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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身水就要上床,宋佳期拧着他的耳朵:“被子要弄潮了!这种天晒都没法晒!你别!”话音未落他就把她搁床上了。
“我的衣服都湿了!”她的衣裳裤子都让他刚才抱住的时候弄得透湿,现在都贴在身上。她使劲把他推开,背过身去要换衣裳,扣子还没解开呢,他的大手就从衣裳下头钻到里头来了,接着人就从后面压上来了。
从后头来还是第一回,以前她都是躺着的。
“等等!”她又怕又急,想翻过来,他却等不及了。从后头拉下她的裤子,趴在她耳边粗喘着说:“你就这样别动。”他按着她的腰,让她就这么跪着。
他的大手上下胡乱又摸又揉,把她的衣裳掀高堆到脖子根,在她的背上胡子拉渣蹭来蹭去,时不时咬上一口。
佳期心扑通扑通跳着,好像她后头的是一头什么畜生不是个人了。
“唐唐宣”她还从没叫过他。家里王氏叫宋大海天保的爹,佳佳他爹,有时气狠了叫一声老不死的。到这儿她不知道怎么叫他了。
唐宣握住她的左胸,慢慢进去:“我是你男人。”
“啊!”从后头来格外不同,她腿一软就想趴下去。
“叫啊。”他在后头托着,说一句动一下。
“男男人”
唐宣跪直了,按着媳妇的肩不让她跑,慢慢的边动边说:“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男人。”
佳期越喘越急,后来渐渐喊起来。他动起来也顾不上说话了,这辈子的劲都使在这上头了。
屋外头,招弟看兵老爷终于不会出来了,这才敢出来,解完手回去看到西屋的灯已经灭了。她抬头看看天,刚黑,星星还没出来呢。
西屋里奶奶的声音一点点飘出来,像勾着人的魂。
招弟听了一会儿脸就红透了,赶紧蹑手蹑脚躲回屋了,打定主意晚上就是憋死都不出来了。
第十八章
唐宣这次回军营,他托的那个人把他娘的消息给他带回来了。
那人过年回老家,顺路拐到唐宣老家去了一趟。他老家那一块的地还都是荒的,几十年前刚打完仗,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都跑光了,唐家附近的几个村都是空的,他娘也是刚搬回去没几年,那房子还是四年前用唐宣送回去的钱盖的呢。
“你娘还挺硬朗的,还留我吃了顿饭。她说你家还有两亩地,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你的几个哥哥都没信,你爹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只要没见着坟,都当家里人还活着。
这人说完叹了口气,唐宣点头说:“多谢老哥哥了。”给他倒了一杯酒,等他接着说。
“我跟你娘说,你在这边已经娶了媳妇了。她说那就好。我跟她说你想接她过来,让她享福,你娘说都听你的,反正她一个人在老家也没用,来这里还能帮你干点活。”那人把酒喝了,呲着牙说:“我这次回来得急,再说也不知道你这边准备好了没,所以就没把你娘一起带回来。你要是家里都弄好了,下回我回去再一块接你娘过来就是。”
唐宣敬了这人一杯酒,说:“老哥哥说的是,家里家具还没打好呢,再说这天也冷,我是想等到天暖了再接我娘过来,路上也方便点。”
那人挟了一口菜吃,突然笑着问:“你接你娘来,你媳妇都没说点什么?”这接婆婆来的事,十个媳妇九个都不会乐意。
唐宣平静的说:“她听我的。”
等他放假,从宋家把佳期接走,两人在屋里睡了一夜后,到第二天他才想起这件事。
该跟她说一声。
唐宣这么想,等吃了早饭,他看左右没事,坐在佳期旁边看她补袜子,道:“娘在老家挺好的。”
他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宋佳期一下就听懂了,问:“你什么时候把娘接来?要是你不方便,就托人帮个忙。过了年你不是还要去打仗吗?在那之前能把娘接来吗?”
唐宣听了心里舒服,搂着她靠着墙说:“嗯,我也是想着在走之前把娘接来,这样我走了也能放心。”
宋佳期抿抿线好穿针,说:“那你什么时候走?”从她小时候起,宋家爹爹常常一走就是一两年,每回他出去,王氏都是一副准备跟他一起去死的郑重给他准备东西送他走,好几回家里都准备了孝服和棺材,坟地更是早早就买好的。
她这会儿心里在想,要不要先找个风水先生给唐宣挑块坟地?
