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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离缘,月圆人倒霉(出版书) 作者:元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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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苏曼睩吗?她怎会来花吟楼?」唐吟风也来到他身侧,有趣地看着楼下。
  
  花吟楼的嬷嬷走上前,却是恭谨地朝苏曼睩弯身。「大姑娘,您要来怎麽不先通报媚娘一声,若媚娘知道大姑娘要来,今天花吟楼就关门不营业了。」
  
  这话一出,众人吃惊。瞧这嬷嬷的态度和出口的话,怎麽像这苏曼睩是花吟楼的主子似的。
  
  「我只是和钱老板来这谈生意,顺便看一下花吟楼,看来满热闹的。媚娘,你将花吟楼打理得很好。」苏曼睩微笑,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大姑娘,这花吟楼的老板是你呀!」钱老板震惊地瞪大小眼,怎麽也没想到这花吟楼竟跟苏家有关。
  
  他说要到花吟楼谈生意是故意想刁难苏曼睩,他就不信一个女人家真敢到青楼,没想到苏曼睩却答应了。
  
  这一答应,他的心可就惊疑不定了。苏曼睩的手段他也听闻过,还怕苏曼睩想找他麻烦,这下心里可后悔了,没想到花吟楼的幕后老板竟是她。
  
  面对众人的惊讶、苏曼睩仍是淡然浅笑。花吟楼是她一年前买下的,当初是看这烟花之地好赚,就涉足一下,结果倒是让她满意。
  
  「媚娘,准备一间房,弄些好菜,我要和钱老板谈事情。对了,顺便让明月过来,让她在身边好好伺候钱老板。」明月是花吟楼花魁,一天只见三名客人,有人排了好几个月都不见得能看到明月一面。
  
  钱老板一听到能让明月伺候,一张圆脸都笑皱了。他花了好多银两都见不得明月一面,没想到今天却能得到明月伺候,这让他怎麽不乐呵。
  
  「大姑娘,谢谢你的招待呀。」
  
  「哪的话,我是主,钱老板是客,当然得让客人满意。」而且男人在酒酣耳热之下脑子是不会清楚的,她可以好好宰这头肥羊。
  
  苏曼睩仍是笑得和婉,将狡黠的心思掩藏在笑容里,让嬷嬷带路,领着值们往后面厢房走。
  
  无视众人的注目,绣鞋下的脚步轻盈沉稳,美眸不经意地轻扬,却恰巧和一双茶褐瞳眸对上。
  
  淡定的乌瞳霎时怔愕,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胸口重重一震,平静的小脸微扭曲。
  
  严非玺,他怎麽会在这里?
  
  男人则是弯着薄唇,不同於她的震惊,俊美的脸庞好整以暇地,褐眸定定望着她。
  
  「小姐,你怎麽了?」碧落被小姐的脸色吓到。楼上有什麽吗?
  
  她抬头望去,一看到那人,她瞪圆眼。
  
  「姑、姑……」
  
  「碧落。」苏曼睩出声,淡淡瞄了碧落一眼。
  
  碧落心惊,赶紧低下头,只是心头仍是震惊。姑爷他……不!不对,什麽姑爷!呸呸呸。
  
  只是,他怎会出现在南曦城,而且还让小姐看到他,而且今天还是……老天!碧落的心直直跳,手心都出汗了。
  
  「大姑娘?」察觉她的异状,嬷嬷低声询问。
  
  「没事,带路吧。」苏曼睩摇头,脸色虽然苍白,脸上却已恢复从容。她不再往楼上望去,就像从没看见那人一样,离开大厅。
  
  苏曼睩一离开,寂静的大厅立即恢复吵闹,人人都在谈论着苏家千金的事,而严非玺仍盯着那消失的身影。
  
  「苏家的大姑娘,啧啧,名不虚传呀!」唐吟风啧啧轻叹,风流地摇着摺扇。「买下青楼,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姑娘家会做的。」
  
  「她在南曦城很有名吗?」严非玺问,想着两人对上目光的那一刻,他看见她眼里的震惊、慌乱,和那一闪而过的痛。
  
  只是一瞬间,乌眸又恢复宁静,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
  
  「苏家你知道吧?她是苏家唯一的千金,现在的苏家是她管理,商场的人都叫她大姑娘。别看她一介女流,手段可是狠得很,将苏家经营得有声有色,一点也不输给她父亲……」
  
  听着唐吟风的话,严非玺的心思却渐渐远扬。
  
  他终於知道她和两年前的不同在哪里了。两年前的她温和清雅,如荡漾在溪河里的弯月,现在的她却是一柄利刃,柔顺的模样是她的剑鞘,看似可欺,可一不注意,就会被出鞘的利剑割伤。
  
