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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清越发怔住,道:“周总管,海山兄,你真的不认识老朽?”
周海山冷笑道:“不管认不认识,大驾远来是客,总该知道客不压主的规矩,这几条人命,不知该如何交代?”
方易清道:“海山兄,打伤人老朽自会向你解释,你我从前也算多年知交,十年不见,为何竟然视同陌路,你变得未免大出人意料了!”
周海山呵呵笑道:“方大侠,识时务者为俊杰,变变又待何妨?”
方易清只气得脸色发白,道:“老朽一向认为你对朱盟主忠心耿耿,谁知竟是个人面兽心、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周海山并不发怒,耸眉一笑,道:“方大侠,你是到本庄找碴来的?”
“南明山庄归朱盟主所有,难道老朽不能来?”
“本庄虽然归朱盟主所有,但朱盟主已死,在下有权不欢迎你来。”
“朱盟主虽然已死,他还有后人,你不过为人代为看门而已,莫非还想霸占这份产业不成?”
“就算朱盟主还有后代,周某总要看到他的人,才算数,否则,南明山庄的一切就要在下作主,谁敢前来捣蛋,谁就要担起对朱盟主大不敬的罪名!”
“好哇,周海山,你竟敢搬出朱盟主来压人?”
苗秀秀气愤不过,道:“方伯伯,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他大干一场,杀他个鸡犬不留!”
方易清叹口气,道:“万想不到南明山庄竟变成这种样子,不过,它总是朱盟主遗留下来的,坏只坏在少数几人身上,我们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来个玉石俱焚。”
苗秀秀道:“南明山庄连当年对朱盟主忠心不二的总管都变得禽兽不如,其余还会有一个好人么?”
周海山视线转向苗秀秀,暍道:“你是什么人?”
苗秀秀应声道:“姑奶奶是谁你管不着。”
周海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道:“小丫头,你敢骂我?”
苗秀秀道:“姑娘我打人杀人全敢,骂人是对你客气。”
周海山不动声色,道:“你过来。”
苗秀秀道:“姑娘没那大闲工夫,你过来。”
周海山太阳穴抽搐了几下道:“好,我就过去。”
方易清觉出不妙,他深知周海山功力深厚,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万一猝施毒手,苗秀秀必定当场吃亏,不等周海山走近,便横身拦了过去。
鹤鸣动作比师父更快,早已跃到方易清的身前。
苗秀秀岂肯示弱,也跟上前来,叫道:“朱大哥退下,小小一个总管,竟神气到这种样子,你看他还像个人么!”
鹤鸣举手向后一挥,道:“苗姑娘暂退一旁,我来会会他。”
周海山掠了鹤鸣一眼,道:“尊驾又是什么人?”
方易清抢先说道:“在南明山庄,他的地位比你高,是你将来的主人。”
周海山仰天打个哈哈,道:“原来你们是想霸占南明山庄的,就凭你们四个,可惜还没放在周某眼里,老主人虽然已死,他的这份家业,只有周某代管,方大侠纵然是老主人当年的亲信门客,却也不够霸占南明山庄的资格。”
方易清极力保持着心平气和,道:“老朽只想带他们几人进庄看看,几曾有霸占老主人故居之心,你说这话,未免太含血喷人了!”
周海山笑道:“周某虽知你是当年老主人的座上常客,但他老人家已死,你就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老朽若非进去不可呢?”
“周某只有说声得罪了!”
“你真敢动武?”
周海山大笑道:“先动手的是你们,这死伤的六位弟兄,难道不是你们下手的。周某要明白告诉你们,南明山庄有几百人,只怕你们永远杀不尽,周某这条命,也情愿豁在当场!”
周海山说罢,转头吩咐一个大汉道:“取过我的兵刃来,我倒要看看方大侠有多大本领,能不能杀尽庄里所有的人!”
