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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一家在玉州城避暑,有一段日子。随着气候越来越炎热,小姐们的活动,终于开始了。
桃花的零嘴买卖虽没有深入多高的府邸,却也在有些小姐们那得到了口碑。
或者这银子合该她赚。
上官家的管事婆子,竟旁人介绍,来到了桃花的米粮铺子。
管事婆子的前脚刚踏入门槛,桃花抬头迎过去的目光随即一窒,呼吸紧跟着就是一凝。好在她反应快,笑容迅速蔓开,几步走出柜台,迎了过去。
门口的谢天宝,怪异的瞥了眼桃花,没等自己先迎过去,桃花抢先一步的候在婆子身边,热情的说道:“这位婶子好,可有什么需要的?”
这个婆子根本就不到四十,皮肤紧致光滑,眼角的纹路,也并不深,也不多。之所以之前看着想婆子,全被她这一身老气横秋的服饰,掩盖住了她的岁数。
女人待桃花靠近了一看,脸色一怔,盯着她良久,才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淡然的不答反问:“小姑娘是哪里人?”
进门不买东西,直言了桃花身份,还追问出处的,这个女人是第一个。
桃花嘻嘻而笑,一副久经商场熏陶出来的滑头样看着女人,“梅花村啊,婶子可是有相熟的人在村子里?”
女人默默的念了遍梅花村三个字,琢磨了一会,暗自失笑起来,摆着手岔开了话题:“铺子里零嘴的种类就这些吗?且拿来我试试,若是如传的那般可口,回头给我送去。”
“好嘞。”桃花像店小二似的,颠着脚步,雀跃的挨个在摆放零食前挖了一勺,放在盘子里。又叫百里给倒了杯热茶,放在茶几上,伴着女人身边,恭着她坐下,慢慢品尝。
女人慢条斯理,举止有规有矩,不像一般大户人家里管事娘子的那种做派。在桃花眼里,她是更高一个档次。
不管零食的味道如何,单单桃花的这种服务态度,就令人心悦。
盘子里的十来样种类,是桃花这几年推陈出新做出来的。女人远不是那些爱贪小便宜的婆娘可以攀比,她每一种只尝一口,就停止了试吃的动作。
她从袖子里拿出绣帕,沾了沾嘴角,再放回袖子。她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气定神闲的说道:“三日后,每样往上官别院送十斤,你可做得?”
十斤的数量并不多,以上官那种大家大府,这点斤两对他们来说太少。
尽管量少,可对桃花而言,却是一个开始。
“没问题。三日后,保准按时送到。”桃花男孩子气的拍胸脯保证,逗得女人勾唇一笑。
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木牌子,上面刻了一个袁字,交到桃花的手上,续道:“当日,你拿出此牌,从别院的后面进入,便会有人领你进去。切记不可东张西望,惹了是非,谁也保不了你。”前头的话还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意味,后半截警告的寓意浓重。
桃花慎重的接过牌子,正经脸的看着女人:“多谢婶子提醒。”
女人点点头,对桃花的机警颇为满意,没问银钱,更没提定金。提裙便走出了铺子,如同来时一人,走时更是孤影一只。
桃花看着女人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说出唯有自己能听见的喃喃:这是缘分还是孽缘呢?
这个女人,桃花恐怕临死也不会忘记,正是在桃花重生睁开眼的那一刻,将婴儿的自己投入河中的女人
第77章
桃花和上官凤翔的第一次碰面;虽没有按照她事先设想的路子来;如今能在一个桌子上坐着喝茶;就算成功了。
茶楼里的人并不多,二楼用屏风隔开一个个空间内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从穿着上看,非富即贵,不是官几代,就是富几代,悠闲的喝着茶,感受着微风拂面。
上官凤翔刚一坐定;小二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恭敬问他;是否一切照旧?
他点头,小二弓着背倒退了几步;脚步轻飘飘的为他准备茶点去了。
桃花一派随性大方,不似往常闺中女眷那般扭扭捏捏,茶倒了就喝,点心上来了就吃,一点不拘谨。和他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后,抓着他随便说说的话不放了,“若公子真觉得过意不去,想补偿小女,不如与我的铺子签订一份买卖合同如何?”
