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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博拉住挂毯没有烧着的一角,一把将挂毯扯了下来,挂毯迅速得吸收着地板上的水,火焰渐渐熄灭了。
瑞博将地上完全沾湿了的地毯覆盖在橱柜上。
从吸满水的地毯之中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水将橱柜上火焰浇熄了。
大火虽然被水浇熄了,但是焚烧过后的木板上残留的高温,将水化作了漫天的水雾。一时之间,整个二楼雾气蒙蒙。
瑞博信步走上三楼,楼梯上的栏杆仍旧熊熊燃烧着,发出灼人的高温。
瑞博飞起两脚向燃烧着的栏杆踢去。火星四溅,烈焰飞腾,栏杆断裂破碎化为一道道燃烧着的流星,向下飞去。
流星掉落到水里便哧得一声熄灭了。
瑞博信步巡视了一圈。
三楼没有什么损失,大火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不过他仍旧放心不下,在书房和实验室里面仔细搜寻了一番,这两个地方是他最关心的所在。
幸好无论是书房还是实验室都安然无恙,只是地板因为二楼火焰的灼烤而到处是皱褶和裂痕。
瑞博看了看四周,一个窗户被撞坏,显然那个人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瑞博走到窗口俯视着外边。
别墅前的山坡上,原本是枝叶繁茂的树冠之上,现在有一块斑秃,可以明显得看到斑秃四周到处是断落低垂着的枝条。
远处的旷野上人影闪动,大队人马向这里走来,显然别墅的大火惊动了四周的守卫。
瑞博看到那个人正从树林里面挣扎着往那队人马走去。
瑞博从窗口跳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证人,证明他的幕后主使是罗贝尔德伯爵。
从三楼往下跳,瑞博感到身体被风轻轻地承托着,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一样。他轻飘飘得落到地上,完全没有感到玛世克老师曾经说过的那种脚板震得发麻的感觉。
瑞博穿过树林,从树林那头钻了出来。他手中扣着弩箭,向那个一瘸一拐的骑士走去。
眼前那个骑士显然受伤不轻,他的一条腿已经瘸了,手臂也受了重伤,正艰难地拄着那把长剑,一步一步向前磨蹭。
瑞博知道自己能够轻松地追上这个身受重伤的骑士。
远处骑着马的护卫们手中握着火把,向这里走来,突然间他们分成两队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围拢过来。
瑞博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警觉。
当初在教堂前的时候,也曾有过同样的警觉,那是危险的气味,是致命杀机渐渐逼近的感觉。
大教堂前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贯穿头颅的弩箭,那威力无穷的重型军用弩,那为了保密不惜杀死自己的危险刺客,所有这一切都浮现在他面前。
瑞博再一次回忆起凯尔勒多次警告过他的那句话,认为最安全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遵从这警兆的指点,瑞博迅速向后飞退,他要逃回树林。
树林将是他最安全的藏身地点,因为树下的阴影将掩盖住他的身形,错杂的树木以及枝条树干将替他抵挡住那四面飞射而来的箭支。
树林将成为不可攻破的堡垒,这座天然生成的屏障,甚至比别墅那厚厚的墙壁,来得更加安全得多。
好像要证实他的警觉的可靠性,只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喝声。
“抓刺客。”
“别让刺客跑了。”
虽然口口声声是抓捕刺客,但是紧接而来的那漫天飞舞的箭支,显然表明这些骑士们并没有想让他能够活下来,咻咻之声不时的从耳边刮过。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显然那个骑士已经被灭口了。
瑞博很清楚现在是危机万分的时刻,所有的箭支都将朝着他射来,因为能够替他分担掉一部份注意力的那个骑士已经死了。
瑞博就地一滚,钻进树林。
在他身后数十支箭追了过来,随着一阵清脆的“夺夺”之声,这些箭支大部份深深地钉在了树木之上。
瑞博这时候才感到小腿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一支箭刺穿了小腿,更糟糕的是箭头并没有穿透而是深深地埋在了肌肉里面。
正当瑞博强忍着剧痛,想要拔出这支箭的时候,突然间右臂好像遭到电击一般,瞬间完全麻木了,只知道在此之前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剧痛开始向他袭来,这一次箭支完全穿透了手臂,箭头挂着血珠从前边冒了出来。
还没有等到瑞博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又是一支箭划过肋部,擦了过去。他能够清楚地感到血从腰间的皮肤之中渗透出来沾湿了衣服。
瑞博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以便完全隐藏到那棵不算粗壮的大树后面。他从插兜里面取出魔杖,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轻声念起咒语。
到了现在这步田地,瑞博只能祈求自己的魔法能够成功。
剧痛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进行冥想。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瑞博将魔杖对准身后,启动的咒文从他的嘴里吟诵了出来。
迷幻粉溶剂被发射了出去,并在远处化作了一片方圆十米的看不见的飞雾。
瑞博继续念颂着咒语,他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因为身后远处包围着的都是敌人。
一滴接着一滴,化作一片连着一片的飞雾。
“不好,有埋伏。”
“怎么一回事情?”。
“有毒,有人施毒!”
