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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公里的忧伤-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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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非紧张起来:“小凡,你怎么了?”
  我迈步就走,没有回答。
  我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甚至奔跑起来,我越跑越快,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变快,突突地要冲出胸口来,我冲到LUNA吧门口,热气居然已经把镜片模糊了,我索性摘下眼镜来。
  我看到,那紫色的裙子,白色的蕾丝上衣。
  我像头失去了目标的满是伤痕的狮子,自傲地咆哮着却又无奈痛苦地在寻觅着一点踪迹,我气喘吁吁不知所措,把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绝望地挥动着,像拒绝着深夜恶梦的孩子。
  在那一刹那间,我看见自己的渺小和可怜,心自卑地要滴下血来,恨不得能就此迷失在这个充满着灼热的颤抖和恶心的时刻。
  在那一刻,我看到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内心,也始终徘徊在不敢正视的门槛上。
  她不是她,她的表情迷茫,我喘着气,无言以对。
  在当夜驶回杭州的路上,王非并未再提起这件事。而他女友和顾婕或许逛累了,在后座上歪着脑袋睡着了。我便指点着王非拖出一条毯子来盖在她们身上。
  我突然记起一个问题,我问王非:“当时,你追那女孩儿的时候……”
  “哪个女孩儿?”王非问。
  “就是,那个,名字我记得不清楚了,你的同学,个子小小的,那个,高三的时候。”
  “怎么了,”王非笑起来,“那时候我不是还经常向你讨教如何如何来着嘛?”
  两人都笑起来,我再把心中久已存在的谜团托出:“她那时候为别的男孩儿做过人流,你知道吗?”
  王非愣了一下,他摘下眼睛,嘴角泛起模糊的笑容,接着侧过头来对我说:“知道。”
  “嗯,我不久前才知道。”我说。
  “我爱她,仅此而已。”王非说道,随后往后座上望了一眼。
  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根烟,王非也点着了一根,他顺手把窗户略微降下来一点儿,好让烟雾消散出去。
  “好好对待顾婕,”王非似乎是忠告般严肃地对我说,接着似乎自己也忍不住似的笑起来,“小凡,你这个花心的唐璜。”
  “我不是。”我平静地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我扭头望向窗外,外面夜色苍茫,月光忽亮忽暗,耳际只听得发动机微微的噪鸣,周遭的一切都在颤抖着。
  傍晚时高速公路上就起了雾,一屡屡地浓淡分明,有的一抚而过,有的同你缠绵片刻,却在你以为已经抓住的时候,从指掌间流转而去。
  王非有些愕然地望着我。我踏下油门,加速到极至,风很凉。
  我突然想跳出车窗去,我记起四年前莫安对我说的:“吴凡,你会死在纵容你的女孩儿手上。”
  我从车窗探出头去,冷风如同利刃割在脸上,却又很快麻木了。
  直到脑袋被冻得象冰块,又被冷风吹得直发痛,我才缩回头,关上窗户。
  “我爱唐璜,”我说,“可吴凡不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永远对自己的内心忠诚,他无法永远为自己的所爱奉献出他的所有。”
尾声
  我喜欢倾听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就象某种饱含柔情的抚摸。
  假如我能够想起那还是一双曾经熟练地操控画笔的灵巧的手,一双曾经能够把一个女孩儿的清瘦的手包在掌心里的温暖的手,我便更加欣慰。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然而现在我所更加确定,一个象我这样子的人,这辈子注定和悲 剧缠绵。
 
  在我身体里面的那种强烈的自我毁灭的倾向,一贯滋长,像招摇开放的暗红色的华丽的花朵,美丽温柔,弱不禁风,心底里,已经腐烂。
  每每在激情与忧郁之间徘徊,踩着那细细的钢丝,一不小心,便堕入万丈深渊,却又无从选择。
  想,我需要一种平淡安静的简单生活。
  感到,难以抑制的孤独和寂寞。
  我难以再同一个陌生的人陷入爱情,尽管我坚信,人世间存有那么一场能够把玻璃心也熔化了的烈焰。
  我太累了,所以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没有区别
  期望别人来爱你,已经是一种自私
  能够随意地看书,听音乐,抽烟
  宛若一场无人来打扰的沉溺
  我对生活的要求,就是这么多
  偶尔,一段音乐,几句话,站在窗前。
  流泪
  请相信
  尽管有些羞耻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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