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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不是同学,昨天还特地让我去找学院花名册,真是同学,总不可能连手机号码都不存一个吧?”江夏是班里的团支书,所以有这个特权,很快就揭穿周小蛮的蹩脚谎言。她瞥了眼赵甲并不伟岸也不潇洒的背影,笑道,“刚开始见到名字的时候挺期待,还以为是能跟小蛮金童玉女的男生,没想到这么普通。”
“平凡有什么不好的。”周小蛮微笑道。
“是平庸的普通,平凡和平庸还是有差别的。”江夏一针见血,她说话很直。
“说不定是扮猪吃虎的主呢。”胡淑雅娇笑道,不过她自己就一个不相信。
“我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做朋友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坏人就好。”周小蛮还是知足者常乐的心态。
“小蛮,我有很多在同济和外国语上大学的同学,回头给你介绍几个。”张沙沙笑道,她吃饭动作无比优雅,加上有一张精致的御姐脸孔,对小男生的杀伤力兴许比胡淑雅还要大。
“不了,我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也跟我妈保证过。”周小蛮很认真地摇头道,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笑着应酬下来,但她就会很当真地当场拒绝。
三个室友相视大笑,多纯洁的孩子啊。
正文 第11章 凭自己
下午在体育馆举行新生开学典礼,去体育馆的路上李峰一直在跟赵甲说没去上英语课是如何不明智,而那位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是如何明艳动人,从倾国倾城到祸国殃民再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基本上把一切美好词语都给抖搂出来,说得这厮唾沫四溅口干舌燥,赵甲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想那个老校长是不是会在开学典礼上说点什么,开学一天就将逃课进行到底的马小跳则一脸怀疑,这一次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都与李峰分道扬镳的沈汉也破例附和,一下子勾起马小跳的兴趣,决定下一次英语课一定要去一睹芳容,在去体育馆的人潮中,赵甲很眼尖地看到老校长的孤单身影,依然是弯着腰,负着手,脚步很慢,身边没有一位校领导随行,这给赵甲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笑眯眯的老弥勒佛在单独会面的时候没什么风范气度,背影萧索地行走在人海中,反而有点苍凉壮烈的意境。
“那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赵甲指了指远处的老人。
“啥?就那驼背老头?”李峰瞪大眼睛,他没有跟赵甲一样面对面接触过老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特殊感受,毕竟这世上,甭管是身居高位的省部级高干,还是掌握亿万财富的商业巨头,丢进人堆,大多数还是跟赵甲一样,不起眼,不扎人。
老校长因为走得慢,一直被兴奋前涌的学生给磕磕碰碰,老人也不以为意,慢腾腾前行,沈汉立即一马当先冲杀过去,试图搀扶在这所学校咳嗽一声便能让一大堆副校长副书记出一身冷汗的一把手,老校长眯起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沈汉,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独自前行。
沈汉挠挠头小心翼翼跟在老人身后。
“这马屁精。”李峰嘀咕道。
马小跳则戴着mp4耳塞,不闻不问。
每个班级男女生各一排,赵甲再次选择坐在最后一位,很多人都带着mp3甚至是psp,最起码也都有一两本杂志报纸,生怕打瞌睡,从一天踏入学校就经历过无数场了无生趣的枯燥典礼聚会,谁都不期待能在这种场合听到新鲜东西,现在恐怕连幼儿园小屁孩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果然,很刻板的领导讲话,很无聊的新生言,两千多号人浑浑噩噩昏昏欲睡,带了那本《通往奴役之路》参加典礼的赵甲抽空观察了下敌情,现辅导员没空理睬心不在焉的学生,然后蛋疼地现自己班级是美女资源最稀缺的悲壮存在,他特地打量了一下周小蛮所在的班级,果然一比较就衬托得美女如云,赵甲唉声叹气地低头继续看书,暗示自己书中自有颜如玉,他没有看到并没有坐上主席台言的老校长很低调地在所有学院班级尾巴上转了一圈。
