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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这样伤感的悲伤情绪,苏青也不例外,所以她很庆幸,今日遇上了穆放。而今日遇上的,也是穆放。
她有些犯困,就嘟囔着跟穆放说:“我睡了一会儿,走得时候叫我。”
穆放应了一声。
苏青的脑袋就坠了下来,靠在穆放的肩膀上。
穆放的身子微微一僵,低了头安静地看她,身子却动都不敢动。
直到苏青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穆放才抿了唇,小心翼翼的将左手抽出,从苏青背后绕过,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形成拥抱的弧度。
然后唇角牵动出了温润的笑意。
第十九章 管理
苏青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一出现在门口,就见苏宥着急忙慌的跑出来,拉着她上下打量见无事了,才舒了一口气。
“女儿嘞,你是要吓死你老爹我啊,一晚上不着家,不知道我们都急死了。何况你昨晚上还信誓旦旦的说必然早回,怎么临到了就变卦了?要不是深更半夜的,不便去打扰别人,我还真想让人挨家挨户的去把你找回来……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苏青听着只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爹你是瞎担心。”
苏宥才不听,又碎碎念了好久,苏青只是在旁边笑,等他好不容易说完。
苏老爹念叨得差不多了,才注意到苏青旁边还杵了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往那儿一站,跟战神似的。
他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穆放,苏青在旁边介绍,“这是梧舟,此次中举的另一人。梧舟,这是我爹。”
苏宥点了头,“小伙子不错,现今英雄出少年,看得我们这一辈不服老也不行了。”
穆放垂放双手,颔首笑道:“前辈谬赞。”
两人东家西家随意说了些话,苏青见苏宥没个带穆放进去招待的意思,皱着眉头在旁边给苏宥打眼色,苏宥理都不理。
穆放自然也看出来了,找了个话头结尾,说要先行告辞,礼数恭敬,只是离开的时候偏头跟苏青弯了弯嘴角。
苏青也是一笑。
苏宥的面色却是一黑。
等穆放走出去了,苏宥才板着脸问她:“暮归,你来给为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青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苏宥面上没半分笑意,只冷冷的看着她。苏青怕了,“好啦好啦,爹,昨晚上城门关了,就没能回来,住在城外的客栈来着。”
“今日大清早的,玉之就搬出去了。”苏宥皱了眉头,“你们俩从来没有一次闹得这么厉害,究竟出了什么事?”
苏青闻言也惊讶,她垂了脑袋,“爹,您不要管这件事儿了,我现在还没法原谅他。”
这话说得很慢,苏宥不知其然也听出里面的悲怆意,抿了唇角,果然不再问。
“也罢,到底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现今也大了,应有个主意。但这么多年,我是眼见着玉之把你放在心上的,无论如何,你总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才是。”
“爹爹,我过几日再去寻他吧,等心绪平和些。”
苏宥只点了头。
但实际上苏青很难再恢复以前对待姬篱的一种心态,尤其是她眼见着前一秒姬篱面上是笃定的微笑,后一秒就变成乖巧害怕的神情,变脸快,而且前后根本不像一个人。
这让苏青觉得很恐惧。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他,更不知道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是不是都是假的。
这个人她看不明白,所以就宁愿敬而远之。
但是从变故之后,苏青和姬篱都是形影不离的样子,都已经养成习惯他在旁边撒娇卖萌,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还真让苏青觉得无所适从。
所以她最近就把自己锁屋子里面练字,顺便把之前捋出来的关于写顾池传记的思路细化下去,言语也开始斟酌草稿。
这日下午,有五六个小厮丫鬟到门上来叩门,苏青听见声响放了书,去开门见他们。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些就是苏信当时说给她找的人,当时也是直接定的在苏府来,却谁也没料到临时出了这档子事儿,苏信也同姬篱走了。
苏青让这些人同她进书房,有六个人,两个丫鬟,四个小厮。苏青问了些基本问题,籍贯年岁以前做过什么之类,都口齿清楚叙事分明,苏青很满意。
两个丫鬟年岁都不大,苏青想起来上两次应顾女萝的约上门去,一路上侍立的丫鬟都是一溜一溜的,她不通这些,但想着应是有这样的规矩,便把两个丫鬟留在自己身边,两个小厮留在苏宥身边,剩下两个,一人管马看门,一人管府上物资,平素客来的时候端茶送水之类。
她毕竟不是家族环境长成的,所以对于府中事物并不十分清楚,只按自己想的起来的安排,末了,又同他们说了句:
“府上人少,但平素各有私事,又常有他人名帖邀约递进来,所以事也杂乱。我安排下去的自然是本分事,别的事物,若你们见着了,也自当上点心。这宅子说小不小,说大却也大不到哪里去,你们也无非几个人,不要想着能从我眼皮子底下糊弄过去。都安分勤快些,虽然可能会比其他地方稍微累些,但做得让我满意了,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都明白么?”
