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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疯了,像他这种人,从小就是无赖,被人踢过来卷过去,被人骂废物,无赖,混混,没救的一个人,就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想着发愤图强,做出一番事业?他不是疯是什么,疯的彻底。
他病了,他疯狂的想要那个女人,他想把她压在身下,然后你看,只是这样想想,他的那家伙就硬了,他完了,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除了看他时给予他的厌恶眼神,就再也没有什么了,他是敏感的,察言观色极厉害,只一眼就知道,那个女人把他当垃圾,只恨不得见他一眼便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自认并没有在她面前做出什么令人厌恶到想死的举动,见她也不超过三面,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羞辱他。
他不甘心,这个女人迟早他要得到手,当成为她的丈夫,他倒要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也许,那个特务就是他的跳板,借他的手,和国党搭上关系,凭借他的手段,混个几年,连长不在话下。
天亮了,他也做好了选择。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大吼一声:“回家!”
距离于都五百里的一个小县城,一座小洋楼里,传来电台滴答滴答不停工作的声音。
这是陈一诚的指挥部,里面人来来去去,很繁忙。
八字眉的军官从文员手里拿过一张密报,他面上一喜,赶紧告诉站在窗前沉思的总指挥。
“总指挥,确定了,他们就在于都。您真是料事如神。”
陈一诚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长相一般,但是多年带兵的原因,使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般人在他面前绝对的不能正常呼吸。
八字眉落后他一步站于他的身后,用的是一种仰望的眼神再看他的背影,八字眉只觉得自己从前的想超越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有些东西不是说你毕业于高等军校,学会了最先进的军事战略、理论,你就可以具备的,比如,气度,心胸,谋略以及浑身的煞气,那是从鲜血中练就的。
陈一诚点点头,就再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看着火红的初阳。
少顷,他说:“这一次的围剿我们会胜利的。”
八字眉点点头,却有点奇怪,胜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共党现在已经成了节节败退的态势了,其他各路军队都已经开战了,唯有他们这一支军队,还不见总指挥发动攻势,他以为委员长一定会致电斥责,没想到,委员长却是不闻不问。由此可见,总指挥在委员长的心里分量之重,信任之深。
“是的,胜利是属于我们国党的,我们才是正规军,他们不过是一群匪徒。”
“一定要彻底消灭他们。”陈一诚淡淡道:“鸿门之宴,霸王必斩杀刘邦,垓下的悲剧,不可重演了。”
八字眉不赞同的摇摇头:“总指挥,您是不是高估他们了。属下觉得,他们尚不成气候。”
“你见过毛吗?”
“我听过他,中央苏区的委员,并不掌握军权,地位尚不及周。”
“此人,非池中物!”他淡淡的下着结论。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属下更看好彭。”八字眉道:“属下和他交过手,他的作战能力,纵观我军中将官,能找出一个和他抗衡的,极少。”
“那是一个将才。权欲之心尚不及我。”他呵呵一笑:“不过是盛世里的一个老实庄稼汉,老婆孩子热炕头。”
“总指挥,属下信任您看人的眼光。但是,您也把人看的太低了些。”八字眉军官哭笑不得。庄稼汉,若是彭司令听到这样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找总指挥拼命。
陈一诚亦是大笑数声:“我觉得庄稼汉挺好,忙了,一心饲弄庄稼,闲了,就在大桑树下,铺一扇凉席,和老婆孩子在一起,老婆在一边说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时的抱怨、唠叨,孩子在席子上自己玩耍,爬来爬去,爬到你的身上,奶声奶气的叫你爸爸,扬着肥嘟嘟的一张小脸要妈妈,简单,轻松,祥和。”
八字眉是个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建功立业的时候,他不赞同,却委婉发表自己的见解:“属下觉得,生为男儿身,就该有雄心壮志,做出一番大事业。战场驰骋,马踏飞燕,杀敌数万,血溅千里,扬我威名。至于,儿女情长的事情,温柔乡是英雄冢,属下觉得女人还是只要来生孩子好。”
陈一诚淡笑:“年轻真好。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心是强大的,同样也是脆弱的。你会体会到的。”
“属下不会体会到的,因为属下的心是强大的,足以包容一切。”八字眉坚定道。遂又觉不妥,立即又道:“属下狂妄了。”
“但愿如此。来,坐,陪我喝喝茶,你这个年轻人,我很喜欢啊,像我。”
八字眉很高兴,双手郑重的接过茶杯,忙说:“谢总指挥赏识。属下自己来,怎能劳烦您亲自为属下倒茶,该属下来做,失礼失礼。”
“放松,放松,我又不吃人,你作何紧张成这样,哈哈。”他笑。
八字眉也笑了,放松不少。
“我最近在思考,是时事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创造了时事。少校,你觉得如何?”
