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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清看看天色,道:“也好,将近一天一夜奔波,我和鹤鸣眼都没眨,你们两位姑娘刚才睡的也不算久。”
沈月红道:“晚辈和苗姑娘根本没睡着,心里有事,想睡也睡不着。”
正好路边不远有处草棚。
方易清道:“我们就在草棚里打打盹吧。”
这座草棚是用高梁秸搭成的,地上铺着麦秸,不但遮风蔽雨,里面还颇为暖和,本是农人秋天在田里守护住用的,此刻严冬季节,早已空了下来。
方易清等四人能找到这里暂作安歇,倒十分难得。
入内之后,方易清道:“大家不能全都睡着,必须一人负责监视才成。”
鹤鸣义不容辞,道:“师父和她们两位只管放心安歇,弟子负责监视。”
苗秀秀道:“天亮还早,我和朱大哥轮流好了。”
方易清道:“这种事由我和鹤鸣负责比较方便,两位姑娘快些睡吧。”
苗秀秀和沈月红也实在困倦了,便不再客气,随即在草棚靠里边睡下。
方易清则坐在靠门处打盹。
鹤鸣来到草棚外的一处土坡后,一面可监视到草棚附近,一面也可监视到山上山下以及刚才来时的道路。
这时已月落西山,只剩下满天星斗,阵阵山风,吹得人遍体生寒,鹤鸣也蹲在土坡后不住打颤。
他感怀身世,想起父母当年惨死,至今大仇未报,竟连父亲一手创立起来的基业南明山庄也落入仇家之手,不禁在寒风中泪湿衣襟。
所幸师父方易清和恩人周无尘父子都得能不死,而周天雄却又吉凶难测,安危莫卜,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渐渐,他已陷入沉思,几乎忘却袭人的寒意。
突然,山坡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中间并夹杂着多人交谈声。鹤鸣由沉思中惊醒过来。
一个娇滴滴而又带着微喘的声音道:“姐姐,追了这么久,三更半夜,我看是追不到了。”
说话的分明是陶娟娟。由她的微喘不难猜出是一路奔行而来。
又听陶姗姗道:“他们不可能走远。”
陶娟娟道:“也许我们已经超前,不如就地隐伏路旁,或许能等到他们。”
陶姗姗虽没搭腔,却已停下脚步。
又听耿奇暴声道:“奶奶的,这四个狗娘养的,可把咱们折腾得不轻!”
这时鹤鸣和对方相距已只有五六丈远,因有路树挡着,无法看清对方究竟来了几人。不过,仅凭他们三个,也就很难对付了。
他不敢起身进棚通报,就地捡起一粒石子,正准备向草棚扔去,却见坐在棚口的师父已连连向他摆手,显见方易清刚才并未睡着,而且也听到了陶姗姗等人的话声,他预料师父必已唤醒沈月红和苗秀秀。
自己留在原地监视,正好可以和草棚相互接应。
又听陶姗姗厉声道:“周总管,究竟什么人走漏风声,回去后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就无法对你客气了,天地教的教规,你不是不清楚!”
周海山的声音道:“属下也想不透怎会发生这种事,煮熟了的鸭子,竟让它飞了出去。”
陶姗姗冷声道:“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庄上只有你一人在场,你若不清楚,谁会相信。”
周海山道:“发生这样大事,属下自然不能推卸责任,二主娘要查明白,属下回庄后,更要查明白。”
陶姗姗冷笑道:“我知道,你不可能自己向他们通风报信,但南明山庄的所有通道和大小门户,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人手,为什么他们出庄竟没有一人发现?”
周海山道:“据属下推断,他们一定从西边第五门出去的。”
陶姗姗似乎楞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周海山道:“刚才出发时,庄上有人向属下回报,说西边第五门的四个守护弟兄,全被人点了穴道。”
鹤鸣听到这里,暗暗寻思道:“我们随师父出西边第五门时,并没半个人来拦阻,那四个守护,分明是先一步有人把他们击昏,这人又会是谁?莫非玉面公子花得芳?……他又怎能来到南明山庄?……即便他真的来了,难道传书示警的也是他?但他又怎知耿奇、陶姗姗等人要在五更采取行动呢?……”
他思念尚未转完,又响起了陶娟娟的声音,道:“姐姐,你看可不可能他们仍在庄上,用调虎离山计把我们诓出庄外,然后再搜查庄里的隐秘?”