呼喝声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有人摔落到马下,以及马匹躺倒在地的声音。
瑞博根本不理会这些,他继续施展着他的魔法,连续不断地将迷幻粉溶剂发射到那些皇家骑士们的队列中间。
呼喝声越来越微弱,射来的箭支也越来越稀疏。
瑞博估摸着现在移动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危险了。他悄悄地躲到树林深处,在一株粗大的树木后面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栖身的地方。
前方树木茂密,箭支根本就射不进来,不过魔杖却不会受到这些树木的影响。
从空隙中,瑞博继续发射着迷幻粉溶剂,因为可以瞄准,那致命的攻击可以称得上百发百中。
原本想要趁乱将瑞博彻底消灭掉的皇家骑士们因为害怕而纷纷向后撤退。旷野之上散乱地留下了一地躺倒的皇家骑士。
他们中的一部份人,可能从此之后再也无法醒来,高浓度的迷幻粉溶剂是足以致命的。
瑞博慢慢爬到在山坡之上,找了块他卧室窗口看不见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可不想让芙瑞拉小姐和兰蒂小姐担惊受怕。
坐在山坡之上,瑞博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根魔杖,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毫不留情地发射迷幻粉。
凛冽的寒风吹过,瑞博感到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已经有些微微发麻,那显然是因为流血过多的原因。虽然疼痛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折磨着他,但是浑身无力,昏沉沉虚脱的感觉让瑞博感到想要就此睡倒下去。
瑞博只能够依靠意志和睡意进行搏斗,到了最后这种搏斗成为了一种挣扎。
“领主大人,我是赖维伯爵,这里有我,费司南伯爵,还有蒙尔第长老。”远处传来高喊声,那正是熟悉的赖维伯爵的声音。
对于这位傲慢的伯爵,瑞博原本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在瑞博听来,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悦耳。
“对,我是费司南伯爵,领主大人,您受惊了,请您不要再施展魔法。我们几个人想要过去见您。”远处又传来费司南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
瑞博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他背靠着树木,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倒下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有三个人影向这里走来。
为首那个昂首挺胸、阔步而行的人,显然是赖维伯爵,后面跟着一位身穿长袍的老者,步履稳健,应该是蒙尔第长老,最后那个萎萎缩缩地躲在蒙尔第长老身后的家伙,肯定是费司南伯爵。
看到他们三个人走上山坡,瑞博心情一松,他缓缓地将魔杖插回插兜,然后扶着树木想要站起身来,突然间瑞博感到两眼一黑。
他失去了一切知觉。
黑暗中渐渐亮起一丝光明,虽然眼前仍旧一片模糊,好像隔着重重纱雾观察这个世界,不过视线正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就好像迷雾正渐渐散去一样。
从昏迷中醒来,瑞博找回了一点知觉,他侧过头来正好看到兰蒂小姐和芙瑞拉小姐坐在他床边右侧。
兰蒂小姐见瑞博醒来,欢喜得轻声欢呼起来,不过又立刻压低了声音,因为她身边的芙瑞拉小姐正沉沉地靠在瑞博的床边睡着了。
看到兰蒂小姐虽然脸上挂着一丝疲惫之色,但是脸色红润,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显然危险早已经过去。
和兰蒂小姐相比,芙瑞拉的精神状态显然要差了很多,只见她头发蓬松披在肩上,头枕着手臂,趴在床沿之上沉沉酣睡,随着呼吸,脊背轻微地起伏着。
“你饿了吗?还是有些口渴?”兰蒂小姐压低声音问道。
瑞博看了一眼睡着的芙瑞拉小姐。
“她已经守候你整整三个晚上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兰蒂小姐将芙瑞拉凌乱垂落着的发鬓,轻轻地撩了起来,挂在肩头,轻柔地说道。
