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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落泪怨道:“皇上知道皇后所怀只是位公主罢了。生下来,又能怎样?皇上在位已十三年了,东宫空了十三年。。。皇后这胎不是太子。皇上又要等上几年么?皇上不是也是庶出么?”
德妃只顾自己口舌之快,皇上已勃然大怒。一句话不讲,推了德妃地上。甩袖而去。
德妃醒悟过来,追出去看时。皇上早移驾往凤坤宫那边去了。
德妃后悔不迭。恨自己迷失了心性,说出那等话来。想到皇上方才地话。知道自己的皇子是不能当太子了,皇上一心立嫡。她看着凤坤宫那边,不觉就在门前占了半晌,宫女过去给她披上了大氅,才惊觉了,缓步回了屋中。
皇上去了凤坤宫,皇后忙叫芳郊到小膳房端碗如意卷红豆粥过来。
皇上道:“竟有些饿了,拿些充饥的过来。”
皇后道:“今儿这边烧的桂花翅子、拿砂锅煨的鹿筋,皇上看着可好?”
皇上道:“再端一碗你说地粥就行了。”
芳郊一边记在心里头,一边出去传话了。
一时,两个宫人两手提了紫檀提盒进来,一宫女接了过来。
皇后道:“就摆在桌上罢。”那宫女一样样将盘子放在桌上,丝毫不带响声。皇上净了手,坐在椅上用。拿起勺子,竟又掉了桌上。
皇后惊道:“皇上是怎么了?”
皇上笑道:“昨儿奏章多了些,睡晚了。早上起来,就觉着这边膀子麻木了。大概睡过去了,就没有动弹,压着了。”
皇后笑道:“伺候的人也不知道随时看看。我服侍皇上一回罢了。”便过来坐下,亲自给皇上舀了一口粥喝了。
皇上再不要皇后舀了,笑道:“这么多服侍的,再叫皇后来伺候,你身子坐在这凳子上头又该腰酸了。”
皇后想想也是,便转头看看芳郊和绿遍。
芳郊间皇后朝自己面带笑意,以为要叫自己过去伺候,正待抬脚的,皇后却对绿遍道:“你过来伺候,粥有些热了,先吹吹,不要烫了皇上。”
绿遍来至皇上身边,微福了身子,便站在一侧,端起粥碗,拿银勺子舀了,放于唇边轻轻吹上两口,再送入皇上口中。
邓姑姑进来,轻声言道:“敬事房送过来几个宫女,皇后娘娘可教谁过去一趟挑上两个好的,到这屋里来伺候。”
皇后便对芳郊道:“你跟着邓姑姑去一趟罢。”
邓姑姑跟在芳郊后头出来了,并不知道芳郊是满腹的牢骚,还笑道:“绿遍这姑娘端着碗站在那里,袅袅婷婷,看着就好看呢。”
芳郊冷笑一声道:“邓姑姑当年也给先皇端过碗吧。”
邓姑姑听了此言,一下子就给噎住了话。本想回敬她两句,可心里知道她和绿遍是打小就跟着娘娘的,与别的宫女有天壤之别。再者,今儿这事还要求着她,少不得咽了嗓子里头的话,笑道:“姑娘拿我这老地打趣了。姑娘也看看我这样子。如今能在皇后这边做事。都是我一日日苦熬出来地。若能有姑娘一半的好看,说不准还真能给先皇端个碗呢。”
芳郊听她说话入心,心里地窝火也就灭了大半了。想到刚才说话未免过分了些。便道:“方才唐突了姑姑,姑姑不要见怪才是。我身上有些不痛快。”
邓姑姑巴不得她有这句话地。忙笑道:“姑娘快别这样说。还有事求着姑娘呢。”便附耳对芳郊说了几句话。
芳郊略想想,言道:“什么芝麻粒儿地事,说不上求地。既是远方的亲戚,自然还是跟着姑姑地好。”
邓姑姑拜谢不迭。
进了屋子,五六个年纪十三四的小宫女整整齐齐站在那里。听见有人进来。也不敢抬一点头。
芳郊低声对邓姑姑道:“是哪两个?”
邓姑姑道:“就是东边的两个。”
芳郊叫她们抬起头来,看了。心里不免一惊:最东边地一个虽说不是绝色,倒是温文含蓄,脸上没有抹脂粉,却透着红的。暗道:如今绿遍已经比我强些了,若再弄了一个这样的进去,不是都把我比下去了么?