陶姗姗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庄里的隐秘被他们搜查出来,那就糟了!”
周海山似是觉出不妙,道:“二主娘,既然有这种顾虑,就不如赶紧回去?”
陶姗姗道:“不必了,好在我已把总护法九元道长留在庄上,有他在,总能应付一阵。”
鹤鸣不觉又是心头一震,原来师父九元真人,果真做了天地教的总护法。
耳旁又传来陶娟娟的声音:“我们既然要采取守株待免的方式等着他们,路边的草棚倒不失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陶姗姗道:“你先过去看一下,里面干不干净。”
方易清、沈月红、苗秀秀三人,早已拔剑在手。沈月红、苗秀秀并在面部罩起一层黑纱。
连鹤鸣也备好一块黑巾,暗中缠在头上,只露出嘴部和眼睛。
方易清依然本来面目,他不能再迟疑,就在陶娟娟尚未临近,早和沈月红、苗秀秀跃出棚外,横剑而立,一面向身后摆手,示意鹤鸣临时不必现身。
陶娟娟骤见从草棚跃出三人,吃了一惊,立即停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方易清自知隐瞒不过,冷然答道:“老朽正是你们要找的方易清!”
陶娟娟冷笑道:“原来你们躲在这里,这倒好办了!”
方易清道:“老朽正在等着你们。”
耿奇、陶姗姗、周海山三人闻声早跟了过来。陶娟娟回身喊道:“姐姐,原来他们躲在草棚里。”
陶姗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耿奇接口道:“奶奶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回看你们能跑到那里去?”
陶姗姗再掠了一眼,道:“还有一个那里去了?”
方易清不动声色,道:“老朽等三人收拾你们这批江湖败类足够了?”
陶姗姗嘿嘿笑道:“死到临头,嘴巴还软不下来,姓方的,上次在栖霞山,你明明死了,谁知还是阴魂不散。”
方易清霍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悲壮,道:“老朽不能手刃四奇,为老主人报仇雪恨,死不瞑目!”
陶姗姗反而不再发怒,笑道:“你大概必须死上第二次才能真死,今天落在老娘手里,我还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也许会教你死上十次百次。”
方易清傲然说道:“老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即随死上千次万次,也毫无所惧。”
耿奇跃到陶姗姗身前,道:“你在一旁看着,让我来宰这老不死的,也让他尝尝摩云手的厉害,看我十招之内,能不能拿下他的脑袋!”
陶姗姗道:“注意要活的。”
耿奇杰杰一笑,欺身进来,双掌交错,一分一拐,无声无息的向方易清挥去。
摩云手是四部神功中的一种,掌法最初看来平淡无奇,但近身之后,却又快如闪电,尤其掌势翻飞之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使对方只感面前一团掌影。
方易清出剑砍劈,却又招招落空。
方易清不敢大意,暗运内力,也施出天罡剑法中的杀手招式。
他虽功力深厚,剑法精湛,却始终无法通开身前掌影。
渐渐,掌影越来越密,仅是带起的掌风,便使他有些身形不稳。
但方易清依然能凭他数十年的功力和一口真气,施展天罡剑的绝学,使得耿奇无法达到十招之内生擒活捉的心愿。
耿奇见十几招已经过去,对方仍能攻守自如,毫无破绽可寻,一咬牙,施出十成功力。
双掌挥舞之间,招招都刚猛绝伦,到后来,那地上激起的尘土砂石,已和人影、剑影、掌影混为一体,大有惊天动地之概。
苗秀秀担心方易清吃亏,立即挺剑相助,和方易清双战耿奇。
沈月红也和陶娟娟交上了手。
方易清有了苗秀秀加入相助,立感缓过一口气来。
耿奇方才本已占了上风,但对方加入了苗秀秀,双掌迎战双剑,为防剑锋伤及手臂,发招显见迟滞,只能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但沈月红独斗陶娟娟,二十招过后,便渐见不敌。
好在陶姗姗和周海山都不曾出手。
