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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实在有些愁人。
我身上的东西大部分还在,倒还有一支藏了几枚暗针的暗器,我那件破旧道袍袖口也有类似的装置,整理时我突然想到,或许还有个办法。
第三晚,这座原静如一潭死水般的别院响起了异样的警报。
作者有话要说: * 43
“老身听闻仙姑曾在竹林助我孙儿脱险,用这种方式请人,有些失礼。”
时间是半夜,地点是某处内堂。内堂摆设精致考究,却透着一股素净,金兽炉燃着檀香。
还有在我对面一身素衣,满头银发的老妇。
庞青有位老祖母,茹素,礼佛,八成就是面前这一位。
我被安置在一只象牙镶雕的黄花梨木椅上,身上未绑绳索,动一动,也并未有其它异常,甚至还有一名丫环给我沏了茶……如果忽略将我掳来的过程,这算是出乎意料的礼遇。
“说将起来,佛道本是一家,老身虽未入空门,却是虔诚信徒,吃斋念佛,算是半个出家人。”
“我又听说,老仙姑自岷北之地而来,在京中四处奔走,想建一座道观。”
老妇人驻着杖,老态龙钟,可是说话间语速不急不愠,言辞间透出不容置喙,眉眼中闪烁的精明又明白告诉人,这庞老太君,不但惯于发号司令,并且不是什么善茬。
她命人领着我来到侧堂,迎着灯光一照,瞬间几案上摆放的黄白锦绣之物闪花我的眼。那物什除了金银珠宝值钱的,另有白拂道袍以及紫金冠等,很明显,这一干物事,竟是准备来贿赂我的。
早上轰人,晚上重金相诱,前后相誖,越发衬得姓庞的不怀好意。
我摸着一件金丝银线绣的八卦袍,半晌吁了一口长气,笑咪咪回头问道:“老太君待吩咐小人所办何事?”
庞老太君要吩咐我办的事情,很简单。
不久后便是数年一度的京察大计,考察官员政绩,这是一场看不到刀锋的战争。武德二年,武德帝便曾利用京察之机,大刀豁斧铲除了一批先朝大臣。皇帝如此,朝中党派林立之间更是挖空了心思,只要抓住对方一点纰漏,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京中人事又万分复杂,有时揪出一件能牵连一片,比真刀真剑的鏖战血雨腥风了不知多少!
我估计庞府原本就要趁京察大计作作文章,再经历竹林之事更不可能善罢了。而当晚,恰巧有几个倒霉蛋目睹了行凶的过程。
现在,庞老太君要那几个倒霉蛋出来指证行凶之人。
“到时你便说,亲眼看到这件物事从当晚的刺客身上掉出即可。”
那是一块腰牌,上面锍金的字,是六王爷府的标识。
我被软禁在庞府某处别院之中,并且很快看到了小五小六。
她们被带到时,天还未拂晓,两人甚至鼓着腮帮,脸还气得红红的。一看到我,诧异了会,接着恍然。小五道:“怪不得,我瞧那姓庞的让下人取银时,好似还吩咐了什么,原来是命人暗中跟踪掳人,真是卑鄙小人!”我正要说,兴或此次掳我的,与庞青没什么干系,一朵兀带着秋夜里厚重霜露的黄菊隔空打来,啪一声正好打在小五额上,一把懒洋洋的声音隔着雕花木窗道:
“本国舅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与一个又老又丑的老道姑玩欲擒故纵。”门外有侍卫行礼,接着门开了锁,一抹绛红一步三晃便走了进来。我瞧那人朝身后侍卫一挥手,大咧咧坐到椅上,眼光在室内旋了一圈,落到我身上,口里“嗤”了一声,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的庞青,身上已经没有半分病气,在椅上用对阶下囚的居高临下再次斜乜了我们一眼,小五小六没动,我涎着脸上前请了安,讨好道:“我也晓得,国舅爷胸怀坦荡,行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让贫道离开,决没有回头再掳人的道理。”
庞青哼道:“算你还有些晓事理。只是退开些,少来套近乎。”
我讪讪退开了二步,纠结着又道:“既是如此,国舅看在我等曾有些小恩小惠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好么?”
