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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放点了点头,“也就年节那会儿的事情,所以才会想着运筹些许。”
苏青笑道:“怪道你们三人这样和乐的坐在一处喝茶,原先的时候关系可没见这样好。”
不过随即她皱了眉头,凝眉想了想,道:“可是战后璟瑜竹辞拥兵南向——你是想废了薛凯?”
正面反对薛凯,等同于是直接扇了文皇帝一个耳光,谁能受的住这个?到时候就是薛凯倒了,代替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穆放摇了摇头,笑,“你放心,我省得的,自有安排。”
苏青便不再问,只笑着点了头。
第二十八章 虚而不屈
两人又笑着谈论了会儿,说了些别后的光景。苏青见穆放神态尚好,便也放下心来,见着天色晏了,便道要先回。
“不吃过晚食再走么?”
苏青笑道:“原来同苏峥说好了,一起进晚食。到底答应了,总不至于要食言。”
穆放便应了声“好”。
又本说出来送她,却被苏青笑着阻了,“你我之间不必遵在这些礼仪上,原先在京的时候就见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才是要紧。”
话是如此,到底还是送着她出了门,见家人领着她走远了,才自回了屋子内坐下。
内房摆着一盘残棋,穆放在棋盘前默立良久,许久,才溢出一声叹息。
苏青先去了钱庄,找那里的伙计,打听清楚了位置,见他们径直忙着,便不再打扰,自找过去了。
离边此城布局倒是非常规整,依的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格局,是很古的一个布调。钱庄的伙计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在西城找上一间二进的宅子,倒也是非常能耐了。
苏青缓步从街上游荡过去,看着离边的一草一木,心境被熨帖得很柔软。一步一步的慢慢踩过去,慢慢的整理好了思绪。
立在门口的时候,苏青已经收敛好了心情,看着里面指挥着短工收拾宅子的苏峥,笑着叫了声,“哥,我回来了。”
苏峥听见了,转了身过来,温雅的笑,“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钱庄的伙计们都没说带个路?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苏青“噗嗤”一笑,“这街上人来人往的,难道我还会被人拐去了不成?何况离边又不大,问问也便找过来了。”见里面忙的热火朝天。便问,“拾戳得怎么样了?”
“也快好了,这宅子荒废的时间倒也不长。打扫一番,装些东西进去。也就好了。——吃过饭了没?去外面寻个酒楼吃点?”
“恩呢。”
苏峥便去吩咐了那里掌事的人,将大致事情交代清楚了,又觉自己风尘仆仆的,便换了身装,慢慢度步出来。因着天气到底转热了,手里头还摇了一把扇子。
苏青见了的时候就“噗嗤”一笑,好久没见这样的风流打扮。看着觉得很是有趣。
苏峥微挑了眉头见她,“怎了?这身打扮不对?”
苏青掩着嘴笑着摇头,“没呢没呢,哥哥穿什么都是顶好的。”
听着就没什么诚意。苏峥眼睛里面射刀子,瞪了她一眼。
苏峥身上有些在东南贵族家养成的习气,一路上瞧着的酒楼都觉得不满意,直到立在最大的酒楼面前了,才斟酌了一下。缓步度了进去。只是神色依旧不大好就是了。
苏青在后面抿着唇笑。她原来不大欢喜这样的娇养性儿,觉得凡事吹毛求疵的求个完美,到底不是个好事情。但约莫是现今见了许多,也便觉得人之性恶行善,也并非展现在这上头。只要有那份心思。别的,倒是都是可以宽容对待的。
说起来,这些日子,转变的最大的还是心性,心性变得柔和了许多,原先身上的棱角也被磨平了些,处事也不比原来张扬了。
约莫是盛京风水滋养的缘故。
想到这儿,苏青心里头突地有了几分警醒。暖风易消斗志,此所谓生于安乐者也。要是就在这样的温润风水里头泡得久了,不知原来的坚定心思还能不能收回来了。
苏青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倒是当真的。原来才按着南苏青的身份醒过来的时候遇事都还警醒着,后来在京城,最初也是步步都是小心着的。但是后来姬越扮了黑衣人过来见她的时候,苏青竟然有了放心的心态。觉得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身死灯灭的。后来知道背后那人其实是姬篱,就更不觉得担心了。虽说中途倒也出了好些事情,但是归根到底,她没有最初的那种警醒了。
今次见了“薛府”二字,心中虽也有着报仇的念头,但那样的念头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强烈,甚至她心中连一个可行的想法都没有。就是穆放都有了思绪,但是她却偏偏万事没有一点畏惧。
是觉得自己到底不会失败么?还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薛凯太子顾女萝一群人最终到底会死?但是那并不是自己动的手,也并不是自己步步为营让他们进入陷阱,从此后再无翻身的机会啊。所有的那一切,都是别人做的,姬篱,穆放,甚至苏信廿三。
她本身身负着苏家灭门的惨淡,为什么现今却将这些全然的交了出去?不论是想复仇的情感还是曾经的坚定,亦或是为家人报仇的责任,都通通交了出去。
这还哪里是去岁的她?
