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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娘一向骄狂自大,目中只有“主人”与高洁,眼下当着许多英豪之面,若是撤仗让路,岂不丢尽颜脸?因之她宁可血溅当地,也不愿退让一步。
她存下这般心思,云震想要将她逼退,可也不易。
这两人同是坚毅刚强的性格,互不相让之下,打得确是触目惊心,凶悍无比,群豪不禁纷纷离座,围了过去。
忽见罗侯公子闪身扑出。一掌击向云震背心,喝道:
“小子狂妄,敢在金陵王府撒野?”
掌出在先,喝声在后,此人端的阴狠得紧。
云震悚然横飘,住足转身,峻声道:
“阁下又算金陵王府什么人?敢在金陵王府暗施偷袭?”
他秉性宽厚,本非尖嘴利舌之人,但这时心系雯儿,已是大急,罗侯公子突施暗袭,一时也忍耐不住了。
罗侯公子闪身扑出,群豪又复纷纷退去,原来群豪之中,半数以上,乃是罗侯宫的属下。
只见罗侯公子哈哈大笑,笑声落地,脸色一沉,道:
“阁下练过‘罗侯心法’?”
云震微微一怔,暗忖道:旧话重提,此人打的什么主意?
心中在想,口中应道:
“不错!”
罗侯公子冷然道:
“你练过‘罗侯心法’,可知后果如何?”
云震道:
“罗侯宫凶名久著,这话公子已经问过一次了。”
罗侯公子道:
“你记得就好。”
目光一愣,峻声接道:
“说!‘罗侯心法’落在何人之手?”
云震夷然道:
“在下已经说过,两年后泰山之会,在下将‘罗侯心法’亲手奉还,此话公子未曾听清吗?”
罗侯公子冷哼道:
“你还想再活两年?”
云震气极反笑,道:
“福禄夭寿,但凭天命,公子非是执寿之神,怎能断定在下不能再活两年?”
罗侯公子冷笑道:
“可惜你练过‘罗侯心法’,你的生死握在本公子手中。”
云震大笑道:
“既是如此,公子未免噜嗦了!”
忽听一个爽朗的声音敞笑道:
“不是他噜嗦,他是在宣布你的罪状,动手之际,好叫在座之人不能出手帮你。”
云震暗暗一惊,忖道:这话不错,罗侯宫追回本门武功。局外人自是不能插手,但罗侯公子大可直言宣布,何须转弯抹角,看来这罗侯公子太过阴险了。
心中在想,目光向群豪之中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是位文士打扮的青年人,那人身穿紫色儒衫,年约二十三四,脸貌英俊,气度轩昂,长眉下,双目炯炯有光,一眼可知,此人功力深厚,乃是武林中百难选一的高手。
这时罗侯公子目露凶光,凝注那文士,喝道:
“阁下话含讥讽,敢是有意插手架梁吗?”
那文士双手一摆,笑道:
“我无意插手,只望贵公子不要再搅醋缸就行了。”
突然笑声震耳,历久不绝,那笑声发自紫衣文士四周,云震留神细察,发笑之人总计一十二名,这些人有老有少,个个目射精光,太阳穴高高隆起,好似都是紫衣文士手下,俱有一身上好的武功。
云震不觉又惊又疑,暗暗忖道:这位紫衣人是何来路?胆敢如此戏耍罗侯公子?金陵王怎会请他前来赴会?
疑念未已,忽见罗侯神君站将起来,道:
“若是老夫两眼未花,尊驾该是关外五龙山‘镇远侯’薛逸民门下?”
紫衣文士心头一惊,脸上神色如故,笑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在下足迹少履江南,神君能以一言判定在下出身门户,足见高明!
足见高明!”
罗侯神君倏然变色,阴声道:
“那也不比阁下狗鼠逾墙之技高明多少。”
紫衣文士朗声—笑,道:
“狗鼠之技,趁虚蹈隙,虽含兵家之理,却当不得高明二字,倒是神君爪牙,日处优涯、没有什么大用了。”
这两人唇枪舌剑,各展损人之技,隐隐之中,火药气味极是浓重,华堂内刹那沉寂下来。
云震不禁暗暗忖道:罗侯宫的爪牙往来巡梭,紧张万分,原来是拦截这位什么“镇远侯”
薛逸民门下。但不知“镇远侯”究竟是何等样人,又如何与罗侯神君结下仇怨?
