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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行看得正起劲时,却闻慧凡在一旁击掌喈叹道:“慧空师弟不愧是一代佛门奇才,竟然炼就了‘金刚网印’。”
“什么是金刚网印?”杨天行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看出慧空修炼的不是密宗的大日经法,而是另一种功法──枷蓝经,这两种功法都是密宗独创的,各有长处。
慧凡笑着解释道:“慧空师弟修炼的是我密宗枷蓝经,这‘金刚网印’是只有把枷蓝经修炼到最高境界时才能发出的真言手印。”
杨天行点了点头,枷蓝经他也看过,但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研究。
天神宫的人已经禁不住变了脸色,其中两人飞出在斗场外围又布下了一道结界。
正在众人期待着最后一战时,突然,一道电光划过天际,仿佛点燃了一根导火线,就在这时,空虚老僧的网状光幕带着隆隆的声响缓缓往慧空当头罩去,而慧空也将在头顶环绕的十八个真言法咒凝结的金字结成一个十八金字网急速催动着往空中射去。
同样是两个金光闪闪的佛网,不同的是一大一小,一动一静,整个终南山的上空都被金光充斥着,就连山谷间蒸腾的云雾和远处天际漂浮的云彩似乎都镶上了金边,变得异常绚丽。
杨天行此时有点紧张,他看出此战慧空已然落了下风,原因是空虚老僧手中有一把佛器。
两只金网已然接近。
台上台下都鸦雀无声,安静得有点可怕,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似乎在场中比试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人人都在期待着什么,然而注定人人都将失望。
没有想象中的电闪雷鸣,没有想象中的风云变色,也没有想象中山崩地裂,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众人的闭气凝声、目瞪口呆中,两只金网竟然就那么结合在一起,水乳交融,血脉相亲,仿佛多年重逢的老友,又似久别归来的亲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众人宛若活在一场不现实的梦境之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看着天空中一团巨大的金色云彩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没有人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是真实的,人们似乎仍在期待着什么。
杨天行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不由陷入了沉思。是什么力量让两大对立的绝顶功法如此相安无事呢?显密二宗相持了数百年,每一宗派都为自己监守的教义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代价,如今期待的颠峰对决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能置信的结果,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显密二宗虽然修炼佛法的方式不同,但炼到最高层时殊途同归,大道合一。无独有偶,华严宗的空虚老僧正是代表着显宗最高的境界施展出最厉害的大乘法术,而慧空则是代表了密宗最高境界,施展的同样是密宗最强的金刚法术,两人离佛尊都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哎,数百年的恩怨在即将这一刻烟消云散,真象做了场梦,看来师尊他老人家果然料事如神,早就预料到显密两宗本是一家,只是到了现在才被证实而已。”杨天行想到伤感处,忍不住出声感叹道。
慧凡闻言全身一震,看向杨天行颤抖着说道:“宗主,你是说……”
杨天行觉得此时正是解决显密两宗数百年恩怨的时候,所以他刻意大声说道:“显宗和密宗本为一家,刚才的情景证明了这一点。”
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每一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杨天行,似乎没人相信他的话。
杨天行淡淡地微笑着,心想:“总算了却了师尊的一桩心事,从此可以真正地撒手不管密宗的事了,哎,我这个宗主也该退休了吧。”想到这,他得意地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最后一丝金光也消散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空虚老僧仰天一声长叹,形如枯槁的老脸上竟然老泪纵横。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人叹息莫名,有些人欢呼雀跃。叹息的自然是修真者,佛道之争同样由来已久,没有哪个修真者愿意看到佛门的强大,欢呼的自是佛门弟子,显密两宗若是合二为一,得益最多的自是年轻的弟子。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慧空仰首望天喃喃地说道,两行浊泪夺目而出。
突然,华严宗主法相缓缓朝杨天行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大长老,都是一脸的激动。
杨天行愣了一下,看向密宗众人时见几大长老都热泪盈眶,而年轻一辈的弟子则欢呼雀跃。心中一动,他微笑着朝蔡云才招了招手。
蔡云才正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年轻一辈的弟子对显密二宗的恩怨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们没有象老一辈的僧人那么激动。见宗主招手,他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施礼道:“宗主。”
杨天行诡异地一笑,点了点头,取下妖戒放在手心里,肃道:“密宗弟子蔡云才听令!”