这还哪里有一点原来的苏青的张扬的影子?
都被盛京的风水养得温润的,骨子应有的刚健却全然没了。
苏青面上的神色变得厉害,心绪放佛进了广袤沙漠里,带着砂砾的风铺天盖地卷过来,将身体心思都伤得没一点完全。
苏峥见了,却是皱了眉头,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了?”
苏青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神色平缓下来,这才笑道:“哥哥,我没事,只是先前想到一些事情,险些入了魔障。”
苏峥挑了眉头,仔细看她面上的神色,见真无异样了,才笑道:“近几日又在看游仙的话本子?怎么连魔障这样的话也出来了?不过障由心生,若你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倒是可以同哥哥讲讲。”
苏青笑道:“哥哥你不必担心,只是这样一想,牵扯出来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却也没个记处,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何况现今已经想的明白了,便不会再沉溺在里面了。哥哥你变放心罢。”
苏峥笑着点了头。
心里面却另外有了计较。
正好饭菜上来,苏青笑着招呼苏峥吃菜,笑着说了些菜名的典故,颇得意的言道是自太史令那儿见得的藏书,嘚瑟的听着苏峥的表扬。
面上言笑晏晏的,只是放在膝上,一直紧紧捏住的左手,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宁静。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真是亏得她原先竟一点都没有看透。
不过,现今,应也为时不晚。
第二十九章 哑禅
苏青次日入官府,上了文书。到底已经到了北境的,该有的态度总得有,何况顾家肯定已经同薛凯打过招呼了,若是礼数不齐全些,还不知怎样呢?
去的时候薛凯倒是客气,迎着她坐了,模样笑盈盈的,“状元郎倒真是殷勤,分明昨日才到的,今日便来了。怎生不多歇息歇息?路途上怕是极劳累的。”
苏青抿了口茶,笑道:“薛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下官初到这里,礼数唯恐不周全。何况身负皇恩,哪里就能敷衍了事?”
薛凯抚掌大笑,道:“年轻人里倒是少见状元郎这样心境的,真真是个知事的。——不过皇恩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状元郎舟车劳顿,多歇歇,倒也没有坏处。”顿了顿,笑道:“何况状元郎同着亲人来,陪同着一道游游离边,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在外行军,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嘛。”
苏青见他坚持,只有笑道:“薛大人不必太客气,在下一个微末小官,原不值当大人若此。大人若是不弃,直唤表字便可。至于兄长,到底不是垂髫者,何需得时时看顾?——还是大人有什么为难处?”
薛凯道:“既如此,愚兄险唤一声暮归,暮归也自可以‘南浔’呼之。为难处倒也并无,既是暮归报国心意拳拳,愚兄不然不会再劝。不过离边此城虽是北极,但城内尚和平安好,暮归倒也不至于太担心。”
苏青点头称是。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青才同他道了别走出来,同仆从走了出去。
薛凯话里的机锋倒也明显,开头就提点了她的行踪,表明他掌握了她来北境的一切事,先胁着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后面又说起来让她晚些上任的话,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接着她分明到了离边却不任事要禀回给文皇帝?告她渎职之罪?但是文皇帝对外官明面上一向宽容,怎么会因着这事儿就予以计较?
