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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尘脸色一僵,这些父母也太那啥了吧,压根没把这个县令夫人放在眼里啊,难道她这个县令夫人是个摆设吗?
“夫人”李四子看着宋惊尘突变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你别担心了,大人绝对不会纳妾的,你要相信大人,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但我们大人定不会那样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那样做?”宋惊尘反问,“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呢?”
“额”李四子一愣,“夫人”
“算了,算了。我要出去了,你们都让开。”她伸出手正欲推开门,可大门外传来的嘲杂无比的叫喊声,让她推门的手不由一顿。
“夫人?”李四子疑惑道。
“我我还是走后门吧。”她低低地说,如果从这儿出去,她一定会被那群送礼物的百姓当熊猫围观伺候的。
“百姓送女儿给大人的事,您别放在心上,小的相信大人的为人,他定不会随便纳妾的。”李四子见她沉思的神情,还以为她不高兴,故这样安慰道。
“他纳不纳妾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宋惊尘瞥了瞥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想纳几个便纳几个。”
“呃”三个县令均是一愣,夫人说的这到底是真话还是气话啊?
…
从大门到后门,要经过仵作房。刚经过仵作房的时候,仵作伏画戴着罩布提着一个染血的布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她迎面走来,他对她微微颔首表示招呼。
虽然知道他的名字叫伏画,可单独叫他的名字,总感觉到好变扭,在心中纠结半天,宋惊尘叫住了他:“仵作大哥,早上好,你这是去做裁茨兀俊
“去丢个东西。”伏画停下脚步,声音淡淡的,宋惊尘能够想到,他罩布下的神情定也是如他语气这般淡漠。
“要丢去衙门外面?”宋惊尘又问。
“嗯。”
“那你还是不要走大门吧,大门现在挤满了人。”宋惊尘好心地提醒,“要不走后门?我从李大哥手里弄到了钥匙。”
“那好。”伏画没有拒绝。
走了好几步,伏画将罩布取了下来。风在这时候突然吹起,将他随意绾着的青丝吹得飞扬,宋惊尘似乎闻到了他发间淡淡的桂花清香。
“仵作大哥,你用的发油是桂花油?”大脑似不受控制一般,她脱口问道。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扇上自己好几巴掌。
问一个大男人用什么发油,这样真的好吗?
伏画有一瞬间的晃神,见宋惊尘的眼神无比尴尬地飘向别处,他紧了紧手中的布袋,轻声回答:“是,用了很久了,挂花的香味我蛮喜欢的。”
“是吗”宋惊尘将目光重新落到他的身上,然后兴奋道,“我也蛮喜欢挂花香的呢,挂花油好用吗?下次我也去买来用用。”
话刚出口,她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她问的到底是什么狗血问题啊,跟一个大男人讨论发油这种话题真的大丈夫吗?
“挺好用的。”伏画淡淡道,“你去买就是了。”
“哦”她一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后门到了,夫人,麻烦您把门打开吧。”
“哦哦!”宋惊尘忙应道,小跑到后门前,因长年暴露在空气中,经风吹雨打,大铜锁已经生锈,而且后门很少有人走,锁头里面都生了锈,宋惊尘拿着钥匙开了好久都没有打开。
伏画还在旁边等着,她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中恼怒极了,这锁怎么这么不给力啊!这个关键时候打不开!
