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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偏偏空空僧的徒弟在路上闹出点儿事情来,延误了路程,害的他们没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城镇。只好在靠边缘的林子暂时待了一晚上。
起源是空空僧的那个名号。
空空僧不是和尚的真名,空空僧原来叫林展,字尘延,后面做了大觉寺方丈的弟子,被取名法号空空。
但偏偏林展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虽说是入了佛门,偏偏酒肉女色无一不近,无一不精。方丈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很护着他这个唯一弟子,严法堂也不敢动他。
别的倒也罢了,偏偏林展对佛经是极有悟性的。旁人用上十年时间也未必能够悟得佛学一星半点。偏偏林展只要看佛书必有所感。心中思想也不同寻常人,很有点大宗师的气象。
要不是这要不得的私德,恐怕早就成了大觉寺最年轻的长老和尚了。
还不说他为人不通世故,得罪了大觉寺里的不少人。
后来方丈圆寂。留下命令想传给空空僧,被长老堂一致反对。方丈都咽气儿了,也就没人再给空空僧撑腰,帮他理论,就被那些和尚扫地出门,让他终身不许再入大觉寺半步。
林展在山下面向寺庙正门跪下,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对着圆寂的师父作了最大的礼。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方丈刚死。立马除掉他的弟子太有夺权之嫌,恐怕他还不至于能够安安稳稳下山来。
但现在没法,不代表以后也没法,所以空空僧就决定自己在江湖里闯出一点名头来,让大觉寺没法再把他不知不觉地给灭掉。
这得感谢大觉寺一贯来的规矩。绝不背后伤人,就是要灭掉一个人,也会拿出一个公道的理由来,在光天白日里面跟人比武。输了他们没话说,但是他们要有赢的机会,就绝对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林展悟性高,但那是对经典,武功只是一般般,所以他不敢跟人硬拼。
那就得赶紧成名。这样大觉寺说要跟他比武的时候,他才能够说不。
为此,林展精心准备了东鹤楼上的试厨表演,去了一封信去给卫简,让他来场品评。也得亏林展从前吃喝玩乐都挺精通,所以他做出来的东西倒也是真心好吃,一下子技惊四座。
空空僧的名头也就就此打了出来。
当然,事后林展投到卫简麾下,大觉寺也就再没敢动他。
但是出名了也一样有出名的难处。林展成名之后,有不少江湖人把自家亲戚送来跟他学习厨艺,林展拗不过,就收了几个弟子。这些弟子之前都还很乖,每天很听话的跟林展练习厨艺,后来学的差不多了,就了不得了。也不跟林展行师父礼了,彼此之间还斗得恶狠狠的。
偏偏林展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一点都拿不出来师父的威严,那些弟子就更放肆了。
原本在吴家的时候,林展给出了那个大宴宾客的幌子,让他们自己去比厨艺去,说谁赢了就把这名号给谁,从此退隐。但林展后面就把这茬给忘了,倒是轻轻松松跟着卫简他们走了,把他徒弟一律留在了吴家。
徒弟们后面发现师父早不见了踪影,就都气得牙痒痒的,以为他最开始就在糊弄他们,围衣也不换了,菜刀也不搁了,直接骑着马拿着菜刀就来追林展,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他们一行人走得慢啊,林展又被嫌弃,不敢进卫简的轿子,也不敢进她们女眷的轿子,就一个人在外面驾车。猛不丁的看见几个徒弟从小路冲出来拿着菜刀往他这边来,吓惨了,一仰就直接翻到了地上。
他们几个听见声响,挑帘子往外看,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弟子竟然就直接往轿子里面冲了过来,刀在前人在后,他们三个还没什么反应,竟然就被刀锋闪亮的困在了里面。
林展在地上哇哇大叫。
苏青转了脑袋过去看,发现他徒弟的刀正低着他的脖子。
她有点无奈,做师父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个林展,也真的是个奇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那么多佛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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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到不知道后面坐的是卫简,也拿着刀冲过去,被昭尉给拦了下来,囫囵一扔,那人就飞出好几丈去。
昭尉在里面冷冷的道:“好大的胆子!连公子的马车也敢拦!”
