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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倒了些金创药在他左肩背上,又小心地抹开。手指触到他紧致的肌肤,指下的弹性让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而祁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背上轻柔地划过,酥酥麻麻的,他的心有了别样的悸动。
阳光洒进了洞口,洞外百鸟争鸣,格外热闹。祁峰在这一片热闹中睁开眼睛,右臂上传来的压力让他知道暮儿还沉睡在他的臂弯。昨夜上了药后,他让暮儿再睡,她却执意让他睡在草铺上,说是上半夜她睡,下半夜便轮到他。他怎么会让她守夜呢?她又要将披风让给他,两人推来推去的结果是互相依着盖着那披风坐着,但看起来最后两人都倒在铺子上了。
他转过头去,暮儿还未醒,白晳的小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晕,饱满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那唇微微张着,恰似初绽的玫瑰花蕾。他忽觉喉头发紧,脑子一昏,便俯身朝那红润的菱唇吻了下去。不过是轻轻一触便迅速离开,但他只觉自己心如鼓擂,仿佛偷了东西般慌张。
祁暮只觉唇上被什么轻轻刷过,有些些痒,有些些湿。她伸手按按唇,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睁开乌黑的眼睛,朝左略转了转,看到祁峰已撑起了半个身子,但自己的头还枕在他的小臂上,她将头挪开了一些,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了声“三哥。”却发现三哥的脸有些红,怎么,难道难为情的不该是她么?
整理好,两人出了洞,祁峰又打了个呼哨唤来啸风,二人一骑,又朝北而去。
不到午时,两人便到了默庄。隔了这么些天才看到轩儿小辕王喜王芳四个,祁暮也非常高兴。庄里彭师傅也笑呵呵地说:“现在,你们一家算是彻底团圆了。”
在庄里的日子倒是闲适轻松的,祁峰说祁暮需要休养,吩咐庄内的仆从去端州城里买药,自己又时不时地上仙女峰猎些野味来,用各种药材炖着,让祁暮吃了。祁暮只觉吃了几日便胖了许多,彭师傅笑道:“以前太瘦,女孩子要丰润一些才好看。”祁暮实在拗不过他们,便也吃一点,然后偷偷地叫小辕吃,让王喜吃,但倘若被芳儿看见,便会说:“暮姑姑又不吃药,我告诉叔叔去。”后来祁峰让厨房做好了,便要看着她吃下去。他从未对她声疾色厉过,每次都哄她道:“暮儿,快吃,多吃些,伤才好得快。”祁暮便道:“你不是也有伤,你吃我才吃。”祁峰道:“我是男人,又是皮外伤,有什么可养的。”但祁暮耍赖,他便也象征性地吃上几口。好在,他不是天天在默庄的,隔几日他便要回天青寨一趟,祁暮在吃的方面才会觉得松一口气。
后来,回忆起这段日子,祁暮总觉得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感受到被家人照顾的幸福。自下山以来,与沈千笑是互相照顾,找到轩儿他们四个后,都是她照顾别人,包括在江湖上,也是她在为别人挡剑挡刀,如今,终于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后,为她受伤,替她挡去风雨,给她细致的关怀,让她可以彻底地依赖。
在默庄养了几日,天渐渐地凉了,祁暮开始考虑为小辕四人添衣。祁峰也和她商量,小辕四人是送出去读书呢还是庄上请个先生。祁暮想起辛靖曾让她将几人都带回云阳的,便也提了出来。祁峰道,带到云城路毕竟远了一些,但可以将祁轩送至云阳有些名气的书院。小辕几个年纪小的,倒可以在庄子里请先生。
