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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一次成功了，那么慕容晔应该也就彻底完了吧！
“为了报复朕，你竟然不惜伤害香寒，竟然拿她当作是一颗棋子？”慕容晔冷漠地看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慕容无墨一怔——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凝住，慕容晔的话竟让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但是，当他接触到慕容晔那充满冷漠和愤懑的目光时，他的心，忽然升腾出一股怒火。
“皇兄，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熟悉啊？是不是很痛苦？这颗不可一世的心，是不是很痛？五年前的你，在秦香寒死后，不就是这样的痛着吗？你应该是很熟悉才对啊！”
“闭嘴——”
“好好地记住这种感觉吧！”慕容无墨的眼眸中仿佛有着千年寒冰般的寒气，“这就是当初你母后给我母亲的感觉，秦香寒果然是你的软肋，只有她才会让你痛不欲生——”
“你都知道了？”
慕容晔眼眸中的怒火悄然褪去，换上了震惊的颜色。
“很意外么？若我告诉你，我早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皇兄会不会更加吃惊呢？”慕容无墨淡漠地说道，“你和你母后一样虚伪，害死我母亲，竟还能对我说，我是她的孩子，这样的假装真让人恶心！”
“无墨。。。。。。”
“我从知道的那天起，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奉还给你，我会报复你，这其中也包括抢走你最心爱的人！”慕容无墨妖娆的面庞上出现了一抹冷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爱上香寒，可是她却如此深爱着你，五年前，若不是她，你根本不能登上帝位，若不是她，我不会留你到如今，所以我设计让她离开你，设计让她恨你入骨，五年后的今天，你就等着再一次地痛不欲生吧，这就是我的报复——”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淡然的声音从御书房的门口传来，冷漠得仿佛是那夜晚吹过的凉风。
刹那间——
慕容无墨的身体一颤，他的眼中出现惊骇的神色，侧过头，在他的身后，他充满震惊的瞳眸中映射出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心，突然在年间空荡荡地下沉。
来找慕容晔的穆芷珊不期然地听到了这些话，她漠然地看着他，冷静的表情仿佛从未认识过慕容无墨这个人，然而，她的面孔有些苍白，手里端着点心盘子的那只手却害怕一般微微地颤动。
穆芷珊看着他，良久，她慢慢走到慕容晔的面前，伸进他藏于袖中紧紧捏在一起的拳头，柔软的小手轻轻解开他握拳的手，然后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而后她微微抬头看着慕容无墨，脸上浮现起淡定从容的微笑，声音平静无波，“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你只是为了报复晔，所以才说喜欢我的，才说想要娶我的？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好像已经拒绝你了！”
“还有，你说你还会让五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你觉得你同样的戏码还能在我的身上，上演第二次吗？无墨，你太天真了！”
血色从慕容无墨的唇角逝去，尖锐的疼痛，在一刹那蔓延开来。
寂静的屋内。
阳光静静地洒在这个极尽奢华的御书房内，地板上是一片细细碎碎的光芒。
慕容晔抬眼看着此时的穆芷珊，耀眼的阳光透过穆芷珊的身子射进了他的眼底，他微微地眯起眼睛，清凉的风从窗边吹进，吹动他墨玉一般的黑发，那双深蓝重瞳有着耀眼的光芒。
他的剑眉轻轻地蹙起，有点惊讶，有点欣喜。。。。。。他没想过穆芷珊会这么说，尤其是当她的小手牵着自己的时候，那一刻，他的狂乱急躁的心居然沉静下来了。
慕容无墨紧紧盯着穆芷珊，而穆芷珊在抬头的瞬间同样看到了他，只是她的目光依旧淡定如水，仿佛她的眼中并没有他的影子。
“香寒，你真觉得刚刚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想利用我来报复晔，那么我告诉你，那是决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无墨，你真当别人都是笨蛋么？被愚弄过一次就够了——”
慕容无墨的眼眸猛地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穆芷珊，她冷漠的声音仿佛是一道利刃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划过，看着她冰冷无比的面庞，他竟有一种被嘲弄的感觉。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微微的凉意。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慕容无墨的嘴唇微动，轻轻地出声，声音中微微有些颤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是不是很恨我？”