“我来开吧。”一旁的伏画突然道。
宋惊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伏画已经从她手上拿过钥匙,然后将布袋递给她:“帮我拿一下。”
“哦,好!”她连忙接过那个布袋,伏画将布袋松开的一瞬,宋惊尘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她看着布袋上未干的血渍,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可没有伏画的同意,她也不好意思擅自打开来看。
布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血渍?她好奇了,便问正在认真开着锁的伏画:“仵作大哥,这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伏画的背一僵,背着宋惊尘的脸一沉,然后手一用力,锁便开了。他转过身看着宋惊尘,眸光冰冷:“锁开了,给我吧。”
“哦哦!”宋惊尘被他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态度吓得一愣,赶紧把手中的布袋递给他。
伏画伸手来接,宋惊尘急忙递过去,可是伏画还没有拿稳,她手一抖便把布袋松掉了,布袋“啪”地一下掉到地上,一个小小的血血淋淋的肉块“咕噜咕噜”地从布袋里面滚了出来。
宋惊尘一惊,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颗心脏。
她震惊地抬起眼看向伏画,伏画亦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着脸淡淡道:“今早解剖了一条病犬,那是它的心脏。”
“哦!哦!”宋惊尘慌张地点头,反射性地蹲下,手抓住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往布袋里塞。
一扯开布袋,布袋里的场景映入她眼帘,她惊得手猛地一抖,布袋重重地落到地上,灰尘扬了起来。
她捂着嘴干呕,手中的小心脏因情绪太过失控也掉到了地上。
她忘不了刚刚看到的场景。
那条剃了毛的犬,四肢往上仰,失了焦距的眼睛僵硬地睁着。从脖子往下直到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刀口之平滑,似乎是在一瞬间被切开的,里面的内脏保持着原来位置,唯独少了那颗心,血从伤口处漫出来,将犬白色的躯体染成红色,触目惊心的血直让人作呕。
第十六章
伏画将布袋捡起来,然后再用手帕将那颗掉落在地,沾满灰尘的心脏包起装进布袋里。他看了着蹲在地上狼狈无比的宋惊尘,然后淡淡道:“没有尸体进行解剖练习,拿动物练习是常事。”
“对不起。”宋惊尘蹲在地上无比懊恼道。“都怪我没拿稳。”
“不关你的事。”伏画说的风淡云轻,“反正都是要丢掉的。”
“可是不把它埋起来吗?”
“只是一条犬而已。”眼皮抬了抬,伏画说,“夫人,您还是先别出去了,去把脸上的血渍清洗一下。”
宋惊尘这才后知后觉地嗅到浓烈的血腥味,想到那颗心脏的血全沾在了脸上,这让她又是一阵干呕。
“那仵作大哥你先走吧,我暂时不出去了。”
“嗯。”伏画点了点头,看着她狼狈的神色,略略顿了一下,又道:“我叫伏画,日后您叫我伏画便可以了。”
“唔好的好的。”脑袋一片混乱的宋惊尘没时间想那么多,反射性地直点头。
她从后门神思恍惚地往房间里走,半路上遇见了满衙门找她的翠儿。翠儿一见她,小脸吓得立即一白,大声惊叫:“小姐,您是怎么了?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宋惊尘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你快把帮我打点水,我要沐浴。”这刺鼻的血腥味实在是让她忍受不了,一闻到,她便想起布袋里那只被刨腹的小狗,还有那血淋淋的内脏,以及它那未闭上的眼。
莫非伏画是在小狗还没死的时候,便将其肚子刨开来的?她的心猛地一沉,同时使劲摇摇脑袋,企图将这种想法甩出脑袋。
翠儿看着她,疑惑地问:“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宋惊尘道,“就是有点反胃。”
“没事,小姐。等会您沐浴完之后,奴婢帮您做一碗开胃汤。”翠儿信心满满道,“喝了之后保证让您忘了这些血腥味,胃口大开。”
“但是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宋惊尘有气没力地说,满脑子都是那条小狗鲜血淋漓的样子,让她怎么还有胃口吃饭?
因为那条小狗,她对伏画的好感降了好大一丢丢,那句“只不过是一条犬而已”这样的话更让她寒心不已,难道一条犬就该被剖腹?就该被暴尸荒野?
“小姐,虽然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事,但翠儿觉得,您还是不要放在心上吧。”翠儿拿出手帕,边走边为她擦着下半边脸看起来渗人不已的血渍,“对了,您沐浴完了,大人让你去为他穿衣。”
“为什么要我帮他穿衣,他自己不会穿衣么?”宋惊尘一愣,拿过絮儿手上的帕子,还是她自己擦比较顺手。
“大人说他的旧疾犯了,手很痛穿不了衣服。奴婢要帮他穿,可是他怎么都不肯,非要小姐您帮他去穿,还说,如果您不帮他穿,他就不起来。”翠儿为难道。
“嘁,不起来就不起来呗,难道我还会怕他么?”宋惊尘没好气道,让她伺候他穿衣?下辈子吧!