此事提罢,祁峰道:“都九月多了,暮儿,哥陪你回云城吧。”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有缘人
祁峰果然放下寨子里的事,陪着祁暮回云城了。他们带上了祁轩,将他送到了北辰郡的阳明书院。原来从玉苍山出发,离云城也不算远,祁暮最初遇见祁峰的紫阳山也算是玉苍山的支脉,只是刚出端州而已。
送完祁轩,他们在北辰郡呆了两天,上次来北辰,两人都只呆了一天,基本上只算是路过。北辰也算是云阳名城,两人便决定玩两天。
其实,祁暮心里只想越慢越好。不知怎么的,她对云城的辛府有种隐隐的排斥,不象去年回上京,一到相城就想飞奔回家。在她的心里,害怕担心远甚过见父母亲的渴望。她老是要在想,假如回了家,母亲不在了怎么办;如果母亲有别孩子不喜欢她怎么办;如果那位当家夫人时时啰皂,自己会不会扔下父母逃出府去?这使得她在路上便表现得有些患得患失,情绪也有些起伏。祁峰看在眼中,也不去戳破她,每日里只和祁轩一起逗她开心。眼见着她和祁轩分别时有些难过,便提议留在此处玩两天,也好让她散散心。
北辰有云阳名寺万空寺,祁峰便带了她去随喜。祁暮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但祁峰说万空寺依山伴水,风光甚美,去看看也好。她倒想起龙城的潜龙观,上次她许了愿还真灵验了,那下回要去还愿吧。万空寺前门庭若市,拜佛的,求签的,卖香烛的,人来人往,寺外又停了许多车轿,真是热闹。
两人随着人流进了山门,看过大雄宝殿等建筑,慢慢地走到后殿。后殿人要少许多,也有人在求签的。一位中年和尚看到他们俩在边上站了一会儿,便劝道:“公子带着小娘子来本寺,不如求支签吧。本寺的姻缘签子孙签还是很准的。”祁暮一听,有些脸红:“师傅我们不是来求姻缘求子的,他是我哥哥。”那和尚道:“哦,我眼拙了,没看出来,还以为是小俩口呢。那也无甚要紧,姑娘不若测测有缘人。”祁峰笑笑道:“暮儿不如抽一支吧。”
祁暮摇着签筒,不一会儿就掉下一支签来,签上只得两句“浮云尽飞散,斜阳总依山。”
和尚说:“解签请去药王殿前菩提树下,智达师傅会解的。”祁峰谢过他,牵了祁暮寻到那解签处,果然有个瘦和尚坐在那里,不过,竟然要排队。轮到祁暮时,和尚问:“施主求姻缘?”祁峰道:“有缘人。”瘦和尚便道:“姑娘周围的男子虽多,但有缘的只有名中有山的人而已。此时应已遇着,只是浮云遮目。浮云飞散需有时,静待吧。”祁暮还在想和尚的话,祁峰却是心中暗喜,谢过他,放下银两便走。瘦和尚双手合什道:“谢施主,不过请放在功德箱中去吧。”人群中传来善意的笑声。祁暮忽然心中一动,看看祁峰低下了头。
两人转过药王殿,打算往回走,药王殿后门处转出两个女子,当先那女子看见祁暮愣了一下,还是开口叫道:“祁姑娘!”祁暮闻声抬头,竟是许依依和小婢。
许依依走了过来,看看祁峰又对祁暮道:“祁姑娘伤可全好了?我那时心情不好,都没顾得上跟你告别就回了老家,真是对不起。你护了我一路,我都没说上一句感谢。”祁暮心知她为何心情不好,但看眼前的情形,看来是过去了。许依依道:“不如午时我请祁姑娘寺里吃素食聊表谢意。万空寺的全素宴还是很值得一尝的。只是这位……”她又看看祁峰,祁暮忙介绍道:“这是我三哥,也是上次在北辰郡时才找到的。”许依依行了一礼,但神色有些惊讶:“三哥?哦,你们的面貌无半分相象,我以为……”祁暮哈哈一笑,掩盖了过去。
万空寺的全素宴果然特别,刚上来时祁暮还以为全是荤的,经许依依一一解释,再细尝后才发现左右不过是些豆腐、素几、腐皮、鲜笋、蘑菇等原料,但确实有肉味,鲜美无比。席间,许依依道:“我以为你会留在相府,他当时那么紧张你,日日到你房里探望,我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
祁暮低头道:“可我那时昏迷着,并不知道。而且他不是对人都这样的么?”