他留神观察紫衣文士,觉得紫衣文士虽是利嘴薄舌,却不失是个方正直之人,尤其是,面对罗侯神君这等魔头,居然谈笑自若,毫不慌忙,而且词锋锐利,绝不相让,这份胆气,这份魄力,云震倒是衷心佩服!
要知云震也是极端正直之人,但他过于宽厚仁恕,虽是面对恶魔,满腔怒火,也不会逞口舌之利,出门损人,这紫衣文士却是毫无顾忌,倒也算是替他出出怨气了。
罗侯神君果然经不起一再撩拨,只见他脸色一沉,喝道:
“黄口孺子,尖嘴利舌,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说!薛逸民来了没有?”
紫衣文士不动声色,道:
“垂垂老朽,昏溃无能,用不着劳动家祖鹤驾。”
罗侯神君须发皆张,目中神芒暴射,右手已自提上桌面,眼见就将发难,那紫衣文士忽然目光一愣,沉声喝道:
“丁振魁,这里是金陵王府,不是你罗侯魔宫,你要知情识趣,莫要贻笑大方。”
他说的乃是实情,罗侯神君全身一震,这等时机,他正欲拉拢金陵王,怎能在金陵王府与人动手?但他岂有容人之量,一怔过后,随即冷声道:
“也罢!说个时地,老夫要替薛逸民教训于你。”
紫衣文士道:
“在下入关,目的就是找你,你若不将先父一段公案交代明白,上天入地,在下也不会放松于你,时地你说吧!”
罗侯神君咬咬牙,说道:
“明晚三更,钟山之巅,老夫等你。”
紫衣文士道:
“在下准时候教。”
罗侯神君一声冷哼,悻悻坐了下去,一场风雨,就此云消雾散,大大地出于群豪意料之外。
但群豪却也知道了两桩事。第一:罗侯神君本名叫做丁振魁。第二:罗侯神君与眼下这位紫衣文士似有杀父之仇,明夜三更,在钟山之峰,将有一场武林罕见的血腥之争。
紫衣文士忽又转向罗侯公子,道:
“在下与令师相约,本不关你的事,贵公子为何发起呆来?莫非改变了主意,对云公子练过‘罗侯心法’一事,不予追究了?”
罗侯公子看似儒雅,但此刻面对紫衣文士,却是仓仓促促,气焰一落千丈,空有满腕怒火,却不知如何发泄。
云震暗忖道,这人言词犀利,立场恍恍惚惚,此刻又似唯恐天下不乱,不知他究竟存着什么心?
忽听罗侯公子峻声道:
“云震,‘罗侯心法’落于何人之手,你说是不说?”
云震一惊,忖道:他果真向我发起狠来了。
心中不齿,口中淡然道:
“出卖旁人之事,云某不屑为。”
罗侯公子怒喝道: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震忽觉无比厌恶,怒目道:
“云某敬你年长,处处容忍,若是认为云某可欺,那你错了。”
罗侯公子道:
“本宫提醒你一句,罗侯宫惩治门下手法,殊非常人所能忍受……”
云震截口冷声道:
“罗侯宫凶名在外,那手法云某早已领教过,当年云某身负重伤,你散去我一身功力,又点断云某‘厥阴心经’,断言云某只有一十三日好活,如何如何……”
一声怒吼,截断话头,罗侯公子身形一晃,倏地扑了过来,健腕一挥,劲风急袭,呼地一掌,向云震胸口拍去。
他恼羞成怒,身法快捷,掌势极为凌厉,云震马步微挫,横拳猛捣,直往对方手腕撞去,冷声道:
“你早该出手了。”
罗侯公子冷冷一哼,眼见云震拳劲如山,若不撒招,手腕势必被他一拳撞断,当下右掌一翻,抓向云震肘骨,左掌快如电光石火,突然击了过去。
这两掌连环进发,使得天衣无缝,端的是江湖少见。
云震见他左掌击到,立即吸腹含胸,左拳一晃,往他有腕砸去。
罗侯公子耸然动容,暗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小子武功博杂,进展快速,假以时日,定成大害……
心念未已,杀气大盛,掌势疾变,一招“天动地摇”,霍然拍击过去。
这招“天动地摇”,乃是“天辟神掌”中三大厉害杀手之一,罗侯公子与张铸魂齐名,数十年功力,岂同小可,这时存心毙敌,一掌击出,势若奔雷掣电,锐不可当。
云震夷然无惧,左臂一穿一扭,骈掌如刀,当横砍去,右拳倏然由肘下穿出,一招“黑虎偷心”,猛击对方丹田。
这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云震但凭锐气,威猛殊不可挡,罗侯公子大吃一惊,急向一旁闪去,喝道:
“小子不要命了?”
