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雯儿微微一笑,道:
“那位大爷是你什么人呢?”
大宝眨眨眼睛,道:
“大爷就是大爷,什么人?”
雯儿美目一转,道:
“我供你吃饭喝酒,好吗?”
大宝眼睛一亮,大声道:
“真的?”
“我不会骗你的。”
大宝顿时眉开眼笑,霍地跳将起来,道:
“好啊!俺饿了,饭来。”
雯儿叫道:
“店家,送饭来,菜选好的。”
话声一顿,指着开封的那坛酒,又道:
“大宝,你不是要喝酒吗?那坛酒你喝吧!”
大宝一声欢呼,端过酒坛,未等店伙送来饭菜,已自就着坛口,“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然后使劲一抹嘴,望着雯儿,笑道:“宝儿,你叫我宝儿,大宝是别人叫的。”
雯儿看看云震,两人相视一笑,不由得心花怒放。
第十五章
十五十六月正圆,那浑圆莹洁的月亮,这时已升树梢,远近地面,晒浴在一片银白的光辉里。
茶店燃起灯,店伙计抖抖索索送来饭菜,那大宝据案而坐,旁若无人,倒也不嫌菜粗饭冷,刹那间,风卷残云一般,喝完大半桶酒,吃完一木桶饭,菜肴也是点滴不剩,然后他拍拍肚子,站了起来,道:
“走,俺跟你回家去。”
大步走去,一把抓起另一桶酒,返身待命。
云震见他饭量如此之人,又复嗜酒如命,不禁暗暗忖道:这孩子真是天生异秉,难怪长得这般高大。
心中在想,口中却道:
“咱们没有家,你跟随咱们,那可要流浪了。”
大宝微微一怔,道:
“不打紧,流浪比挨饿好。”
雯儿噗嗤一笑,道:
“那就走吧!”
云震眉头一皱,道:
“云妹,这怕不妥……”
雯儿不解,道:
“怎么不妥?”
云震道:
“咱们带走大宝,那位大爷岂不要派人寻找?”
雯儿眨眨眼睛,道:
“那……咱们去和那位大爷说一声。”
转过身去,又向大宝道:
“宝儿,带咱们去见你大爷。”
大宝吃了一惊,骇然道:
“什么?去见俺大爷?”
雯儿道:
“咱们带你走,得告诉你大爷一声。”
大宝频频摇手,道:
“不,不,俺不去,俺那大爷凶得很。”
云震见状,心知大宝憨直,所说当是不假,但若不去说上一声,却又于理不合,微微吟哦,故将脸色一沉,道:
“不去算啦,咱们也不带你走。”
大宝一怔;倏地两眼圆睁,指手划脚道:
“不行,俺跟定你们,俺大宝不能挨饿……”
雯儿似乎比大宝更急,不待他将话说完,已向云震恳求道:
“云哥哥,宝儿不去就算了吧,他反正是个孤儿,那位什么大爷想来必是很凶,咱们何必难为宝儿呢!”
云震瞧瞧雯儿,又看看大宝,但见一个娇痴,一个愚憨,两人同是一样天真无邪,不觉暗暗忖道:这两人外貌虽然不同,气质却是一般敦厚淳朴,雯儿对他甚为投缘,怕是气质相近之故,若不答应,雯儿必定十分伤心,但两人如此不通世故人情,往后可是有得操心了。
他心中转念,口中不觉叹了口气,道: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
大宝闻言,顿时裂嘴一笑,道:
“大爷,您真好。”
云震不觉莞尔,道:
“别喊我大爷,喊我云大哥,我喊你宝兄弟。”
举手指指雯儿,又道:
“你喊她雯姐姐。”
大宝先是一怔,随即恭声道:
“云大哥,雯姐姐。”
雯儿心花怒放,笑脸盈盈,道:
“好!咱们走吧!”
拉着宝儿,款款朝门外走去。
云震喊来店伙结清账目,刚好将带走大宝之事,托店伙伺机转告那位大爷,忽听大宝一声惊呼,颤声道:
“你……你……大爷。”
云震心头一震,返身扑去门外,但见大宝藏在雯儿身后,面前八尺之处,站着一位身材矮小,脸目阴鸷,商人模样的人,那人目寒如冰,正冷冷的瞅着雯儿与大宝。云震心知此人必是大宝原来的主人,当下定了神,举手一拱,道:
“在下云震,见过大爷。”
那位大爷冷声一哼,道:
“云小侠敢是要带宝儿走吗?”