庞青摇头表示惋惜,表情却三分惫懒,也不知那话几分是真。只听他懒懒道:“本国舅原来好心安排,令你等少趟一些京城浑水。可惜,有些人运道不怎么好,给我祖母盯上,现如今本国舅也没了办法。”
他抱起手臂眯着眼:“本国舅之所以还愿意来,究竟是舍不得辛苦掳来的二个小丫头。我祖母她老人家要你们办的事情,你们打算如何?”
眨眼工夫,他又在小五小六身上各吃了一记豆腐。小五小六如惊弓之鸟闪至离他最远的地方,一齐望我。
我苦着脸道:“此事可有些难办,说句不怕得罪的话,国舅爷府上有权有势,六王爷府上也不差,今日贫道几人应了老太君的事,一出庞府的门,只怕就要给分尸了!”
庞青笑道:“若仅仅是这样,还不好办。本国舅保你等荣华富贵,一世平安便是。”
我凛然道:“贫道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修道观,广收弟子,弘无量道法。现今壮志未酬,自然不能窝在庞府一辈子,再说,身为天师弟子,诬构他人此等缺德事,我等如何做得来!”
庞青的面色瞬间沉了一沉,冷笑道:“那好。这间屋子宽敞得紧,你们就好生在这里住着。只是莫怪本国舅没提醒你等,我祖母年青时便是出了名的铁娘子。现今虽说修心养性了些,当年的手段可是半点没落下。你们有骨气好得很,局时可别太快求饶了才好。”
他说完转身便走。只是走了二步又顿住,也不回头,沉声叫了句:“顾眉君。”
这名字于他口中以有些久违。我一愣,三人齐齐抬头望他。听他背对我们说道:“说起来,你可还欠本国舅一个大人情。你的事情,本国舅并没有说出来。也并没有打算拿此事要挟你。”
顿了顿又道:“我从前同你说的话,约摸你都未当真。本国舅不介意再多说一遍,那个人可以给你的,我也能给。他现在正处风口浪尖上,你可要仔细选择,莫跟错了人。”
他走了出去,我听他对侍卫说道:“本国舅以命人对外散布了消息,这二日别院怕是不平静,你们可要打叠起精神来。”侍卫道:“国舅请放心。别院中早加派了人手,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蚊子也飞出去。如若有人敢来劫人,管教他有来无回。”庞青便笑道:“好极。”
屋子里的我们面面相觑。小五道:“……他们的意思,会有人硬闯这处别院救人?”我道:“是。”小六面上一阵激动,问道:“会是谁?”我道:“……大概说的是六王爷。”她们闻言,一齐期待望着我,异口同声问道:“那么六王爷会来吗?”
我摸摸鼻子道:“不知道。”
我们既听庞青提了那么一回,不分青红皂白便留上了心,久之似乎也觉得,王爷应该会来救我们。
按小五小六的话,我们其实是间接被牵连了进去,再加上那么一层情份在。
可是接下的二日,居然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两人原本很是期待,然而外头一直毫无动静,免不了便带了些失望。庞青没再过来,庞老太君也仅仅遣人过来知会了一声,若我们改变主意,随时可找外头的侍卫通传一声。
并没有什么酷刑加身,可是我们被关在这处房屋里面,窗户自庞青走后皆用厚帷围住,屋里没有点灯,一室长期处在一片空洞黑暗之中,渐渐便有些吃不消。
这处别院原本便极是幽深,况且给蒙在屋子里头,。白天黑夜并没有多大区别,只能依靠直接隐约感觉当时是白天还是晚上。或许是得了严令,外头侍卫也没有发出声音,只偶尔传来巡查的细碎脚步声,轻得像夜里过梁的老鼠。挨得久了,似乎连轻声说话空气里也传着回音,整一片世界只存我们三人。
这种情况下,想弄清楚外面的侍卫大概几人,分几班巡查,如何分布压根不可能。小五小六便问我怎么办。我抓过她们的手,歉然道,万不得以,只好先虚与委蛇了。
然而我们都明白,所谓前有狼后有虎。就算我们答应庞老太君的要求,保得一时的平安,紧接而来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身为被人操纵的棋子,掺和朝政党派之争,下场无非是被炮灰。
此事实在有些愁人。
我身上的东西大部分还在,倒还有一支藏了几枚暗针的暗器,我那件破旧道袍袖口也有类似的装置,整理时我突然想到,或许还有个办法。
第三晚,这座原静如一潭死水般的别院响起了异样的警报。
五四快乐!伦家真的死回来了,今天计划还要二更,我可以吗?求祝福!