“可是今儿是您七天回门的日子,如果大人不起床和您一起去见宋老爷的话,这样不好吧,宋老爷会以为您在这儿受到欺侮他会担心的。”翠儿皱起眉头,担忧道,“宋老爷这时候应该已经醒了,若再磨磨蹭蹭不去,他肯定会很担心的。”
宋惊尘这才想起成亲那日,宋老爷好像和她说过什么回门之类的,只是当时坏境太过于嘈杂,她没怎么听清楚,加上这几日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她反倒忘了这事。现在经翠儿提醒,她仿佛看见了宋老爷一个人站在宋家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远方,满目的期待。
想到这,她眉头不由一皱,道:“那就快点帮我去倒沐浴的水,我先去伺候那个大老爷们更衣!”
大老爷们说的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那四个字撕裂生吞入腹的模样吓到了翠儿,她点头如同鸡啄米,道:“奴婢这就去为小姐您准备水!”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宋惊尘也不在磨蹭,方向一转,直往徐须凌霸占了李青啸的房间走去。
门打开,一股清新的檀香便扑面而来,将她身上的血腥味散去不少。
徐须凌盖着被子背对着她躺着,听到开门声,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叫你家小姐来为本大人穿衣,否则本大人不起来!”昨夜啃馒头的事实在让他不爽,今天早上一定要那丫头伺候伺候自己!
一个大男人还要别人为他穿衣,好意思么?!宋惊尘轻蔑地想,看着他一动不动,突然想起一个恶作剧。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蹲下身用食指点了点徐须凌的肩膀。
徐须凌一缩肩膀,没好气道:“宋惊尘,你在做什么,还不为本大人更衣?”敢用手指头直接戳他肩膀,这衙门上下除了宋惊尘那丫头还会有谁?
宋惊尘并不回答,继续戳了戳他的肩膀。
“戳什么戳?还不赶快为本大人穿衣?”徐须凌依旧没动,“快将本大人扶起来穿衣。”
穿你妹啊!宋惊尘在心中暗骂,也不再继续戳他的肩膀,将沾满血的那只手稳稳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这么无聊啊”徐须凌终于动了动,扭了扭便转过身来,当看到她脸的一瞬间,身体一僵。
只见面前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子翻着死鱼眼一动不动,那模样真是骇人至极。
宋惊尘翻着白眼期待着徐须凌那声凄惨至极的尖叫,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那声惨叫,反倒等来一只温温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然后轻柔地为她擦着脸上血渍。
“你去哪鬼混了,怎么把脸弄得这么脏?本来就不好看,这下更加不好看了。”
宋惊尘一愣,目光一移,疑惑地落到徐须凌平静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是我,难道没有被吓到?”明明翠儿都被吓到了的说。
“本大人如此英明神武,你还以为能够吓到本大人么?”徐须凌得瑟道,“就算你再多涂点狗血,本大人还是能够认得出你。”
宋惊尘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脸上的是狗血?”
“一闻便闻出来。”徐须凌打了管呵欠,放下为她擦脸的手,懒懒道:“快扶本大人起来穿衣。”
宋惊尘撅了撅嘴,不满地抱住他的手臂,依旧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被吓到?”
徐须凌果断地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本大人就是可能。”
“嘁。”
将外衫为他披上的时候,宋惊尘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徐须凌挑了挑眉,底气十足地瞪了回去。
笑话,他就算真的被吓到了,他也不会告诉这个小女人的,毕竟这关系着男人的尊严!
不过他真的是被吓到了的。
尼玛冷不丁地,一个满脸是血还翻着白眼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哪会有不被吓到的道理,他没尖叫是因为他的反射弧度长,将惊吓表达于心里!
…
和徐须凌闹了那一出后,早上因伏画造成的心理阴影也散去不少,沐浴过后,她便神清气爽地坐上轿子急匆匆往娘家赶了。
说到娘家,她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这说明她现在已经成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没有成亲的概念。
好违和的感觉。
“等会见到爹爹,咱们表现地恩爱点。”绞了绞手帕,她看向旁边的徐须凌。
“难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