是想不到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他站起身来整理好长袍,“倒不知渐忧你是否有能耐,跑出这里了。”
不过一眨眼,沈陌轩便消失在眼前,移形幻影之术,果真是厉害,怕是他人已在山崖之上了吧。
洞穴整个摇晃起来,想来是沈陌轩离开的时候,启动机关,洞穴要坍塌了。陌轩,你真是太瞧不起我了,不过一个山洞,就想困死我么。或者,楼渐忧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希望我死?
他弯下腰,背起楼羽歌,自如地穿梭在落石之中。
“楼渐忧,”楼羽歌趴在他的背上,眯起眼睛,显出几分危险,“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宝贝儿,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还有很多方面么,楼羽歌气急,也不顾怜香惜玉,低头在他的脖颈处狠狠一咬。
楼渐忧回过头来,无辜道:“宝贝儿,我们正在逃命呢,打情骂俏大可留到等我们出去再说么。”
楼羽歌翻白眼。
“你知道刚才,我是真的想用匕首割断你的喉咙么?”
“嗯,我知道。”
“所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一刀将你的脖子割断。”
“宝贝儿,你打不过我。”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有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对于楼渐忧来说,要从一个将要坍塌的洞穴中跑出去并不算什么难事,他的轻功本是极好的,在悬崖峭壁上仿佛如履平地一般,在他背上的楼羽歌都不觉得有一丝颤。
他跃上崖顶,将楼羽歌放置在一处背风的地方,吻了吻他,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令人心神荡漾起来。
楼羽歌拉住的他的衣袂,眼神复杂。
楼渐忧便笑了,“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既然他承诺了,楼羽歌便安心了,从小到大,只要他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这次也不例外,他坚信。
沈陌轩已经站在悬崖上等他,风声猎猎,刺的人耳膜生疼。楼渐忧面对沈陌轩站着,见他正在摆弄手中的折扇,扇子的顶端生出许多尖刃,他微笑地看着他,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也不知是谁先动手的,目光落在那里时,他们已经动手了,扇面与软剑碰触发出尖利的响声,那竟是把铁扇。
两人的动作都极快,楼羽歌的身子虚,眼神朦胧,看的不甚清楚,索性就闭起眼睛休憩。
二人停下时,沈陌轩扇子上的尖刃抵着楼渐忧的脖子,白皙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痕。沈陌轩面带恼怒之色。
“在下自觉武功还没差到要渐忧你让的地步。”
楼渐忧挑挑眉,“我没有让着你,陌轩大可刺下去,机会难得。”
没有让着他,他明明看见楼渐忧主动冲着而来,并不是虚幻一枪,而是实实在在地冲过来,将一切弱点都暴露在他眼前。他望着楼渐忧在月光下娇艳的眉眼,怔了许久,才自嘲似的收回扇子。
“你是吃定我了。”
楼渐忧不可置否,“你若要杀我,动手的机会很多,但是你又迟迟不肯下手。你对我下不了手,又希望能报仇,便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尽可能地让我痛苦。”
沈陌轩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他的眼里没有杀意,没有恼怒,没有羞愧,他很平静地抬起头,望了楼渐忧一眼,第一次亲吻了他。
“先前我做过许多错事,最错的一件事,便是爱上你,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他转身离去,楼渐忧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去,直至消失,才返回到楼羽歌的身边,想将他背起来,被楼羽歌挣脱。
“楼渐忧,你很行嘛。”楼羽歌带着揶揄的语气。
“宝贝儿,你怎么不唤我爹爹了?”
“我的爹爹不会武功,性格软弱,爱搞怪,经常晕头转向没主意,又喜欢依赖我,可不似你这般为人精明,又武功高强。”
“那才是我真正的一面。”
楼羽歌一愣。
“从一开始,我便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以有小脾气,可以跟别人撒娇,因为我爱你,所以在你面前,我向来都是展现最真实的一面,难道羽儿希望我连在你面前都带着面具吗?”
“为何你要瞒着我?”
楼渐忧把他拦在怀里,悬崖上的风大,楼羽歌现在的身子又虚,很容易着凉。
“那些回忆很痛苦,回忆起来也很痛苦,我只希望烂在肚子里就好,何必要说出来,让你也陪着我一起痛苦呢。至于我的武功么,羽儿方才也说喜欢我一直依赖你,不是吗?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向来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果一开始我就在你的面前展现强悍的一面,怕是你都不会理我,只会恭敬地当我是你爹爹,每天早上端来早茶请安,是不是?”
楼羽歌想了一会儿,确实是,其实也怪自己粗心大意,没发现他的苦楚。楼渐忧的怀抱很温暖。身上带着特有的药香,与以前别无二样,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他。
“爹爹,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碎心正文自此告一段落,我没有烂尾没有烂尾没有烂尾哦~!!!(好吧,也许我只是自我安慰)
另外会有一则番外,会尽快写出来,筒子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留言哦
碎心完结后,我会努力地更鬼事,虽然我的坑品不靠谱,时而快时而慢
最后的最后,十分感谢所有筒子们的支持,一度想要放弃,想要坑,有你们的支持才得以继续写下去,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