☆、27Chapter 0044
44
我们几乎是第一时间给惊醒,然后三个人开始无比激动起来。小六颤声道:“是六王爷的人来的吗?会寻到此处吗?”我们企图通过门窗窥探门外的情况;然而;门窗被钉得死紧;黑暗里压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们只好竖起了六只耳朵,然而令我们大感失望的是;打斗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甚至有一段时间明明近了,可是声音很快又拉远了去,最终恢复平静。与此同时;久闭的房门被打开。
秋夜里带些凉意的夜风夹着血腥气味儿扑面而来。
仍旧一身招摇红衣的庞青拎着七尺的青锋走了进来;显然他也参加了方才那一场撕杀;剑尖上犹滴着腥红的血。
他一进来,也懒怠看我们一眼,只漫不经心打了个手势,便有侍从取了绳索朝我们走来。我们的心情从方才的雀跃跌入潭底,此时更是失色,色厉内荏呵斥了句:“做什么?!”便听庞青懒洋洋对那侍从道:“本国舅现下不想听到任何啰唣,谁再出声,取了脏布给我堵上。”
我们便敢怒不敢言,小五小六在押过来别院之前,便给下了软筋散之类的东西,身上亦没多少力气,毫不费力气分别给绑了绳索,推搡出了屋子。
夜风一吹,三人皆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我至此才大概看清这处别院的轮廓,与寻常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两样,然而花木扶梯之间还残存一些刚刚打斗过的痕迹。我所处的地方是后院,仅仅走过一段走廊,便看到数队内卫打扮,刀剑傍身,一脸警惕的侍卫一旁守候,角落里隐约还有人影,应是还有暗卫窥伺黑暗之中,这仅仅是内院一角,外院还不知道多少防卫,难怪得方才来袭之人很快便给镇压了去。
庭院之中早有一辆围了青色厚帷的马车等着我们。瞧这态势,竟是要趁夜将我们移走。
我们被移上马车,还听那卫队头领向庞青溜须拍马道:“其实何需国舅爷亲自来,国舅爷吩咐一声,命属下们押送转移即可。”庞青道:“这三人是祖母命令看守的重要人犯,有半分闪失你们十个人头也担待不起。好了,本国舅离开之后,你们继续严守在此处,切莫走漏半点风声,本国舅料定那些人必然还来第二次,届时如何处理,便勿须本国舅教了罢?”说着冷笑了一声,卫队头领忙不迭道:“属下明白。国舅爷好一个神机妙法,那伙刺客只怕死了还弄不明白,囚犯早被移走。咭咭咭!”
马车很快启动了起来。
车厢里的小六早红了眼圈,忍不住道:“这个六王爷,忒地没用,派了一班饭桶便过来救人,现如今倒好,救人不成反而打草惊蛇,现在这姓庞的不知道又要使出什么阴损手段,又待将我们关至哪个阴森小黑屋里去。”
小五亦是一脸沮丧。两人往时并不是随便迁怒他人的性子。足见那间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委实是给二人留下深重阴影。我听二人抱怨,顿感面上亦是无光。一边呐呐道:“其实六王爷平素行事谨慎,少有失手。只是有时难免马有失蹄……”
一边又努力回想起上到马车前看到的情形,侧耳听了听四周响起的马蹄声,约摸估计了人数,可能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庞青此次带走的侍卫并不多,若在途中想个法子挟制住庞青……正准备着将心中计划说与二人商量,车帘一掀,身着招摇红衣的男人便钻了进来。
暗夜中大量新鲜的风灌入,一下子将车内豆大的烛火吹熄。我虽然感觉并不是十分颠岥,但车厢外两旁景物描绘出的乌沉沉影子在倏忽倒退,马车正以疯狂的速度前进。
很快风便止了,应是进来的庞青放下了厚帷布。接着响起了打火石的声音,不一会儿车厢内便重新亮了起来。我们三人挤作了一堆,此时看向对面的庞青,他正好坐在烛台的斜前方,面上背着光,只隐约看到他人在微笑,背着光线的面部线条柔和,手里仍旧提着那把带血的剑,默不作声盯着我们,情形之诡异,令我们齐齐起了一身白毛汗。
倘若我的手能动,我定要用力拭拭眼睛。这一定是错觉!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