许依依微微摇头:“还是你看得清。偏生那时我以为他对我是不同的。后来看到他那样对你,心里不知有多少难过。但还是想留在他身边,岂知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
祁暮一向不会劝人,此时便转了话题道:“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许依依露出了微笑:“我曾以为我从此会一个人孤老终身了。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前些日子,已定下一门亲。”
祁暮也微笑了:“那要恭喜你了。”
许依依问她还要在北辰呆多久,祁暮说只是路过,她是回云城见亲生父亲的。许依依听了也叹道:“原来,你也这般坎坷。”
可祁暮却在想,当初许依依是为了父兄得平反才冒险上京作证,终于得愿。若怀义王有这样的机会,自己也会这样做吧。
回了客栈,祁峰送她到房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下来道:“暮儿,跟我说说晴玉公子吧。”
祁暮一边回想着一边说,晴玉公子,初识在如意舫,只觉惊艳;再遇是在临江镇,觉得他颇有礼,不过一面便能记住人;第三次,垠州,只觉温柔可亲,助自己脱困,颇侠义,的又跟他同行了一段,更觉他待人和煦如春风,又细心周到;第四次便是上次云城行了,替他做护卫,他对自己关怀备至,心里着实是感动的。
祁峰细听完,说道:“他在苍梧派面前为你开脱,说是与你有渊源?那也许是真的有什么。暮儿喜欢他么?”
祁暮忽觉很难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有些喜欢丛颢崐,她想了想,说道:“她们说,是女子都会喜欢他呢,他对女子都太好了。可是我觉得他对我好,我有些承受不起,他离我有些远呢。”
祁峰莞尔一笑:“暮儿是说‘齐大非偶’么?”
祁暮点头:“他是站在云端的仙人,我是凡人,就算他落到凡世,也不会长久为凡人所留。我只是,我只是,仰慕仙人而已。”
祁峰听她的话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伤感的,但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转而问她明日想去哪里玩,要不要买些特色产品带回辛府送人?祁暮此前还从未想过这些,听他如此一说,还真盘算了起来。
他们一路走一路玩,等到得云城,已是九月下旬了。
祁峰先找了离辛府近一些的客栈安顿好,才在次日带了祁暮登了辛府的门。
守门的不是祁暮上次看到的那个,听说他们要见老爷,说:“老爷上朝去了还未回来。两位是……”他见这两人,衣饰不甚华贵,但也都是上等货色。男子看人时眼神锐利,隐然有霸气,倒不敢造次,只是一时不知是让到门房还是内堂。
祁峰道:“你家小姐回来了,还不赶快进去通报。”他不笑的时候,神色有些凛厉,看门人不敢直视他,只敢打量他身边的祁暮,只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就变了。他将两人让进门来,有些激动地叫人道:“长庚长庚,快去通报夫人,说小姐回来了。”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什么?小姐今儿还没出门呢。”看门人急了:“长庚你个小兔崽子,皮痒了不是?老爷上个月说的话你全忘了么?”门房里一阵响,一个灰衣人奔了出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飞速地往后堂去了。
看门人将他们带到了大厅,请他们坐下后,让丫环沏上茶来说:“小姐先歇一会儿,两位夫人马上就到,老爷那里也会着人去知会,很快会回来的。”
祁峰听他说话的口气不似一般的守门人,不由问道:“你只是个门人么?”
那人笑道:“公子好眼神,我本是老爷身边近侍,今日正巧在门房罢了。”今日本不当值,昨日输了牌,替大坤当值而已。
只一盏茶的功夫,厅外传来环佩相击的清响,一妇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哎呀,老爷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这么久,总算是将小姐盼回家来了,暮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快让我看看!”随着话音,一位花枝招展的美妇迈进了大堂,正是那柳氏。
柳氏进厅里便见到厅里坐着一对青年男女,她进来,男的稳坐不动,女的站起了身。她眼睛扫到祁暮的一霎那,愣住了:“怎么是你?”祁峰眼睛一瞟已知端的,一把拉了祁暮坐下,淡笑道:“可不就是她?”然后从容地站起身,站到祁暮身前,手指轻巧一勾,一块黄金锁片滑出了祁暮的衣领:“夫人,要不要验验这锁片啊?”
柳氏脸上的神色变了数变,勉强笑道:“原来真是你。那日你走后我想想不对,不该那样揣测你。我也是被以前那许多骗子骗怕了。本来想留你来着,可你走得太快了,都没叫住。”又上前一步拉住祁暮的手,激动道:“啊,亏得老爷在相城找到你,要不然,我的罪过可真是太大了。这回你回来,可得好好补偿你了,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一只手拿了帕子擦眼睛,倒象是有泪马上要出来似的。
祁暮不能适应她的这番变化,僵硬地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她轻轻地脱出手来,静静道:“我想见我母亲。”
柳氏搵了搵泪道:“我已经着人去请了,姐姐马上就会到了。”
祁暮的心跳有些快了,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人。
厅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