便扯了邓姑姑到一边去,道:“你知道皇后这两天对皇上不常过来,就因着前头太后给了皇上一个攸儿。心里就不耐烦了。若这时候叫这个过去了,皇后见她生得俊俏些,谁保的皇后待见么?还是过上一阵子。等皇后心气平和了,我再和皇后说说。岂不便宜?”
邓姑姑跟着皇后也几年了。早摸透了皇后跟前几个有些势头的宫女的心思,怎奈此时也不好说别的。只好等以后了。便道:“不是姑娘提醒着,就办错了事了。就按姑娘说的罢。”
只挑了那个长相一般的,再加上一个长相喜庆些地,余者邓姑姑便安排到针线上、浣洗上、打扫上去了。
这天,太阳落了山了,芳郊和一个宫女给太后那边送了东西回来,正一路走着,碰上两个宫女子前头过来,互相打了招呼。那两个宫女对芳郊身旁的宫女言道:“才得了上头的几样赏赐,有一锭小金子,你见过地比我们多。妹妹和我们商量商量。打个什么式样的簪子好看。”
芳郊便道:“你们到林子里头地小亭子商量去罢。完了到桂花树下找我。”一人便拐到桂花树下,坐在石凳子上等着。
听见有人走过来,转头一看,是德妃娘娘。
芳郊忙起身行礼。
德妃上前扶了她,笑道:“我在这里等着妹妹来呢。”
芳郊这才明白,方才地两个宫女是德妃那边的。看看周围,也暗下来了,不好瞧见什么地,便道:“娘娘这回要奴婢做什么?”
德妃道:“妹妹是个爽快的人,我就直给妹妹说了。我这里有一点东西,妹妹给撒碗里去可好?”
芳郊道:“我不在清袖堂,怎去撒,娘娘还是另外找人?”德妃笑笑,道:“不是给季婕妤用的,是给咱们皇后娘娘吃了。”
芳郊唬了一跳,道:“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要杀害娘娘?你休要再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身欲走。
德妃在她身后冷冷笑道:“妹妹那翠鱼儿,收得可好?翠鱼儿说不见就不见了,你家里才添上的十几顷地哪来的银两?你父亲早就赌败了家的,谁的接济?皇后现在是要我死了,我死前实在不想再拽上别人。妹妹再好好想想。”
芳郊早吓得停住了脚。
德妃过来,又好言道:“妹妹跟着皇后几年了,她给了你多少银子?那点子赏赐、衣裳够你用几辈子?能帮着家里什么?皇后见你比别人伶俐些,明知道你好,却不帮你往前走一步的,这是多年的情份么?你若是明白人,日后有我的,自然也是你的。待我做了正位,保妹妹做了妃子。不要死心眼的,总一心一意地给别人捧着妆奁盒子。”
德妃自袖取出一个小布包,道:“何况并不是要了皇后的命,只是能打下她腹中的胎。”
芳郊看着布包,却不敢伸手去拿。德妃言道:“你父亲的借据还在我家府上放着,若到时候一同抖搂出来,就不好了。”
芳郊一咬牙,拿过布包,放了怀中。
德妃道:“不必一齐放进去,分成三回,药效慢慢发作,没有人起疑心的。”
芳郊点点头。
德妃笑笑,给芳郊整整衣领子,慢慢走了。少时,那宫女回来,芳郊问道:“那是哪房里的宫女?”那宫女道:“是德妃那边的。姐姐千万不要告诉了别人。我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芳郊道:“别再叫别人知道,以后也少跟她们来往。若娘娘知道了,不依的。”那宫女感激她好说话,两人便去了。
《宫杀》 网友上传章节 第八十七章 翠鱼
41翠鱼
翌日日头还没有上来,就有许多人到了舒宜殿宫外,团团围住了。一宫女上前叫门。里头人道:“还未到开门的时候呢。”那宫女道:“梁老夫人有信捎进来了。”里头便去了门闩。刚敞开一条小缝,外头人便撞开了门,几个公公、宫女快步进去了。
德妃还未起身,听见外头响动,便惊了。叫宫女出去打探。外头已进来了宫女,在帘外言道:“有事劳烦娘娘早些起身罢。”说罢,就撩帘进来,叩拜了,不等德妃叫起,便站于一旁,眈眈看着德妃的举动。
德妃情知有变,仍厉言道:“你们是哪宫里的,眼中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王法?这舒宜殿是说进就进么?”
