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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有两个字钻入纪和视线。
纪和取过报纸,那市小小一段启事,这样说:“金国中与艺雯将于下月三日在夏威夷举行婚礼,特此敬告亲友。”
艺雯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况且,纪和也见过这个金国中,他是她一个同事。
是他们了。
纪和放下报纸,一声不响。
他听见自己轻轻说:“不劳你做中介,我自己会向纪泰要价。”
今敏看者他,“是不是,这些事,一下子就学会了,两次考试,不要答同一问题,用不同类型字体。”
“多谢指教。”
“今晚,请你到舍下吃咖喱牛腩饭可好。”
纪和点头,“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邀请我。”
她笑笑站起来走开。
纪和把功课交给纪泰。
纪泰说:“这是我的学生证与准考证,这是你的酬劳。”
原本应该如此,原本不需亲友开口。
“你完全明白?”
纪和点点头。
“你考完第一场,我即到猫儿岛度假。”
就这样说好。
信封里有一万现金,这大概是不成文的公价。
当晚,纪和取出一千五交给今敏。
今敏大眼闪闪,“咦,无功不受禄。”
“不,你改变了我的想法。”
“近墨者黑,把你带坏了。”
“是我本质有问题。”
“你的口气似纪泰。”
“我不能同他比。”
今敏仔细把提前考试的手续告诉他。
她住在地库一间小房间,光线幽暗,可是打扫得很干净,另有一扇门进出。
她用一只电饭锅便做了香辣的咖喱饭,又有寿眉茶消滞,吃完饭,她到楼上洗衣服,房东在洗衣机干衣机上贴了字条:“每次五元”,无缝不入。
人人向她算钱, 她只得向人人算钱。
这叫社会教育,比家庭教育又厉害百倍。
待纪和心境略微平静,今敏轻轻说:“可是女朋友结婚了。”
纪和一听,整个人都跳起来,今敏可是人精,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也读到那段启事,只件你脸如死灰,宛如胸前被人插了一刀,变明白你俩关系。”
“是我先离开她。”
“可是你以为她会等你到天荒地老。”
“她很倔强,我没有奢望。”
“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今敏笑眯眯,象是在谈论一件十分好笑的事般。
那些信,都寄到大海里去了。
艺雯恐怕懒得拆开,丢到废纸箩算数。
纪和茫然。
她把笔记本子去出来,用荧光笔圈住,“试题上一共五条问题:这两条非答不可,余五题中挑三条,我预测这些一定会出现,我将出售模拟试题,每份十元,薄利多销。”
“今敏,我服了你。”
“这并不违法。”
“今敏,多谢你指教。”
他告辞,走到街上,看到月亮象银盘一样灿烂。
今敏轻轻说:“明年初,或许可以搬离地库,在窗口或露台也可以看到月亮。”
谁说明月清风均属免费。
纪和说:“保重。”
他细心准备功课。
倦了,休息一会,又再起来温习,象孕妇一般,他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功课,特别辛苦。
清晨,纪泰倦鸟知还。
纪和听到清脆笑声,象鸟鸣一般可爱,这是桑子。
他俩真是无忧一对,自窗口张望出去,只见桑子如小鸟般依偎在纪泰怀中。
纪和淋浴更衣到学校申请提早考试。
负责人同他说:“你不可泄露试题。”
纪和答明白。
负责人又说:“两份试卷完全不同。”
纪和提前作答,打开试卷,讶异发觉今敏预测九成准确,这个人精!
他写得比较慢,估计成绩已在八十分以上,便停笔沉思。
他镇定的交卷,离场,这才松口气。
回到家,纪和刚来得及看到纪泰与桑子带着行李往机场,他祝他们旅途愉快。
纪泰一句也不问代考的事,他完全明白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的道理。
今敏找他。
纪和已经知道她一定有所求,他轻轻说:“三十分钟后在街角咖啡室见。”
今敏立刻挂上电话。
他开着纪泰的小跑车出去与今敏会合,今敏凝视他良久。
“你是纪泰,抑或纪和,一刹那真难分辨,要坐下仔细谈才认得清。”
“我是纪和,纪泰度假去了。”
“可是今日你眼神有股纪泰般自在之意,为何?”
