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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合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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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飞冷冷看李福生,再看仇良:“大人,你是监斩官,这是怎么回事?”
  “这……”
  此时的仇良忽觉腹痛如绞,霎时之间冷汗涔涔,浑身发软,众人皆惊视他,崔夫人忽然发现一串银铃般轻笑,笑了半晌,唤道:“王松,陈吉,将他绑起来!”
  二人迅速将他绑起,不料忽听得郭雪儿道:“崔夫人,你卑鄙无耻,心狠手辣,郭雪儿不会让你如愿!”
  “咻”地发出一镖。
  仇良忽觉背后绳子一松,顺手拿起旁边的虎头刀,一刀劈上崔夫人,只听一声脆响,崔夫人手中的翡翠玉镯便裂成数截掉落地上,崔夫人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老爷,快拦……”胸前一阵剧痛,人向后倒。
  仇良拔出血淋淋刀来,往后一挥,李福生腹部一阵痛楚,立刻有浓稠湿黏的液体喷得他满头满嘴,顷刻间,他浑身血迹,动弹不得。
  仇良已经杀红了眼,回过身朝王松、陈吉奔去,虎头刀左右一划瞬即伤了王松前胸和陈吉后背,两人惨叫而倒。
  “好快的刀法!”郭雪儿喃喃道,人就向仇良窜去。
  “小心!”白云飞大叫:“他在做困兽之斗!”
  郭雪儿大喝一声:“仇良!郭雪儿来报杀母之仇!”
  仇良猛一抬头,郭雪儿一剑已刺入他左侧心脏,仇良一声惨叫,像陡地响起的雷声一般,一长串尾音,整个人仰面而倒,一双大眼睁得圆圆大大,眼角布满血丝。
  广平府境内的小河。
  摆渡的老丈将斗笠往脸上一罩,身子半躺半坐小舟上,那小舟左左右右轻轻摇荡起来,人与小舟构成一幅宁静画面,安祥极了,也悠闲之至。
  郭雪儿在岸上,白云飞默默凝望她,郭雪儿温柔笑道:“我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姑娘笑起来还真好看。”
  “多谢夸奖。”郭雪儿温柔笑问:“知不知道,我刚出道杀掉的三个人?”
  “知道。”白云飞答道:“江湖黑煞、江湖白煞、关山女巫。”
  郭雪儿微微含笑,嘴角似有得色:“做个杀手,既除暴安良,又有银子赚,再没有比这更痛快的。”嘴角得色消失,声音抟柔:“能替我办几件事吗?”
  白云飞问:“什么事?”
  郭雪儿掏出一叠银票:“这是我做杀手的代价。”抽出其中一张:“这是五千两银票,请送还陈家庄陈庄主。”
  “这……陈庄主若不收呢?”
  “李福生不是我杀的。这笔钱不该拿。”又掏出两张:“这一张,三千两,李大娘送给我的,我另外再送她五千两,加起来八千两,给她治眼睛,剩下的,就请她留着用吧!”
  又掏出一张,白云飞讶道:“这八千两又是给谁?”
  “劳你换成银子,二千两送给那个替死的钱阿木家人,虽然素昧平生,女人家要过日子也不容易,撑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吧!”
  “还有六千两呢?”
  “麻烦送给刘登财大叔。”
  “你说那个更夫?”
  “对,没有他,郭雪儿早就饿死冻死了。就告诉他,年纪大了,熬更守夜太辛苦了,让他把银子拿去生息,后半辈子不成问题了。”
  白云飞眼里润湿,感动莫名,声音霎那哑了:“你自己呢?”