里头宫女不卑不亢道:“娘娘先不要生气。我们不过是奉了皇后的旨意,过来护卫着德妃娘娘,好不出什么变故。少时,皇后娘娘就过来说话,德妃娘娘还是起来梳洗罢。”
德妃知道和她们无话可讲,听说皇后就过来的,便让宫女伺候着起来了,到时候再与皇后争理罢了。
德妃犹自强作镇定,底下的宫女却不安起来,不时拿错了衫子,就是又把毛靴子穿到了德妃脚上。
德妃此时倒静了,言道:“慌张什么?有天大的罪过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还过你们的日子。”
两个正给德妃换上重缎丝绵绣鞋的宫女听了此话,更是觉着此关难过了,竟嘤嘤啜泣起来。
德妃听着心就躁了,喝道:“我还没有断气呢,嚎什么?”正乱着。外头宫女唱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两位娘娘在正堂上落座。有宫女过来请德妃过去了。一路看文学网
德妃婷婷站立在堂上,发髻丝毫不乱,两侧各插一花钗。缀着的珠子微微摇晃,颊上抹了胭脂。唇上点了红。就是没有跪下。
皇后身边的邓姑姑言道:“德妃还不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德妃冷笑道:“我还道自此以后这宫里头,就没有王法了。见了两位娘娘还要多事么?”
皇后笑道:“德妃怎么就糊涂了,我执掌后宫,何时就没有了王法了?”
德妃道:“大早上的,那么多人就闯到我地殿中来。这是哪家的王法?我好歹还是皇上亲封的德妃娘娘。”皇后道:“姐姐在这宫里呆地年数比我长的,自然知道什么是王法。我这正宫娘娘倒不知什么是王法了。姐姐心中若还有这后宫地王法,太后娘娘与我也不至这时候坐在这里了。”
德妃早见芳郊立于皇后身侧,先心惊是她在皇后面前告了状,但见她声色也是惊疑不安,便放下了心,心道:必是皇后要栽赃陷害于我便理直气壮道:“我向来循规蹈矩,在这深宫里头,那里去做什么犯王法的事?”
皇后笑笑。自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道:“这是梁成的供词,说是你指使了他。购得了箭毒粉,你母亲夹带进宫。私授予你。如今。你兄弟已认了罪,梁老夫人吓昏过去了。还未醒来。你可还有话说么?”德妃怒道:“一派胡言!”
皇后道:“姐姐且坐下,消消气,若是你兄弟诬陷你,早晚查出来,追究他。我也不信,姐姐好好的,要这东西进来做什么?只是证言在这里放着,也要给官府一个说法才好。”说罢,给几个宫女使了眼色。那几个宫女便进了内室,开始翻箱倒柜。
皇后见德妃面色怒得青紫,便道:“姐姐不妨跟着,免得有宫女叫人挑唆了给姐姐栽赃呢。”
德妃将头撇了一侧,置若罔闻。
皇后笑笑,端起茶盅抿了两口。
过了一会子,有宫女过来,手中捧了一包东西,道:“柜中底下一个瓷罐里的。”
太后叫她捧至跟前来,看了,竟笑了。道:“好几十年未见这东西了。德妃自哪里淘换得来?”
德妃扭头不答。
皇后看了一眼,也是不识,问道:“太后娘娘认得这个么?”
太后轻声道:“这叫慎恤膏,是房事时吃地。”
皇后面色一红,不说话了。太后知道她年轻,有些话不好问的,便向德妃道:“即便没有别的事,就凭了这个,不顾皇上龙体,哄骗着皇上用了,这时你口里的王法么?”
德妃自知理亏,低了头不言。
又一宫女过来,拿着一个圆肚的小瓷瓶,上盖木塞。
德妃抬眼一见了,脸上一白,还是强自坐着。
一太医早等在外头。皇后叫人将瓷瓶拿了出去,叫太医辨认。太医观其形色,嗅其味,道:“是箭毒粉。”跟随的医官奉上一杆称药的小秤。太医将药粉倒进称了,道:“重两钱。”
两娘娘听人奏报了,便问德妃:“梁成说共买了四钱,还有两钱呢?”
德妃便道:“这宫里有鼠,那两钱早拌了粮食,药老鼠了。这两钱是还没有用的。”
太后笑道:“你这殿地厚、墙硬,再有了鼠,我们凤坤宫、雍藻宫岂不早有了鼠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