密宗众人都齐齐一愣,奇怪地看着他们的宗主,不知道宗主为什么突然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在他们眼里宗主一向是平易近人,和颜悦色的。只有几个长老明白了什么,个个都无奈地看着杨天行。
蔡云才更是吓得半死,他认识杨天行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宗主这么正经过,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杨天行心里好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色,他继续说道:“我现在正式将密宗宗主之位传给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第八代宗主。”见蔡云才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由气道:“云才,快过来接东西。”
蔡云才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听到杨天行要他过去接东西,他迷迷糊糊地接过杨天行手心里的妖戒,突然感到一阵冰冷的气息传来,他猛地清醒过来,见手里正拿着密宗的信物,不由吓了一跳,他这才想起杨天行说的第一句话。他不能置信地看了看周围的门人,见无论是长老还是同门师兄弟们都跪在了地上,再转头一看,发现杨天行正得意地看着他得意地笑着。
“宗主,您这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天行笑嘻嘻地道:“不要叫我宗主了,现在你是密宗宗主,你手上拿的是密宗信物,哦,对了,还有件千佛袈裟也一并传给你。”他急忙从手镯中取出千佛袈裟,一扬手袈裟便直接穿在了蔡云才的身上。
“呵呵,还挺合身的。”杨天行看了看一脸愕然之色的蔡云才,觉得很是满意。随后又对着跪伏的门人说道:“我已经把密宗宗主的位置传给蔡云才了,以后他就是宗主了。”他这么说是想确定蔡云才密宗之主的地位。
“拜见宗主!”密宗门下同声恭敬地朝蔡云才施礼。
蔡云才傻傻地站在那,不知所措。
杨天行苦笑着拉了拉他的胳臂,提醒道:“快回礼啊,做宗主要有个做宗主的样子。”他满口的教导语气,似乎忘了他自己这个宗主做的有多么的失败。
“呃,都起来吧。哎,师伯,师叔,你们怎么也给我行礼啊,应该弟子给您行礼才对啊……”蔡云才一一扶起众人,嘴里却在说着和宗主身份绝不相符的话。
杨天行翻了翻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蔡云才说道:“云才,那边法相和尚过来了,你去招呼吧,还有,这次比试就不要再比了,你领着门人和显宗的人好好商量商量,最好能将显密两宗的功法合二为一。还有……,呃,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管蔡云才有没有听清楚,拉着帝释天就飞走了。
杨天行解决了密宗的事只觉得一阵舒畅,显密两宗的意外和解也使他对师尊有了个交代,至于什么会武的事他不想管,本来想见见武玄的,但转念一想武玄现在还认不出他,所以也懒得和他见面。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到奥魂大陆去把凌燕和冰月她们找到,一个是他的义妹,一个是他的义女,这两个人对他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天人录的事,他原本想在会武上公开展示,但想到如此不分良莠地就把天人录交给每一个人他有点不放心,主要是担心有仙佛隐匿在天上,万一见到天人录,肯定会想到天人录将危及到仙佛两界的利益,那样反而会惹来大麻烦,所以他想把天人录用一种隐秘的方式交给世人修炼。
来到甘湫峰上时,杨天行急忙搜寻布哈达的身影。此时,甘湫峰的十个擂台上也正进行着比试,不过这些杨天行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知道布哈达此时一定围绕在兰香的身边,而兰香是天香崖的弟子,所以只要找到天香崖的席位就能够找到布哈达。
“大人,兰香姑娘正在场中和人比试。”杨天行正感头痛万分时,帝释天突然指着一个擂台说道。
杨天行大喜,见第24号擂台上兰香正和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交手,看样子打得颇为吃力,但没有看到布哈达的身影。他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布哈达应该不会丢下兰香不管的啊。