“属下觉得是机遇。我生在了这样的年代,所以我就要做这样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彭石穿呢?你觉得他是不是英雄?”
“英雄不问出身,他是!”
陈一诚端起茶杯在手,看着里面的茶叶在水的浸泡下缓缓舒展开,变大变宽,他淡淡道:“既然是英雄,该给他一个英雄冢。”
这话说的极淡,却让八字眉心中一冷,这是要行动了吗?
“混进去的特务传出消息来了吗?”他问。
“还没属下想大概被发现了,需要再”
“报告。”
“进来。”
“门外有人称受人之托送消息过来,这是信物,报告完毕,请总指挥示下。”小兵敬礼。
八字眉一看正是那个特务的党证以及一张亲笔信。
“属下先去看看。”八字眉不放心道。他怕是共党的人,策反了特务,来此行凶。
“不用了,把人直接带进来吧。”
“是!”
“总指挥,安全重要。”
“我亲自挑选的人不是废物。”
不一会儿,人就来了。
“报告,人带到。”
除了进出的文员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其他的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得胜一进了这里,一双眼骨碌碌的转,四下打量。
他哪里见过军队的指挥部,他不过是个混混。一见这里的人个个穿着军装,神情冷漠,忙来忙去,他腿肚子就直打颤,身体绷直,精神高度集中。
陈一诚看人喜欢先从脚看起,然后是他走路的姿势。
此刻,他半眯着眼,细看刘得胜的身体姿势。
他双脚紧紧并拢,双腿发颤,双手袖于打着补丁的袖子里,微弓着腰,头低垂着,却四处摇摆。
“你过来。”八字眉见陈一诚并不说话,他便自作主张。
“是、是。”他赶紧答应着,小步跑过来。
“指挥,您看?”
“你坐。”陈一诚突然道。
“哎!”刘得胜爽快的答应,但是当他屁股下压时,忽然又道:“我不坐,不用坐,站着就行。有什么事您吩咐。”很是诚恳的样子。
“不要客气,你坐吧。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他道。
“对、对不起,我马上做好。”刘得胜显得很紧张。
坐定之后,他双腿并拢,两手五指分开分别放在自己紧闭着的膝盖上,他眼睛总是偷瞟陈一诚,瞟一眼,双手又在膝盖上状似紧张的摩挲几下,然后对着陈一诚嘿嘿傻笑。
“老乡啊,你别紧张,我们呢都是好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八字眉看出这人的紧张,试图安抚。
“哎,不紧张,不紧张。我、我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们见笑了。”
“你是怎么出城的,据我们所知,于都已经禁止有人进出了,完全的封锁。”陈一诚看着刘得胜的眼睛说。
“我、呵呵,我水性好,有条河是通着内城的,我就是从水里游出来的。这条通道,还是我小时候贪玩发现的,谁都不知道,我谁都没告诉。”说这个的时候,他显得眉飞色舞。
“只怕你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吧。”陈一诚淡淡一笑。
“您怎么知道!”刘得胜显得很兴奋,后又发觉不妥,谦虚道:“一般一般,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我知道的很多,关于你的。”陈一诚一指他,笑道。
“您开玩笑吧,我们之前又不认识。”刘得胜不信,撇唇,又发现撇唇这个动作不妥,赶紧抿住。
“只今天一面,足矣。”
“你是一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同时,奸诈。我不喜欢你,这件事情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
“为、为什么?”刘得胜现在真慌了。双手握拳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同时,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陈一诚淡淡道。
八字眉愕然。
“我没有。”刘得胜目光闪烁。
“知道你哪里出了问题吗?你的眼睛,一进门就转个不停,心中一瞬就有千百个心眼,你很精,若用于正途,前程无量,可惜,你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贪婪的光,我也喜欢贪婪有野望的人,可惜你的贪婪里面只是纯粹的贪婪,然后,什么都没有。”
“你、你才见我第一面,你不要胡乱给我下结论,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刘得胜恼怒。额头沁汗。
“我不想听你狡辩。现在,你想请你带领我的人潜入于都,你能够答应吗?”