穆芷珊依旧是一阵沉默，她紧紧握住慕容晔的手，没有回答。
慕容无墨看着近在眼前的慕容晔和穆芷珊，胸口仿佛被什么击中，牵动了某个最脆弱的地方，铺天盖地的悲伤让他的心一阵疼痛，落寞如霜般在他的眼底凝结。
“香寒，你是不是真的恨我了，以后再也不理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是不是回答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放手了？”穆芷珊漠然地说道。
慕容无墨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她，想要在她的面颊上找到一点点自己期望的东西，然而他心中的绝望却在一点点地扩大。
空旷奢华的御书房内，穆芷珊的声音出奇得寂静，似乎还有一份决绝的意味，“是，我是有些开始恨你了，但是我却不想恨，所以我选择从此以后把你当成是陌生人！”
慕容无墨凝视着穆芷珊，在他幽暗的眸底满是薄冰般的脆弱，冰冷的目光有着一丝期待的色彩，“你真的以后都会把我当成是陌生人吗？再也不会理我了，跟我说知心话了？”
“是的！”
慕容无墨的目光刹那间暗淡一片，就仿佛突然失去光彩的宝石，然而，面对着他前面站的两个人，他精致如雕塑的面孔上却突然出现一抹温柔的微笑，温柔得令人窒息。
“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因为你爱慕容晔，所以就将我们的过去通通的抹杀掉吗？”
穆芷珊靠在慕容晔的怀中，抿紧嘴唇，淡淡地出声，“我只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也只想守护我的幸福，仅此而已！”
时间渐渐地流逝。。。。。。
慕容无墨突然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冰冷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
“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可以离开了么？”
“原来我守候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秦香寒，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无情，你的有句话还真说对了，感情终究是勉强不来的！”
慕容无墨的声音有着虚弱的无力感，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来越痛的绝望而已。
穆芷珊怔住。
“我曾经说爱你，很爱很爱你，你把它当成谎言来听吧！”慕容无墨的声音微颤，轻启的唇角带着一抹哀伤，“一个卑鄙而可笑的谎话，你再也不用相信在这个谎话里，慕容无墨爱秦香寒爱得不可自拔的地步！”
穆芷珊的手指在慕容晔的手中微微地颤动了一下，那一刻，慕容无墨充满伤感渗透绝望的声音，竟让她故作坚硬的心情不自禁地颤动，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点点地充盈于她的心中。
“如果。。。。。。让你厌恶了。。。。。。那我离开。。。。。。”
慕容无墨转过身去，细碎的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背影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冷然和疏离，“但是你休想我会这样放过慕容晔，他欠我的，我会一件一件从他身上拿回来！”
“而且，除非你来到我身边，否则，我绝不用天山雪莲救你，我慕容无墨得不到的，宁愿毁掉，我也绝不给慕容晔！”
他冰紫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愤懑还有深深的痛楚，脸色一沉，浮现出了阴森的杀气，心中满是失望，终是冷冷拂袖，决然离去。
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内，在地面上洒下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一地的碎影，化作如碎汞般璀璨的光芒。
穆芷珊看着慕容无墨离去的背影，心绪有些不宁，她不知道慕容无墨接下来会怎么做，她在担心慕容晔的同时也在惋惜，为什么温文尔雅的慕容无墨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他说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操纵着？
那么布兵图被偷还有那时候晔训练的黑武士被袭击，都是他做的？那么他究竟在王府中埋藏了多少自己的人，又在这深宫中埋藏了多少人？
是不是，他们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那么这个深宫中，晔究竟可以信任谁？
穆芷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不安地在慕容晔的怀中瑟缩了一下。
“香寒，怎么了？”