  同一个人,不同的风情,才两年,改变竟这麽大。
  
  严非玺是讶异的,她的改变是因为什麽……「她再嫁了吗?」他不由得问出口。
  
  「你也听过她被休的事呀。她还没再嫁,不过上苏家求亲的人还是一堆……」
  
  剩下的话严非玺没再听进耳,思绪再次飘远。
  
  苏曼睩……跟记忆里不一样的女人。
  
  第二章
  
  「我不打算跟你当夫妻,什麽娃娃亲……可笑!娶你是不得已的,劝你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期待。」
  
  当她坐在喜床,置於膝上的双手紧张地交叠,听着进入的脚步声,心口怦怦跳着,正等着她的夫君掀开喜帕时,听到的却是这番讥诮的话。
  
  她几乎是傻住了。坐在喜房等待时,她想过很多他看到她时的情形,甚至想过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平凡的容貌而失望,可没想到他连喜帕都没掀,就对她说了这番话。
  
  一直盈在心头的期待霎时冰凉,指尖轻颤,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了,不知该怎麽面对这一切。
  
  自去年元宵后,她就一直期盼再次见到他,甚至为能嫁给他而欣喜,对这场从小就被指定的婚姻有了期望。
  
  她从没想过他会不想娶她。她被爹爹宠坏了,以为就如爹爹说的,她是最好的,哪个男人能娶到她是福气。
  
  「怎麽,不会说话吗?是傻了?还是我娶到了一个哑巴?」见新娘迟迟不语,严非玺不耐烦地皱眉。
  
  苏曼睩眨了眨眼,眼前仍是一片红,可男人嘲讽的口吻是那麽清晰,让她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
  
  她的夫君不想娶她。
  
  苏曼睩咬唇,这个体悟确实打击了她。
  
  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堪,她拿下头上的红色喜帕,抬头看向男人。
  
  再次看到他,俊美深邃的脸庞不变,可是之前的感觉却不见了。
  
  那时在吹着埙的他清雅悠然,现在注视她的他,却是桀惊不驯,眉眼尽是不耐和厌烦。
  
  在喜帕拿下时,严非玺微挑眉,入目的是一张平凡的容颜,不美,最多只算得上白净清秀——他得承认,虽然不想娶这个苏家千金,可看到平凡的容貌时,他还是失望的。
  
  苏曼睩将他的所有表情看进眼里,她捏紧掌心,忍住心里的难受,直视着他,强逼自己出声。「你不想娶我?」
  
  婉转如小调的声音让严非玺轻讶,他没想到她的声音这麽好听。细看下,她是长得平凡,可直视他的眼睛却很美,乌瞳深深,右眼下的淡色泪痣让瞳眸清亮如月。
  
  被这样的眼睛注视会让人有被吸进去的错觉,严非玺差点深陷,他狼狈地别开眼,有点恼怒地冷哼。
  
  「没错,我一点都不想娶你。」什麽娃娃亲,他那时才四岁,什麽都不知道,却跟个未出生的娃娃订亲,对这桩亲事,他只觉得可笑。
  
  「那为什麽不退婚?」既然不想娶她,为何还要迎娶她过门,让她这般难堪?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严非玺抿唇,恶狠狠地瞪她。要不是老头拿娘亲的名义来压他,他根本不会娶她。
  
  他的瞪视让苏曼睩的心紧缩,毫不隐藏的厌恶更让她困惑,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他讨厌了。
  
  她的心头尽是茫然,看着他,她颤着声问道:「要不是什麽?」
  
  严非玺怒视她,熊熊的怒火烧着他的胸腹,被逼迎娶的不甘让他心头充满愤懑,连带的也将怒火加在她身上,而她冷静的态度让他惊讶。
  
  原以为她听到他进门说的那些话会伤心气忿,没想到她的态度却是这般平静,平静得让他想撕碎她,让她尝尝他心头的怒和恨。
  
  他走向她,粗鲁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低下头,很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你知道你嫁进什麽地方吗?这里不是苏家,这里头尽是豺狼虎豹,你别以为你还能继续过着在苏家的日子。」
  