“事件进行顺利。”
“我找你,是因为———”
纪和答:“两份卷子并不相同,不过,你忘记预测第七条及第廿一条。”
“啊,这两条真属冷门。”
今敏说:“我要赶去接孩子们放学,下次再谈。”
她的时间永远那么紧凑。
纪和开始明白,也许世上没有人会爱他,像艺雯那样多,那时他一有事她就会飞奔出来,永远把他放第一位,艺雯有老式妇女的愚忠,谁娶到她都好福气。
纪和与母亲通话:“艺雯有无送请贴来?”
“谁生日?”
“艺雯,她要结婚了。”
“我没有她的消息,儿子,过去的事让它过去,生活可好,功课难不难,可以应付吗?”
不但应付自如,还有能力犯规。
“我很好,请放心。”
纪泰不在家,整间房子静下来。
他穿着纪泰的衣服,开着纪泰的车,进出纪泰的住宅,他好似就是纪泰。
两个星期以后,纪和应付他自己的考试。
发觉监考员是另外一个人,他松了口气。
坐好之后,看看四周围考生,个个神情紧张,绷着面孔,样子都差不多。
他安心把试卷再做一次。
然后他回家好好睡了一觉。
纪泰房里的录音电话不觉,都是他的猪朋狗友,有人约他赛车,喝酒,跳舞,也有人问他借钱,借车,借游泳池,他们都有要求,绝对不会纯粹问候纪泰。
这是纪泰的成功抑或失败?
至于纪和嗒然,他没有父亲,母亲对他优异成绩早已习惯,根本无所谓。
纪伯欣称赞纪和:“你对纪泰有良好影响。”
纪和啼笑皆非。
“两兄弟都有奖。”
纪泰得意洋洋,与朋友外出庆祝。
那天凌晨,有人大力按门铃叫人,女佣自梦中醒来应门,随即上楼拍门。
纪和第一个打开门,女佣慌忙说:“邻居桑小姐出事,她昏迷不醒。”
纪和急忙叫纪泰。
纪泰并没有开门,他冷冷在房里说:“纪和,你若关心她,你大可过去看她,由你单独处理这件事,一切与我无关,你若不想牵涉关系,请关门睡觉。”
纪和发呆。
纪泰也厉害了一点。
纪和只略微考虑一下,变奔往邻舍。
桑子在房内昏睡不醒,浑身酒气。
纪和二话不说,用毯子裹器她,抱着她上车,直驶往医院。
他不能见死不救。
一位汤医生诊断后与他说话。
“你的女友不过是多喝几杯,不碍事,不过,孕妇最好戒酒。”
孕妇?纪和张大了嘴,又合拢。
医生用明澄双目注视他,“她已经怀孕十周,要速做决定。”
纪和进病房看桑子。
她苍白小面孔只一点点大,像洋娃娃,她哭泣着说:“纪泰不要离开我。”她拉住他的手。
纪和轻轻说:“我不是纪泰。”
桑子痛哭:“你为什么不是纪泰。”
纪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纪和低声说:“桑子,提起勇气,这并非世界末日。你还有很多选择。”
桑子把连别转。
“你可以生下这孩子,你可以中止怀孕,你可以交人领养。”
桑子哭声渐止。
纪和喂她喝水,她轻轻说:“纪和你是好人。”
纪和苦笑。
“你专替纪泰收拾残局。”
纪和一怔。
桑子声音忽然平静,“我完全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经一事,长一智,我不能给父母知道这件事,否则我真的完蛋了。”
她仍然着木自私把自身放第一位,可见有救。
她疲倦地用双手掩住脸。
汤医生走进来,她低声与医生讲了几句话,医生点点头,又看着纪和。
纪和问心无愧,坦然面对。
汤医生把他叫到一角细谈,他递一杯水给纪和,“有没有别的办法?”
纪和据实回答:“医生我不是胎儿的父亲,我只是一个朋友。”
“你若没有信心,我可以代你验实,生命诚可贵,请你俩三思。”
“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只是她的朋友。”
“那么,医生,请尊重她的选择与意愿,在这个时候,她只可以做到这些。”
纪和放下纸杯,静静站起来。
看护出来对纪和说:“病人请你回去。”
纪和踌躇一下,“手术可有危险。”
护士回答:“所有手术均有危险,但是,也十分安全。”
纪和点点头,他知道不宜久留,这是置身度外的最好机会。桑子比他想象中勇敢。
回到家,天已经亮了,纪和心里有太多积郁,他脱下鞋子,跃进泳池,来回游了十多个塘,筋疲力尽,才爬上岸。
他淋浴更衣,叫纪泰出来,“我们得好好谈一谈。”
“说什么?”