云震冷哼道:
“要命就别动武。”
欺身进击,双掌齐齐攻去。
转眼间,二人拳掌翻滚,对拆了一十九招。
两人出手之快,目不暇接,攻拒之间,奇奥绝伦。云震那膘悍威猛的气势,看得罗侯神君悚然动容,只见他手捋须髯,目瞪口呆,也不知是忧是惊,紫衣文士虽然气度从容,这时也不觉站起身来,目光凝注,愣在当地。
华堂内不下八十余人,此刻是鸦雀无声,除却劲风呼啸,几乎落针可闻。
罗侯公子愈打愈是心寒,但觉云震招式之奇,武功之杂,几乎包罗天下武林各门各派之精髓,有时眼看就要得手,他又忽出怪招,逼得自己不得不变招急退,以求自保。
殊不知云震之怪招,乃与雯儿长日搏斗,共同研创出来,若论法度,确不合武术常规,但却出手迅捷,变招神速,凶猛绝伦。至于各派之武学精髓,乃由张铸魂赠予的武学札记上得来,云震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偶而用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云震毕竟修为有限,经验不足,前此并非罗侯公子之敌,此刻又对罗侯公子心存厌恶,但知一味强攻,却不知保持体力,须臾已觉心躁气浮,内力难继。
这时,忽听一个娇柔和悦的声音,呼唤道:“云震,云哥,你在哪里?”
云震听得呼唤之声,心头大震,脱口叫道:
“雯儿,我在这……”
话犹未毕,啪的一掌,击在肩上,一股沉猛如山的力道,将他的身躯击得凌空飞了出去。
临敌交手,讲究抱元守一,心无二用,云震本已心浮气躁,内力难继,这一分神他顾,面对罗侯公子这等绝顶高手,未曾被他击毙掌下,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一条人影由屏风后奔出,两臂一张,恰好将云震接住,这人影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美绝如仙,正是雯儿。
她身上长裙虬地,仍是高洁刚才的装束,但头上云鬓已松,脚上也未着鞋袜,长发披垂两肩,天足粉妆玉琢,飘飘然好比云端仙子,华堂众人,一时都瞧得呆了。
雯儿放下云震,眨眨眼睛,关切地道:
“云哥哥,你……与人打架了?”
云震左臂下垂,痛澈心肺,咧咧嘴,无以为词。
雯儿忽然叹口气道:
“那一定是金陵王,我又被他掳来了,你……你怎么打得过他呢!”
伸出手去,轻轻摸抚云震肩头,蜜爱轻怜,真情洋溢,这情景,当真令人羡煞。
云震心头不知是喜是忧,忘了伤痛,轻声道:
“你还好么?”
雯儿盈盈一笑;道:
“我没有什么,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我就问你,那丫头说你也来了……”
云震心头发涩,嘴上说道:
“所以你就急着找我?”
雯儿道:
“是啊!”
话声微顿,美目凝注,忽然又道:
“我们回家吧!”
拉起云震右手,旁若无人,款款向前行去。
华堂内不下八九十位豪客,这些豪客,她好似全未看见,这些豪客,竟也纷纷退避,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乃是瞧得呆了,他们几曾见过这般娴雅端庄却又美艳如仙的少女?又几曾见过如此真挚专一的情爱?雯儿没有做作,不需做作,举手投足、一言一动,莫不自然显示她心目之中只有云震。他们俱都看得出来,雯儿正有许多事想问云震,但她什么也不问,只轻巧地说了一声:“我们回家去”。这轻巧的一句话,包含着多少关切与爱意,发愣的群众,怕是再也体会不出了。
但他们仍旧不免生疑,纷纷暗忖道:她不是高洁吗?怎会又是雯儿?
群豪尽管生疑,那罗侯公子嫉火中烧,却已不能忍耐了。
只见他双目尽赤,蓦地扑了过去,大喝道:
“站住!”
雯儿一惊,飞快转过身来,挡在云震身前,张大眼睛道:
“你要干什么?”
她语气惊疑参半,声音却是甜美柔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