上官凤翔凤目一闪,不信她接近他的目的仅此而已。他随即勾唇微笑,惋惜的摇头,“采买一事,恕我无能为力。”
桃花听了心中一懔,但见他张合唇瓣,故意作弄她一般,调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的园子,却是可以做主的。”
桃花暗阖了阖眼,当即笑靥如花起来,“那小女就不客气喽。”她喜悦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自作主张的召唤小二结账,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跟他见外。
打铁趁热,她必须抓住能进出上官别院的通行证,绝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上官凤翔笑的声音荡漾,从嘴角蔓延开来。调侃的张口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急着嫁给我呢!”
桃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我若真嫁,你敢娶吗?
上官凤翔挑眉,挑衅的与她对视,仿佛在反问,你真敢嫁吗?
被招呼过来的小二,坐看看又瞧瞧,被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搅合的不敢多话,老实的等着这位看似爷的男子付银子。
莫言僵着脸,从袖子里取出一定碎银,随手扔给了在一边等着的小二。
小二手忙脚乱的一把接住,说了句谢爷,就赶紧离开这种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氛围里。
桃花率先移开目光,掩嘴娇笑道:“还请公子屈尊移驾,小女为公子带路。”她先退一步,并不代表她认输,而是不想继续这么无谓的耗下去,浪费时间。
可是上官凤翔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懒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看着她。
桃花垂眸含笑,“不愿活动腿脚,咱们在这儿签也可以呢。”说着也坐了回来,整理了下衣裙,反正就赖定他了。
半晌,上官凤翔微眯起凤眼,葱白的手指划过唇沿,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启动,淡淡说道:“看来小美人深知我的背景呢,而我对小美人却一无所知,岂不是我很吃亏。”
桃花油盐不进的掩着小嘴,含羞带臊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转向外面。“公子可真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了呢,在玉州城的这些日子来,大家小姐们争相传颂公子的威名,想让人不知还真有些困难啊。况且,是公子的护卫无礼在先,害我受惊,而我告之了公子小女的闺名,算起来,吃亏二字,公子说不得口哦。”
上官凤翔可以断言,若没莫言出手,她必定是一头撞过来,说不定还会往他身上喷几口鲜血,做贼喊捉贼的说他害她受伤。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但是结果必定是要和他接近的。
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不,不像!一定是别的目的。
“小美人说的有理,不过是份买卖,何须那么麻烦。”对他来说,字不能乱签,合约更不能乱写。
当上官凤翔叫莫言拿出一个刻着翔字的木牌时,桃花才明白了,原来真的这么简单。
她压下激动,淡定的收了木牌,不忘确定自己的权利,确认道:“木牌不限制进出的次数吧?咱们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啊。我也不贪心,只要公子离开玉州城的那一天,就终止小铺供货的约定。”
“那是自然,赔偿你所谓的精神受损,压惊费么。在下对美人的承诺可都是一诺千金,从未失言过。”说着,他轻佻的用合起的折扇就要勾起桃花的下颚,嘴角含笑,目光含春。
桃花强压下心里突然涌上来的厌恶,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耳际边的碎发,躲开了他的勾搭。
“时日不早了,小女不耽误公子赏景的兴致,就此别过。”桃花几乎不带丝毫留恋,不等上官凤翔开口,她已经离开了桌前,快步走至楼梯,蹬蹬蹬几步就走了下去。给上官凤翔留下一个不愿多待一刻的背影。