“没什么！”穆芷珊淡淡的说道，她扬起头看着慕容晔，“晔，你可以老实回答我一件事吗？”
“你说吧！”
慕容晔轻轻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他似乎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不过他也不想逃避她，这件埋藏在他心里十多年，甚至连冷初言都不知道的事，他愿意告诉她！
因为他再也不想隐瞒她什么了！
“你跟无墨是不是亲兄弟，至少你的母亲，不是他的母亲，是吗？”穆芷珊小心翼翼地问道。
“朕跟他的确不是一个母后！”
慕容晔放开了穆芷珊，缓缓地转身，璀璨的深蓝重瞳看着窗外灿烂的艳阳天，还有蔚蓝如冼的天空，但他的眼底是一片暗凝的颜色。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朕的母亲跟无墨的母亲是一对姐妹，但是父皇更喜欢无墨的母亲，她母亲有着一双璀璨的紫眸，父皇深深迷恋着她，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但是一向高傲的母后，又怎么会忍受如此大的屈辱，更何况，母后才是嫡出，无墨的母亲是庶出，而且无墨出生之后，父皇对朕的重视也少了，甚至想要力排众议，立无墨为太子，母后再也忍受不住了，于是趁着父皇出去打猎，一碗毒药解决了无墨母亲的性命！但后来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了，母后临死前告诉朕，无论以后无墨要什么，哪怕是整个帝王江山，朕都要满足于他，这是我们欠他的！”
“晔，原来无墨这样恨你，是因为这个！”
穆芷珊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的后背，“傻瓜，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着一切，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香寒，朕不想将你让给他，朕不想，若他要这个江山，朕二话不说，一定给他，可是他要的，却偏偏是朕在意的，朕不想给，也给不起的！”
“晔，我懂，我懂！”
“可是，你的毒，若是再找不到天山雪莲，你便会离开朕！”慕容晔没有动，任由她抱着自己，“朕想，朕想逼他交出天山雪莲！”
“不要那样做，无墨的仇恨已经太大了，不要再去逼他了，随他去吧！”穆芷珊轻轻抱着慕容晔，靠在他背上，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晔，你相信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定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相信我好吗？”
“嗯，好！”慕容晔转过身，将她抱在怀中，下颌轻轻靠在她的头顶，“香寒，为了你，不管要我做什么，朕都愿意！”哪怕最后，要朕亲手将你送到无墨的身边，朕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活着！
穆芷珊窝在他的怀中，仰头看着他释然的微笑，那么明亮，那么耀眼，渐渐地在她的心底弥漫起一股暖意。
“香寒，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牵着手走下去么？”
“会！”
“你会永远都在朕的身边，不再离开么？”
“会！”
“香寒。。。。。。朕不想再失去你，再也不想。。。。。。”
“你不会失去我的，永远都不会！”
慕容晔感受到了自己怀中的柔软，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拥紧她，仿佛是在保住自己的整个生命般，再也不肯松手，再也不肯松开一丝的手。
地面上，原本被阳光映照出的两个影子，在那一瞬间，重叠在了一起，是慕容晔修长的影子覆盖了穆芷珊纤细的影子。
有些冷硬的御书房内，慕容晔紧紧抱着穆芷珊，微微地笑着。
“香寒，其实朕知道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可是朕还想确认，还想得到你的承诺，”慕容晔的深蓝重瞳含着深深的柔情，“还有就是朕只是想抱着香寒，就这样抱着香寒，一直到。。。。。。天荒地老。。。。。。”
穆芷珊被慕容晔紧紧地拥在怀中，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心脏的跳动，忽然有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就仿佛是被春日里的暖阳照射那般温和宁静的感觉。
但是——
这就是他非要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会离开他的原因吗？尽管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再离开他的，可是他还是这样问了。。。。。。
原来他只是想。。。。。。
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穆芷珊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眼睛，唇角泛出柔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