唐宣叹气说:“我要走就到四、五月的时候了。我们这个营也不是一口气都去,只有我们和四营的两个队一起走。”兵是一步步派的,各个营也只是抽走一部分兵力。
他是打惯了仗的,看现在这副派兵的势头,这个仗打起来要长了,没个两三年下不来。他们这边走,外边也有兵补进来。京里不能没有兵守着,一些将军跟着他们走,一些将军从别的地方调过来,有人高升就有人落地,这里头的弯弯绕可多了。
唐宣心里盘算来盘算去,也知道这些事他现在想了都是白想。除非他能跟着一个好上官,要不就在这次出兵中立个功劳。他自然是想往上走的,男儿在世,不创一番事业怎么行?
唐宣自认还是有些本领的,不像营中其他的兄弟那样只要吃饱喝足娶媳妇生儿子就满足了。他当兵十年,手上的人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回头进了阎王殿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份,既然这样,何不敞开来大干一场?
他想自己的好前程就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宋佳期见他半天不说话,乐得先把婆婆要来的事放到一边,可过了一会儿,见他搂着她越搂越紧,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他,问:“那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娘屋里的家具?该跟木匠说这家具要怎么打了。”
唐宣回过神连忙说:“哦,那我一会儿就去。”
宋佳期拿出他给她的那个放银子的小瓦罐,掏出里面的布包。要说唐宣的家底可真不怎么厚,这里头也就不到二十两的银子和一串半的铜钱。因为不知道到底要花多少,干脆只留下两个较小的银块,剩下的都让他给带去,再把铜钱也给他数了一半,都用布包起来给他。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在大门前她交待他道:“早去早回。”
“嗯,你回屋吧,外面冷。”唐宣回身看着她关上门才走。街上还没有多少人,有大半的店铺还没开。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他绕过四条街走到李木匠家。
李木匠的小儿子正在院子里玩雪泥,见他来就大声喊他爹。
“爹!爹!外头来个当兵的!!”小男孩哇哇叫着扑回屋,李木匠很快出来了,见是唐宣忙笑着招呼:“原来是唐大哥!快,快,快进来坐!”
唐宣说:“不了,我是来跟你说那家具的事。我家里的跟你订了两棵木头,那是准备给家里老人打家什用的。”
李木匠听了道:“是有这么回事,唐大嫂订了两棵合抱粗的整木,都是刚从山上拉来的。我领你去看。”
他带着唐宣去后院,那里的木头堆成了山,他指着两棵收拾干净的整木给唐宣看:“瞧,这里还记着你家的名呢。”
唐宣定睛一瞧,木头上用砍刀刻了一个巨大的‘元’字。
“这是”他指着问李木匠。
李木匠得意的说:“这是我大儿子写的,他跟着学堂的先生念书。”
唐宣没再多说,跟李木匠说定要一张围子床,四个大衣箱,一个高柜,一个矮柜,一张八仙桌,八个凳子。
“要是还能剩下点料,再做几个匣子,回头搁点小零碎之类的东西。”唐宣说。
“上面要什么花样?用什么漆?”李木匠一边记一边问。
“八仙和福禄寿喜,漆成红色的,活做得细点。”唐宣掏钱。
李木匠拿个小秤来,秤了银子又数了钱,然后记在墙上,他蹲在那里念着‘床一张,大箱子四个’,一边往墙上画,有几个就划几个竖道道,八仙就画个云彩加个扇子,福禄寿喜画了个花。
唐宣一直在旁边等他在墙上记完。
李木匠记完了站起来,指着墙上的道道又给唐宣学了一遍说:“就这些,没错吧?行了,唐大哥只管等着,两个月内我一定给您做出来!别人的都先放放,我先给您做!”
唐宣从李木匠那里出来天已经快黑了,他看到路上有卖烤红薯的,顺手买了五六个甜的、红瓤的,想着带回去给小媳妇当个零嘴。
唐家院子里,宋佳期正跟招弟一起做饭。招弟一边捅炕眼一边说:“奶奶,那个大屋是干啥的?”
宋佳期在上头拿着铁勺子翻菜,说:“那是给老太太住的。”
“老太太?”招弟咳嗽着起来,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喝了两口顺顺气,说:“那是不是老爷的娘?”
