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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黯然一笑道:“叶大侠可在寺内?”
僧人忙道:“在,老僧就去禀明叶大侠前来迎接殿下。”转身疾奔入寺而去。
五皇子心情沉重,踏入山门,迎面只见一个瘦长银发黑衣老叟率着八九人如飞奔至。
黑衣老叟抱拳一揖道:“殿下,为何独自一人来此。”一眼瞥见五皇子神色有异,他目光锐利,面色一变,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伸出,托着五皇子转身快步奔向一间静室,将五皇子托上胡床倚壁坐下,道:“殿下,如老朽眼力判断不错,殿下必受了人家阴毒手法暗算,速说与老朽知道,老朽定与殿下擒来此人。”
五皇子长叹一声,声未出虎目已流下两行珠泪,苦笑道:“此仇叶大侠代报不了。”
叶超尘目中吐出慑人寒芒,道:“老朽不信。”
五皇子苦笑一声道:“是我眼中之钉,十七阿哥。”
叶超尘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这事不可能,几乎惊得呆了,诧道:“殿下,十七阿哥武功并不如你,他怎能暗算殿下,此诚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之事居然成为事实,不可能之事而变成可能,更由不得叶超尘不相信,叹息一声道:“殿下如果前听了老朽的话,鸠杀了十七阿哥,岂不是永绝后患,怎会有今天。”
五皇子摇首道:“父王已知我兄弟萧墙,谋夺皇储,异常震怒,说我俩其中无论是谁,遭了暗害,必以另一人抵命,父王英明果毅,言出必行,我所深知,倘听从叶大侠之言,岂非更误大事。”
叶超尘心中一惊,道:“这话从未闻殿下说起。”
五皇子道:“昨日父王突召我入宫,亲自斥责我,语气之间似偏爱十七阿哥。”
叶超尘闻言,猛感一震,忖道:“自己欲藉官蒙为护符,习成紫府奇书,图霸武林之念,看来已成泡影,唉,紫府奇书附录中绝学自己虽练成十之六七,但霓裳公主所得之紫府奇书至今尚未找出下落,令人烦处,不然,放眼当今又谁敢与我相抗衡,只是此一块心病无法消释。”暗叹一声道:“皇上既说了此话,老朽是无能为力,而且皇上春秋鼎盛,争储之事只宜缓图,老朽先谋是否能解救殿下内伤,不过殿下宜说明遭害经过详情,以明对症下药。”
五皇子黯然神伤,道出经过。
叶超尘大惊失色道:“他知道老朽暗助于殿下么?他怎会错穴乱脉手法,委实令人难信。”说着,急抓起五皇子右臂一扶腕脉。
只见叶超尘双目浓皱,目露骇然神光,摇首道:“十七殿下说得不错,老朽救治不了,若要欲解开穴道,殿下定身遭惨死……”
热中富贵名利之人,生死二字看得极重,五皇子一闻此言,不由顿如死灰,潸然泪下。
叶超尘目中神光突然一变,忽道:“殿下无须焦急,老朽领殿下去见一人,看看他有无解救之策。”
此座古刹占地甚广,屋宇甚多,栉比连绵不下千间,叶超尘领着五皇子望香积厨下走去,沿途寺僧及叶超尘手下见了五皇子纷纷稽首肃立。
五皇子此时那有如此心情答覆,竟视若无睹。
叶超尘寒着一张脸,阴沉如冰,进入寺僧用膳大厅,厅内数十张圆桌均为整块巨石雕琢而成。
只见叶超尘朝一张石桌行去,两手扳旋桌缘,反覆旋转了数圈,那桌面忽自动急转沉下,露出一圆孔。
叶超尘伸臂一挽五皇子,望圆孔跃了下去。
五皇子心中一惊,暗道:“我尚未知此寺竟有此巧妙装置。”
身形一顿,两足落实,只见一条宽及丈许甬道斜伸地腹,甬壁每隔丈外,挂着一支油灯,吐出昏黄光芒,岑寂如水,气氛显得极为恐怖阴森。
两人走下数十丈远后,叶超尘双手按向一方石壁。
只见石壁纷纷向内移开,显出一连两间石室,前间内席把端坐着十二个绝色丽人,瞑目调息养神。
叶超尘向一丽人走去,叫道:“公主!”
