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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马上转换了话题,“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杀了他们?”
阮言希挑眉,弯了嘴角,“你当然不会,谁会把提款机给砸了。”
沈玉琳用手掩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
阮言希马上敛了笑容,拧了拧眉头,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看到他的动作,沈玉琳笑容立马僵硬了一下,斜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个人,阮言希都只是和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基本和案子无关,仿佛都只是单纯的聊天一样,几个人心里觉得奇怪,但阮言希说了几句话就不再说话了,但也不让他们走,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
第四个人走出房间后,阮言希发现木十看着他,便转头和她对视,“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木十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阮言希听完笑了,没有否认,但此时门被打开,阻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阮言希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敛了笑容,待她坐好后,他便开口道:“孙梅。”
孙梅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阮言希开口问她:“知道田克义被杀害的消息后,你是什么感觉?”
孙梅愣了一秒,然后张了张嘴,语气平缓地道:“很震惊。”
阮言希两手交叉,转了转手指,缓缓开口:“他的脚后跟有一个纹身,你知道吗?”
孙梅眼里有些闪烁,当即否认了,“这我怎么会知道?”
“他告诉过你的,哦,不。”他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应该说还给你看过呢,你名字的缩写,他在追求,不,确切的说是在纠缠你。”
孙梅沉默了许久,终于松了口,她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阮言希,“是,从我刚进研究所开始他就一直纠缠我,他有老婆有孩子,而且还和沈玉琳是情人关系,所以我一直在拒绝他,可是他还是一直缠着我,他的确给我看过那个纹身。”
“所以你把田克义纠缠你的事情告诉了一个一直倾慕你的人。”阮言希停顿了一下,偏头看向木十。
木十知道他之前根本就没在意这个男人的名字,小声提醒他,“陈元。”
阮言希接着说下去,“陈元,你告诉了他,告诉了他田克义是多么恶心的人,怎么纠缠的你,哦,肯定还有纹身的事情。”
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孙梅的眼睛往旁边撇去,回避了阮言希的目光,淡淡地道:“只是那天我在咖啡馆里,他看到我有些伤心,所以就问我,我才说了出来,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他。”
阮言希轻笑了一声,语速转而加快,“没想到,是啊,没想到他会冲动到拿着刀去田克义家里是吧,要不是那个凶手先他一步把田克义杀害了,现在这个叫陈元的可怜男人或许就成了真正的凶手了。”一连串的话说完,他又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你的谎言。”
孙梅露出些许惊慌的表情,但又被她控制住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你,你什么意思?”
阮言希交叉的手松开,他轻轻敲击着桌面,勾起嘴角,“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吧,的确,一开始,田克义纠缠你的时候,你拒绝了,但之后却不是这样,你答应了。”
孙梅一下子激动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答应?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他?”
“你的动作告诉我的,我们到办公室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把桌子上的包放了下去,这只包很贵,但你的穿着打扮包括桌子上的东西都显示出你没有能力买这个包,所以这个包不是你买的,而买来送给你的人就是我们这次来涉及到的人,就是田克义,所以看到我们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太明显了。
再来,我一开始提到田克义的时候,你下意识地握住了你的左手手腕,挡住了你的手腕上的链子,这也是田克义送给你了。
之后在提到你一直拒绝田克义和你说你是无意之间告诉陈元,没有想到他会去拿刀去找田克义的时候,你都撒了谎,两次你都伸手摸了一下你的右耳,因为潜意识里你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你在安抚自己。
这么多的日子里,你在不断地暗示自己,你一直是拒绝田克义的,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你接受的东西不过是他的示好,所以你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然后跑到一个爱慕你的男人那里哭诉。你明明知道他会做出冲动的事,但是你没有阻止,你还在自我暗示,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阮言希的语速非常的快,这一长串的话他几乎没有停顿,他的脸上焕发着自信的光彩,即使他的肢体很放松,但他的话却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敲击着对方的心里。
木十看着他的侧脸,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孙梅完全被他的话给镇住了,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就这么愣了一会儿,趁着她发愣的时候,阮言希拿着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打了个响指。
孙梅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情绪让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毫无遮掩,“难道是我的错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嘛,田克义一直拿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威胁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阮言希轻笑,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最后妥协了。”
阮言希的语气彻底刺激到了她,孙梅站起身,指着自己吼道:“我是受害者!”椅子向后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阮言希挖了挖耳边,“你对受害者的定义似乎和我差别很大,田克义是受害者,因为他被人谋杀了,而他的行为还不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陈元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受害者,因为他被你欺骗怂恿了。而你,你和田克义在我看来就是你情我愿,他得到他想要的,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和沈玉琳唯一的区别不过就是时间而已,一个没花什么时间,一个费了点时间。不然为什么在田克义被害之后,你依旧留在他送的东西?不舍得吗?”
没了之前的激动,孙梅跌坐在椅子上,她苦笑道:“是!我承认,我后来是答应他了,但我有什么办法。”
阮言希上身前倾,冷声道:“再没有办法,你也不应该在你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之后,再去利用另一个男人去摆脱一个你已经利用完的男人。”而后语气一转,“木十,你说是不是?”
