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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半刻都不敢再逗留,忙不迭地随着郭嘉离了宫。
卷一 团子姑娘
“我们没有露出马脚吧……”坐在马车上,我兀自惊魂未定地问。
“没有关系。”郭嘉淡淡开口,清亮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高人就是高人,高深莫测啊。
那个皇帝临走时的一瞥令我惊魂未定,冷飕飕的感觉直往脖子上窜。
抹了一把冷汗,我暗暗下了决心,那种大人物,以后少见为妙,否则早晚折了我的寿。
“笑笑,那边好热闹!”阿瞒凑到我身边,拉了我的手,指着窗外道。
我咧了咧嘴,实在没有力气再与他玩笑了。
“哇,好多人……”阿瞒继续他的惊叹。
我微微侧目一看,的确有好多人。
“下去走走吧。”阿瞒兴致勃勃地跳下马车。
郭嘉忙也下了马车。
“你们两个……”我抗议,刚刚吓得我的腿还软着呢。
眼见他们走远了,我只得也跳下马车,追上他们。
“公子……您买了我吧……公子……”刚追上他们,便见一个胖胖的孩正扯着郭嘉的袍子不放。
“姑娘……放手……好好说……”郭嘉要夺回自己的衣摆,奈何力所不及,偏不能如愿。
“买了我吧……公子……”圆呼呼的脸颊鼓鼓的,那孩就是不撒手,“我爹……我爹他……”说着,那孩的眼睛里挤出泪珠儿来。
一旁的地上,横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被草席裹着,一动也不动,衣裳褴褛,很是破旧。
“天气那么热,我爹他……”那孩哭得愈发的厉害了。
我刚要上前,撒然注意到一只大头苍蝇飞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脸上,然后……我注意到那具“尸体”的眉毛微微抖了抖……
扬眉,我抱着胳膊在一旁棵戏。
“公子……”那孩哭得愈发的大声了,悲悲切切的,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泪痕。
郭嘉轻咳起来,努力想要扯回自己的衣摆。
我忍不住笑,这才真真是秀才遇到兵呢。
见他咳得脸有些发白,我终于良心发现,准备上前。
“咦?”有个路过的人忽然上前,一把扯住那孩,“你怎么在这里?三个月前你不是已经卖过身葬过父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那胖孩微微一愣,十分平静地抹了抹眼泪,“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人有些怒了。
“大婶,你认错人了。”斜睨了那一脸白粉的人,胖孩冷静地开口。
此言一出,那人脸都绿了,“死丫头!我哪里像大婶了!我还没有出阁呢!”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有趣的丫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白白胖胖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庞,圆圆的身子……
圆圆的……
一个小骗子啊。
郭嘉伸手,将一个小钱袋递到那孩的面前。
我傻眼,他半仙是当假的么?知道人家是骗子还给钱?
那孩也愣住了,抬头看向郭嘉。
“我买下你。”郭嘉微笑。
那孩怔怔地仰头望着郭嘉,没有出声。
“裴儿,你不是缺个丫头么?相府里没有适合你的,就她吧。”郭嘉转头看向我,苍白的脸颊上染了笑意。
我扬眉,骗子和小?听起来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看向那个孩。
“团子。”那胖胖的孩回答,圆圆的眼睛始终盯着郭嘉。
团子?我咧了咧嘴,果然形象……圆圆的团子。
郭嘉缓缓走到那具“尸体”身旁,丢下一袋钱币,“团子被相府里的人买走了,以后休再纠缠。”
那“尸体”微微抖了一下,僵住了。
“团子,走吧。”一手拉过团子的手,郭嘉转身走向我。
文掌,一旁的阿瞒也跟着文掌。
“英雄救,嗯嗯。”我点头。
“嗯嗯。”阿瞒也点头。
“团子,这是丞相大人,这是裴姑娘,以后,你便跟着裴姑娘吧。”郭嘉轻声开口,介绍。
团子却只是看着郭嘉,狠狠在红润润的唇上咬了个牙印,终于开口,“公子明明知道……为何还要买下我?”