“不许胡叫。”宋佳期难得发了火,瞪了眼招弟说:“你要叫老太太才对。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叫,可不饶你!”要是等婆婆来了听见招弟这么叫还以为是她教的呢。
招弟吓得赶紧说:“奶奶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别说了,你去看看馒头。”宋佳期把菜盛出来端到西屋,后头招弟跟着过来把馒头和两大碗稀饭都端过来。
晚饭很简单,只现炒了一个醋溜白菜,剩下的都是过年没吃完的菜又热了热。
看都摆好了,她对招弟说:“你也去吃吧。”
招弟刚才挨了她的骂还有些害怕,站在那里不敢动说:“老爷还没回来呢,等老爷回来了我关了门再去吃吧。”
宋佳期也看出来是吓着她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把一碗炸莲夹端给她说:“这个你端过去吃吧。”
招弟感动的看着她:“奶奶”在家挨骂哪还有吃的?不再加两巴掌都是好的。
宋佳期受不了了,下来推她出去:“得了,吃你的去吧。你老爷那里有我呢。”正说着,唐宣推开大门进来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他走过来问。
“没事,我让招弟去吃饭。你买了什么?”佳期迎过去,看到他手里一个油纸包。
“烤红薯。”唐宣捡了一个扔到招弟手里,“这个给你,晚上没事别出来了。”
“哎!”招弟左手端着一碗炸莲夹,右手拿着一个还很烫的烤红薯,快乐的答应了声就溜去关上大门,然后跑回厨房了。
“走,咱们进屋。”唐宣揽着佳期回了屋,看晚饭都摆好了,两人就坐下边吃边说。
“李木匠那边已经说好了,家具要打完至少要两三个月,等他打好了再送过来,要是我不在家你就让他等我回来了再送过来。”唐宣挟了一块红烧肉给她。
“行,你放心,你不在家我不会让生人进来的。”宋佳期现在是真觉得不方便了,唐宣不在家的时候,除了宋家来人和张大娘以外,其他别人敲门她从来不敢开。虽说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蹲门口跟邻居扯闲篇的女人,可当那挑着胭脂花粉小香包来卖的小贩敲门时,她也想让人进来挑点好玩的东西啊。她也不能天天在家做针线吧,那不到十年她的眼睛就坏了。
放完了假,唐宣又回军营了。可是这次他走之前抱着宋佳期摸了半天她的肚子,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过年时在宋家看到那些小孩子造成的,他想要儿子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怀孕,这个时候又没有验孕棒,为这个找大夫也不合适,花钱不说,那大夫的手艺可真是良莠不齐,上次邻居马大娘吃不下饭去看大夫,回春堂的常大夫非说马大娘有喜了!那马大娘守寡快四十年了。于是马大娘一听就扯着那大夫脱下她的鞋敲他的头,闹得半条街的人都在那里看笑话。
所以,她也只能盯着自己的月事,只要月事来了,那就是没怀上,要是没来,那就是怀上了。可惜的是直到过年前,月事每个月都按时来了,让每次她都很失望。
等送走了唐宣,她就开始求这个月的月事别再来了吧。要不是她真的不信这个,可真想去给哪位过路菩萨上几柱香,求个孩子过来。
唐宣走了以后,唐家小院里就只剩下她和招弟两个人了。日子一下子冷清下来。不像前几个月那么新鲜,过年前也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衣服了,针线她一时半刻是真不想碰了。那还能干什么呢?
宋佳期坐在屋子里天天发呆,闲得都快长毛了。想让招弟到菜市口的书摊上帮她买点话本打发时间吧,可招弟不识字,再说她也实在不想惹闲话,买话本要是让邻居认出招弟了那可怎么办。
街边的树一天天抽芽了,地缝墙角的野草也开始冒头了,天气也慢慢的变暖了。
宋佳期把厚被子给收了起来,炕也不再烧了。家里用不了那么多炭,省了不少的钱。她不再每天坐在屋子里,到了天气好的时候就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做鞋。她见过宋大海和天保穿鞋有多废,王氏也告诉过她,除非男人到了爷爷的那个岁数,不然他们三个月就要穿破一双鞋。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你说我能让你爹一出门,脚上一双破鞋不能?”王氏每次都这么跟她说。
所以她现在也觉得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