这时,大门内黑鸦鸦一片,早又聚集了五六十人,也个个手操各式兵器。看样子只要周海山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冲杀过来。
方易清忖度情势,纵然四人合力制住周海山,但不能杀尽这近百之人。
南明山庄是老主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是鹤鸣的故居,若要硬闯,势必血洗全庄,这如何对得住死去的朱南明,也绝非他们的来意。
他略一犹豫,还剑入鞘,同头道:“既然周总管不念故交,我们还是回徐州吧。”
苗秀秀心中不服,道:“难道我们就白来一趟么?”
方易清苦笑道:“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只有回去了。”
苗秀秀道:“我们也许只能算是外人,但朱大哥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方易清立刻向苗秀秀使个眼色。
他的用意,不外是不可泄露鹤鸣的真正身分,因为鹤鸣已是中年人的模样,若硬说他是老主人的独子宝玉,只怕又要引起误会而横生枝节。
谁想周海山已听出话中有异,楞了一下,问道:“南明山庄是谁的家?这位姑娘,你说!”
方易清又向苗秀秀使个眼色,道:“南明山庄的小主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周海山道:“周某等着他回来,怕的是他回不来。”
“周总管凭什么说他回不来?”
“他若能回来,早该回来了,还会等到今天。”
“一月前有人在栖霞山和四奇展开一场生死决战,周总管可听说过?”
“听说有这么回事。”
“和四奇决斗的,就是南明山庄的小主人,你一定也听说过?”
“不错,可惜他已经当场丧命。”
“他并没死,当场伤命的是我。连我都能死而复生,何况他根本没死,自然可以回来。”
“方大侠可知道他的下落?”
“老朽当然知道,而且他不久就要回来。”
“那就等他回来时,方大侠再陪他一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他最好别回来。”
“那是周总管想独霸南明山庄了?”
“只要他不回来,周某情愿送上黄金百两。”
“南明山庄只值黄金百两?”
“周某代人守庄,总不能将它变卖。”
“若他非回来不可呢?”
“那是自寻死路。”
“你要杀他?”
“即便周某不亲自下手,总有人放他不过。周某的话,到此为止,今天伤亡在你们手下的弟兄,周某也不再计较,各位可以走了。”
方易清长长吁口气,回头道:“咱们走!”
苗秀秀道:“这样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周海山嘿嘿大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从没出过远门,六条人命死在各位手里,还说便宜了别人,如果不便宜,还要血洗山庄不成?”
方易清不再言语,当先转身向山下方向走去。
鹤鸣随即也随在身后。
沈月红拉着苗秀秀也跟了上去。
天色已近黄昏,沈月红道:“方伯伯,方才您为什么不索性说出鹤鸣师兄的真正身分,看他让不让我们进去。”
方易清叹口气道:“你们年轻,缺乏江湖阅历,不知人心险恶,看周海山的模样,很可能已经投靠了天地教。”
苗秀秀吃惊道:“有这种事?”
方易清道:“刚才那几十个人,似乎都不是庄里的老人。如果是,他们必定都认识我,而我也多半认识他们,可是刚才所见的,全属陌生面孔,何况一个个又武功奇高,所以我才猜想到他们必是天地教的人。”
苗秀秀眨着一对大眼睛,道:“这样说来,天地教必定暗中有人在庄里主事?”
方易清道:“也有可能,不过,周海山武功高强,天地教随便派出一个人来主持大计,只怕还压制不住他。”
沈月红道:“据说四奇并未明目张胆的夺取南明山庄,周海山也没有必要投靠他们?”
方易清摇摇头,道:“周海山一人孤掌难鸣,而且四奇势力太大,天地教总坛又近在咫尺,四奇所以尚未明目张胆夺取南明山庄,不过是对武林正义之士有所顾忌口担心落人口实,但他们的势力,看来却暗中早已进入南明山庄。”
沈月红道:“方伯伯是说周海山情愿受四奇暗中控制?”
方易清道:“那也不见得,他自料暂时不能独霸南明山庄,投靠四奇,仍不失在庄内主持大计的地位,正是他的聪明处。否则,弄得自身难保,不就落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沈月红幽幽一叹,道:“照方伯伯的看法,我们是永远不能再进南明山庄了?”
方易清顿了一顿,道:“我们非进去不可。”
沈月红一怔,道:“为什么?”