最后到底把这话收回去了,但是偏偏到底了旁敲侧击了表了句她疑心太重的意思。但是就苏、顾两家那样的情景。薛凯当真觉得融融怡怡是可以的?这样透心思的一句话,听着反倒觉得疑心得很。
苏青想不明白,又想起来薛凯中间说的让她熟悉熟悉城中的话,不知道是正还是反。正着的话,薛凯倒真是一个不知行军的人。离边是北边极重要的城防,和挨着它东边北燕连成一线,阻止北靖南下。这还是当年穆涧苏晏收回了稍南的代朔,一路打着北靖打到了蒙锦山脉以北,才在这两地设了这样的城池。往南过去却是一往平川,半点险阻也没有的。真要是北靖都打到离边之内来了。破了城。那卫国亡国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还谈什么知己知彼来?
若是说的是反话。那也是在提醒她,他知道她对于离边有多熟悉,已经在怀疑她了?“知己知彼”那句则是影射他已然掌握了她许多事情了?
苏青屈指摁了摁眉心,倒是许久没想着这些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冷不丁的这样思索起来,倒还真是有些头疼。
她原本是要往家中走,过了巷子的时候左右没有见人,便转角蛰向了另一处。
昨日同穆放说起来的时候,穆放倒是说起来薛凯这些时日明里暗里吃了好些亏,疑心是姬篱的人做的,但是因着没有见到人,所以到底不敢肯定。
话是如此,但说起这事件的时候倒也给她指了处地方。说是疑心那里就是他们待着的地方。苏青当时只是笑,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把那地方记了个牢靠。
那地方和钱庄伙计选的宅子倒是相去不远,转了巷子走上一小截儿路也就是了。苏青现今倒反应过来,哪里是钱庄的伙计能耐。恐怕那宅子早就有人定下来了,不过是他们来了才派上用场。
又是这般暗里的手段,她还当她同着苏峥一道,多少能摆脱些,哪里知道又是这样?又想起来,真说要摆脱掉这些事情,谈何容易!
但苏青面上的神色还是恬淡,没有大怒的表情。立在穆放说的那处地方门前,拉着门环扣了三下。
来应门的是苏信,见只有苏青一个人,愣了一下,随即垂手礼道:“姑娘里面请。”
倒是半句话不想问路上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原先在苏青身边的那段日子总算让苏青明白了什么是该当说的,什么是不该当说的。
不过她今日也不是来狐假虎威的,见苏信在门口张望仔细了,阖了门入内,便随着他往内里的僻静角落行去。
苏青行走的时候在外望了望房间里的光景,见都是纤尘不染的,便知道这又是和她们所住的宅子用途一样的,抿了抿唇角。
狡兔三窟,不知道苏信早先来这里,都已经挖了多少个洞窟了。
苏信站在门口请苏青先进去,随即去取了沸水来,给苏青泡茶。
苏青笑道:“见你这光景,倒像是早先就知道我要来此处似的?”
苏青垂目,恭顺道:“姑娘说笑了,能到这宅子来的,都是极贵的客人,自然要样样准备齐全。就是不知道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苏青挑眉看他,这许久不见的,苏信神态倒是内敛了许多,便好奇问道:“你还遵着玉之的法子时常读书?近来读到哪里了?”
苏信嘴角抽抽,“姑娘,您这话说的,倒放佛是在夫子训话似的。”
苏青笑道:“到底也是我们几个引着你入的门,道一声夫子倒也不算错。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变化倒是真的大了,不过还是原先活泼些。——倒是廿三,现今反倒有了几分你原本的影子。”
苏信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无奈道:“姑娘,您这一遭就只为着说笑来的?”
苏青摇了摇头,笑道:“早先在薛凯那里受了气,若是不找些趣事来做,于身心十分不妙,”见了苏信面上的无语神色,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