苏青挑车窗帘子往那边望过去,正见卫简抬起头来,眉目清隽,气质出尘。
她一下又缩回了车里。
第十七章 十步杀一人
林展的小徒弟们在原地愣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跟着林展的居然是很久不在江湖露面的信如君。他们相互看了看,一个有着点书生气质的人走了出来,远远的对着卫简那边的轿子行了礼。
“不期今日信如君竟然也在此,真是抱歉的很。但师门之事,还望信如君不要插手。”
好歌冠冕谭广的理由,要不是他们的师父都被他们弄到地上去了,倒真是个正义凛然的说辞。
苏青正在心里面腹诽这些徒弟真不像话,卫環突地碰了下她的胳膊,指了指外面。
苏青见了,忍不住皱了眉头。
眼见着那书生面上虽是一副诚恳的样子,但是放在身前的双手却明显很紧绷,是稍有不对就要出手的姿势。
苏青又挑了帘子往昭尉和卫简那边望过去。
但卫简已经偏转了脑袋,因着金乌西斜,正好在轮廓上印上一个光圈,但神情却是看不清了。
想着在这儿都有着蛮不错的武功,苏青便也放下心来,继续缩进了马车里。
只听得昭尉在那边道:“哼,说得好听!对上而不敬,行事则鲁莽,你们算什么徒弟?”
连苏青卫環都明白那书生的把式,昭尉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生平最痛恨这样表里不一的人,面色语气自然都不好。
那边也有个暴脾气的,在旁边对那书生道:
“师兄,甭跟他们废话!信如君都不再江湖现身好久了,好多人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是不是就是信如君?要是信如君谁都可以做的话,那天下的瘸子就都可以有个尊称了!”
语气很不以为然。
苏青闻言不由得挑了眉。
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什么胆大的话都敢说。不论是卫简和卫褚,他们的病根子都是因着魔教出来的,不然他们肯定也是江湖里的风流公子。寻常人双腿不能行走已经是大恸,更不要说他们本身自尊那么强,又只有这一个缺憾。
那边昭尉已经喝道:“放肆!”
他随意在马车内里拿了一个物件。转手就掷了出去,正中那人身上。苏青只听得“啊”的一声,接着是身体仆地的声响,然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又听到一个女声在外面说道:“哼!也不知道是谁上来就动手连伤我们兄妹两人!信如君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恶仆?若是真有,那身为江湖中人,出手替信如君教训一下也不无不可!”
说着说着就听见一声破空声穿了过来,苏青赶紧挑开帘子看,就见有一个穿红衣的姑娘拿着鞭子朝昭尉那边打了过去。
苏青余光又瞟见右边有个人凑到了那书生旁边,唧唧歪歪的说着些什么。她听不清,只能专注往那边看。分辨唇形。
只是不算精通。加上也不是很清楚。就只能猜出来几个字:“师兄……难看……恶名……不好……”
卫環凑到她的身边,面色凝重,同苏青耳语道:“他们是想杀人灭口。”
苏青悚然一惊。
随即又笑道:“哪里那么容易,不说昭尉还在那里呢。就是你堂兄,那武功也不弱啊。”
卫環看了她两眼,一言不发的转过身,看准角度夺了在他们马车门前立着那人的刀,反手一抹,那人的脑袋就冬冬的滚出了好几步远。
血飞溅出来,染红了车厢前面好大一块地方。
苏青一愣。
莫子期已经拉了她的手,拽着她下了车。
那些徒弟已经全部冲着卫简马车那边招呼过去了。
莫子期过去扶起林展,哼道:“你这些徒弟内里倒团结的很。你这师父还在地上倒着,却不见他们来扶一下?”