这绝色丽人正是霓裳公主,闻声猛然睁开双眸,目光如挟霜刃,叱道:“你又来做什么?你所要知道的我已尽吐无遗。”
叶超尘毫不动气,微笑道:“老朽来此原因是向公主,致歉!公主前言所得紫府奇书,在老朽潜入公主潜修之处误触消息,以致引发火药下炸洞焰失去,确是真情,并非诳诈。”
霓裳公主冷笑道:“你此刻相信又有何用,你妄念必将失去奇书寻获,要我助你参悟,现已破碎祸灭来此未免多此一举。”
叶超生微笑道:“但老朽不信紫府奇书化成劫灰。”
霓裳公主柳眉一剔,怒道:“你不信有何根据,莫非疑我藏起,哼!我若及时参悟,今日地穴中是你不是我。”
叶超尘哈哈大笑道:“若老朽未施暗算制住公主,敌手印证,老朽未必占得胜算。”
这时,其他十一丽人早睁开双目,面有怒容。
端木文兰道:“姐姐,休与他罗嗦。”
叶超尘微微一笑道:“公主,老朽此来欲有所求。”手指着五皇子道:“这位是五殿下,身遭错经乱脉手法所制,放眼当今,此种旷绝手法除了老夫和公主外,并无第三人知这深奥武学来历和用法。”说着略略一顿,目露深意望了霓裳公主一眼,接道:“但,事实并非如老朽所料,却有第三人深谙这“错经乱脉”的旷绝奇学,更比老朽造诣精湛,无能解开五皇子经脉错乱穴道……”
霓裳公主冷冷说道:“所以你来找我,试试我是否知道救治之法或此人来历是么?”芳心隐约猜出这人除了吕松霖别无其人,但面色却不露。
叶超尘心神猛地一震,暗道:“此女果然聪明绝顶,无如当年龙虎十二盟及群邪极欲拢络网罗。”不禁干咳一声道:“公主达睿智绝伦,一言猜破老朽心思。”
霓裳公主冷笑道:“你这话骗不了我,五殿下身受错经乱脉手法,必目击其人,此人既身负旷世绝学,用不着隐瞒自身来历。”
叶超尘颔首道:“老朽也不欺骗公主,此人就是十七皇子。”
霓裳公主闻言大感意外,诧道:“这不可能……极不可能……”
叶超尘道:“事实俱在,不容猜疑。”
霓裳公主道:“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突听一个阴冷笑声由室外面送入耳,令人毛骨悚然。
叶超尘不禁大惊,转面望去,只见一个由顶至踵为一付黑纱罩没之人,虚飘飘晃身踏入室中,宛似鬼魅凌风。
身未落地,喉中又响起一阵扰人心魄阴冷低沉哭声,飘回室中,使人头皮发炸,毛发笔立。
叶超尘大喝道:“鬼祟行藏,你是何人?”喝声出口,右臂一抡,眨眼攻出十三招。
此刻叶超尘显露了紫府奇书中绝学回元八十一掌,掌式中含蕴了拂脉点穴斩经截骨等奥绝手法,招招雷厉电奔,攻向部位无不是人身难防意想不到的部位。
尤其掌吐真罡,回旋强吸,使对方身形直欲随着他那掌风牵走。
蒙面人身形疾飘快旋,看似全不依章法,具实深含星宿规度,玄奥之极。
叶超尘掌指触及他那等身黑纱,只觉身指一软疾滑而过,似遇极强卸力,不禁大为骇凛。
只听蒙面人一声断喝道:“住手!”
叶超尘情不自禁飘开去,停手不攻,道:“你可是心有畏惧了。”
蒙面人冷笑道:“叶超尘,你乃武林人物,怎能染指我皇家朝廷是非,你莫非心存大逆不道,密谋叛乱么?”
叶超尘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额角急沁出豆大冷汗……
五皇子闻声大骇道:“十七阿哥你也逼人太甚了。”语音一落,天晕地转倒了下去。
蒙面人揭开面纱,现出十七皇子形象。
叶超尘虽是身手高绝,却也不敢与宫廷作对,赶紧躬身施礼道:“老朽年逾古稀,武林名利之念虽仍不免,却不敢希冀富贵荣华,图谋不轨,外间蜚言中伤,实如含血喷人之词。”
十七皇子冷笑道:“证据确凿,你还要图赖不成,无人不知你习成紫府绝艺乱经错脉手法独擅,别的不说,单是五阿哥为乱经错脉错厥在此,恐无人相信我有此旷绝武功,除了你还有谁人。”
叶超尘厉喝道:“殿下敢是要将老朽擒拿归案么?须知欺人不可欺绝,老朽当以死相拼。”既时疾逾闪电退跃七尺,贴壁而立,左掌平胸外翻,曲指虚抓。
右臂外伸,两指戟竖,气凝指端,蓄势待发。
十七皇子见状,暗道:“自己虽未必惧他,但五皇子及霓裳公主诸女穴道未解,诸女毒在内腑,迟救则毒性愈重,施救更须耗费时日。”心有顾忌之下,脑中思念电转,思忖如何出手一击,将叶超尘致命,永绝后患。
但他不知叶超尘武功造诣与自己相比,究竟孰优孰劣,实无致胜把握,煞费踌躇之下,不禁冷笑道:“叶超尘,你还不束手就擒。”
叶超尘突平胸左掌一击出手,逼起满室回旋强风。
十七皇子大喝一声:“你尚敢逞凶。”双掌分推而出。
一声蛰雷巨震,叶超尘背后一块石墙竟是一扇暗门,倏地开启,叶超尘身形已出,暗门又迅疾闭关。
十七皇子大怒,双掌急吐,一股排山劲风撞至暗门上,石室已巨震了一下,丝毫无损。
室外突掠入小化子稽康、太极铁掌邵元康及东海渔夫闻腾鳌等人见状不禁一怔。
十七皇子长叹一声道:“不料这石室中另有暗门,竟让叶超尘觉察遁去,后患无穷,武林之内将永无宁日矣。”
冯紫萼一见稽康,不禁叫道:“小化子,你大哥呢?”