“这小丫头,当我是什么了?”上官凤翔轻笑出声,也起了身,“回去后,通知管家一声,不要阻拦这个丫头,再派人时刻留意她的动向,我倒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桃花么!可别让他失望才好!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桃花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张罗,沉淀了一两天。找了上次拉人力车的小伙子,拉了半车米粮,半车零嘴,一回生二回熟的去了上官别院。
同第一次踏门一样,并没有遇到阻拦,相同的被小厮带路,左右拐来拐去后去了一个叫翔园的庭院,看上去比之她之前去过的牟园大了不止一倍。
将货物放进膳房,再结算了银钱,桃花开始磨磨蹭蹭不急着离开,寻了个面善的婆子,凑到身边一番花言巧语的功夫,帮着婆子做了些简单的活计,和膳房里的人混了个脸熟。
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她便自来熟的挨个问了声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被她拿来用的极其到位。
如此一来二去,架不住桃花天天来此,在膳房工作的婆子、丫头以及小厮们都对这个桃花熟悉了起来,留下了顶好的印象。
在夏季中最炎热的时期前,桃花终于将活动的范围扩大,往那个女人的所在的院子进军。
第78章
桃花反复回忆后终于确定自甘降低身价称别人为少主的男人;正是白岳后;白岳却走的无声无息;好似这几年从来没有在梅花村出现过一样。
所以即便桃花想以白岳为契机,去接近上官家,眼下只能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望而兴叹,晚了一步。
那么只能另辟一条路了。
可没了小木牌,再想进入上官别院的正门还是后门,根本是别痴心妄想了。
守株待兔不是桃花的性格,但;探听她想知道的消息,唯有深入那些可能知道内情的官宦之家;小老百姓都是以讹传讹,哪里会知道真相。
为今之计只能死皮赖脸的和上官家攀上关系;而且让她遇到了多年前弃婴的女人,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天意!既然都摆在了她的面前,关于这个身体的身世,必要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遵守自然规律的走一遭了。
小姐们的聚会,在盛夏这个时节频繁的多了起来。
各种由头琳琅满目,使得这个酷夏不似往年那般燥热难当,给人增添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话题,津津乐道。
比如某某府上千金,在某某茶话会上大方异彩。又或者某某府上的千金在某某咏诗会上独占鳌头,等等这类的话题,数不胜数。
桃花听的不是兴趣,而是焦急。上官府上,手持牟字牌的那个女人再没有出现在桃花的铺子里。桃花甚至在上官别院处特意转悠了几天,也没见到那个女人。将主意打在那些小姐们的聚会上,便成为了桃花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
事实上,想混进那些聚会,居然会那么难。
首先是身份,其次还是身份,再其次依旧是身份。
而桃花最缺的就是这个压死人的身份。
可恶!
聚会兴起的同时,上官凤翔浪荡子的名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玉州城坐实了。尽管如此,却仍有豆蔻年华的少女对他倾心不已。
万不得已,上官凤翔变成了桃花第三条路。
翌日,桃花一改装素,换回女装,打扮的花枝招展,把谢天宝看的直皱眉头。
上官凤翔长什么样子,桃花不清楚,不过来买零嘴的小丫鬟们见过,经过她们你一嘴我一句的描述,他的模样在桃花心里大概有了个雏形,几乎每天都往他出现过的茶楼周围晃悠。
一天两天碰不到,就三天四天。桃花决定的事,谁也撼动不了。
不知是老天被她的倔强折服,还是看着她每天招摇过市的太过刺眼,今天大发善心终于让她碰见了她想等的人。
上官凤翔一幅浪荡的二世祖模样,手摇折扇来回挥舞,摆出一种自以为潇洒、迷倒众生的姿态。一步一步摇曳着往平日里常去的茶楼走去。
不离手的折扇、全身紫金衣饰衬托着他特有的贵气,俯视众生的傲慢与不屑,再配上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此人应是上官凤翔无疑了。
桃花远远的就瞧见了这个男人,根据几点特征,结合在一起,做出了准确的断定。
桃花整理了一下仪容,下狠手的拍红自己的双颊,使其淡淡的粉色渲染来开,形成自然的红晕。一起准备就绪后,她提起了裙摆,冲着上官凤翔就跑了过去。
当她离上官凤翔还差着几丈远,根本没给她近身碰触的机会时,一柄冰凉的和此时的天气天差地别的剑身,唰的一下抵在了桃花的肩窝出,剑身透出的凉气足以让桃花打个哆嗦。使她硬生生的来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