在开学典礼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不急不缓走向主席台,把几位原先被通知校长不上台的校领导给惊吓得猛然站起来,急急忙忙让座,台下两千多票青年男女终于有一些人抬起头,想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看到一个像门卫的老头踏着一双布鞋自顾自拿了一个话筒,就走到演讲台,没有言稿,没有主持人预报,咳嗽了两声,不温不火道:“各位同仁,各位同学,我今天不想代表谁言,只是以一个已经在本校扎根足足5o年、并即将离开这所学校的老人这么个身份,跟2ooo多名新生说几句话。”
老人嗓音并不大,但清晰传到体育馆内每一个人耳朵里去。
台下一下子议论纷纷,都在窃窃私语。
老人一只手拿话筒,另一只手依然背负身后,厚重的老学究眼镜,踩着一双廉价橡胶底布鞋,一身土老帽的装扮,不理睬台下的喧闹,继续道:“我们身处的学区有个不太准确的叫法,杨浦大学城,这块土地上有复旦,有同济,有二军大,还有财大,还有呢?我不太记得住了,相信你们也一定不太清楚,这就是说,如果有人问起我们这所学校,他好不容易听清楚你的解释后,会恍然大悟,哦,就是在同济和二军大边上那所大学啊。或者等有一天你去上海市区逛街,等不到公交车,坐出租车来杨浦大学城,司机一定也一样不知道这么个地儿,所以你还得说,师傅,你干脆先把我送到同济大学吧。”
全场哄然大笑。
老校长也笑了,只是原先谈笑风生的主席台却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老人轻轻摘下眼镜,用衬衫擦了擦,戴上后继续说道:“所以坦白说,这不是一所能让你说出去就可以赢得喝彩和羡慕的大学,我不知道2ooo多名学子中有多少是得意洋洋而来,觉得已经九九八十一难过后,可以逍遥快活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是垂头丧气而来,只是混个文凭,然后就走上社会,给复旦学子北大清华学子们打杂做下手,跑跑腿端茶送水之类的。对此,我这个2o岁那年就进入本校,然后就没有再离开的老头子还是想说点心里话,人的一生只有一个终点,却有很多个起点,从娘胎出生起是一个大起点,这个谁都无法更改,接下来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又是两个新起点,然后很多孩子就把高中升大学提前看作人生的终点了,这都是一种不负责任,18岁以后,你可以不必对你父母负责,但起码你得学会开始对自己负责,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是你们某位学长一次醉酒后跟我说的:就是被人踩得像一滩烂泥,也要捏出狗尾巴花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来自一个贫困县,每年学费都是欠着,然后都是靠他在学校拿奖学金和两个假期各做四份杂工和家教一块钱一块钱攒出来的,到毕业那天他跟我说这句话,那顿酒还是我付的钱。现在,这个大学四年期间从图书馆破本校纪录借了512本书的家伙,可能再过十来年等他走出国家改委,再来上海,就是我的领导了。”
这一次笑声已经稀疏很多。
老校长笑了笑,环视台下2ooo多张稚嫩面孔,道:“我不要求你们跟那位学长一样每年借一百多本书,我觉得一年大概3o多本就差不多了,当然必须是教材之外的书籍,说实话,大学拼命要你们读的书,反而是不太有用的东西,你们自己愿意去阅读去咀嚼去反思的作品,才是影响你们一生的精神财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子弟,2o岁艰辛考上大学,26岁开始做老师,教书育人到今日,就只证明了一件事情,哪怕是一只癞蛤蟆,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地充实自己,迟早都有跳出池塘吃上天鹅肉的一天,这个天鹅肉可以是桃李满天下,可以是抱得美人归,也可以是功成名就光耀门楣,还可以是做一名伟大的金融家,我问心无愧了,没有遗憾了,也一直在等你们自认没有对自己愧疚的那一天。也许听到这里,很多同学会问,凭什么你这么所不起眼的学校就要求我们奋图强,是啊,这所学校既没有中国大学泛滥成灾的大楼,也没有几位中国学府集体漠视很多年的大师,凭什么?”