“如果一切安好,不会有人愿意行骗度日”,郭嘉微笑,抬起宽大的袖子拭了拭团子脸上的污痕。
圆圆的眼睛微微一红,团子低头不语。
“走吧,以后你就跟着裴姑娘吧。”郭嘉指了指我。
“我……可不可以只侍候公子?”
郭嘉看向她,弯起清亮的眼睛微笑,“我不需要人侍候的。”
“可是……”团子仍旧不放弃。
郭嘉微笑。
“是。”团子立刻在郭嘉温柔的笑靥里弃械投降,乖乖点头。
“好孩子。”郭嘉轻咳一声,摸了摸团子的脑袋。
我哀叹,郭嘉的电力果然百分百啊,又一个惨遭毒手的纯真朵。
“裴儿,你们上马车,我就不去相府了”,安抚了新收的小丫头,郭嘉转头看向我,“丞相的事,你多多注意些。”
我点头,拉了阿瞒回马车。
“团子,别看了,半仙走远了……”见团子眼巴柏看着郭嘉的背影,我忍不住开口。
团子回头白了我一眼,拽得很。
我失笑,两面派?活脱脱一个小太……
“好好一个姑娘家,穿成什么模样”,打量着我身上的软甲,团子十分不屑,“我只愿意侍候公子,你就省省吧……”说着,便要跳下马车。
我扬眉,“你不是收了钱,答应了你极子要留在我身边的么?”
“哼。”团子用鼻孔回答我。
“留在我身边,可以随时看到你极子哦?”我弯唇,惑道。
果然,胖胖的身子一扭,团子回到我身边坐好。
我笑了起来。
“笑笑,她在用眼睛白你。”阿瞒忽然开口告状。
“没有关系,团子看人的方式比较特别而已。”我忍着笑,答道。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换了衣服,我留在房里用膳,因为实在不习惯和阿瞒一起面对几个人妒忌的眼光。
“团子,一起吃吧。”招呼站在一旁的团子,我笑眯眯地道。
团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必了,你是主子,我是奴才”,虽然措辞卑微,她的口气可是硬得很。
我耸了耸肩,继续一个人享受。
半晌,我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团子已经爬上了桌,开始大快朵颐。
“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讥诮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抬头,见一个人儿正站在门口。
曹操的姬之一?
“大婶,大白天的你穿着这样吓谁啊?”团子塞了满口的菜,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含糊不清地开口,“我见楼的姑娘都比大婶你穿得多……”
我噎了一下,叹为观止地看着团子。
“你……你一个奴才……好大胆……”那人儿气得浑身发抖。
“你也不见得是个主子吧”,斜睨了那人儿一眼,团子继续发挥她的毒舌功,“奴才我虽然没见识,但也没见哪个主子穿成您这模样的,顶多就一狐媚子……”
好样儿的,一下子揭了人家的短。
那人儿腰肢一扭,气得一路哭着跑了。
卷一 小骗子的本事
眼见那人儿忿忿地提着曳地的裙摆一路小跑,一时没注意脚下,踩着了自己的裙子,愣是摔倒在地,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团子嘴里含着菜,毫无形象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捧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
那人儿狼狈地爬起身,怒气十足地咬了咬牙,转身含恨重重地踩着步子离开。
“慢点,别噎着了。”我斜睨了她一眼,道。
她轻哼一声,全然不理会我。
用了午膳,我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待着,阿瞒大概被他的几位夫人缠住了,难祷有来扰我。
我坐在上,一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银簪子,一边打瞌睡。
一旁的团子趴在桌上打瞌睡,还微微打着鼾。
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除了团子的鼾声。
忽然很想狗儿,不知道他有没有脱离险境,偏偏郭嘉的搜寻连半点结果都没有,我只能干着急。
待在这丞相府里虽然吃好喝好,万事皆好,但以阿瞒的身份和状况,我必定得为这段好日子付出些代价。明知如此,但我偏偏又狠不下心丢下阿瞒不管。