方易清道:“若南明山庄不生变故,我们大可不来,如今有了这大变故,却必须设法进庄弄个水落石出,纵然明着不能来,暗中也非来不可,你和鹤鸣不是曾夜探天地教总坛和金龙寺么,过几天我决定带着你们夜探南明山庄。”
沈月红道:“方伯伯不必亲自辛苦,不如由晚辈和鹤鸣师兄先来一趟,然后再把所见情形向方伯伯回报。”
方易清道:“你们都不清楚庄内各处的情势,而我却了若指掌,若你们自行前往,万一无法出庄,岂不更糟。”
沈月红道:“一座山庄,能困得住鹤鸣师兄和晚辈么?”
方易清道:“朱盟主虽然一生为人光明磊落,但为防黑道进人物侵袭,庄里难免也有不少机关布置,你们武功虽高,彼此总是一明一暗,处处难防,何况庄内范围,足有一里方圆,怎可依仗艺高胆大而不计后果。”
沈月红点点头道:“那就只有请方伯伯带我们去了。”
方易清低下头去,似在极力思解什么难题,许久,才神色微微一变,道:“如果我的想法不错,南明山庄越发非去不可。”
鹤鸣有些不解,问道:“师父想到了什么?”
方易清道:“你们不是说过圆觉大师已遭金龙寺的新任住持圆通和尚幽禁了么?”
鹤鸣道:“师父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来?”
方易清道:“圆觉大师很可能被幽禁在南明山庄。”
沈月红眨着眸子道:“怎么可能?”
方易清道:“圆通和尚既已投靠了四奇,周海山也投靠了四奇,他们把人放在南明山庄,比金龙寺或天地教总坛岂不更为隐秘。我想这些年来武林中一些失踪的正派人物,很可能也全被幽禁在南明山庄,所以,目前山庄之内,必定大不寻常。”
正说到这里,只听苗秀秀道:“方伯伯,身后有人来了。”
四人停下脚步,但见一个蓝衣大汉,正向他们快步飞奔而来。
蓝衣大汉来到近前,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抱拳一礼,道:“这位敢是方大侠?”
方易清道:“正是老朽。”
蓝衣大汉道:“周总管有请方大侠和同来的三位进庄。”
苗秀秀冷叱一声,道:“周总管方才不准我们进庄,为什么出尔反尔,又要我们回去?”
蓝衣大汉尴尬一笑,道:“周总管亲口吩咐小的来请四位,至于刚才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方易清略一沉吟,道:“你先同去,老朽随后就到。”
蓝衣大汉又是一拱手,道:“周总管吩附小的,一定要方大侠赏脸。”
方易清道:“老朽知道了。”
蓝衣大汉又站立片刻,才转身而去。
沈月红眼看蓝衣大汉去远,问道:“方伯伯,我们真要回去么?”
方易清道:“他们不请,我们也要设法回去,既然有请,当然更要同去,与其偷偷摸摸的去,何不大大方方的来。”
沈月红道:“你老人家不觉得其中有诈?”
方易清道:“我活了一大把年纪,那会不知道其中有诈,他们诈,我们何妨也诈,以诈制诈,才是上策。”
沈月红道:“晚辈担心中了周海山的圈套,岂不变成自投虎口?”
方易清道:“待会儿进庄后,你们都要见机行事,尽量少跟他正面冲突。周海山究竟是何居心,此刻我们还无法完全弄清楚。”
苗秀秀道:“反正他不怀好意,那却是一定的。”
不大一会工夫—四人已经再同到庄门前。
这时大门外已静悄悄不见一人,不但先前的守门人失去踪影,连死伤的六人,也已搬离现场。向大门内望去,也是空无一人。
只有周海山端端正正的站在大门当中。
四人尚在两三丈外,周海山便拱手过顶,高声道:“方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方大侠千万原谅!”
方易清淡然一笑,道:“老朽不才,和周兄也算多年知交,自信一向并无开罪之处,刚才尊驾如此相待,老朽实感大大不解?”
周海山陪笑道:“方才方大侠等人连伤庄内六位弟兄,当着几十人的面,周某如不故意作态,又如何向他们几十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