“多少钱?”
“一千大洋。”
“太少了,要知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办事的。我要一万。”
“胃口真不小。五千。”陈一诚老眼半眯,缓缓摩挲杯沿,状似思考。
刘得胜咽了咽唾沫,用袖子擦去额上的冷汗,爽快答应:“成交。”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胆小的人,后来我知道,你是最大的赌徒,越是风险大的事情,你越兴奋,你是这样的人。我用不起。”
“您老让我害怕。”刘得胜站起来。“我饿了,先给爷们弄点饭菜。”刘得胜懒洋洋道。
陈一诚点点头,示意警卫员带他去。
八字眉看出点眉目,却仍糊涂着。
“指挥?请赐教。”
“我最近在看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让面说一个人的姿势,语言,目光,动作,都能泄露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想法,甚至是秘密。”
八字眉一下僵直了身体,愣愣的看陈一诚:“不、不会那么神奇吧。”
“呵呵,不要紧张。我也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时才看看,并不是专家。”
“呵呵呵。”八字眉僵硬的笑笑。
“书名叫做《读心术》,外国的书籍,都是英文,你也可以看看,书在我的卧室了,回头你来拿。”
“谢、谢指挥抬爱。”八字眉一瞬间就汗湿了整个后背。他怕呀,只怕他那点小心思都让人家知道了。他还自以为是的掩饰的挺好,他脸一下就烧红了。
晚霞满天,红彤彤似火。
今天细妹心情好,要亲自下厨做饭。彭石穿可不敢让她劳累,虽然他一听细妹要亲自下厨馋的嘴巴里立马分泌出了口水,但是,还是宝贝他媳妇,不让她去。
但是,厨瘾犯了,今天细妹非要下厨,彭石穿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行,得了,老滕就说了,那就少做点,只做咱三人的呗。
细妹黑线,真想把手里的水瓢砸他脑袋上,她本来就没打算做全体战士的好吧。全军那么多人,等饭做好了,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滚你的。本来就没你的份好吧,自作多情的东西。细妹啊,不要理他,做多了累着,就只做咱俩人的吧。”彭石穿不跟他客气,一块抹布就扔过去了。老滕灵巧的躲过,嘿嘿笑。
“哎呀,弟妹,没事,你就做两个人的吧,你们吃,我在一边看着。”老滕可怜兮兮的道。
“呃”细妹。这人真是,“行了,行了,都给我出去,材料都是现成的,我就动动手,放放调料,翻炒几下,累不着。”
“对了,弟妹啊,怎么好久不见你的大狮子了,啧啧,有了它,咱们就少不了肉吃。”老滕吧唧吧唧嘴。
“估计是在附近哪座山上玩呢,这不春天了吗。”细妹委婉的说。
“嗨,她那头大狮子发情了呗,在山上配种呢,说不定,过些日子,大白就领着它的狮子老婆来给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