  「什麽意思?」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流露出恐惧,仍是用那双乌瞳直勾勾地望着他,甚至还能镇定地出口询问。
  
  严非玺几乎佩服起她了,十八岁的丫头,他以为在苏家的宠爱下她会是脆弱不堪的。
  
  「想知道?」他笑,开始期待当她知道这个家的情形时,会是什麽模样。「很快的,你就会明白了。」松开手,他起身走向门口。
  
  见他要离开,苏曼睩下意识开口,「你要去哪?」严非玺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唇角似笑非笑,眼里的嘲弄却那麽明显。
  
  「记住,你没资格询问我的一切。这间新房留给你了,二夫人。」丢下这些话,他不再回头,踏步离开。
  
  而她,被独自留在新房。
  
  苏曼睩怔怔地看着门口,眸光轻移,发愣地望着桌上的红色双烛,再望向床上的绦红锦被,指尖下的交颈鸳鸯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每缝下一针,她期盼的喜悦就多一分。
  
  可是她的新婚夜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回荡,是那麽清楚刺耳。她的下巴还留着他粗暴的痕迹,疼痛渐渐蔓延,小手揪紧身下的锦被,纤细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她多麽希望这是梦,若是梦该有多好,可是却不是……
  
 
  苏曼睩徐徐睁开眼,坐起身,疲累地扶着额头,心头的酸楚仍在。
  
  她不懂,怎麽会梦见那时候。
  
  那个冷清的洞房花烛夜,她就那样被留在房里,只记得丈夫对她的厌恶,还有那等着看好戏的眼神。
  
  她茫然不解,不懂自己做错什麽,为何惹他嫌恶,为何明明不愿,却又娶她进门。
  
  可没多久她就懂了,明白他的话是什麽意思。
  
  严家人口复杂,公公妻妾众多,严非玺虽是正妻所生,却排行第二。大夫人在严非玺八岁时逝世,为了掌管府中大权和得到严父的疼爱,妾室私下斗争得颇厉害,小小一个严府,可女人争起来却也跟皇帝后宫没两样。
  
  而她不管做什麽都不讨好,独自被丢在新房的事传遍整个严府,加上严非玺的冷落,她在严府像个笑话。
  
  虽然严府的下人不敢对她不敬,私下难听的碎言碎语却也不少。在那里她格格不入,只有碧落站在她身边。
  
  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忍下,明知他厌恶她,却还是对他百般讨好,温顺地接受一切。
  
  因为在那个元宵夜,在绚烂的烟火下,她就将他记在心里。
  
  即使他讨厌她、冷落她,她还是无视他的冷漠,极尽所能地讨好他。她想抹去他对她的讨厌,她希望能得到他的喜欢,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她求的不多,只要他一点点注视和温柔。
  
  她卑微地冀望他一点温情,将所有的脾气全压下,极力做个好妻子、好媳妇,最后呢?得到的是他无声地离开严家,离去前,只让仆人递给她一张休书。
  
  看着那张休书时,她觉得可笑,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她是那麽努力地想得到他的注视,对那些私下的嗤笑听而不闻,告诉自己别在意,只要他能对她好就够了。
  
  可是最后,她得到的却是他离去的消息和下人给她的休书,在那一刻,她的心整个冷了。
  
  在严家的那两年是她不愿再想起的日子,那个苏曼睩太过可悲,也太过天真。
  
  天真的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却不知道人心是多麽难测,不知道愈卑微就会愈被践踏。
  
  她傻过了,不会让自己再傻一次。
  
  回到苏家,她不再委屈,不再吞忍,做回真真正正的苏曼睩。
  
  那雨年,还有那个人,她要将他们从心底抹去,再也不想亿起。
  
  可没想到竟会再遇见他,而且还是在元宵夜。
  
  苏曼睩不禁冷笑。元宵元宵……她讨厌这一天,讨厌过元宵夜,这一天会让她想起自己以前的愚蠢。
  
  所以她到花吟楼,想藉由生意让自己忘记这一天,没想到却在花吟楼看到那个人。
  
  因为他,她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梦见以前的事,让她想起自己当年的可笑。
  
  苏曼睩闭了闭眼,情绪整个恶劣。她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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