老校长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台下全场,“凭自己。”
全场沉默。
老人恢复轻松笑脸道:“好了,耽误大家那么多听歌看报纸的时间,很抱歉。散会。”
赵甲在老校长讲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合上那本经济学名著,一字不差地全部听完。
他知道老校长嘴里的那位学长,是赵三金极少数能交心交肺的朋友,8年前进入国家改委,起起落落,最终平步青云。赵甲不懂期间坎坷起伏,更不清楚那个男人背后的波澜壮阔,但确定那样一个男人,飞黄腾达是情理之中,起身拿上塑料椅子离开体育馆,望着大多数一惊一乍过后恢复轻佻本色的新校友,赵甲沉默不语,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每个人都按照惯性进步或者滑落,更多是在煮沸温水中逐渐死去的青蛙,愚昧无知到连跳出去的欲望都欠奉。
老校长依然是与大批校领导分开离场,不过这一次有一位办公室o1装扮的漂亮女人陪伴,那约莫3o岁左右的女人很良家很典雅,赵甲只依稀看到一个惊艳侧面和窈窕背影。
那一刻赵甲小心肝砰砰乱跳,丫终于撞上8o 的女神了。
正文 第12章 妖娆啊妩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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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寝室参加晚自习的依然只有赵甲李峰和沈汉,马小跳据说出去跟那帮杭州哥们去市区泡吧欢乐,他起先象征性招呼过他们几个,看没反应就自己开着那辆红色宝马一骑绝尘。大一公共课并不少,不过赵甲所在的金融系理工科出身占绝大多数,语文这类就不存在了,他在两节自习课上把剩余半本微积分习题全部搞定,顺便把《货币银行学》和《基础会计学》大致看完。
期间受到几条问候短信,都是在京津圈子打秋风的死党,境遇都不一样,有在父辈荫庇下进入家族企业“催熟”的有志青年,也有跨省市四处流窜的叛逆子,家境大多不差,钱可能都不少,但没什么前些年炒得沸沸扬扬的太子党,说实话赵甲活到今天也没见识过像样的红色子弟,要么是一些打着七大姑八大姨幌子想要骗赵三金的京津油子,也许亲戚的确头衔上挺吓唬人,但多半是清水衙门,办不了实事,再就是一些个看上去比老百姓还要老百姓的男人,大概都是三四十来岁之间,跟赵三金交情不菲,经常一起钓鱼喝茶什么的,要不是能跟赵三金一起打屁,赵甲根本瞧不出他们是某某将军的后代或者省部级高干的子孙,偶尔见到赵甲也是一副无良大叔的姿态,一般都不太讲究牌子,最喜欢唆使纯情小屁孩赵甲一起去北京外围一些私人会所找乐子,把赵甲吓得退避三舍,说到底,赵甲还是觉得王半斤勉强能算有点北京范儿的皇亲国戚,跋扈起来天王老子也不认。
下课后回寝室路上跟虎子短信聊天,那家伙来一条自嘲短信:杨萍萍考上了北京大学,麻雀进了复旦,连你英语吃鸭蛋的家伙都上了本科,而黄华在秦皇岛给富婆做小白脸,老子在世贸天阶卖化妆品,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赵甲拖着自行车在马路上哈哈大笑,回复一条:那你也学黄华勾搭一个富太太。
虎子很快回复:爷就算吃软饭,这辈子也只吃半斤姐的软饭。
赵甲按着诺基亚的破旧键盘:那你就别指望了,王半斤3o岁就要去做尼姑,你有把握在这几年赚十几个亿给她做嫁妆的话,还是有渺茫希望的。要不就干脆等她做尼姑了,你就去隔壁当和尚。
虎子长久的沉默,最后回复了一连串点点点。
赵甲很不厚道地落井下石: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半斤这辈子最恨什么白手起家,结婚对象就两种,好歹老子或者老子的老子是省部级的高干子弟,再就是能呆在福布斯几年还可以不进局子的年轻款爷。
虎子感慨:半斤姐是天下最大的实诚人啊,我一直佩服她这一点。
赵甲大怒:王半斤就是被你们给宠的,要不然她能这么疯癫?每次触霉头遭殃,老子都是一条牺牲的好汉。
虎子回了一条:谁让你是唯一跟半斤姐上过床的牲口。
赵甲彻底无语,几近崩溃:都是十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那时候我一个小屁孩,不懂事,而且王半斤育早,个头那会儿也比我高很多,力气也比我大,我有啥法子。
虎子无限嫉妒: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甲败退:不跟你废话,我要回宿舍把今天的新闻联播补上,然后养精神为王半斤的夜半惊魂做好准备。
虎子迅回复:所谓痛快,就是痛并快乐着啊,去吧,性福的小八两。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