  “这里还有一张。”她温柔笑着,笑容甜美:“我回去找到弟弟,好好过日子,等家父回来。”
  白云飞点点头,突然望向河南,叫道:“老丈,渡河。”
  戴竹笠老丈将小舟划来,看看郭雪儿,微笑道:“姑娘,你不须乘舟的。”
  “我累了。”她温婉一笑。
  舟行至河心,郭雪儿忍不住问:“老丈,我知道您必是前辈高人,请问您是……”
  “高人也好,凡人也罢,都要吃饭不是?你的师父风婆婆不也吃五谷杂粮吗?”说罢扬声大笑,刃晒知足快乐的笑声,引得郭雪儿也跟着笑起来。
  她笑得甜蜜温婉。
  潇湘书院图档,fancyxumOCR 



七巧神鞭彩虹剑
 
  一个盲眼老妇,带着一名青衣少女,出现在白马楼。
  这青衣少女,着藏青色裙,浅青袄子,外面罩了藏青色背心。盲眼老妇手抱琵琶,一言不发静坐桌畔。一串琵琶轮音之后,青衣少女轻启朱唇,唱她的“琵琶怨”。
  白马楼今日生意鼎盛,上下两层楼,座无虚席。
  青衣少女梳了两札乌亮亮的辫子,一绺刘海覆在额前,一双水盈盈的乌眸,在两道细长黑眉的烘托下,益发亮丽。
  外型的秀美,加嗓音的字正腔圆,偌大的白马楼顿时毫无人声。
  青衣少女一曲唱罢,掌声、叫好声四起,青衣少女拿着小钵,各桌去讨赏。
  到得一桌,忽见其中一名壮年汉子,瞪着一双炯亮亮的眸光瞅住她,先是不言不语,继而伸手入口袋,摸出一锭元宝,看那元宝金光闪闪,青衣少女正惊疑,那人道:“这是一锭金子,足足一两,赏你。”
  青衣少女一愣,头一低,伶牙俐齿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娘儿俩不敢收。”
  那人似笑非笑,眼睛斜乜瞧向她,旁边一个护院模样的青年怂恿道:“你就收着吧,我们总管的好意,你不收,可要惹他发恼哦。”
  青衣少女一怔,随即机伶一欠身子:“谢大爷赏。”
  转身就要走开,被唤住了:“你——且慢走。”
  青衣少女讶然道:“大爷还有吩咐?”
  那人微微一笑:“你可是初来白马楼?”
  青衣少女点点头。
  “那么,你可知道白马庄?”
  青衣少女浑身一震,立刻镇定下来,道:“听说过,白马庄富丽堂皇,早已名闻遐迩,连妇女小孩都知道。”
  那人满意拈须而笑:“那么,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赏你这绽金子?”
  “不知道,请大爷指教。”
  对方含笑瞅她:“你可认识我?”
  青衣少女摇摇头。
  “我是白马庄的郝总管。”
  青衣少女睁大眼。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她默不作声,一旁的盲眼老妇代为回答:“大爷,她名唤青儿,今年十八岁了。”
  郝总管瞄她一眼,冷然道:“你是什么人?”
  “大爷,我是青儿的娘。”
  “哦!”收回目光,皱皱眉:“我在问青儿,别罗罗唆唆。”
  盲眼老妇应声是,立即缄口不言。
  “青儿。”郝总管堆下笑脸来:“总管我,是看你歌唱得好,人又长得俊,给这锭金子只是见面礼,如果你愿意,这个地方也不用来唱了。”
  “这……”
  “这种地方,能唱几个钱?你只要进了白马庄,每月给的月银,怕不比这里好得太多?再说你年轻貌美,又有才艺,外边抛头露面,未免委屈,只要姑娘你愿意,我着人取了银两与你安家,这样可好?”
  “青儿要与娘商量。”盲眼老妇急道:“青儿,能进白马庄,是天大的造化,你尽管去,只是这安家的银两,问问这位大爷,能不能多给点?”
  郝总管皱皱眉,旁边的护院道:“笑话,白马庄是啥地方,会亏待别人?那安家的银两,只多不少,你见了管教你欢喜好一阵呐。”
  “总管的意思,我进白马庄,单一个人去,还是……”
  “自然是你一人前来!”
  “可是,打我卖唱起,我娘就带着琵琶,寸步不离跟住我……总管大爷,我的意思是说,我与我娘弹唱都在一道,离开我娘,我不知能不能……”
  郝总管忽然发出一串笑声:“这个你放心,白马庄有的是第一等乐伎,当年那个名传千里的乐伎崔凤,是白马庄的乐师,如今她手下的乐伎,一个个才艺不凡,你有什么好愁的?”
  青儿倏地变了脸色,惊奇道:“你说崔凤?”
  郝总管一怔,讶异问:“姑娘认识崔凤?”
  “不,我不认识崔凤,只是常听娘提起她的大名,听说她不但姿容艳丽,还弹得一手好琵琶,抚得一手好筝,琴艺之好,无人堪与匹敌。”
  郝总管纵声大笑:“不错,你挺有见识。”
  盲眼老妇现出一脸兴奋:“青儿,这太好了,你去白马庄,正好早晚向崔凤老前辈请益。将来,不但歌艺精进,亦可学得琴艺,对你,岂不是太好了?”