“纪泰我不会再做你的替身。”
纪泰看看他,“我一向当你是兄弟。”
“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替你承担责任。”
“纪和,桑子的事你出于自愿,不必赖到我身上。”
纪和气结。
“不要让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
“至少去问一声好。”
“纪和,我与桑子一开头就说好是一个学期约会,是她有了憧憬,忽然希望结婚。”
纪和不出声,外人很难判断一男一女之间谁是谁非。
“自说自话的女子是很多的,纪和,你很快会得明白。”
隔了一天,桑子回家。
纪和放下功课去看她。
女佣很客气地说:“桑小姐需要休息,多谢你关心。”
再过一日,纪和看到一辆货车来搬家具。
他再去桑子,女佣说:“桑小姐忙着整理杂物。”
“她搬往何处?”
“她转到英国升学,不回来了。”
纪和不出声,他整日守在窗外,一边做功课一边留神,果然,在深夜,一辆大黑车驶近,邻居玄关灯亮起,一个瘦小人影在佣人陪伴下轻轻走出来。
纪和立刻下楼。
“桑子。”他叫住她。
她转过头来,面孔稚嫩苍白,他走近,她忽然紧紧拥抱他,把脸靠在他胸膛前,“纪泰,”她说:“我走了。”
纪和并没有更正她,“后会有期,你好好保重。”
她放开纪和,悄悄上车,车子驶离。
纪和深深叹口气。
他不但做的太多,也完全做的不对。
再隔几天,邻屋变挂上出售牌子。
纪泰像没事人似,照常生活,变本加厉,讨厌功课,一见桌上书本,会全数扫到地上。
纪和觉得这间屋子已非久留之地。
一天下午,卞律师在家等他。
“纪和,麻烦你, 我有事与你商量。”
纪和已知与纪泰有关。
果然,是纪泰超速驾驶,被拍照片,照片清晰显示司机容貌。
“纪泰的驾驶执照会被取消。”
纪和轻轻说:“对他来说,多么不便。”
“纪和,麻烦你代他认一次。”
“卞律师,你为何知法犯法。”
卞律师一怔。
“你教唆我代罪,之后呢,纪泰杀人越货,也找我顶替?”
卞律师变色,她并没有抬高声音,她只是说:“这是一个‘不’字?”
“我愿意代他接这张告票,因为我还住在这里,我有义务,但我很快会搬出去,以后,别再找我。”
纪和叹气。
卞律师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忽然有回转,斟一杯咖啡,平静地坐在纪和对面。
她这样说:“我从未见国生父,家母是单身母亲,做三份工养家,我勤力半工读靠奖学金直至毕业,考取执照,我比你更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纪泰这样的人,但是我珍惜我的客户,况且纪伯欣于我有恩,我只能做到这样。”
纪和不出声。
卞琳走到门口。
纪和忽然说:“对不起。”
她笑笑离去。
晚上,纪和与母亲商量:“妈,我想回家。”
罗女士沉吟:“纪和,你已经成年,应该懂得珍惜机会。”
“新 环境不适合我。”
“分析给我听听。”
“学费与住宿费太贵,我不想平白受叔父恩惠,世上没有免费午餐。”
“纪泰很难相处?”
“我俩性格不合。”
“可是开头你们十分融洽。”
“也许同住难。”
“那么,”罗女士建议:“你搬出去住。”
“列德是私立大学,学费高昂,难以负担,我又未够资格申请助学金。”
“或许,转到公立学校半工读。”
“我只想回家。”
“一事无成,怎可回家。”
纪和没想到慈母会变的这样现实。
“你的房间我已租给一个空中侍应生,你回来,也得找地方栖身,纪和,路由人走出来,怎可轻易放弃。”
纪和觉得母亲像是不要他了,暗暗吃惊。
“我有约会,不与你说了,纪和,坚持。”
罗女士挂上电话。
纪和沉默,须眉男子,是该到独立的时候了,怎可缠者寡母裙角不放,妈妈也是为他好。
他约今敏见面。
今敏带着三个幼童到公园,“看到没有,每一头二十五元,三个就是七十五元。”
像是畜牧似,把小孩当牛羊看着,不过,这钱也不容易赚,一会这个哭,片刻那个又摔交,又齐齐要吃冰激凌,吵个不停。
纪和问:“你功课没问题吧?”
“平均九十二。”
“做到九十四到九十六更好。”
“谁不知道。”今敏叹气,“旁骛太多。”
“你吃得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