六人齐齐道“是。”
苏青这明显是门外汉的安排,她自己也知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让这些人欺到她头上来。管理之道,何处都一样,纵然她规矩不通,但只要将管理本质把握住了,别的,却也不算什么了。
分配完了之后苏青便让他们自己去熟悉宅子,顺便自己挑选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便也算罢了,各司其职去。
这六个人都是按数字排名,各个不等,大约是他们在牙婆那里的顺序,苏青觉得这些名字不适合女子,便令给两个小丫鬟取了个:一个名行非,一个名知归,俩人都笑着应了,很是欢喜自己的新名字。
她仍要看书,让她二人自在旁边伺候,行非见她书架书台上都是书页凌乱的样子,准备整理,苏青笑着阻了,“书就不必收拾了,都是我按着习惯摆来的,拾戳了反倒会找不到了。”
行非应了声“是。”
两个小丫鬟都听话,苏青看书的时候一直没出声扰她,见她合了书页拿笔,知归才往砚里添水磨墨,还是声色不闻。
苏青心里满意,觉着苏信很有眼光。
酉时的时候廿一到门口招呼了行非出去,两人凑一块叽叽咕咕的说话,苏青眼光瞟见了,却也没说话。回来之后行非继续侍立在她旁边,眼见着苏青稍稍停笔,才同她道:“小姐,廿一刚才来道晚食已经做好了,您看是在摆在那里好?”
“老爷那边问了么?”苏青搁了笔,想着她的方向微微偏了偏脑袋。
“问过了,老爷在自家院子吃,廿一已经送了食物过去了。”行非微垂了眉目,轻声道。
“即如此,咱们也就在院子里用了就是。你去问问其他人吃了没,若没有,就一同用吧。”
行非有些惊讶,但还是服帖的道了声“是。”
廿一就是苏青派在苏宥旁边伺候的人之一,因为苏宥也只是看书,也不要他们伺候,便让他们二人在门口待着。早一个时辰的时候,廿一有问过苏宥的意思,苏宥想着苏青老是在外面去吃也不是个法子,就让廿一去做了晚食。
苏宥说是随便做做,苏青却觉着一点儿也不随便,满当当的一桌子菜,看得苏青直皱眉头。
以前苏青管后勤的时候,常听文皇帝哭国库穷,大臣哭家里穷,来盛京之后才觉得这些全是借口。这些人怎么不去看看漠北军民过的什么日子!何况廿一最先做,肯定也只想了她和苏宥两个人,两人能吃这么多?