  今夜,白马庄的欢乐厅丝竹齐鸣,崔凤手下的乐伎们盘膝席地而坐。或吹笙吹萧,或抚弹古筝,或拨弄三弦,或演奏四弦琵琶,或击馨敲鼓……。
  角灯分置各个角落,虽不是灯火通明,却明暗适度,这明暗适度的光晕,照出乐伎满头珠翠,一身亮丽,倒也映得一屋的锦绣灿烂来。
  白马庄庄主白世杰斜依卧榻,眼睛斜乜瞟着眼前的乐伎们,一忽儿看看她们拨弄乐器的纤手,一忽儿睨睨她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脸,精神正恍惚游离着,乐声戛然而止。
  白世杰拈须微笑,侍儿斟满葡萄美酒,递将过来,白世杰一饮而尽,再抬头,微微吃了一惊,只见一妙龄女子款步而来,女子着薄绸青衫,裙裾随着她走动而翩翩飘荡;她头上乌丝直披下来,像匹黑缎般黑亮泛光;一无笑容的脸蛋,显出端庄清丽,看来自有一份灵性。
  白世杰呆住了,一双眼怔怔目视她,她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正眼也不瞧白世杰一下。
  她在白世杰跟前站起,乐声悠悠扬起,她轻启朱唇,唱道:
  多情却是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歌声婉转轻柔,唱到幽怨处,娇俏模样越发惹人怜爱。
  歌词是李商隐的诗句,短短四句,唱罢颇有绕梁余韵,她悄然而退,眼看要隐去,白世杰急急道:“等等!等等!”
  她住脚,冷然看他。
  “叫什么名字?”
  “青儿。”声音是冷的,神态也是冷的,白世杰几曾遭人冷眼相待?她越是冷,他越是兴味大增。
  岂料她说完“青儿”二字,竟匆匆而去,白世杰目瞪口呆。
  “青儿!”郝总管大声呵斥:“你懂不懂礼数?懂不懂规矩?”
  见青儿没搭理,他恼极,大声喝:“来人!给我拿下。”
  青儿略一停足,几名护院奔向前,白世杰道:“慢点!”作个制止手势,说:“任她自去吧!”
  又吩咐那班乐伎和侍儿都退下,郝总管满脸通红,忿忿道:“都怪那死丫头不识抬举,扫了您的兴。”
  白世杰微微一笑,不愠不恼道:“不妨事。”
  “庄主……”
  “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郝总管一惊:“谁?”
  “当年的崔凤。”
  郝总管怵然而惊:“崔凤?”
  白世杰微微一笑:“崔凤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这丫头好看得就像当年的崔凤一样。”
  “庄主是说……”
  “自古以来,美人就像出自同一胚子,杏眼桃腮,尤其那对眼眼,太俊了。”转脸盯住郝总管:“这个叫青儿的,谁弄进来的?”
  “是我。”
  “太好了,知道底细吗?”
  “知道,她与她的瞎眼老娘在茶楼酒肆卖唱,我看她人长得俊,嗓子又好,特意找她来,给您消遣消遣……”
  白世杰哈哈大笑,叠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就怕这丫头性子太拗,您多担待,赶明儿我好好说说她。”
  “不妨事,越是长得俊的,越是这性儿,横竖已来了白马庄,也也飞不出去!”
  白世杰满意地看着郝总管:“没事去歇着吧。”
  “是!”
  “等等!”
  郝总管转脸注视。
  “彩虹神剑,你好生看着。”
  郝总管讶异睁大眼,盯住他。
  “我有一个奇怪的预感,担心近日有人来夺彩虹神剑。”
  白世杰说:“昨天纪良在东厢房,突然心血来潮,练他的轻功,一跃就跃上梁上,发现那把彩虹神剑拿来问我,白马庄怎会有这等宝物?让我狠狠斥责一顿……。这事,你知道吧?”
  郝总管点点头。
  “彩虹神剑藏在那般隐秘地方,都会被发现,我担心,有些事将来瞒不住……”
  “庄主,您当初就不该留下崔凤,俗话说:无毒不丈夫,您……”
  白世杰忽然叹一口气:“老郝,你不会了解我……。当年和崔凤……算了,不说也罢,你去歇着吧,留意那把彩虹神剑。”
  夜静时分,一蒙面人翻墙越瓦潜入东厢房。
  这东厢房乃是白世杰的书房。
  蒙面人进得东厢房后,藉着纸窗透入的微弱月光游目四顾,倏然一人执灯笼闪入。
  “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庄主书房,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别管我是什么人,快告诉我,彩虹神剑在哪里?”
  “乖乖,好大的口气,想知道彩虹神剑在哪里?简直作梦!”
  那执灯笼的嘴边冷笑尚未消失,忽听咻的一声,那人猛一回头,一柄森冷的飞刀正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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