杨天行向四周望去,只见人头耸动,却怎么也找不到布哈达的身影,他有点怀疑布哈达是不是借机逃了,但转念一想布哈达还中了自己的缚鬼咒,应该没有胆子逃。“缚鬼咒?”杨天行突然喃喃地念道,随即笑嘻嘻地念起了咒语,心想我不怕你家伙能不出来。
帝释天一看杨天行那副诡异的笑容就知道他在念缚鬼咒了,他不由开始同情起布哈达来,缚鬼咒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连布哈达那样的大神鬼都被整得要多惨就有多惨,那副惨相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果然,不出多久,人群某处都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看清楚在哪里了吗?”杨天行停止了口中的咒语,看向帝释天。
帝释天笑道:“看清楚了,那家伙在第24号擂台左边的座位席上。”
布哈达此时正恨得咬牙切齿,刚刚杨天行催起缚鬼咒时他正紧张地看着场中兰香的比试,他从没有象这样对凡界的比试感兴趣过。缚鬼咒袭来时,他只觉得全身的经脉似乎被一把刀子寸寸切割着,那钻心噬肺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蜷曲着身子在地上痛得打滚。幸好杨天行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方位,念了两句就没念了,布哈达才得以止住缚鬼咒带来的无尽折磨。
布哈达悻悻地爬起来,见周围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由闷哼一声,心里大骂杨天行混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当众出丑。他此时正坐在天香崖的席位里,本来没有他的位置,但他在兰香身边死皮赖脸地一顿纠缠,终于让兰香的师尊,天香崖的掌门杜水芳不耐烦了,于是吩咐一个弟子站着,那位置让给了布哈达。对此,兰香憋了一肚子火,觉得是布哈达让她在师门面前丢脸。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导火线
布哈达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位上,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个不停,他知道杨天行是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念缚鬼咒的,为了避免再受到无辜的折磨,他不得不在人群中搜索杨天行的身影,但此刻擂台上兰香险象环生,又不能弃之不顾,幸好他是大神鬼,一心二用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所以他一边找杨天行一边关注着擂台上的局势,那副挤眉弄眼地滑稽神态让几个天香崖的女弟子窃笑不已。
杨天行此刻也颇为头痛,看着四处涌动的人头,即使知道布哈达的位置也难以挤进去,他只得硬着头皮一路点头哈腰地赔笑,终于被他杀出一条“血路”,走到第24号擂台旁时,抬眼一看见布哈达那家伙正贼兮兮地看着自己傻笑,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呵呵,大人,您怎么来了?”布哈达丝毫不理天香崖众弟子的嗔怒表情,站起身对着杨天行嬉皮笑脸地说道。他这一站,后面的天香崖弟子就只能看他的背了,就连天香崖掌门,也就是兰香的师尊杜水芳都忍不住娇哼了一声。她有点纳闷自己的宝贝徒弟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些奇怪的人,竟然还跑到天香崖的席位上来了。
杨天行翻了翻白眼,先不理他,反而对着虎皮金椅上的杜水芳抱拳笑道:“前辈,打扰了,我们是兰香姑娘的朋友,特来为她加油鼓劲的。”他可比布哈达细心得多,从布哈达那家伙站起的一刻,他就看出众人神色间的不快,连忙瞎编了个理由准备胡混过去。
布哈达微微一愣,看了看寒着俏脸的杜水芳,突然明白过来,连忙也傻笑道:“对,呵呵,我们都是香香的朋友,嘿,朋友。”心里却嘀咕道:“朋友?怎么说起来这么便扭?”
杜水芳见杨天行颇有礼貌神色稍缓,又招呼了两个弟子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杨天行和帝释天。她一时也搞不清楚布哈达和杨天行他们的身份,但从三人奇特的相貌上看来似乎不是普通的人物,何况他们也说了是弟子兰香的朋友,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三位客人站着观看,只有委屈门下的弟子了。
杨