“我已经昏迷了三天?”瑞博感到极为惊讶,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伤势如此严重,显然他能够清醒过来,幸运的成份不在少数。
“是啊,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姑婆为了你搬回了别墅,不过她现在住在底楼另外一头,原本莲娜住的那间房间。你实验室里面的那些生物让她害怕。”兰蒂小姐和瑞博说着笑话,让瑞博开心。
“姑婆已经派遣赖维伯爵将四周严密的保护起来了,那位特使先生这一次绝对损失惨重,他没有想到你是一个魔法师,带来的皇家骑士只逃脱了十几个人,大多数都倒在了你的魔法之下。”兰蒂小姐尽挑能够让瑞博心情愉快的话说。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吗?”瑞博问道。
“将费司南伯爵和赖维伯爵招来的正是埃克特先生,他始终派人密切注视着别墅周围,当别墅起火的时候,他已经去调动赖维伯爵的人马了。”兰蒂小姐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瑞博身边翻起的被角压好,那温柔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妻子正在照顾着自己生病多年的丈夫。
不过在兰蒂小姐的眼睛里面,除了温柔之外,还有一丝责备和忧虑。
瑞博被这目光盯得极为不安,满含歉意地说道:“这一次我太大意了,原本我并不会受伤的。”
“答应我,下一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你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别说是芙瑞拉小姐和我了,就是爱娜她们几个,也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了,还有那位隆那小姐。她和她的朋友整天守候在这里,再过一会儿她们恐怕就要到了。”兰蒂小姐并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语,但是她的这份温情让瑞博感到深深的自责。
瑞博感到自己在感情方面的亏欠越来越多,他担心自己将来没有办法还清所有这一切。
也许,他真得快要成为和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的花花公子了。
“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正在做些什么?他们应该不会对此沉默的。”瑞博问道。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亲自问埃克特先生,我立刻派人去请他到这里来。”兰蒂小姐显然并不想参与那些阴谋和暗杀。
“海德先生不在吗?”瑞博问道。
“海德先生好像出远门了。最近南港发生了一些大事,好像和你有关,还是让埃克特告诉你吧。”兰蒂小姐说到这里,伸出手指在瑞博的嘴唇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示意瑞博别再说话。
瑞博心中感到一阵恐慌,这是一种莫名的惊悸。
兰蒂小姐看着瑞博,她不想瑞博刚刚苏醒便因为这些坏消息而忧心忡忡。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肯定很饿了,厨房里面有刚从南港运来的新鲜海蟹,我让爱莲她们将蟹肉挑出来。”兰蒂小姐说道,让这位小丈夫闭嘴的最好方法,莫过于用美味佳肴封住他的嘴巴。
说着,兰蒂小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刚刚修复的木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原本静静地躺在瑞博身边的芙瑞拉小姐一下子被惊醒了,只见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当看到已经清醒的瑞博,芙瑞拉高兴地抱住瑞博,亲吻起来。和兰蒂小姐比起来,芙瑞拉小姐表达喜悦的方式显然激烈得多。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芙瑞拉小姐请你照顾瑞博,我离开一下。”兰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