云震大为尴尬,脸孔一红,道:
“这……这……在下……”
那位大爷目光一棱,截口道:
“不必为难,但说是与不是?”
雯儿忽然接口道,
“是啊!是我喝了宝儿的酒,宝儿不敢回去……”
那位大爷又是一声冷哼,道:
“因此,你们就用强将他带走?”
大宝忽然探出头来,道:
“不,是俺要跟他们走。”
雯儿又接口道:
“我也喜欢宝儿。”
那位大爷笑道:
“这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云震大为着急,连忙道:
“不,不,大爷你……你尊姓?”
他一时情急,但觉自己理亏,又不知从何说起,话到中途,蓦地请教对方姓氏,其用意自然是想将气氛缓和下来。
“区区无意与云小侠攀亲。”
话声一顿,转向大宝道:
“宝儿,跟大爷回去。”
大宝又复藏去雯儿的背后,嘶声道:
“不,不,俺不回去。”
那位大爷目光一棱,沉声道:
“为什么不回去?”
大宝颤声道:
“俺……俺……俺讨厌你。”
云震暗暗忖道:原来宝儿不仅是怕挨饿……
他心念未已,那位大爷勃然震怒,悠地闪身横截,伸手向大宝抓去,喝道:
“你想死!”
他身法奇快,捷如闪电,那手势更是忽左忽右,变幻莫测,显然是位武林高手,云震瞧得暗暗心惊,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雯儿一声娇呼,道:
“你要干么?”
双手一拂,两只衣袖,旋风般向那位大爷手腕卷去。
那位大爷悚然一惊,缩手沉腕,不退又进,冷声道:
“好啊!恃技凌人,莫非金陵王祖传家风,焦爷倒是不信……”
他话未说完,左掌猛然击出,右手如钩,抡臂一圈,仍向大宝抓去。
云震自忖理缺,大急道:
“住手,住手,有话好说。”
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焦鑫住手,拐带人口,且听他尚有何话可说?”
云震悚然回顾,但见不远处站立一大群男女,这些人来得无声无息,发话之人白面无须,衣着华丽,贵胄公子打扮,赫然是那罗侯公子,在那罗侯公子身后,气定神闲地环列着四名少年童子与四名白衣少女,另有八名服色不一的男子各带兵器,散立两侧,挡住了去路。
其次,他见到那八名气定神闲的少年男女,顿时想到必是什么“琴棋四童”,“诗酒四女”,罗侯公子率领他们追踪而来,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此时的云震,非但武功大有进展,见识与机智亦自远胜往昔,判断难以善了,立时收慑心神,双手抱拳,朗声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罗侯公子,在下有礼了。”
罗侯公子冷冷一哼,道:
“不必多礼,且说阁下为何拐带人口?”
这时雯儿与焦鑫早已停手,焦鑫窜回罗侯公子身侧,雯儿则牵着大宝,与云震并肩而立,闻言不耐道:
“你这人毫无道理,处处与咱们作对,宝儿自愿跟随咱们,你怎么说咱们拐带人口?”
罗侯公子忽然敞声大笑,笑声高亢而凄厉,好似满腹委屈,俱要藉那笑声发泄出来,震得枝头叶落,宿鸟惊飞,那笑声兀自未歇。
这乃是嫉火中烧之象。
罗侯公子本是心气高傲之人,平日刚愎自用,目无馀子,而且胸襟狭窄,睚眦必报。他在那“小瑶池”初见雯儿之际,口头虽在咒诅,内心实已惊为天人,悠然向往不已,因之对云震与雯儿相处经年之事,不能容忍。出手散去云震一身功力,又点断云震“厥阴心派”,一心欲置云震于死地,究其用心,可说是嫉火作祟。
及后他赶来金陵,虽得发病之雯儿相聚半月,共游共止,并有婚嫁之议,相亲之举,但结果非但好事难成,尚被高夫人逐出了金陵王府,以他的性格,这口气,何能忍得下去?