“嗯。”木十点点头,的确,能解决的方式有很多,但绝对不是建立在伤害和利用别人身上的。
被完全揭穿的孙梅此时有些无所谓地道:“所以你是不是还觉得是我杀了田克义?”
阮言希摊手,“不是你,你既然已经想到让陈元去杀田克义,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孙梅有些纳闷了,“那你之前的话……”
阮言希坦言道:“我只是听不惯别人撒谎而已,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为了让你说实话,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你!”孙梅铁青着脸摔门而出,完全没有了刚才进来时的样子。
看着门被重重地关上,阮言希耸耸肩,对着一边的木十勾了勾手指。
木十靠了过去。
阮言希在木十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笑着问她:“怎么样?”
木十看着他发亮的双眸,点头,“挺有意思的。”
第10章 污点(8)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阮言希正打着哈气,他用手抹了抹眼角,懒洋洋地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然后偏头对木十道:“是最后一个了吧。”
木十微微低着头,“嗯,阮先生,是的。”
“先生,你叫?木十,他叫什么?”
“钱昆明,钱先生。”木十回答他后对走过来的钱昆明道:“钱先生,请坐。”
“行了,抓紧时间吧,我开始提问了。”阮言希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看着上面问:“钱先生,11月20号晚上8点…9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木十小声提醒,纠正他的错误,“阮先生,是9点…10点之间。”
阮言希拧紧了眉头,转头颇为不满地看着木十,“我说过我问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我。”
木十低下头,有些紧张,重复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阮言希转回头,咳嗽了一声,而后继续道:“11月20号晚上9点…10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钱昆明平静地回答:“我在家里。”
“那昨天晚上晚饭的时候你在刘教授的家里?”阮言希拿起桌子上的笔,转了起来,转了几圈,笔掉落在桌子上,发出不轻的声响。
听到声音,钱昆明抬眼看了过去,而后推了推眼镜,“是的,办公室里的人都去了。”
阮言希:“吃完饭之后呢?”
“回家了。”
“你们都一起回去的?”阮言希随意地问着,原本放在腿上的手伸向木十,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用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
木十想要抽出手,却被阮言希紧紧地握着,挣脱不了,“阮先生。”她小声地抗议着。
钱昆明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眼睛瞥向阮言希和木十相握的手,之后视线又向上看着木十又是紧张又是难堪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
阮言希见他一直不回答,看着他,“钱先生,回答问题。”
钱昆明回过神,微微垂下眼,还是看着他们握着的手,开口道:“除了王佳冰,其他人都是一起走的。”
阮言希:“离开刘教授家里之后呢?你去了哪里?”
钱昆明:“我就直接回家了。”
阮言希又打了个哈气,有些含糊不清地问:“田教授和刘教授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人呢?”
钱昆明抿了抿嘴,眉头紧皱着,吐出一口气,道:“都是,都是很受人尊重,很有实力的人。”
阮言希身体往后靠去,椅子左右小幅度地转了转,他随意地问:“那你觉得什么人会杀害他们呢?”
“不知道。”
“知道他们被杀害的消息后,你是什么感受?”
他推了推眼镜,语速有些加快,“很震惊,觉得不可思议,很惋惜。”
阮言希认同地点头,“是啊,的确是惋惜,田教授不久前还接受过采访,我还专门买了那期的《学术周刊》,而刘教授可是刚刚升为教授的,之前他发表的一篇论文我也看过,的确是两位人才啊。”
听完阮言希对两个人的评价,他似乎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冷笑了一下,“呵,是啊,人才。”
阮言希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嗯?你这口气可不对啊,怎么,钱先生,你不觉得吗?”
钱昆明瞪大了双眼,裂开嘴有些嘲讽地笑着,“是啊,在你们的眼里他们两个都是人才,受人尊敬,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可你们不知道的是,田,田教授,他有老婆,有孩子,可是还是跟那些女的勾搭在一起,你们刚才问过话的沈玉琳就是他的情人,还有孙梅,一直被他骚扰着。”
阮言希的语气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哦,还有这回事?可这不是很正常的嘛,有钱有势,想要寻求一些肉体上的激情,这说不定还能激发他的灵感。”
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宣泄自己的愤怒,“可笑,简直可笑,是,田克义前一段时间刚才接受过采访,就在他的书房,可你们知道吗?他在那里都干些什么?和自己指导的学生做那些龌龊的事情,还把它录下来放在电脑上观看,这就是你们口中受人尊敬的田教授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他的愤怒又提升了一个高度,“还有,刘爵,他之前发表的论文,那是我的成果,全部都是我的心血,他却就这样抢走了,署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就这样变成他的了!你知道他那天把我叫到他家里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说这篇论文署上他的名字才更有影响性。他还……”
阮言希松开木十的手,身体前倾,完全没有了之前懒散的样子,他缓缓道:“他还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王佳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吗?提到王佳冰的时候你的手摸了一下你的右口袋,里面有一样东西,是王佳冰给你的。”
钱昆明伸手从有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他抚摸着这块手帕,就像是在抚摸着王佳冰一样,动作和眼神都充满了爱慕,“她应该和我在一起的,可刘爵却欺骗了她,他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把我的成就事业我的爱情都夺走了,这不公平!”那份爱慕的眼神变成了愤怒,他的表情狰狞,就像是一个怒吼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