苏青坐下,让其他人也坐,行非和知归早先就听苏青说了,这会儿也就径直坐下了,其余人面上虽有惊讶色,却也坐下了。
苏青点点头,不错,很听话。
她道:“我这宅子里没其他人家那么多规矩,我本是个不爱遵循规矩的人,所以你们平素也不必执着追求于此,只客人来的时候做好礼数就是。其他的,只要念着分寸,我都不拘着你们。”
齐齐点头。
苏青见他们都听话,又道:“今日廿一做晚食一事就做的很好,想到了我原先未曾想的,回头就去十七(十七管物资)那里领赏。”
“是。”
“不过有一点,今日这饭食做的太丰盛了,这宅子里现今统共不过八个人,多了也是浪费,你以后注意些。”
“是。”廿一面上有受教颜色。
“十七,你今日应当已清点了府上东西了,列了册子没有?以前的支入支出都有迹可循,你仔细点,要把东西都对上号。整理完了拿来我过目就是。”
十七亦点了头。
“回头你往我这边来,我支取些现银给你,用于平素大赏。”
“是。”
苏青这才动著,其他的人见她动了,也跟着进食了。
苏青这算是敲打的一招,虽然事情没有逐一的列到人头上,但她随意的几句便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面,他们听了,摸不准她的底细,也就不敢妄动。不然还真当她这个主子是个摆设,绵软的随意可欺似的。
第二十章 年节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节,自腊月二十五六开始,拜上门的帖子雪花儿似的飞进来,搅得苏青片刻安宁也无。
稍微庆幸些的是,十七做事做得不错,见着她没有要出去应酬的心思,就把那些帖子能推的就推了,他和另一个伶俐的小厮,行九的就跑去那些大人的府上,把回礼之类的送了,礼数也算恰当。
苏青看得很欣慰。
她只寄了两张帖子出去,辛阙和穆放,姬篱的帖子她本来也写了,但摆在桌子上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揉了扔墙角处,没寄出去。
倒是苏宥见了她的时候念叨了两句,苏青只拿宫里也要晚宴的借口拒了,苏宥却也没再说什么。
总之不管好歹,年节到底来了,一眨眼就到了年三十的晚上。
辛阙和穆放上门的时候带了清风楼的酒,还各备了一份礼物,辛阙的是一副尹瑜瑢的字,穆放则是自己画的一幅画,画的是漠北的风光,是不值当什么银子,但毕竟心思可贵。
辛阙的礼物明显也是用了心思的,他知道苏青大爱北派书法,就找了北派书法的代表人物的字送她,何况尹瑜瑢也是武朝的第一位女官,也是从编修做起,和苏青的相似点的确很多。何况尹君后来身居高位,同样也表现了辛阙对她步步高升的祝愿。
所以苏青见到辛阙的礼物的反应是会意一笑,让知归将卷轴拿去书房里摆了,吩咐上晚食。
苏青的意思,本来是将晚食摆在屋子里,毕竟暖和些,但苏宥说了句:
“你爹爹我却也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何况看着月亮星星也别有趣味,就摆在院子里就是。”
苏青想着他们这一辈的三个都是练武了得,也不惧寒冷,便应了老爷子的意思。
所以苏宥一人面南独坐,左右两侧四张空椅,苏青请辛阙穆坐上首,辛阙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打了个圈儿,坐到了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去,穆放便只好捡左首做了,苏青也就坐到了左边第二,正挨着穆放的位次。
苏青见旁边丫鬟小厮垂首侍立,笑道:“今夜年三十的,你们几个也不必特意来立规矩了,十七今天白天应该都给你们发了贺岁的银子了,要我说,你们就该就着这银子出去玩玩,今夜京城里面可热闹着呢,可不比在这瞎闷着痛快?”
两个小丫鬟活泼些,听见这话就相视笑了,福身道:“谢谢小姐,谢谢老爷。”
旁边几个小厮也都是年轻的,听见这话哪有不开心的,也跟着道:“谢谢小姐,谢谢老爷。”感激涕零的出去了。倒是廿一又看了看苏青,“小姐当真一个也不需得留下?”
苏青笑道:“无碍,咱都是有手有脚的人,哪需得非拘着你们在旁边侍候?自顾去玩就是。”
廿一才走了。
辛阙见了,在旁边笑道:“你倒是待下宽厚的很,不怕他们日后欺到你头上来?”
“现今见着倒还觉得个个都是乖巧人,又都年岁不大,何必一直拘着他们?若日后露了欺主恶霸的苗头,再来训却也不迟。”
苏宥也道:“正是这个理儿,人人心思最初都是善的,若以善待之,别人亦会还以善意;若以恶待之,把别人的善意给磨灭了,见到的也就都是恶意了。岂不是反正成了罪孽?”
辛阙笑道:“老爷子也看得开阔。”
苏青却偏听出来了苏宥的言外意,还是念着她今日未曾请姬篱来,想让她先上门去服个软儿,但当中的心思苏青又哪里跟苏宥说的明白,所以只当不懂。说夜色已晚,也该正经吃点东西了。
还好苏宥没有再揪着不放,举了著,旁边三个小辈也跟着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