低头,我看向手中的银簪子,很古朴简洁的样式,十分廉价的模样,这样一件首饰,在这尊贵的相府里,简直寒酸得不堪入目,堂堂一个相爷送出这样的东西,也定是令人嗤笑。可是,送我这件首饰的,不是当朝丞相曹操,而是阿瞒。这支簪子,是他光自己所有的辛苦荡的“积蓄”而买的,虽然并不起眼,却是他倾尽所有。
在这相府里,他所熟悉的人却只剩下我和半仙而已,半仙不住在府里,倘若丢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相府,万一露出些什么马脚……想起那一日将他送回相府,结果遍地尸体的模样,我便不由得一阵发寒。
那一日,他的眼睛,是那般的死寂。
正出神,门忽然“砰”地一下被推开,我微微一惊,抬头。
首先入目的,便是之前摔得一身狼狈的人儿,她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刚刚推门的想来便是她。一旁站着丁夫人,那个侍雾也在,身后还跟了好多的使唤丫头。
我慢悠悠地回头看了团子一眼,看吧,来兴师问罪了。
只一眼,我的下巴便合不上了,团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低头垂首,站在桌边,一脸听候使唤的模样。
这丫头变脸之快,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裴姑娘。”丁夫人开口,这一回,她没有叫我。
我站起身,微笑,“丁夫人有事吩咐雾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登门?”若想要在这相府里平安无事地待着,只怕不能明目张胆地开罪了她们,得罪了人,后果不堪想象。
“裴姑娘,听闻您的新买的丫头对尹夫人无礼了?”丁夫人微微蹙眉,道。
尹夫人?我看着那仍旧一身狼狈,没有换下脏衣服的人儿,丁夫人是正,虽然曹操姬也不少,但能够堂皇地被称为夫人,这子来头果然不小么?再侧头看了一眼团子,她仍是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好家伙,踢了铁板要我来善后。
“,不是我说,这府里真该整顿一下了,连个奴才都可以欺侮到主子头上了。”那尹夫人开口,斥道,声音十二万分的冷。
我注意到丁夫人的眉不自觉地微微皱了一下,呵呵,人儿逾越了,想来这人儿在丁夫人眼中也不招待见,说不定被团子不幸言中,在丁夫人眼中就一狐媚子而已。
我抿了抿唇,未待丁夫人开口,便扬声道,“团子,还不快来给夫人认罪。”想要我善后?我偏拉你下水。
团子轻轻一颤,随即开始发抖。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来认错!”见她反应奇特,我知她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便顺了她的意,冷了声音,大声斥道。
声音之尖锐刺耳,连丁夫人都微微一怔。
团子咬着唇,眼泪汪汪地走上前,可怜兮兮地跪下。
“还不认错?”我咆哮。
我真的是在咆哮,很尽心尽力地咆哮。
“夫人……奴婢错了……”细如蚊蚋的声音,团子可怜兮兮地开口,那怯意十足的模样,直教人心疼。
我见丁夫人微微缓耗神情,不自觉地弯唇,这丫头的演技一流啊。
“哪里错了!”冷着声,我继续斥责。
“奴婢不该乱说话……”团子仿佛被我吓着了,开始大哭。
“你说了什么?”我扬眉,道。
“奴婢是新来的,不懂府里的规矩,没有认出小夫人……请夫人饶了奴婢吧……”团子哭得满面泪痕,“奴婢见小夫人衣着甚为清凉,便以为……以为是……呜呜……奴婢以为相府里的夫人应是贤良淑德,衣着当如夫人你如此这般……”团子一脸的委屈,哭得好不伤心,“结果小夫人恼了,自己踩到了裙边,摔倒在地……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我暗自笑,她唤丁夫人为“夫人”,却叫尹夫人为“小夫人”,一番认错之说更是明褒暗贬,句句称错,却是句句挑不出错,直损尹夫人毫无德,衣着不当。偏偏丁夫人又是个极讲究门风的人啊……这丫头,是瞎猫逮到死耗子呢,还是堕人心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
我暗下结论,这个小骗子不简单。
果然,丁夫人的脸缓和下来,“你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