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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砂泪美人与权谋的较量:宫砂泪 作者:池灵筠(出书版手打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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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嫃不住地扯泣,哽咽着问:“公孙慧珺为何小产?”
    
“不就是你送去的牛乳片?”司马银凤掩口而笑,“是英尚仪的人送过去的,你说呢?”
    
上官嫃痛哭不止,朝她嘶喊道:“为何要这样根心,你想做女皇么?杀光所有人你就可以做皇帝?可是为何要将他的尸首藏起来,令他不能入土为安?”
    
司马银凤提起灯笼照着冰棺,缓缓道:“如果这里是空的,我凭什么要挟你?你又因何会伤心欲绝呢?谁叫你是上官鸣夜和公孙雨苓的女儿,我得不到爱情,也绝不会让你得到!我痛苦,就要让你比我痛苦百倍!”
    
上官嫃倚着冰棺一点点滑下,最终隔着一层冰棺的薄壁蜷缩在司马棣身边,喃喃道:“你疯了,我不会陪你疯……都结束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已经筋疲力尽。”
    
“你放心,看在元赫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司马银凤蹲下,一手托起上官嫃的下巴,幽幽道,“你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皇帝哥哥为何要掐死你吧?因为他察觉是你身上的香囊引发了他的喘疾,加上身中奇毒神智不清。他是合恨而终的,珍爱了多年的皇后,居然对自己痛下毒手,真是让人绝望啊……”

    
上官嫃仰面悲泣,紧紧闭目,再也不想看见司马银凤脸上那邪恶而艳丽的笑容。不知在这冰天冻地里哭了许久,突然间整个人被凌空扛了起来,只依稀听得司马银凤说:“一并抬走,进宫。”
    
太液池边,黑甲军分列两旁,一口醒目的冰棺横在空地中央。如今才入秋不久,天空竟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起先是细微的,落地即化,渐渐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点点覆盖了原本葱郁的草地。
    
上官嫃跪在冰棺旁边专注青着司马棣,冰清的风雪一层一层裹上来,她却早已浑身麻木。
    
黑甲军的对面,是司马轶与皇宫禁军,查元赫与妻儿被挟持在一旁。详谈了许久仍旧无果,司马轶无奈叹道:“你即便杀了朕又如何,当了女皇又如何,各路亲王会敢过你么?此刻别说朕的兵马就驻守在城外,就连各州亲王的兵马都在往金陵赶。”
    
“本宫没想弑君,只是请求皇上拟昭退位让贤。难道让出皇位,就是要了皇上的命?”司马银凤侧头瞥了眼上官嫃,挑眉道,“或者太后可以劝诫一下,就是不知皇上是否懂得从善如流呢?”
 
→飘。手打
   
司马轶紧紧盯着面色惨白的上官嫃,心跳一下缓一下快,牵连着呼吸也紊乱了。查元赫早已对司马银凤挟持上官嫃的行为恨之入骨,此刻更是心乱如麻,焦急地眺望着。
      
上官嫃默不作声,似乎对司马银凤的话置若罔闻。司马银凤冷笑一声,顷刻间几名黑甲士兵齐步上前抬起冰棺朝池边走,上官嫃奋力站起身高呼:“不要!”
      
“怎么?你也想陪他一起被扔到池里喂鱼么?”司马银凤强行拉住她的胳膊,转向司马轶,“那就要劳烦太后替本宫劝诫皇上了。”
      
上官嫃挣脱她,远远避开几步,振振有词道:“皇太后的职责不仅是管理纷杂的后宫,还要避免皇族之间的相互倾轧,维系整个皇宫的平和。当皇帝迷惘、怯懦、不知所措的时候,皇太后应当作出果断的表率。我是个不称职的太后,没有资格劝诫皇上,不管从前的对错,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代明君。”说完,她渐渐朝后退,一直退到冰棺旁边,遥遥望着繁芜人影中的查元赫,凄艳一笑。一条挥舞着华丽宽袖的手臂高高举起又落下,一支代表着皇太后地位的凤钗便狠狠捅在了胸口。
      
“不——!”查元赫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吼,不顾一切对周围挟持他的人拳打脚踢,奋力冲过去。司马银凤脸色惊变,僵立在当地迟迟未做出任何反应。

上官嫃望着她笑,云淡风轻说了一句:“看我死了之后,究竟谁痛苦……”
      