稽康望了十七皇子一眼,佯装悲苦之容道:“不敢相瞒娘子,我大哥死啦,死得好惨。”
诸女闻言大惊,星眸中立时泪光莹然。
冯紫萼面色惨白,流下两行珠泪,悲楚不胜道:“你大哥是怎样死的,快快说出。”
霓裳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吕松霖并非夭折之相,自己素擅风鉴之术,暗道:“难道是变数么?看来天下将有大乱,富贵寿夭竟为变易。”不禁追悔不绝,不该一时不明,将柳陈二女掳去,致吕松霖丧命含恨于地下。
十七皇子垂目沉思,似未听见小叫化胡言乱语。
邵元康喝道:“小叫化,你胡言乱语做什么?这玩笑也是可开的么?”
稽康不禁伸舌,做了一鬼脸。
冯紫萼见状知被小叫化所贻,叱道:“小化子,招呼姑奶奶剁你的皮,快说出你大哥现在何处。”
稽康不禁摸一摸他那蓬首乱发,嘴呶向十七皇子,嘻嘻一笑道:“这不是么?只怪姑奶奶有目如盲,怨不得我小叫化。”
霓裳公主闻言不禁一怔,忖道:“十七皇子虽与吕松霖面目逼肖,但神情气度却制落天渊,语音更是大不相同。”
冯紫萼诸女亦不由呆住,目光同投向十七皇子面上,疑诧惊讶。
十七皇子突然举面,沉声道:“有劳邵闻二位老英雄将五皇子,送与十七殿下处。”
邵元康闻腾鳌立将五皇子抬起,奔向石室外而杳。
十七皇子目注稽康,张口欲语。
稽康已自抢着说道:“寺憎全被逮捕叶超尘爪牙也已半数落网,轿马备齐现在寺外。”转身奔去。
十七皇子语音一变为吕松霖口音,诸女不禁转悲为喜,恍然大悟眼前十七皇子乃吕松霖乔装,而十七皇子本人仍在宫邸。
她们不禁大为钦佩吕松霖睿智,藉着官家之力安然无恙将她们救出,否则叶超尘怎会干休。
这时南宫柏秋双目凝注在霓裳公主柳凤薇两人面上,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含有责备之意。
霓裳公主柳凤薇双靥陡地升起两道红霞,星眸微垂,不敢相接。
室外突走入一群宫女不待南宫柏秋吩咐,即上前两人掺起一女向外走去。
南宫柏秋等仍留在此寺,逼供该寺主持方丈将此专机关消息并叶超尘来踪去迹详细说出。
苗冬青道:“叶超尘逃去是好歹尚在未知之夭,此去披发入山,从此栖息林泉,啸傲烟霞,未始不是武林之福,但叶超尘是个心胸狭隘,不甘寂寞之人,否则,以一少林高僧,武林名宿,绝不会做下如此逆行滔天之事。”
南宫柏秋道:“苗老师判断叶超尘可能会采择什么举动?”
苗冬青低首沉吟良久,叹息一声道:“如十七皇子与五皇子弟兄萧墙之事及早了断,早起请布天下只诛元恶,叶超尘则免了后顾之忧,必加速图谋武林称尊妄念。”
南宫柏秋诧道:“他仍敢明目张胆,以卑鄙辣毒手段,迫使天下武林臣服他么?”
苗冬青摇首道:“他必然不重施帮智,改弦更张。”
南宫柏秋不禁一怔,道:“他将如何举动?”
苗冬青答道:“如苗某臆料不差,叶超尘既出身少林,必先以谋夺少林掌门人为图,少林一向抱自扫门前雪观念,不愿涉身江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