隐身土坡后的鹤鸣不能再等,只好纵身而起,攻向陶娟娟。
他手中之剑,可以削铁断金,出手三招,便逼得陶娟娟连连后退。
陶娟娟先前独战沈月红,自是游刃有余,她预计不出三十招,便可将对手制服,此刻情势大变,慌忙后退中,“呛”的一声,长剑已被鹤鸣拦腰削断。
鹤鸣正要追袭,陶姗姗为救妹妹,早挺剑将鹤鸣截住。
陶娟娟只剩下半截断剑,独战沈月红,顿感吃力。
沈月红岂肯失去这一难得机会,奋力快攻两剑,已迫得陶娟娟手忙脚乱。
周海山只得将自己佩剑拔出鞘来,扔了过去。
陶娟娟接住周海山扔来之剑,却因并不趁手!依然无法再胜沈月红。
周海山因已赤手空拳,只能站在一旁观战。
鹤鸣和陶姗姗交上手后,心知她除了霹雳剑变幻莫测外,更习成旋风掌,在对敌之时,经常剑掌兼施,令人防不胜防,自是丝毫不敢大意。
陶姗姗也知道这人就是那武功奇高自称姓牛的中年男子,方才又见他出手三五招就把陶娟娟的剑身砍断,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双方均有所顾忌之下,两人足足力拼了三十回合之后,始终难分高下。
陶姗姗虽在天地教总坛见过戴着面具的鹤鸣,却因当时正在深夜,无法认清面貌,而此刻鹤鸣又头缠黑巾,自然更难分辨。
鹤鸣只顾全力猛攻,无法分神兼顾附近情势,直到这时,才觉察出师父和沈月红、苗秀秀三人,与对敌的耿奇、陶娟旗已越打越远,渐渐失去踪影,想追过去又无法脱身。
陶姗姗也料想制服对方不易,大约在四十招之后,自动停下手来,喝道:“你到底是谁?
快说!”
“在下姓牛,想来周总管必定已经告诉过你。”
陶姗姗道:“你根本不姓牛,当今武林,从没听说有像你这样姓牛的高手。”
鹤鸣道:“你不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能怪你孤陋寡闻,好在在下也不希望你知道是谁。”
陶姗姗叱道:“老娘不怕你不说实话!”说着挺剑又攻了上来。
鹤鸣为了尽快击退她以便追寻师父和沈苗两位姑娘,这次更拼上了全力,使得陶姗姗虽未落入下风,却搏斗得比先前更为吃力。
她终于又停下手来,沉声道:“好小子,还不报上名来!”
鹤鸣脑际问电般打了几转,忖思着何妨自承是玉面公子花得芳,看她有何反应。
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道:“在下若真说出身分,只怕你也不会认识。”
“只要是武林中稍右名气的,老娘没一点不知道的。”
“你自称老娘,不觉得大妄自尊大了么?”
“那要看尊驾够不够资格让我改变称呼了。”
“在下二十年前成名江湖,声震武林时,你陶姗姗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十三年前在下遁迹深山不再复出时,你也不过初初出道而已。”
陶姗姗呆了一呆,道:“十几年前遁迹江湖的武林人物多的是,你不说出来,我知道是谁?”
“你可能知道在下,也可能见过在下,那时你虽然姿色不错,却从没放在在下眼里。”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男人。”
“那是自然,你只能迷住那些江湖中下三滥的人物,和耿奇等几个混蛋自称四奇,暗害武林盟主朱大伙,若十年前在下复出,那能让你们张狂到现在。”
“你是在教训老娘?”
“你还不够资格让我教训。”
“说了半天废话,为什么还不报上名来!”
“玉面公子花得芳,你听说过没有?”
陶姗姗顿时怔在当场,半晌,才格格笑道:“好小子,老娘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玉面公子花得芳早在十三年前死了,凭你那副德性,也敢跟他比。”
鹤鸣冷然说道:“在下本来就是花得芳,那有自己跟自己比的。”
陶姗姗道:“花得芳是武林第一美男子,老娘也曾见过他,你若真是他,就该现出真面目让我看看。”
“在下若真是花得芳呢?”
“那我不但不杀你,还要请你到天地教。”
“花某何等身分,岂有和你们这批江湖败类狼狈为奸!”
陶姗姗走近两步,道:“不到天地教也可以,但你必须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在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