查元赫受了极大的刺激,疯子一样乱叫乱吼,冲破禁军的重重阻拦狂奔而来。上官嫃面向司马银凤,捂在胸前的手忽然狠命发力扯出凤钗,顿时血流如注,触目惊心的殷红顷刻间浸透了衣襟上华丽的百鸟图。她一面笑一面倒下,眼角余光瞥见查元赫抽搐的面孔,看见他眼底的惊痛,她这才察觉到心口的剧痛,痛到阵身颤抖。豁出命去报复司马银凤,却伤害了无辜的元赫,她究宽是个狠心肠的女人,又比司马银凤好得了多少……
      
“不……不要……”查元赫抱住她,狠狠摇晃她的身子,泣不成声唤着,“不要睡,别怕……你流血了而衣,我把我的血都给你……”
      
“元赫……”司马银凤心痛拉住他的胳膊,刚想劝,不料查元赫一掌推开她吼道,“你滚开!”
      
看见司马银凤难以置信的神情,上官嫃眼中微微漾开了一丝的笑意,尽管心痛彻骨,却仍然要以睥睨的姿态笑着。雪花漫天飘舞,有几片覆在她眼睫上,她觉得很重很重,重到难以负荷,于是疲惫合上了双目。

第十章岂曰无衣于9。28手打完结

第十一章 在水一方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黄泉路上游走,所以这一生的所有细节都清晰无比地在脑里回放。她一直以为走到尽头,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了。谁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只因为太长了,才令人觉得恍惚。
      
床帏里的融融烛光恬淡而温暖,耳畔萦绕着箫音,那个调子又温柔又凄凉。上官嫃动了动,发觉自己的手被攥得紧紧的,手心手背尽是汗。垂眸一看,趴在她手边的容颓憔悴不堪,眉头拧成一团,毫无素日里的落拓和阳刚。
      
箭音忽然止了,满室静谧时才能听见窗外落着小而,淅淅沙沙好似春雨。上官嫃抬眸望,司马轶坐在帷幔之外,离她不到一丈。他的神情很复杂,似是惊喜、又似悲悯,最终化作敦厚的一笑:“你醒了便好。”
      
上官嫃无力开口,只眨了眨眼。
      
司马轶抚着手中的玉萧,迟疑问:“要用膳么?”
      
上官嫃微微摇头,努力张口说了一个字:“累。”
      
司马轶脉脉望着她,不再说什么,复又举起玉萧吹了起来。

睡得太久,恍若隔世。又一次经历了生死,又一次把世事都看淡了。上官嫃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黑猫蜷在她腿上,鸽子习惯性围着她飞起落下。她太过虚弱,终日坐着或者躺着,懒懒的不愿开口说话。
    
厚底靴踏在枯草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步子不急不缓。上官嫃知是谁来了,眼也不抬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马轶一怔,继续走近她,温和道:“你都知道了。”
    
“枉我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你却还是举手投降。”上官嫃深吸口气,轻轻道,“我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她再没什么筹码可要挟你。你怎么如此……没出息。”
    
司马轶伫足在她身边,垂首望着她道:“生死一线,你仍旧选选择了我并肩,若我置你于不顾,叫我情何以堪?”
    
上官嫃疲倦阖眼,苦笑道:“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选择谁,面对大是大非,怎能任由她胡作非为?你是皇帝,怎么就拿不出点帝王的气魄来?”
    
司马轶置之一笑,“我不是皇帝了,是凉王,如今我们一同被软禁在章阳宫,共度余生,岂非人生快事?”

“你父王筹谋了多年,全都败在了你手上。大褚出了个女皇帝,恐帕要天下大乱了,你却想着儿女情长,没有丝毫悔意和愧疚。”
        
“我父王是死于你精心安排的五福烧全羊和仙果,羊肉与仙果大量同食会引起中毒,若三刻钟之内不解毒挺会毒发身亡。说到底,是你被大长公主利用,亲手断送了江山,并不是我。”
      
上官嫃语带嘲讽:“你真是习惯于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么?为何不把我也推干净?平息这场动乱,你就能名垂千古。”
      
司马轶定定看着她淡漠而决绝的神情,喃喃道:“这么说,你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我。”
      
上官嫃直言道:“我没有心力再与谁纠缠了。”
      
秋季清冷干燥的阳米洒在她脸上,毫无生气。司马轶负手而立,迟迟没有出声,两人便静默着。
      
元珊从殿内匆匆跑出来,喊道:“娘娘,查将军下朝来了。”

上官嫃并无任何反应,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叹气自司马轶嘴角逸出,之后是他离去的脚步。
      
查元赫进殿的时候,恰好汤药呈上,他便截住药琬令宫婢退下,亲自端了进去。上官嫃似乎特别畏寒,披着熊皮大敞氅,嘴唇依旧没有血色。查元赫一面朝药碗吹着气,一面在她身边坐下,轻声细语唯恐惊吓了她。“还是乏力么?太医说你伤势见好,但气血不足,今后可有更多的药送来,苦口良药,好好养身子。”
      
上官嫃冷冷淡淡结果药碗,一饮而尽,将碗还给他,问:“今日上朝去了两个时辰?”
      