苏青看了看倒在旁边的那人的无头尸体,又看了看一脸煞气往卫简那边过去的卫環。
皱了皱眉头。
苏青说不必担心的话语的时候,卫環面上是一副冷色。转身的动作也很迅速决绝,但是要说是担心?何至于如此?
卫简可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
卫褚当时过世的很突然。卫简那个时候年岁也不大,但是就能继位盟主的位置,还安安稳稳的坐到现在,除了脑子很好使之外,武功肯定也不能低到哪里去。毕竟是在江湖里,江湖中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坐上盟主的宝座?就算是卫褚的儿子也不行。底下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同样,武功太低了肯定也不行。
何况卫简的名声,就是苏青不怎么关注也知道,绝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些人就是全部一拥而上了,对于卫简和昭尉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问题。就可能是昭尉一个人应付起来费力一点。
她没有想明白,莫子期已经拽着她往卫简那边去了。林展一直在旁边挠他的光脑袋,哭丧着脸,“公子……对不住。”
卫简神色温和,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不要紧。只是下次收徒弟,该好好把把关了。”
昭尉把轮椅放下来,将卫简安放好,问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卫简的目光从一句句尸体上扫过,“昭尉,你先去看看都死全了没。”然后同林展道:“今日所死的都是你的徒弟,肯定会追踪到你身上来,到了下个城镇,你想个法子换装,再把头发蓄起来,先不要在江湖上露面。这些人都是你当初拗不过那些大侠的面子收下来的,家底都很厚实,如果他们跟大觉寺一起联合起来要消灭你,你斗不过。”
林展羞愧低下头,沉着声音道:“公子,都是属下的过错。公子罚我吧。”
卫简伸手拦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处罚之事都于事无补,等这件事风声过去了,就是你想安稳,我也不允。”
那边昭尉回来,冲着卫简点了点头,“都查过了,没有。”
卫简点了点头,“那好,昭尉,你等会留下来再处理一下,混淆下官差视线,然后再过来追我们。”他的目光转向卫環,“顾佩,你晚一步,看看这边府衙对于此事的反应,再看看有多少江湖人过来查这些事,是哪些人。必要时候就拿牌子去找长老堂,那边的势力也可以用。你的友人就同你一道罢。”望到林展那边,“——你也跟他们一块罢。”
这是分而化之,也是迷雾阵。何况目标小了,也不容易被追踪到。
所以苏青一见卫简望过来,就赶紧笑道:“我省得你的意思了,等会自走就好了。”
谁知卫简却专注的望向了她,“你同我一道罢。”
神色很坚决。
苏青一下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十八章 青眸笑更深
卫简不能骑马,马车也不方便再用了,苏青就只好陪着他步行。
昭尉落后一点,苏青也不是个习惯步行的,等到天色晏下来才觉得速度太慢,只到了一个林子边。
卫简笑着拦住她道:“就在这里止住吧,内里万一有个什么蛇鼠虫害,又是大晚上的,不大安全。”
苏青原本在想着事情,骤听见卫简的声音,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啊?”了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点了点脑袋,“恩”。
卫简笑道:“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见着你张皇的模样,很是心神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苏青摁了摁眉心,看来还真是够明显,卫環和莫子期跟她是在一个轿子里坐着的倒也罢了,这几日行路也没怎么跟卫简说过话儿,怎么就被他也给注意上了?
不过她还是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心里搁着梗着不大爽快,所以面上也就明显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记处。”
卫简便点了点头。
“虽然小时候我们两个不大对付,但毕竟长辈都是熟识的,你若有什么烦恼事,若肯告诉我,那自然好;就是不肯,有哪里能够用得上我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就是了。都是好爽性儿的,哪里需要分的太清楚了?”
苏青闻言微微一笑。
这话倒真不像他平时会说的,但一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很有卫褚的感觉。当真不愧是血脉连着枝的,就是有时候说话再怎么气人,到底骨子里还会有着乃父乃母的温雅气。
卫简回过头来,正看见苏青面上的温顺神色,他笑道:“原本还说你先前见了那些人死的惨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