他所以无视于高夫人的告诫,率人跟踪而至,一则是他想杀死云震,泄恨除患,再者他仍未死心,认为雯儿对他未必无情。讵料见面之下,雯儿对云震情义更浓,一时嫉恨交作,不禁怒极而笑,一股暴戾之气,全由那笑声之中发出来。
雯儿纯真无邪,哪知许多曲折,但觉那笑声刺耳难听,不由以袖掩耳,蹙眉顿足,嗔声道:
“鬼哭狼嚎,笑些什么,你还得意呢!”
罗侯公子双目喷火,口齿启动,一副择人而噬之相,顿了半晌,忽地举手一挥,厉声喝道:
“宰啦!”
令出如山,他身后八位少年男女,刹时分成两起,井然有序的,临空扑出,将云震等三人圈团团住。
云震心知冲突难免,血战将起,一面暗嘱雯儿留神,一面蓄势待敌,举目向那八名少年男女望去。
只见那八名少年男女,年龄约在十六七岁之间,一个个气稳神凝,目中精光闪烁,俱都是内外兼修之士。那四名少女全部使剑,此时剑已出鞘,四名少男,其中一人使量天尺,一人使笔,一人抱月牙琴,另外一人未带兵器,但腰际有双革囊,左肩下垂,右手按在革囊之上,看那架式,颇像是暗器能手。
但云震瞧得深感诧异,暗暗忖道:那罗侯公子下令之时,怒气冲天,可知杀机已起,这八名少年男女,何以还不出手?
疑忖中,忽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
“云公子沉住气,这是‘乾坤剑阵’,那八名少年男女配以阴阳,一旦发动,威力无穷,最好设法将他们分开,千万别鲁莽冲阵。”
云震经历生死大难,心思比往昔更为细密,话声歇下,他已听出传话之人乃是金陵王府家将——“独霸西天”谷涛,但战机紧逼,不容他用心思索谷涛何以隐身于此,当下游目四顾,果见那八名少年男女参差阴阳,环立四外,立身之处,正是卦象生死休克之地。
他心思敏捷,顿时悟出八名少年男女何以迟不出手之故,那正是以逸待劳的架势,只要他动手,绵密凌厉的攻势立时猛袭而至,一旦身陷阵中,那就大费周折了。
心念到此,警惕之心油然而生,微一吟哦,随即朗声道:
“罗侯公子,听你的语气,似已决心取云某性命?”
罗侯公子怒目如故,冷声道:
“盗窃罗侯神功之人,唯死一途。”
云震哈哈一笑,道:
“那你何不亲自出手?驱使属下送命,岂是大丈夫所为?”
罗侯公子冷声一哼,道:
“你非本公子之敌,本公子不屑动手。”
云震一声冷嗤,道:
“你这些属下又岂是云某敌手?你也自视太高了。”
罗侯公子漠然道:
“你若能战胜本公子琴棋四童,诗酒四女,本公子放你逃生,决不食言。”
云震目光向四周一瞥,冷冷地道:
“这八名男女并不可恃,你认为可恃的,或许是‘乾坤剑阵’,但云某……”
他话未说完,罗侯公子已是大吃一惊,轩眉截口道:
“你怎知‘乾坤剑阵’?”
云震故作不屑道:
“太极生两仪,四象衍八卦,你以男女配阴阳,分执四象之枢纽,这不过两仪八卦阵法演绎而来,岂能逃过方家之眼。”
罗侯公子心头大震,暗暗忖道:这小子初时迟疑,显见对此阵并无所知,竟能于片刻之间认破剑阵,说来头头是道,这份智力,确非常人能及,今日若不杀他,那真是养瘤遗患了。
他本是胸襟狭窄,心地狠毒之人,先前虽然暗暗吃惊,但下定决心以后,脸色仍是漠然如故,冷声道:
“你既然熟知此阵,何不动手?”
云震成竹在胸,朗声一笑道:
“阁下强人所难了。”
罗侯公子眉头一皱,道:
“临阵对敌,何谓强人所难?有什么遗言,本公子看在同是武林一脉,答应替你办到,你说吧!”
云震冷冷地道: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云某生平不与女子对敌,你这剑阵半数乃是女子,岂非强人之所难?”
罗侯公子闻言一怔,脱口道:
“依你之见?”
云震朗声道:
“你我放手一搏。”
罗侯公子又是一怔,随即脸色陡沉,道:
“你非本公子敌手,胜之不武。”
云震沉声道:
“欲令云某与女子为敌,万万不能。”
罗侯公子结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