查元赫见她主动开口说话了,格外高兴,眉开眼笑答:“是啊!所以才来迟了,可是想我了?”
      
上官嫃睨了他半晌,问:“皇帝哥哥呢?”
      
查元赫眸中的欣喜一瞬又黯淡了,诺诺答:“暂时安置在冰窖里。不知会不会下葬、”
        
“他一定很冷。”上官嫃自顾自说,“被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放过他。”

查元赫搁下琬,用力握住她冰冷的手,“我知道我娘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弥补,不如我们走罢?远走高飞,这里对你对我都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上官嫃虚弱地垂着双眸,淡淡一笑,“我已经死过三回了,这世上都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查元赫疑心自己听错了,反问一声:“什么?”
        
上官嫃抚着他虎口上的茧子,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慢慢割着,柔声说:“我累了,就让我这样孤独地活着,像行尸走肉一般,直到寿终正寝。”
        
查元赫几乎有点发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晴,“你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如果是皇帝舅舅,我不介意你心里还有他。难道是司马轶?你仍然为了他舍弃我?”
        
“不是的,你还不明白吗?”上官嫃急促喘起来,挣开他的手,“我与你永远都是对立的,我们之间就好比隔着汪洋,隔着惊涛骇浪……”

“借口!”查元赫愠怒打断她,拽起她的手臂,“我轻易就抓住你了,哪里有汪洋、哪里有惊涛骇浪?全都是你心里的郁结!我是我,我娘是我娘,你若真是非分明,不能将我娘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扯上关系!”
    
“元赫……”上官嫃万般无奈,几乎是央求的目光楚楚望着他,“她害了我娘,害了皇帝哥哥,害了李尚宫,如今篡位自封为女帝,我真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又如何释怀?你既然有你的妻儿,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查元赫向来是不讲道理的,任她说得言之凿凿也听不进去,把心一横棒起她的脸,唇就贴了上去。上官嫃体力不济,像一只病弱的羔羊任人宰割。查元赫自知不了解她繁琐的心事,亦不知如何去开解,却只晓碍这一招是管用的。
    
上官嫃被他按在怀里强吻,想说说不出,想推推不开,只能扭来扭去。查元赫更加搂紧了她,松了口道:“当心你的伤。”
    
上官嫃气恼道:“你若还当心我的伤,就放开我。”
    
“我舍不得放开。”查元赫扣住她的后脑住自己胸口按,呢喃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这一生还有很长,我们还有好日子在后头呢……还记得大漠里的日子吗?那时候你天天都对我笑,你很开心,我更开心,如果能在那过一辈子,当野人我都愿意。”
    
上官嫃贴在他滚热的胸口转了转头,闷声道:“我才不要当野人。”
    
查元赫灿烂一笑,又垂首下去吻她,心里美滋滋的,这一招果然不错,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上官嫃的气息逐渐灼热,脸上也有了血色,望着她迷离的眸光,查元赫高傲韧长的脖颈渐渐蔓上一片绯红,更加情难自禁。
    
大氅散落,上官嫃原本丰润的身子瘦了许多,细细一条被查元赫怜惜地搂在怀里。一番唇舌纠缠,两人都察觉到异样,不由听下得惯瞧着对方,两人鼻口腮边都是血迹,乍看之下十分吓人。查元赫发觉血是从上官嫃鼻孔里淌出来的,胡乱寻了块帕子给她捂住,惊慌道:“怎么?你鼻子受伤了?”
    
上官嫃摇摇头,一面捂着鼻子一面含糊不清嗡嗡道:“太医说,是肺燥体须,肝火旺藏,没有大碍。”她仰着头,眼晴睁得很大,脸上花花的,样子狼狈又可爱,查元赫嘿嘿笑了起来。上官嫃蹙眉,鼻子里嗯嗯哼哼:“你还笑?笑什么?”
    
查元赫朝窗台上懒懒的黑猫努努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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